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秀气小夫郎 第29章

第39章

玉米在院子里晾晒了几天后变得干燥,留下些整颗的玉米串起来挂在屋檐下,其余的便要拿去剥了玉米粒,装进袋子里,等到要吃的时候便可以拿出来到磨上去碾一碾磨成玉米面,晒干的玉米棒子就能留着生火烧灶。

今日天气晴朗,季离和云春丽将屋里的被褥都晒到了院子里的竹架上,然后将小鸭子从竹棚里放了出来,让它们围在篱笆墙边上啄着地上的草和虫子。

两人一边看顾着鸭子,一边在院子里剥玉米,各抬了一根小凳子坐在院儿里,面前堆满了金黄的玉米,季离和云春丽用木头做的搓板将玉米粒挨着搓下来,不多时,便搓了厚厚的一层,旁边还隔着一壶茶水,口渴了便歇一歇,喝些茶水解解乏。

王二婶子来的时候,就看到季离和云春丽两人坐在玉米堆里,晒着太阳喝着热腾腾的茶水,两人闲聊着话,笑的开怀。

她站在篱笆外瞧了瞧季离,心里更加满意了。

“云婶婶,季哥儿,可方便让我进门来”她笑道。

云春丽和季离停下说话,抬头就瞧见王二婶子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个婆子。

云春丽心里沉了下,笑意减了几分,她心里不想去和这王二婶子说场面话,但一个村子的,面子得要过得去。

“哦,王家二婶子啊,你怎来了,快进来罢,什么方不方便的。”

王二婶子带着那个婆子便推门进来了,季离起身擦了擦手上的玉米灰,回屋去抬了两根凳子来给她二人坐。

“季哥儿忒懂事了。”她笑意深深的坐下,不忘夸一下季离。

云春丽浅笑了下,问道:“他婶子,今日怎得空上我家来了”她与这王二婶子交情不多,最多是村里遇上了,点个头打个招呼的情分,还没有到她来串门子的交情。

王二婶子嗐了一声,那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季离身上转,“我今日来啊,是为了我家二郎的事儿,当父母的啊,不为孩子操心着,该为谁操心。”

季离听出了几分,他站起身来:“茶水凉了,我回灶房去烧一壶来。”

云春丽点了点头,季离便走了。

他一走,王二婶子就开口提了:“说实话,我家二郎年岁到了,我心里也是急,知道你家季哥儿是个顶好的,今日特地啊,带着媒婆上你家来。”

云春丽脸子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看她:“来做什么莫不是提亲”

王二婶子连忙点头:“是是是,还是景山娘你心里通透,难怪儿子这般有出息,这可不就是看上了你家季哥儿,想着来提亲么。”

旁边的婆子正是别村的媒婆,她冲云春丽笑道:“云婶子,我是个十里八村说亲拉配的,早就是听过了你家季哥儿的名头,知道他是个好的,那些条件不好家境贫寒的人家我也是不敢来说给你家季哥儿的,但是这次王家婶子找上我,想要来说你家季哥儿,我是一口应了,这王二婶子家倒也是配的起你家俏哥儿的,家境殷实,她又是个会赚钱的,光是养的那批鸭子便是个厚实家底,她家二郎又是在镇上酒楼做小厮,嘴才好人又伶俐,这嫁过去了,便是过好日子的。”

云春丽扫了扫两人,不好将脸皮撕破,只好笑着委婉道:“王二婶子家自然是好的,只是啊,我家季哥儿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只等着定亲了。”

她话一出,王二婶子和媒婆愣了,她赶忙追问道:“说的哪家,我从未听说呢。”

云春丽笑了笑:“婶子不用急,日后办了喜宴定是请你来喝杯喜酒的。”

王二婶子讪了讪,脸色变得难看。

媒婆睨着眼睛,似有些不信,“这方圆十里哪家亲事不是经了我的嘴巴和耳朵的,什么时候季哥儿选了人家,我竟毫不知晓的,云婶子莫不是唬我吧。”

云春丽彻底冷了脸,“这事儿难道还有假我还能唬你不曾,难道亲事说不成了,你们便要翻了脸在我这儿撒泼”

