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 第28章

“还请小盛先生通融。”

“那兰伯伯可是要失望了,我一个无名小辈,实在无能为力。”

盛愿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您这一趟算是白跑了,牧氏同我没牵扯,牧氏的决策也和我没关系。先生的决断不是光靠我的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没有人能扭转先生的意志,您我有目共睹。”

“这些道理我都懂,可……牧先生他很在意你。”

“照您这么说,公司还是先生的心血呢。您带着女儿去牧氏大楼前面闹一通,都比在这里和我纠缠不休有用。”虽然盛愿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但语气却带着明晃晃的不善。

盛愿善于隐藏情绪,但说实话,他现在有点生气了,比一点点再多一点。

合着刚才声势浩大的赔礼道歉、下跪磕头全是无用功。

兰世辉在这个无名小辈面前栽了个大跟头,气急败坏,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你别把牧先生一时对你的好当成一辈子,我告诉你,你洋洋得意不了多久。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没用的东西只会被他斩断!”

“多谢,眼下您还是先自保吧。”盛愿没什么波动的说。

兰世辉气血上涌,在保镖挟他出门时,恶狠狠的回头瞪向盛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盛愿做惊讶状:“您是不是不知道做先生的小狗有多幸福?”

“我呸€€€€”

门“框”一声被合上。

陆听夕捂着肚子大笑:“可以啊小月牙,阴阳人的能力见长啊。”

盛愿叹了口气,浑身气焰立刻弱了几分,懒洋洋的缩回被窝里,好像透支了之后几天的情绪。

“少见你生气的模样,那老头子说的话你权当喷粪,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先生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

“我听家里长辈说,先生最近有意收购兰氏的产业。兰家人从前孤立无援,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投奔了牧家。”

二十几年前,改革的春风吹向了云川,站在风口猪都能飞,兰家却把握不住,只会一味寄生在牧氏的钱粮口袋。

陆听夕叹了口气,“兰家吸血吸了这么多年,一朝要被先生抛下,兰老爷子才会这么坐不住吧。”

陷在床里的人精神萎靡,他早已病骨支离,能支撑自己清醒这么久已经很难得。

陆听夕瞧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识趣的走到窗边。

阳光灿烂宣泄,枝叶繁荣,一片盎然绿意。

陆听夕随手打理那盆栀子花,漫不经心的说:“虽然那老爷子满嘴胡言乱语,但有一句话他还说得挺对……先生他的确很在意你。”

她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盛愿背对她蜷在被窝里,被子轻轻起伏,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装没听见。

陆听夕叹气,惆怅的揪着枯叶,自言自语:“快点好起来吧,我的小月牙。”

盛愿咬着唇瓣,将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他何尝不知先生在意自己,但先生对他的感情是礼貌的、纯洁的、不存在半分私心的……

他只会是他的舅舅。

他们之间泾渭分明的规准不允许半分偏颇。

-

次日。

牧氏老宅。

牧海英作为云川市。委。书。记,前日动身前往首都述职,参加了一场为期两天的大会。

云川近年来的GDP增长点稳居全国城市前列,以牧氏集团为领军,各类产业蓬勃发展。

会上,领导对牧海英这几年的政绩赞许有加,升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无意外,两年内即可进入管理层核心。

牧家世代经商,牧海英是少有的从政人员,如今的官职也已十分可看,是以牧家的老太爷尤为看重这个孙女。

毕竟官场有人,牧家人做起事来也不会束手束脚。

为此,牧家老夫妇特地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家宴,为返川的长女接风洗尘。

一家人难得聚齐,牧家老夫妇,牧海英一家三口,素来与家人疏离的牧霄夺竟然也回来了。

长子不重亲情,这么多年回老宅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老夫妇心里高兴,忙唤佣人开了几瓶好酒助兴。

面对一桌佳肴,牧海英却提不起半分兴致,脸色异常阴沉难看。

她下飞机后才得知,失踪多日的胡生找到了,在炼钢厂的钢筋水泥里。

他被人卸掉了一只胳膊,戳瞎了一双眼,找到的时候还剩半口气,虽然及时送进医院保住了一条命,但这人的下半辈子基本也废了。

胡生忠心耿耿,面对牧海英的命令从不怠慢,被她收作保镖后从没出过差错。

这么多年,哪怕是养条狗也养出感情了。手下被人伤成这样,看来对方压根没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的好弟弟。

牧霄夺今日又为何出现在主宅。

接风?绝不可能。

牧海英心知肚明,他不可能安好心,纯粹是想要自己颜面扫地。

胡生的事是根刺,不上不下的扎在牧海英喉咙里。

她索性撂了筷子,也不再与牧霄夺笑里藏刀的演什么手足情深,兀自开口:“你的手下伤了我的人,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长桌另一侧的男人光华内敛,气质斐然,同样未动筷,手中秉着一杯醇香的酒液,闻言,漫不经心道:“你那套安保系统也用十几年了吧,是时候该换换血了。”

“这和我问你的有关系吗?”

