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成了竹马的猫 第50章

少年额头上贴着纱布,正低着头写作业,好像早上的事对他压根没什么影响。

姜珩有些愧疚,“对不起啊,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陆沂川握着笔没抬头,“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穿着小熊睡衣的姜珩坐到了陆沂川身边,他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你的脸怎么回事啊?”

“不小心碰到了。”

姜珩没说话,过了几分钟,他伸手碰了碰陆沂川的胳膊,“陆沂川,你别这样。”

笔尖在纸上划过重重一笔,空气静了几秒,“我哪样?”

“我不知道,我感觉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他笨拙的安慰,“你别难过,这些事明明就跟你没关系,如果你的朋友因为这些就跟你疏远,那说明他们也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陆沂川轻声道:“我没有朋友。”

小熊睡衣靠得离他更近,“没关系,你还有我呀。”

少年终于侧了侧身,朝身边的姜珩看去,“那绒绒会离开我吗?”

“不会。”

灯光下,贴着纱布的陆沂川透着几分阴翳,他肤色苍白,目光锁定在姜珩身上,半响,他笑了声。

“你用什么保证?”

保证不会一辈子离开我?

姜珩晃了晃腿,思考了会,慢吞吞道。

“用我的生命。”

-

姜小喵一觉醒来发现换了地方。

他身下的床比宿舍里的那个还大还软,睡在里面仿佛陷进柔软的云朵里。

阳光从干净透明的玻璃窗照进来,浅色的木质地板透下一片明黄的倒影。

姜珩顶开被子下了床,打量一下房间。

宽敞明亮,到处都是毛茸茸毯子,飘窗上挂着摇晃的羽毛,下面是柔软的猫窝。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来到了天堂。

几秒后,门被推开了。男人倚靠在门框上,朝他弯了弯眼睛,“你醒了。”

这是一个姜珩从未见过的别墅,门口是一个院子,郁郁葱葱的树木将周围的房子全都遮挡住,形成一个隐蔽的空间。

院子里种满了花,这个季节,粉的白的开了满院,引得好几只蝴蝶。

姜珩被放在花园里,蝴蝶从他跟前飞过,他控制不住地抬爪,然后高估了自己双腿的长度,连蝴蝶的边都够不到。

一回头,陆沂川就站在他身后。阳光和煦,他身上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

“喜欢这个地方吗?”

专门给你造的地方。

姜珩有些不好意思地“咪”了一声,日光落在他身上,身体拉得长长的,毛发又比之前长了点,银色的边看着更加明显。

【为什么忽然换地方了?】

陆沂川端着杯咖啡坐下,身上衣服宽松,显得他坠着红绳的锁骨消瘦突出。

他像是突然卸下了满身疲惫,眉目里带着舒适懒散,“我很喜欢这里,安安静静的。”

只有他们一人一猫,谁也打扰不了。

姜珩的心因为他这句话跳了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还没等他细想,陆沂川就远远地朝他看过来,“要吃罐罐吗?”

“喵!”

【要!】

这个别墅简直就是按照姜珩的心意来建造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喜欢得不了。温暖舒适的床铺,窗明几净的房间,满屋子的玩具,以及晚上八点准时开播的猫和老鼠。

小猫就要看猫猫动画片。

再加上陆沂川天天陪着他,从来不会觉得丢布偶老鼠这种游戏幼稚,姜珩简直乐不思蜀。

就这么在别墅里神仙似地过了一个星期,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男人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

姜珩咬着小老鼠在厨房里找到陆沂川,男人系着围裙,手机放着视频,正在学习做小猫饭。

他啪嗒啪嗒跑过去,围在陆沂川脚边叫了声,被他抱起来。

男人伸手将他嘴里的小老鼠扯出来丢旁边,“别咬嘴里,脏。”

姜珩想说他的老鼠才不脏,就被强制捏开嘴巴刷牙。

“……”

姜小猫气不过,张着带着牙膏味的牙齿咬住陆沂川的指尖。

陆沂川垂眸盯了他一会,慢吞吞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指尖带着点湿漉漉的口水。

“我的手也脏。”

他道。

姜珩彻底无语了。

他无语的表情似乎取悦到了某人,背后抵着的胸腔震动了下,“全天下只有咪咪是干净的。”

姜珩木着一张脸往上看。

陆沂川把他放在肩上,看着案板上剁碎的食材,歪头问他,“要吃胡萝卜吗?”

姜珩严肃摇头。

陆沂川往里面加入胡萝卜碎。

“……”

他又问,“西兰花咪咪喜欢吃吗?”

姜珩再次摇头。

陆沂川往里面投放西兰花。

“……”

男人自顾自地,“哦,还有鸡蛋。”

姜珩张嘴咬住他的耳朵。

【难吃死了,我不要。】

陆沂川只能遗憾地把鸡蛋放回去,面对小猫幽怨的目光,他道:“不能只吃肉不吃蔬菜,忘记买南瓜了,明天把胡萝卜换成南瓜。”

姜珩也不喜欢南瓜。

陆沂川盖上锅盖,开始蒸小猫饭。

姜珩在他肩膀上踩了踩,终于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陆沂川,你怎么一直待在家里啊?】

以往能很快领悟姜珩意思的陆沂川这次像是完全看不懂一样。

姜小猫凭借与生俱来的柔韧性换到另一边肩膀。

【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出门了,不去上课吗?】

陆沂川揭开锅盖,取出一小勺小猫饭,吹凉后送到姜珩嘴边。

“尝尝看好吃吗?”

“咪咪每天只用吃喝玩乐,然后看着我就好,剩下的都不用在意。”

第39章

小猫饭很好吃,但姜珩却做不到什么都不在意。

别墅很大,他一只猫,哪怕天天换着地方玩,这么大个地方也够他玩很久。

但只要姜珩离开陆沂川的视线超过十分钟,男人总能精确无误地找到他。

他也不着急回去,就这么站在离姜珩不远不近的地方,安静地看着,等他玩够了,才带他回家。

有那么一瞬间,姜珩感觉自己好像深陷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一个由陆沂川给他打造的牢笼。

在这里,他看似自由,实则一举一动都在男人的监视下。陆沂川多久没出门,他就多久没见过陌生人。他们的生活好像只剩下了彼此。

姜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只是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

因为这份担心,第二天姜珩醒得格外早。

他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甚至都还没亮,只有一抹晨曦的微光在最遥远的天际若隐若现。而原本躺在他身边的男人则不见了,被子里残留着余温。

姜珩翻了个身,在阳台上发现了陆沂川的踪迹。

男人正靠在阳台的栏杆边讲电话,从卧室通往阳台的门紧闭着,良好的隔音让姜珩无法听见他在说什么。

早晨的温度很低,陆沂川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搭在栏杆上的手指被冷风吹得发白,脸上的表情没了姜珩熟悉的温和时,反而透出一股浓浓的厌世感。

时刻看着他,姜珩才发现原来他的唇色那么淡,衬着苍白的肤色,一眼看去,惨白如纸。

姜珩的目光很隐蔽,陆沂川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牵了牵嘴角,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讽,然后挂了电话。

晨曦一点点漫延,清晨的冷光照亮陆沂川的脸。他靠着阳台,碾着指尖,看样子有点想抽烟,但不知想到什么,没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而是独自吹了会儿风,才转身回到卧室。

在他进来的瞬间,姜珩立马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闭着眼睛装睡。

他能感觉到男人就站在床边,但他没着急上来,而是等到被风吹僵的身子回暖后才掀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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