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路思凉还来不及质问,头脑一阵眩晕,接着就被刺目的光激的紧皱眉头。
…
等到路思凉出来,现实世界过了五分钟都不到。她坐起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黑眼圈重的都可以埋人了。
出了仓,见不少人已经出来,有些惊讶。
她第二第三个世界都是没到一天就自动让系统把自己丢出来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比她快?
提早结束的原因很简单,后面的世界还是恋人的身份,令她直接呼干不下去,不仅有种重复在轮回里打转的感觉,还觉得自己不明不白被打上了渣女标签。
第二个世是个清冷女人,让人感觉就是天上孤月,是不会与她们为伍的仙人。但这样的人在世界设定中也是喜欢着她,见她变了,还喊打喊杀,只一脸落寞的问她是不是变心了,弄的她心里的愧疚感大到极点。
第三个世界模样看起来有些冷的小姑娘在她面前却异常娇软,很爱脸红,见她完全不承认这件事,大惊失色的拉着她到处找大夫,得到的回答都是可能得了失忆症。
见小姑娘瞬间泪眼汪汪,又强撑着要哭不哭,想扑进她怀里又不敢时,她表面已经一派平静。
至于为何知道小姑娘想扑进她怀里,是因为她刚到这世界时小姑娘就扑过一次,扑之前视线就爱盯着她瞧,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后来她才知道,小姑娘叫洛槐衣,是镇上万人仰仗的巫女。
那故作坚强的可爱模样,脸和眼睛都红红的,看的她手足无措的同时胸腔某处不知为何揪着疼。
记忆回笼,路思凉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眼睛。
她们的恋人这样对她们,都将人忘了,想必分数也不会高…吧?
大家都在交谈着什么,她扫视一圈,见个个都愁眉苦脸,顿时有些莫名。
不是躺着就行?
这时一些人见路思凉醒来,纷纷围了过来,其中还有齐悦。和其他人相比,齐悦这姑娘倒是
显得十分淡定。
“思凉,怎么样?”有个小姑娘凑上来问,“你是怎么死的?”
路思凉见大家急迫的盯着她,突然觉得这怎么和她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一天没到就死了。”
“你居然和小齐一样活了这么久!”周围人惊呼不断,“我们大多一个小时没撑住就死了!”
几人说着惺惺相惜的对着眼神,开始滔滔不绝,路思凉听了半天,有些疑惑“你们…遇到了巫女吗?”
怎么说了半天都是一个世界。
“没啊,我们这最多不到一上午就嗝屁了,哪有机会遇到这么多人?”男人越说越挫败,“你遇到了?不愧是存活到晚上的人!”
“那女人简直太可怕了,我就说了不到三句话,就直接把我砍了!说什么都不顶用!真是比阎王还阎王!”男人一脸郁闷,拼命倒着苦水。
呃,你说的莫不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吧。
几人又说了会话,从聊天中路思凉了解到,大家的身份都是护法,男的就是男扮女装的护法,明明很好接近的身份,最后却都因为急于求成和用力过猛搞砸。倒是齐悦挺机灵的,她就按照人物尽心尽力做自己的事,活到了下午,又在大殿上以符合她性格的方式建言献策赚取了一波认可,顺利活到了系统登出时间。
突然最后两人也从旁边的仓里醒来,几个刚要围过去,就见女人和她的秘书一起走了进来。
几人看过去,见到两人身后跟进来的人,身子一僵,低下了头。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女人行至中央,后面的大屏亮了起来,背后的光亮让她的脸看起来像被阴影盖了一层。
“这次大家都表现的很优秀。”唰的一下所有人的名字出现在了屏幕上,整整齐齐排列,后面还跟着分数。
太快了以至于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这也太效率了,路思凉突然有一种在参加出道选拔的综艺秀,表演完观众一投票排在后面的就立马走人。
分数是由高至低排列的,路思凉在第二列和下面的位置瞅了半天,都没找到她的名字。
不会吧?她分数差到连名字都不给显示了?
突然胳膊肘被捅了捅,齐悦难以置信的捂脸尖叫:“路思凉,你是第一哎!”
而且还是断层式第一,就她一个人九十多分独占鳌头,第二名的她只堪堪及格。
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惊异有之,敬佩有之,嫉妒有之,瞬间淹没了一脸震惊的她。
路思凉:…?
???
