五年基建,三年种田 第204章

那太子知不知道?

是有人打着太子旗号自作主张还是出自太子授意,以此拉拢朝中大臣?

前者说明太子废物,连自己手下出了掌控都不清楚;后者就要戳建元帝肺管子,这不是明摆着要夺权吗?

建元帝年纪越大,越不容许人忤逆他的命令。因他明确感受到了时间流逝,身体的衰老,即便是恋念权力,但也不得不做好某一日快速交接权力的准备。

——这不意味着一两年内就能让太子登基称帝。

太子如此迫不及待拉拢朝臣的举动,岂不是说他有不臣之心?

纵然是太子,但在太子面前,仍然是半个臣子!

臣子越权,越的还是天子的职权,建元帝不能忍。

所以,太子如今的处境算不上好,即便是他出来,朝中大臣怕也是要重新估量太子的含金量和本事。

这等御下不严,说大了怕是连朝堂都管不住,大周这辆奔驰的马车万万不能交到这般的储君身上。

江无眠没回家,近来几日不怎么上朝,故而也是不清楚当下朝堂上的风雨。

已是有人暗中观察长大的皇子皇孙,到底谁有资格继承大统。

就算是太子不废,外戚一家也完了。

这样的太子要用人一般会有两个渠道:一是投靠过去的自己人;二是挑选科举上来的自己人,也就是所谓的天子门生。

江无眠等人一直是建元帝一党,可以说不在太子重用范围内,与他同样的还有清流、保皇党等等。

往日里看好其他皇子的也少,毕竟太子没犯大错。科举舞弊案一出,朝堂上下开始掂量起其他皇子,到底有没有个出来继承大统的,能力不说优秀出色,能守成就行,要求不搞。

开疆拓土,安稳后方皆有人才,不需要皇帝做太多。

不过江无眠很快有了一日休沐,白楚寒和他交流半日,便是原本不知,现在也知道了。

江无眠正吃着饭,思量几息,尤其是现在的成年皇子,最终还是摇摇头。

建元帝的儿子多了之后,能入眼的还是很少,现在有资格继承大统的,算上太子,也只有三人。

只因这三人早早有了皇孙,不必担心下一任继承者的问题。

要说能力……谁能比得过建元帝?

江无眠算了算建元帝的年龄,准备了结科举一事后,快速推动商业相关律法的条例更改。

谁知道下一任皇帝到底有没有这个魄力推行新律义,还是建元帝任上干完最好。

第238章 不甘

“你说什么?!”江无眠等人听着锦衣卫的消息,皆是认为自己身处梦中。

科举作弊一案,证据证人查看的七七八八,直接间接证据都在,就差从刘问崖嘴里问出部分补全。

可刘问崖这人心防重,话又难套,三人正集合一起想方设法套取案件相关证据,就这么不明不白下去,朝堂上下都快不耐烦了。

今日正是商量谁去唱白脸谁去唱红脸的时候,锦衣卫突然冒出,言称太子意图造反,宫内戒严。

江无眠等人:“……?”

现在刚是入夜,宫内方是落钥,大门一关,太子就要谋反了?

是不是哪里不对,或是他们听错了,谋反的不是太子,是哪个王爷?

太子的性子真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江无眠第一时间回神,“狱中落锁,戒严。京师大营如何反应?城门口到各坊间安排了人?”

江无眠边问边安排下去,先将手里的案子安置好,然后再去探查太子造反一事的前因后果。

最令人疑惑的是,他哪儿来的兵权?

建元帝为太子安排的路里面从不包括这个,即便是有一部分将领属于太子党,可实际上的兵权还没交接到太子手中,最多能调动一部分建元帝拨给他的势力。

所以造反没兵权没人,这哪儿是造反,分明是送上门的活靶子。

江无眠低头沉思,眼下情况不明,他们能做的只有看顾好手头上的事,然后再继续打听内情。

陈章和谷易行收拾了手上证据,按照江无眠所说束缚好手下,内心疑惑又犹豫。

主要是,太子一动,受到辖制的是他们几人。

——太子舅舅还在地牢里,万一活下来的太子找他们算账,这笔账……算不算得清还得另说。

江无眠扫了一眼两人,心下与之看法相反,活下来若是太子,那未免太过侮辱建元帝的智商和手段。

他现在还对案件中的部分细节有疑惑,问关河也白问,活下来这个只知道报仇雪恨,根本记不清那晚的重点。

但根据这么多线索推算,也知道建元帝必然出手搅浑水了。

甚至于,从关河到京中这一段路,能安安稳稳走进城,是他一人能办到的事吗?

单说进城要看的身份证明,关河就拿不出来,他怎么进来的?