那双寡淡的黑眸不疾不徐的流转到她脸上,意有所指道:“我的人从来不伤及无辜,想来是受了谁的指示,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牧海英勾起一个讽刺的笑,索性也不遮掩了,“你同意你的外甥被一个小门小户退婚,让旁人看了我们家多大笑话,你这个做家主的却始终不闻不问。”

“我找人去给那个小子一点儿教训,你反倒坐不住了,很难不怀疑你居心叵测啊。”

牧父呵斥:“海英,怎么对你弟弟说话呢!”

“我是他的长姐,长姐如母,我连教育弟弟的话都不能说吗?”牧海英反驳。

牧父脸色一时不是很好看,母亲也在给牧海英递眼色,示意她少说两句。

牧氏向来规准森严,既然牧霄夺已经继承家主,他便是规矩,不容他人置喙。

牧父沉声警告她:“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能聚到一起,你非要闹得不愉快。”

牧峋听到母亲刚刚那番话,难以置信的质问她:“妈……你找人对盛愿做什么了!?”

“那小子使我们家闹出这么大笑话,我让他吃些苦头难道不是应该的吗?”牧海英不甚在意的说,“这事儿你别管,跟你没关系。”

“怎么能跟我没关系!”牧峋忽然间站起,“他本来就是无辜的……是我对不起他啊!”

“牧峋,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插嘴,坐下。”牧海英的丈夫严肃道。

“爸,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坐下!”

牧峋被按回椅子上,抽动着嘴角,迟疑不定的打量着舅舅。

一场家宴,各怀心事。

牧海英嚣张跋扈惯了,既然牧霄夺存心扫她的颜面,她便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她转头看向牧父,有意提起牧氏最近的动荡:“爸,您许久不理公务,恐怕不知道集团最近出了什么事吧?”

牧父脸色阴沉,“公司有霄夺坐镇,我很放心。你安心守好你的官场,集团的事不需要你多过问。”

这话不知道戳到了牧海英哪个痛点,“啪”的一声摔了筷子,“好一个不需要我过问,我再不说,云川的天被你们儿子捅破了都不知道!”

牧霄夺幼年时便被祖父接去了香港亲自抚养,牧海英对这个弟弟本就没什么感情。

牧海英是牧家这一辈最年长的长姐,天资聪颖。她原本以为继承者的位置非自己莫属,哪知竟被这个小她十岁的弟弟夺去了。

听见老太爷把继承人之位交给牧霄夺后,她顿时怒火中烧,弃商从政。

这么多年过去,对牧霄夺的怨妒却依然不减分毫。

如今,不光父母,连家族里的其他长辈都对牧霄夺卑恭卑敬,看他的眼色行事,简直是不可理喻!

牧海英冷冷道:“兰家一夜之间被收购,除了你们的好儿子,谁还有这个胆量?”

“爸,兰世辉是您二十年的故友,牧董铁面无情,说断交就断交。随口打发了个闲职,把兰氏一家赶走,兰家老爷昨夜拖家带口离开了云川。”

闻言,牧母难以置信,试探的问:“霄夺,你真的这样对了你的兰伯伯吗?”

牧霄夺平静道:“收购兰氏是经过董事会表决,过半数同意才施行的决策。兰家积弊已久,坐吃山空,公司需要的是能创造价值的人,不是蛀虫。”

“你眼里除了钱还有半点人情世故吗?”牧海英自认比牧霄夺多活了十年,比他更清楚这是个看情分的社会。

“你有想过外人该怎么评价牧家吗?连兰家这种合作了几十年的老朋友都能说踹就踹,往后还有人愿意与我们家合作吗?”

牧霄夺掀起窄薄的眼皮瞥她一眼,语气森然:“从来只有别人求着牧氏合作的份。你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待久了,身边都是阿谀奉承的下属,就以为这个世界只看情面不看资本吗?”

“你€€€€”

牧海英的丈夫素来沉默寡言,终于看不下去,劝道:“海英,你少说几句吧。”

“你个外姓人没资格在这里说话!”牧海英气急败坏,厉声道,“爸,他这么做完全是在自断人脉,牧家如今盛极一时,难保日后不会被反噬!”

“牧海英你消停两句!”牧父怒拍桌,“你非要搅得这个家不得安生!”

身边乱成了一锅粥,牧霄夺自是不动声色,漠然道:“几年没回来,这个家还是这么闹腾。”

牧母瞧见儿子脸色不悦,连忙替牧海英说好话:“霄夺,你姐姐她说得都是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偌大的一家子,没有一个是向着自己的,牧海英轻蔑的哂笑一声:“牧霄夺,你少在这里道貌岸然的和我讲什么都是为了牧家好。实际上,你还是为了给盛家那个小子出气。”

牧峋一惊,下意识看向舅舅,见他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为任何人的话所动。

“胡生和兰音都是我委派过去的,所以无论是把胡生搞残,还是把兰家赶出云川都是你的计划!”

牧霄夺闲散的向后仰了仰,指端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杯沿,简短道:“你知道就好。”

兰音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和母亲有牵扯……

牧峋身形一僵,差点碰倒了面前的酒杯。

他的脑中飞快闪现出许多茨戈薇庄园那晚发生的事,桩桩件件,原来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牧海英语气阴沉:“所以呢,下一步是要冲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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