…
后来,因为她占一个名额,苏君砚宣布了末位四位要离开的同事。
“你们的能力都很好,但可能不适合快穿部,苏氏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期待再见。”
听说公司为每个人都准备了很优厚的离职补贴,但离开了个这么条件优厚的工作,谁都会有落差感。
也就是因为这次的一战成神,留下的人都来找她取经,弄的她心力憔悴,也不好意思说她啥都没干,不仅会被认为凡尔赛,还有诈骗的嫌疑。
经过这一次,部门里的懒散的气息被吹散,大家都认真了起来。毕竟他们这个行业人才更新换代是大势所趋,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了自己。
“小路啊,之前安排你做的培训,怎么样了?”张运良笑眯眯的走上前来问。
其实这就是一个面子工程,人已经筛选完了,这个培训的意义就不大了,每个人都做充其量显得部门内部更团结些。但后来上面又下达了指令,说是快穿部每位员工都要参加,这就涉及到部门与部门之间的竞争了。
路思凉这次表现这么好,就指着她拉高部门的平均分,或者再拿个第一,替他们心愿部长长脸。
路思凉表情正常:“还没做完,准备中午找时间做。”
“那就好那就好,小路啊,不错,年轻人啊,在工作上就要有这种不怕吃苦的精神,部门里的其他同事都应该向你学习。”张运良一脸满意。
路思凉皮笑肉不笑:“部长说笑了,应该的。”
…
吃完饭后,路思凉躺了会便唤出了系统。
再一次登陆上来,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时,路思凉真是思绪万千。
系统说脸部的形成是根据她自己的潜意识,它们无权篡改和操控,换言之,如果她可以做到面对这两张脸时云淡风轻,那人脸自然也就换了。
路思凉一脸苦笑。
相同的场景出现在眼前,连方位都没有任何变化。男人在世界里的角色叫唐景,此刻正满脸柔和的对着她说道:“来,叫嫂子。”
路思凉攥着拳,抿唇看向沙发上也抬起头来的女人,优美的下颔线连接着优美的脖颈,目光温柔盈水,和她见过的苏君砚——
一点都不一样。
路思凉眨了眨眼。
这时沙发上的女人站起身,路思凉低声喃喃:“嫂子。”声音轻的不用风就可以吹散。
“沫沫好。”女人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跟前,温柔的注视着她,就在路思凉耳根快要不争气的爆红时,还有些婴儿肥的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牵起:“我是言言姐。”
…
后来,她从这个家逃了出去。
在将要上初中的年纪。
唐家很宠她,只道可能是娇气惯了,还专门给她买了个房,安排了个照料生活的保姆。
在她作为中学生慢慢长大的这几年,她见证了苏言和唐景相敬如宾却情比金坚的情谊。唐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花边新闻。两人订婚了但还是分开来住,平时也规矩的很,没有小情侣那种如胶似漆的甜蜜,但眼神中的无法言说的默契不是谁都能比得了的。
虽然系统并不建议她这样做,但她还是让系统给她加速了时间。这些年她基本不回去,和她这位名义上的哥哥可以说是几乎断了联系。只是总是会在各大商业媒体的报道上看到两人共同接受采访的身影。天造地设,才子佳人,连回答问题时,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出乎意料的相似。
都说,最好的爱情的模样,就是相互活成了对方的样子。
她有时候都分不清,这到底是苏君砚的脸,还是其他人。
这样的一对,怎么会是她拆散得了的。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这世界就是专门搞来折磨她的。
不过她也没放弃,从台前转为幕后,不再面对那张让她心乱的脸,反而天天给苏言寄唐景的
“黑料”。
去外面应酬喝酒是无法避免的事,路思凉发的照片全是那些“不经意的错位图”,足以以假乱真,但令路思凉奇怪的是,苏言从来没有回复过她。
再后来,唐父勒令她这次一定要回家,她就拆到了要发生什么大事。果然,当她走到丝毫没有归属感的家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是两家人在讨论结婚的事情。
路思凉抿了抿唇,跟着来开大门的保姆的步伐,走到池子旁,远远就看见那张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
大半身子都隐没在沙发里,微微侧着身子,左边是男人的半个身子,其余都被墙壁挡住,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又不失亲近,似乎在和对面谈论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
那样温婉又眼里充满光彩的模样出现在同一张脸上时,以至于她都有些恍惚。
她又走前几步,“旁边男人”的全貌完全显现。
唐宅是个很大的别墅,外面有一圈围地,长廊挨着养着金鲤的池子,路思凉走过石子地,绕过门栏,脚步突然停下。
“苏君砚”挨着唐景坐,身子微微往他这边倚,两人一副琴瑟和鸣感情甚笃的模样,静静听着长辈说话。路思凉就这样盯着盯着,突然觉得胸口酸酸胀胀的,目光有些迷离,一个没注意差点被门前高出一小截的差块面绊倒。
几人闻声望来,都愣了一下。
这些年苏沫太少回家,家里人只当她叛逆的很,没少说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女儿,这突然一
见面,又是长高的年纪,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
保姆将行李箱接过递给其他保姆,又转头满脸慈祥的扯着路思凉走到沙发前,手心朝路思凉迎了迎,指尖微颤,“唐小姐回来了。”
她从这座宅子住进人起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可以说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唐老先生虽然不说,但从小姐搬到外面住时起,就一直心心念念着她。
路思凉扫过望过来的一张张脸,包括唐父有些触动但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神情,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说什么。
因为用了时间加速的缘故,除了苏言以外,其他人对她来说只是比陌生人要熟悉些。
过了几秒,还是苏言率先温和一笑,打破了空气的沉闷,“沫沫,回来了?都这么大了。”说罢拍了拍自己左边空位:“快过来坐。”
这时一旁的唐景也反应过来:“妹妹,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住下,不要让爸再操心了。”
唐父也瞥了她一眼,接着目光凝在空气中:“还知道回来。”
路思凉没什么表情,抬眼对视时,顿时五味杂陈,连维持正常的表情都困难。
女人和男人很恩爱,那温柔的目光和无数午夜梦回时女人的目光重叠,当以一种随意的长辈对小辈的态度对向她时,她发现自己心里直发苦。
重重的咬了咬下唇,克制住指尖的颤动,调整好呼吸,坐了过去。
突然,手里被塞了一个毛茸茸的兔子,路思凉愣了愣,抬眼看过去,只见女人眉眼舒展,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隔这么远做什么?沫沫这么久不见,还知道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