王二婶子看上季离已是多时,她家二郎是个眼高的,在镇上做工日子久了,花了眼,她在附近庄子寻到的几个他都嫌不够貌美,独独到了季离这儿,她家二郎便松了口,说他长得比镇上人家的小哥儿还要貌美,心里是实打实的满意。

她又暗中打听了许多日,得知季哥儿是个勤劳能干的,性格乖顺还是个能赚钱的,更是别提有多满意了,便连忙叫上了媒婆来了陆家提亲,岂料竟被驳了回来,季哥儿已经定了人家了。

她现下心里是热锅上的蚂蚁,若是再去寻一个似他这般貌美勤快的,怕是做梦,仗着家底在村子里算是排的上前号的,这些年硬生生的拖着挑拣人家,竟一不留神就将儿子的年龄拖的这般大了,跟他同岁的孩子都已经几岁了。

王二婶子腆笑了笑,“景山娘,咱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真心看上了你家季哥儿,这不是心里着急嘛,你同我说说季哥儿定的哪户人家,我也好去打听打听,若是他家出的聘礼丰厚,我家也不是出不起的,到时候你再选选也不迟。”

云春丽冷声呵斥她道:“莫不是你以为我是卖小哥儿的!谁出的钱多我便将季哥儿许给谁么!我家可不是李老二一家那种没良心的烂货!我拿季哥儿当亲儿子待的,若是他不喜欢,那便是知府老爷来了我也是不会将他嫁出去的!”

媒婆悻悻的抻了抻衣裳,脸上堆满了笑劝道:“云婶子也不必这般果决,老婆子我呀也是为了季哥儿好,希望他嫁到好人家钱去享福呢,这十里八村比王家条件好的可不多,你呀,不如再想想”

王二婶子仗着自家条件好,也是扭着不放:“季哥儿嫁过来我便给他和二郎在镇上买所小院儿,那多风光不是,乡下几人能比得上,总好过住现在这样泥堆的房子,糟践了季哥儿不是。”

云春丽气的想要去拿扫把将这两个老赖皮打出去,季离从灶房出来了,他站在檐下,静静的笑着道:“谢王二婶婶抬爱了,只是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只等着与他成亲了。”

王二婶子连忙问道:“季哥儿定的是哪家”

季离笑了笑,“秀水村陆家,陆景山。”

“陆家”王二婶子犹豫了一下,然后猛的反应过来,眼睛浑圆的看着云春丽:“这不就是你家么!”

云春丽翻了个白眼:“可不就是,哪轮的着你来惦记。”

王二婶子刻薄道:“感情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仗着自家的关系,先将人收了,季哥儿,你还是再想想吧,虽说他家景山是个木匠,但他家底未有我家的厚实,你来我定是好好对你的,吃穿不会亏了你。”

季离笑道:“嫁人虽是要考虑对方家境,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更是要看对方的品性,婆母是否和善,若是嫁一个吃喝玩乐眼高手低的人,遇上个婆母蛮横霸道,依依不饶的,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倒是我家景山哥哥吃苦上进,脚踏实地,我干娘性格和善,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日后总是比王二婶婶家强出不少的。”

听了季离的话,王二婶子和媒婆悻悻的掂起提来的东西,满脸菜色的起身准备走了。

篱笆外扭来一个肥硕的身影,大痣媒婆捏着帕子呼呼的赶了过来,还没进门站在篱笆外面就将院儿里的媒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好啊你,你个烂心肠的!敢来抢我的亲事儿!我呸,你个老赖皮也配和我抢,是不知道我大痣媒婆的厉害吧,我告诉你,季哥儿和陆家小子的婚事早就是拖了我的,轮得到你这个老烂货拉着人来相看!你要是再敢耍小手段抢我的生意,我就撕了你,打到你家去!”

王家请来的媒婆气的脸通红,她骂架向来不是这大痣媒婆的对手,拉着王二婶子快快走了。

大痣媒婆追在后面骂了个痛快:“还有你王家的,浑不知道你家二郎在镇上是个什么货色,春花楼进了多少次了,素日里也是个不着三五的,你竟还有脸惦记着季哥儿,还敢上门来提亲事,我呸!也不怕闪了舌头!”