城门,尤其是守京城的城门,一双眼看人不说能看出个七七八八,那也能估摸出出入城人员身份。

依照关河那逃命的架势,很有乞丐或是流民风格的打扮,入城就是一关。

这要说没人暗中打点,让人顺顺利利敲鼓,江无眠是不信的。

刘问崖在其中扮演了哪一角色,江无眠还不确定,十有八九是被算计的。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久,夜间京城霎时间戒严,五城兵马司全方出动,京师大营也不甘示弱,调人守着宫门,占据主要道路。

多方视线投在宫内,等待一个结果,今夜无人入眠。

鼓声再起,又是一日早朝时。

江无眠这回没骑马,转而乘坐轿子,顺便搬张桌子放在里面,实木,很重。

虽然比不上他的刀,但能用来充当盾牌,不论是投掷还是阻拦刀具,都是一流。

谷易行和陈章对视一眼,同样将他们的桌子搬上,有个好歹,还能抡起来砸人。

三人一道出门,锦衣卫跟随。这一队因伤不在宫内,眼下焦急万分。原本可凭腰牌入宫,奈何这等情况不太好说,为避免引发误会,只好跟着三人入宫。

江无眠等人因是要夜间商议事情,直接宿在衙门,故而去得很快。可他们到时,门前已经有人等候,放眼望去,竟连首辅伍陵都提前到了。

更深露重,东方未白,一行人沉默无比,空气好似都有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江无眠见状,让人去拿半成品的薄荷风油精,不论之后出哪种结果,都先备上。

他还看到几个颤颤巍巍的老人,一身荣恩官职的衣服披风套在身上,在寒风中屹立不倒,可以说是很有意志力了。

老人家附近还有火炉,可火太小,估计也就一点余温。

御史即便是要风闻上奏,也不会看不开得在今天参一本,实在是不合时宜。

江无眠到之后快速搜寻一圈,没发现白楚寒等人,武安营苑的夫子也不见几个,心下更是不着急。

他甚至推翻了一些原本猜测,加入了建元帝的戏份,这场戏到底是太子要唱的,还是受建元帝逼迫不得不登台的?

算起来,后者的概率还大一些,毕竟太子……能力不足。

有此猜测,江无眠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只是面上还要配合一二,偶尔露出些异样表情,顺便再观察一番分成几派的官员。

……不对,固然有建元帝的戏份,但部分勋贵世家怕也是暗中推波助澜,最终弄出来一出“太子谋权篡位”的大戏。

本该到来的世家中,来的人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或者是一个重要但不管事的老太爷和一个小辈,真正的中坚力量不在!

所以刘问崖是被选出来吸引目光的弃子?

不一定是弃子,有可能是棋子。是前者还是后者,就要看这场谋反的赢家是谁,建元帝亦或着是太子?

又是一架轿子落下,余阁老自轿中出来,先和伍陵打过招呼,又去问过谷易行和陈章二人。

肉眼可见,附近的官员若有若无的眼神招呼过来,江无眠一个一个看回去。

面无表情,眼神又黑,看得大部分人转过头去,支棱起一边耳朵,听江无眠与余阁老两人对话。

“事情如何?可能结案?”

江无眠道,“正要报与陛下。”

建元帝正忙着呢,若是今天就能落幕,那今天就能结案。若是今天不落幕,那今天就结不了案。

关键在于建元帝到底查了什么,刘问崖和太子勾结谋逆还是刘问崖主导科举舞弊,两者罪名不同,刑罚不同。

得了准信,余尚书没有多言,回到队伍之中,等候宫门开启。

听到答案的众人各有思量,又打量一番队伍,有谁缺席,是哪一派的人,能带多少人马,心中有了思量。

江无眠闭眼,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缓缓吐出。透过朦胧白雾,沉重宫门传出“吱呀”一声响动,紧接着是滑动,后面门闩缓缓抽出。

在众人期待或是忐忑的目光中,门开后露出一张年轻面孔,身披皮甲,是武安营苑的训练用具。

工部尚书看的清清楚楚,顿时朝江无眠看过去。

尽管白楚寒和江无眠因为某些事情闹翻,但武安营苑的课照常上。现在出现在众人眼里的又是武安营苑的学生,很大概率代表白楚寒所在一派是赢家,但也不排除是这人背后家族所站的一派获得胜利。

“陛下有令,召请诸位入内。”

庞大队伍缓慢移动,宫内四处可见的划痕、弥漫不去的血腥味、正在各地洒扫的奴婢……桩桩件件无不是代表太子谋逆的事实。

尽管心中有了答案,但在殿上见到建元帝和一众参与宫变的重臣时,诸多朝臣还是神色各异,目光忍不住落在殿内伏首的一圈人身上。

最为前面的是太子,后面是勋贵世家,各个眼熟。若是爆出名字,更是耳熟,只因这些人中参与了科举舞弊一案!

建元帝目光沉沉,挥手让人入座,不提其他,单就昨夜宫变一事简单做了说明。

不等人上书反驳,直接给太子定罪,贬为庶人,囚于宗人府。

没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但终身囚禁和要废太子的命没区别。

废太子冷笑一声,不置一词。此刻看起来竟是和前些日子见到的太子判若两人,可见昨夜发生的事不仅改变了建元帝,更是改变了太子。

江无眠能看出来他已自暴自弃,根本不在乎这条命,随便建元帝怎么处置已是不再言语。

建元帝被他的态度气到,胸膛几度起伏,压制不住怒火,终是拿着茶盏砸下去,碎裂瓷片伴着茶水,溅了太子一身。

“朕立你为太子,为储君,你便是如此倒行逆施,谋逆犯上!”建元帝怒火不减,一句简短的话气得喘了几口气才说完。

废太子冷淡地“哦”了一声,点头认罪,了无生气。

江无眠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白楚寒,后者眨了眨眼便又看向了废太子。意思是后者昨夜已和建元帝对峙一番,无奈战败,距离皇位一步之遥,努力过奋斗过还是不行,就摆烂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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