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 第29章

“念在家人一场,我不与你把话说绝,但如果你还是对盛愿纠缠不休,我不会轻饶。”

这话甫一出口,几乎撕破了这个家虚伪的温情假象,将一个世家大族最丑陋的一面袒露出来。

牧海英脸色变幻莫测,胸口沉沉起伏:“我看你是疯了,即便他和牧峋退婚了,他也曾经是你的侄媳!”

“那又怎样?”牧霄夺目光凛冽,眼中的冷意几乎凝成实体。

“你为了那个非亲非故的孩子,宁愿和牧家决裂吗!?”

牧海英这话,多少是有点拎不清了。

牧霄夺听了莫名发笑,他弯起薄薄的唇若有笑意,只是那笑意冰冷,未达眼底。

牧氏的控股权依然牢牢掌握在牧霄夺手中,他操纵着整个庞大的家族和集团,又谈何决裂,非要有人离开,也是另有其人。

只是这些话,牧霄夺不屑于开口。

“霄夺,你姐姐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牧母迟疑着问出口,急于求证。

牧霄夺抬起手腕,懒懒淡淡饮尽杯底的酒,开口道:“我待盛愿,比任何人都重。”

亲耳从舅舅口中听到这句话,无异于遭雷劈,牧峋需要一个比震惊更震惊的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牧海英脸色阴沉不定,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一口饭都没吃,拎着包摔门离开,牧海英的丈夫连忙追了上去。

牧氏老夫妇唯有沉默,他们知道,无人可以扭转长子的意志。

赴宴的目的达成,牧霄夺也不多做停留,起身离开。

临别时,他侧目看向自己垂垂老矣的父母,添了句:“您二老只顾颐养天年,旁的事,不必过问。”

第21章

牧峋执意要见先生, 林助理拦他不住,忙不迭跟在身后劝阻:“牧少爷,先生当真说过不见任何人, 您先请回吧, 我会知会先生的……”

牧峋不听,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医院前的台阶,头也不回的说:“三番两次都拿这套说辞搪塞我,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今天晚上我非见到舅舅不可。”

“您现在去找先生只会惹他不快,何必呢。”眼见牧峋在疯狂按关门键, 林助理欲哭无泪,赶忙扒住电梯门钻了进去。

牧峋破罐子破摔:“我惹舅舅的次数还少吗?不差这一次……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深寂的纯白长廊回荡着一前一后凌乱的脚步声,皮鞋剐蹭瓷砖发出突兀的声音,叨扰了先生的安静。

牧霄夺斜身坐于病房外的长椅, 一双长腿在身前懒散交叠, 单手撑额,闭目养神,难得没在打理工作。

“舅舅。”

牧霄夺抬眼, 目光在牧峋身上落了一落。

那眼神像是看到了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 挑觉得麻烦, 不挑又嫌碍眼似的。

“先生, 牧少爷执意要见您……我没能拦下,是我的失职。”林助理一路追得气喘吁吁,瞧见先生冷脸, 立刻屏住了呼吸。

牧霄夺随意摆手。

林助理收到指示, 欠身离开。

从窗口吹进的晚风带走了牧峋身上的薄汗,他沉了沉心, 试探着开口:“舅舅,我今晚来找您,是想和您聊一聊母亲的事……今天在家宴,母亲和您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她不是能不计后果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错怪她了?”牧霄夺眼神冰冷,周遭弥漫着低气压。

“不、不是这样……”牧峋慌起来,一时语无伦次。

“你要是为牧海英来求情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牧峋心脏一沉,急切道:“舅舅,母亲会做出这种事全是因为我,您千万不要怪罪她。”

“这事当然与你脱不了干系。”牧霄夺理所当然道。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蠢笨的外甥,明明身体里都流淌着牧家的基因,牧峋怎么半点没遗传到上一辈人的精明。

“你父母对你的教育方式早就有问题,娇惯、溺爱,所以才把你惯成如今这样随意玩弄别人还不知悔改的性格。”

“改、我都改……”牧峋低着头,任由舅舅责骂,“舅舅,我做错的都会改……我只是希望您念在亲人的情分上,不要迁怒母亲。”

极力巴结求饶,话音拐了百八十道弯子,说白了,还是不愿失去富贵安逸的生活和头顶的保护伞。

整个牧家从老到小,早已被这世代的荣华富贵熏黑了心脏,外表看似光鲜亮丽,实际内部已经腐蚀大半,面对人情冷暖也只剩麻木。

牧霄夺无端生出些疲倦,不愿同他多说。

“舅舅,真的对不起,我代母亲向您道歉……”牧峋早已站不住,他从小就对舅舅怕得要死,长大了依旧畏惧,赖在这里纠缠几乎耗光了他的面皮。

“这件事受害者不是我,更不是你母亲,真正无辜的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牧霄夺语气森寒,不怒自威,“你三句话不离牧海英,想用轻飘飘几句就把她的罪责撇干净,有想过盛愿差点被她派去的人害死吗?”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他原谅,同样的,我也不会轻饶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牧霄夺冷冷睨他一眼,“你回去,告诉牧海英,让她大可放心,她犯下的罪绝对不会一笔勾销,我一定追究到底。”