季离和云春丽看着王二婶子和媒婆落荒而逃的样子,顿时气也消了大半,笑了起来。

晚上陆景山回来听说了这件事,面色铁黑,把季离吓了一跳,他转身一把将季离搂进怀里,紧的季离差点喘不上气儿来。

“你生气了”季离贴在他壮实的胸膛上,轻声问道。

陆景山没有说话,手紧紧搂着季离的细腰,心里却在思忖着,不能再拖了,谁知道还有哪些人家惦记着季离,一想到自己的小哥儿被其他人念着,他心里就升起熊熊妒火,恨不得立马娶了季离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季离是他的了。

他必须得加快速度把季离娶回家来,让他做自己的夫郎,好好疼他。

第40章

隔日俏哥儿和梨哥儿来找季离,闲来无事来凑门子聊些私己话,季离拌了麦麸喂好了鸡,又将菜园子的四季豆架子重新整理了一下,才转身回厨房泡了一壶伏茶,端了一盘自己用玉米面做的甜饼出来。

“来吃些零嘴儿喝口热茶吧,天气虽转凉了,但余热还未消呢,这是我用竹叶芯,金银花,还有白茅草泡出来的,能下心火。”

季离将茶壶和盘子放到院儿里的矮桌上,提了两根靠背的矮椅出来。

俏哥儿坐下后将手里的针线筐子搁在桌上,看着季离问道:“听说前几日王家的二婶子来了,是想将你说给她家二郎王长富”

季离抿了下唇,边提起茶壶倒热茶边道:“是有这事,不过我已经回绝了。”

梨哥儿小口啃着一块儿饼,哼声道:“她倒是打得好算盘,那王二郎是个不靠谱的,听我大哥说,他在镇上历来是个吃喝玩乐爱逛花楼子的主,那王二婶子定是看上你长得好,想求了你回去让她家二郎收心呢。”

俏哥儿叹气:“幸好你家景山哥哥是个有主意的,早些日就去请了大痣媒婆,寻她来与你们说亲,不然王二婶子定是要拿这事儿村里不少编排,坏你名声了。”

梨哥儿笑道:“她倒是想说你的坏话,但大痣媒婆一人就给她怼了回去,说这是我婆子早早经了手的亲事儿,哪儿来的私通,你个王家的要是张着嘴到处胡说,莫要怪我撕了你的嘴,哈哈,这下那王二婶子便再也不敢胡说了。”

季离心里很是安定,陆景山是个心思细腻,做事周到的人,做事都会想到前面去,自他们情意相通后,他就已经拿了八字去找了大痣媒婆,在媒人那里走了章程,如今遇见王家这事儿,也有了应对,叫旁人说不出话来。

“他历来是个想的远考虑周全的人。”

俏哥儿绣着帕子,笑着道:“嫁个这样的好汉子,你以后日子过得定是舒心。”

梨哥儿今日是奉了邵氏的话跟着来学针线活的,他被家里惯坏了,从小漫山遍野追狗打鸟的,一点都没有其他哥儿的温柔娴静,现他到了嫁人年纪,也该是沉下性子来了。

家里现有了俏哥儿这个能干手巧的哥夫,又有季哥儿这样精致细密的绣艺,也该是让他跟着学一学。

季离手里拿着鞋垫子,上面用五股粗的彩线绣着花鸟图案,这话极考验人的耐心,磨人又静心。

“季离哥哥,你绣的真好,瞧瞧我的,我都快瞧不出绣的什么了。”梨哥儿羡慕的看着他手里的绣活道。

季离和俏哥儿听了他的话,伸脖子一看,顿时笑出声来:“梨哥儿,你,你这绣的是什么呀!”

梨哥儿瘪了瘪嘴,“鸳鸯啊,瞧,这不是彩线绣的翅膀么。”

季离和俏哥儿险些眼泪笑出来,季离道:“怪我们不识货,我倒觉得更像鸡一些。”

梨哥儿哼了一声,把帕子扔在篮筐里,“我就说我不擅长做这些,我娘偏要我学,我这学了比不学都丢人。”

