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 第43章

如今,盛氏董事长盛云州的权利被架空,公司股东被挖走了七七八八,直到现在连骨架子都不剩,是不是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牧霄夺不甚在意,漫不经心的将ipad随手丢在一旁。

一群小门小户算计来算计去,折腾得倒是挺欢,任他如何财产重组也组不出什么花。

牧霄夺侧目,意态疏懒的从半落的车窗后望出去,忽而瞧见盛愿正推门出来,蔫巴巴的,像霜打的茄子。

他提前拉开另一侧车门,等到盛愿上车,立刻便闻到一股浓重的咖啡味道。

“你被查尔斯丢进咖啡里打滚了?”牧霄夺问。

“……我洗了很多遍呢,味道还很重吗?”盛愿闻闻自己的手和衣领,感觉自己应该已经被咖啡腌入味了。

“我跟你说舅舅,那个查尔斯……他简直、他简直就是个怪物。我今天磨了一整天的咖啡,手都酸死了。”他抱怨道,小脸委屈巴巴。

“劝你劝不住,现在长记性了?”牧霄夺挑了挑眼尾,语气轻蔑,“给那种人当助手有什么用,还不如来舅舅的公司。”

“我去您那里打工,贵公司能给我什么待遇?”盛愿凑过去,翘着尾音,有商有量的和牧氏董事长探讨福利待遇。

“光凭董事长亲自接你上下班这一条,你就已经赢了很多人了。”牧霄夺低着眸看他笑意盈盈的眉眼,“待遇差了谁也不会亏待你,你就算每天不务正业,工资也照开不误。”

“嗯……还挺诱人的。”盛愿被这优渥的条件勾得心动。

“考虑考虑?”

下一秒,盛愿却突然变卦,语气急转直下,“唉……虽然很心动,但我明天还是要去查尔斯那里的。”

在舅舅的檐下避雨固然好,但总不能久久的寄人篱下。雨停了,他依然要继续要赶路,躲雨的时间,倒不如提前给自己织一把伞。

“……你倒是爱找罪受。”牧霄夺拿他没办法。

盛愿哼哼两声,一副不甘示弱的小模样,口气很大:“不就是磨咖啡,我当年在咖啡店兼职时,可是经历过联名爆满的人,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倒我。”

他是个实诚性子,认准做一件事,势必不会无功而返。

查尔斯的生活不存在上午,经常一觉睡到傍晚,反正自己当老板,来去自我随心随意。

次日午后,盛愿依旧准时出现在工作室,第一件事,仍然是磨咖啡豆。

工作室的咖啡机有些年数了,纯手工的设置和复古的碾磨技艺既费时又耗力,还伴随着时有时无的卡壳,比起实用性,放在摆台上当个观赏品倒是更适合。

查尔斯这人挑剔得很,在他眼里,咖啡也分三六九等。

最高级的就属这种老式的纯手磨咖啡,常温,七八块方糖,还要加奶泡。

做完咖啡,准备好甜点,迎接老板的工作算是完成。

盛愿最近算是清闲,清理完生病住院时积压的广播剧之后,暂时还没有接到新的配音通知。临近期末,学校那边也极为省心。

这样平淡安稳的日常,不知怎的,竟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盛愿单手托腮,姿态慵懒的四下打量工作室别致的欧洲复古内饰。

门前摆放着许多热带植物,清新的墨绿色植株搭配满目的古铜木色,像是欧洲电影里会出现的猎人的小木屋。

过了会儿,查尔斯哈欠连天的下楼,天蓝色的眼轻飘飘瞧了眼盛愿,声音裹着刚睡醒的哑:“来这么早。”

盛愿点点头,把甜得腻人的咖啡推到他手边,“老师,您今天要做什么工作?”

查尔斯随意掰下一小截烤得脆脆的面包块,丢进嘴里咯嘣咯嘣嚼碎,漫不经心地说:“看电影。”

“……可是您昨天不就摆烂了一整天吗?”

闻言,查尔斯立时竖起浅色的眉,“那能叫摆烂吗?我那是在找灵感,找灵感好不好。你以为灵感这东西像数学公式,需要的时候随便就能拎出来一条,可遇不可求懂不懂?”

盛愿低了眸,蹭干净喷在脸上的唾沫星,“……那我今天要做些什么?”

查尔斯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听话的小助手,既然他闲不下来,那就无中生有生出些活。

他微眯着眼环顾周遭,皱起眉,有些看不下去,“啧,这么乱,真是妨碍好心情……”

盛愿立刻心领神会,叹了叹:“我来打扫……”

“上道,小东西。”黑心的老外笑笑,抱着一堆白人下午茶继续去寻找他的可遇不可求了。

沉闷的傍晚,今夏初雨渐起。

随着重力掉落的硕大雨点砸在玻璃窗上,仿佛顽皮的孩童在敲打窗棂。

查尔斯最近在重温老电影,盛愿任劳任怨的蹲在门口,伴随着《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枪战背景音,用湿巾慢吞吞擦拭着龟背竹宽大的叶子。

屋子长久未经打扫,盛愿觉得灰尘大,将沉重的门推开一缝,室外的落雨声渐渐清晰。

未久,雨中传来闷闷的声响,像雨点落在伞面的声音,继而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来人站在檐下收伞。

盛愿抬眸,首先看到的是一截握着银色伞柄的手,修长指骨在高大的热带植物后若隐若现,浓郁的墨绿色衬得皮肤更加冷白,手腕一粒红痣晃了他的眼。

“舅……先生,您怎么来了?”察觉到有外人在,盛愿慌忙换了称呼。

牧霄夺因这微妙转换的称呼下意识蹙了蹙眉,垂眸,看到盛愿握在手里的扫把,另一边的查尔斯却在美滋滋的看电影,眉心忽的皱得更深。

他不言不语的拿走盛愿手里的扫把,随手往旁边一丢。

查尔斯正看得专注,猝不及防的声响吓了他一跳,浑身一抖,秉在手里的咖啡都泼出去点。

他带着恼意望过来,见到立在门前的男人,忽然有些惊讶:“Vantro,你怎么来了?”