说罢,他抬一抬手,林助理立刻带着两名保镖上前。

“备车,送走。”他吩咐道。

牧峋用力一把甩开那两人的手,央求道:“舅舅,我会自己回去的……您能让我看一眼他吗?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和他道个歉……”

牧霄夺不言。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人能洞穿他此时此刻的心理。

即便山崩于前,他也不会宣之于口,更不会形于色。

牧峋手脚冰凉,嗓子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额头和手心不断隙出汗珠,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体重。

明明病房的门把手就近在咫尺,他可以轻松的跨过去,推开门,走进去……但没有得到允许之前他不敢迈出半步。

巨大的无形压迫悬挂在众人头上,似乎能压断人的脊梁,这是来自悬殊地位和权利下不可忤逆的威严。

那双沉静的黑眸流转到对方脸上,仿佛一股森寒的冷意顺着地板爬了过去。

良久,牧霄夺面容沉静的问:“你也想换个城市发展?”

牧峋脑中轰然。

在场所有人立刻听懂了这话的意思,顺便知晓了为何被董事会搁置下来的兰氏收购草案,会在兰家父女登门道歉后的当夜立刻执行。

兰家父女在没有得到先生允许的前提下,擅自接近盛愿,并且惹得他不快后离开。

这是对绝对权威的挑衅。

林助理心跳如鼓,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心中无比清楚€€€€先生生气了,抑或从炼钢厂救出盛少爷那晚开始,他的火气就一直没消。

胡生、兰家上下三代几十口、兰氏手底下大大小小的董事和员工……为了扑灭这场火,还要折进多少人。

“……舅舅,您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我们不才是您的家人吗?”牧峋难以置信的问,这个疑惑从家宴结束后一直伴随着他,“还是说……您对他有某种特殊的感情?可是您不是……”

“牧少爷!别再说了!”

林助理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险些扑过去堵牧峋的嘴,再不制止他,恐怕先生今夜就会凭一己之力使整个牧家陷入分裂。

先生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家人两个字,庇佑牧家完全出于责任和义务,毫无情感可言。

牧霄夺并不回答,反问:“这也是你有资格评头论足的?”

“舅舅,我……”

牧霄夺侧目看向林助理,口吻冷静:“立刻停掉牧峋名下所有银行卡和社交账号,他手中的世嘉交由牧氏接管,公司的任何调动和决策都不必向他知会。把他送回西江的宅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去半步。”

听到这话,牧峋整个人都傻了,面色惨白如纸,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下一刻,病房门后响起脚步声,把手微微下压,紧接着走出一个身形高挑的人。

“盛白港??……不是,凭什么你能进去!?”牧峋难以置信,震惊的瞪圆了眼睛,“舅舅,他凭什么……”

下一秒,他转念一想,盛愿是盛家人,他大哥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怪了。

盛白港皱眉,瞥了他一眼,而后看向牧霄夺,低声道:“多谢先生。”

“不必。”牧霄夺姿态松弛的向后倚,根本没拿正眼瞧他。

明明坐在椅子上,身量矮了许多,先生的气场却强大到令人不由得退却。

“出于礼貌,我准你进去探望,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允许你们盛家派人来看他。”

牧霄夺今夜恼火,对任何惹他不快的人无差别攻击,鲜少用了咄咄逼人的语气。

“阿愿出事这么久,你们盛家人像死了一样不闻不问,这种惺惺作态的亲情他不需要,我当这个坏人替他斩断。”

“如果日后被我发现你们擅自接近他,兰家,就是盛家的前车之鉴。”

盛白港用力掐着手心,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盛愿……他毕竟姓盛。”

这话是废话,但落在先生耳中可就是意有所指。

牧霄夺沉吟片刻,从长椅上站起身。

他肩宽腿长,身高出众,在相貌优越的几人之间依旧是器宇不凡的存在。

随着先生靠近,众人蓦然生出一种感觉,仿佛一片墨黑翻涌的乌云压了过来。

牧霄夺停在盛白港身前,似乎很赞同这番话:“你说得没错,他前二十年确实姓盛。可只要阿愿愿意,他当然也可以姓牧。”

他低着眸注视盛白港,语气明晃晃的不善,“可即便你们不愿意,我也可以让盛家姓牧。”

盛白港一顿。

林助理头痛扶额,他想不通,今晚来的人怎么频频往先生的枪。口上撞,送人头还附赠买一送一的!?

他实在看不下去,连忙抢在两人前开口:“先生,怎么处置?”

牧霄夺开门踏进病房,头也不回的撂了句,“全都滚。”

门一关,顿时隔绝了所有声音。

病房里,盛愿很乖巧的缩在被窝,只漏出一个小脑袋,呼吸轻浅均匀,安静的睡着了。

牧霄夺搬了把椅子坐过去,不言不语的在床头注视他。

片刻后,他轻不可察的抬了抬眉,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忽然伸出手捏住了盛愿的鼻尖。

“盛小愿,装睡是不是?”牧霄夺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戏,“做戏就要做全套,你什么时候睡觉还带着助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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