“你且静心练练,日子久了,手熟了自然就绣好了。”俏哥儿笑着安慰道。

梨哥儿小孩心性,被季离和俏哥儿一哄,便又高高兴兴的学了起来。

已到了立秋时节,天高气爽,风一吹田野里的草如波浪般翻涌,河里的鸭子扑着水面,大雁在天上排成人字形往南飞去,又一阵秋风起,地上的落叶就刮到了院子里季离他们的脚边。

绣了一会儿,茶喝了半壶甜饼也吃了好几个,俏哥儿仰起头转了转酸软的脖子,视线落到季离的手上,见他鞋垫子绣的厚实,花纹精美,不由赞道:“这般好的鞋垫子放在镇子上,怕是得三十文一双,农户人家谁有这闲工夫在不见人的脚底下费这时间,也就你有这等耐心了。”

季离指尖不停,绣针在鞋垫间来回穿梭:“汉子做工劳累,每日脚都不停歇的,若是再不做厚实些,一天下来脚底咯的生疼,绣厚一些,即软和又吸汗,省的鞋里湿漉漉的。”

俏哥儿受了指点于是点了下头,“那我改日抽些空来,给相公也绣两双,他整日劳作,脚汗泡的脚底都皱巴巴的。”

季离又传授了他几招,两人支着头讨论着花样子,绣花打发时间是极快的,不大会儿便日头西落了,各家开始生火做饭,炊烟袅袅,村子里传来了各家唤孩儿回家吃饭的喊声。

俏哥儿和梨哥儿刚起身收拾好针线筐子,陆景洪便和陆景风扛着锄头从院外经过,他停下来笑着唤俏哥儿:“该回家了,明儿再来说话罢。”

俏哥儿笑着答了声,拿起东西跟着他走了,梨哥儿也被陆景风这个二哥领走了。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院子,一下子便空了,季离起身收拾起桌上的茶壶和盘子,刚捡进厨房,陆景山就回来了,今天还带了人回来。

“景山哥,这位是”季离问道。

陆景山笑了笑,介绍道:“这是我师傅的同门师弟,你跟着我唤师叔便好。”

季离笑道:“师叔。”

师叔名叫江武,早些年和陆景山的师傅同拜入一个师门,两人手艺都精湛拔萃,后来江武志向远大,想要去京府博前程,就拜别了师门,多年未归。

江武留着一把的花白胡子,闻言笑了笑:“季哥儿生的温婉清秀,口音也不是北苍府这地方的,我听了听,猜着该是川江府人士罢。”

季离点头应道:“正是。”

江武感慨道:“我与景山师傅的师门就在川江府,自出师以后便没有再回过师门。”

季离见家里即来了客,定然是得好好准备一桌子好饭菜的,忙起身去灶房张罗。

云春丽去村头的刘家磨坊磨玉米面去了,等季离生了火,已经倒油下锅了,她才提着一袋子玉米面回来。

放好袋子后转身就进了灶房来帮季离做饭。

季离杀了一只鸡,此时正在拔毛,见到云春丽回来,遂笑道:“干娘,今日景山哥的师叔来,是贵客,我私自做主宰了只鸡。”

云春丽笑呵呵的坐在灶膛后面拿起铁钳子往灶里送柴,“这家以后就是你们当家了,一只鸡难道还做不得主了不曾。”

季离笑了笑,手里不停歇,自家的土鸡肉紧油多,配上新摘的辣子干煸出来是油滋滋香喷喷的,院子架上的黄瓜也快尽尾声,摘了这最后一批,下次再吃这么水嫩的黄瓜就要等来年了。

几根翠绿的黄瓜扔进水里,清水洗净后用菜刀拍碎,油辣子和醋一拌,撒上盐,滴上香油,最后搅进一勺小葱,芫荽,是一道最适合下酒的菜,今晚,陆景山和师叔定是要喝上几杯的。

最后季离又用泡好的干盐菜炒了一盘四季豆,煸的干嚼着也香。

菜纷纷上桌了,四个人在桌边坐下,云春丽去拿来了家里藏的酒坛子,酒在农家人眼里是金贵的东西,特别是储藏年份久远的酒,那是宝贝的很,轻易不拿来招待,但今日来的是陆景山的师叔,定是要拿最好的东西款待的。

江武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慢慢嚼着,眼睛竟变得有些微红,苍老的声音略微颤抖:“好,好,多少年不曾尝到一口农家菜了,季哥儿,好手艺。”

季离取下围腰在陆景山边上坐下,对江武笑道:“师叔喜欢就好,今天可要多吃些。”

陆景山提起酒坛给他倒上满满一碗,“若是想吃,师叔随时来,这儿便同你自己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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