Vantro,好像是牧霄夺的英文名字,盛愿曾经在百度词条上见到过。

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似乎没什么人提及舅舅的这个名字。

牧霄夺没理会,微微折身,裹挟着落雨味道的衣襟压了下去,手指捏住蝴蝶结的尾巴,稍稍用力一抽,摘掉围在盛愿腰身的小围裙。

他声音轻,仿若耳语:“别做这些脏活累活。”

“……还好,不累的。”盛愿小声喃喃,逐渐习惯了男人的触碰。

“不累也不行。”牧霄夺的语气罕见挂上了教训意味。

查尔斯被晾在一旁,有点莫名,嚼着干巴巴的面包片,“你俩干嘛?”

牧霄夺秉直身形,€€他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我同意他来做你的助手,是认为他能跟着你学些东西,谁让你天天指使他打扫卫生了?”

“……什么时候扫个地也算活了?”查尔斯诧异,觉得他护短太过。

“不是活你怎么不去做。”牧霄夺声音沉下来,语气很冷。

他侧眸,视线触碰到盛愿有些惶恐的脸颊,温热的指腹蹭去了他鼻尖上的灰,“我在家里都不舍得使唤他半句,你指使得倒是心安理得。”

第33章

查尔斯微微一愕, 半晌不出声,目光如炬落在两人身上,仿佛陷入了沉思。

“……搞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他没想出个所以然。

牧霄夺不过轻淡的瞥他一眼, 仿佛不欲与他多言。

见他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查尔斯也便识趣的不去追问。

谁还没有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呢?

牧霄夺对人情往来淡如水,毕业后这么多年还能和自己保持联系,即便根源在于商业利益, 也算是很难得。

查尔斯换了副温和表情,一双长腿慵懒交叠, 晃晃手里的空杯,“Vantro,想你做的咖啡了。”

“小东西,过来, 和我一起等着品尝。”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舅舅。”盛愿犹豫的看他。

“去吧。”

-

雨势不减, 室内昏昧。

工作室的垂苏顶灯渐次亮起,赤金色的斑驳光影晃动着,像玻璃杯里醇香的琥珀酒。

牧霄夺褪去身上熨帖的西装, 搭在椅背, 迈步走向岛台。

许是私人行程, 他今日穿着并未有多么正式, 没有领带或者其他配饰,白衬衫也是休闲的宽松款式,袖口挽到小臂, 手腕一块金属表折射细碎的光点。

他随手将那件刚从盛愿身上摘下的黑色围裙系在腰间, 在背后随意打了结,因动作而褶皱的衣料底下, 窄腰若隐若现。

盛放咖啡豆的玻璃罐放在壁格,牧霄夺取下,打开罐子闻了闻,“没过期吗?”

查尔斯正为里昂的死伤心着,闻言,恼火的瞥向那位气氛破坏者,没好气的说:“喝不死人。”

事无巨细的小助手盛愿从中插了一句,“舅舅,是我昨天新放进去的,没问题的。”

“好。”

男人挺拔的身姿被昏昧的灯剪下影子,柔和地覆盖在台上。

他敛眸摆弄查尔斯那件有些年头的老式咖啡机,德国牌子,觉得有些眼熟,“这还是你在英国淘得那件?”

“亏你还记得。”查尔斯笑,“我千里迢迢的把它带过来了,都过这么多年了还能用,不枉我花两千欧买它。”

盛愿感觉他们从前应当颇有交情,无声的眨眼,疑问都写在眸里。

查尔斯看出他想问什么,简短抖搂两句:“Vantro是我学弟,刚上大学不久就认识了,那时候他还是我邻居,巧吧?”

“学弟?”盛愿觉得难以置信。

“怎么了,不像?”查尔斯诧异。

盛愿讪讪着点点头。

舅舅如今三十二岁,一旦脱离了严肃正式的场合,穿着闲适时,看着就像是还不到三十岁的模样。

但是盛愿见到查尔斯的第一面,便在心里暗自估量这人的年龄得将近四十。

查尔斯福至心灵,听出他话里有话,眯起一双神秘的蓝眸,语气不善,“你难道没听过英国人花期短这件事吗?汤姆费尔顿都逃不过,我又能怎么办。”

“得亏我离开英国早,要不我这发际线又得上移几寸。”说罢,查尔斯心疼的抚了抚自己的发顶。

盛愿贴心的安慰他:“没事的老师,有些人连花期都没呢。”

“……”

明知他这话无心,查尔斯还是有种被突然捅了一刀的错觉,“……谢谢你的好心。”

牧霄夺无意将这两人的对话听了去,忍不住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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