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爱症 第40章

他起身掐住向坞的脸,向坞一下惊了,但没有挣脱,只抬着眼睛向上看。

拇指覆上嘴唇,唇瓣柔软地塌陷进去,叶泊语面无表情。

很好,不咬了。

作者有话说:

加菲:主人是狗!主人是狗!

第28章 这是闹离婚!

餐桌上的食物丰盛了,向坞本人却心事重重起来。

工资打进银行卡的第一时间就蒸发掉一半,芳文洁心情好,收到钱后还附带问一句向坞离了男人,现在住哪里。

【员工宿舍】

向坞按下发送键,一抬头,方实然正盯着自己。

“哥,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方实然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老是皱眉,会增加抬头纹的概率。”

自己在皱眉吗?

向坞不能确定,“回你的工位上去,之前那套图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方实然一声哀嚎,嘴上说着饶了我吧,还是乖乖挪回自己的位置。

他看上去很忧虑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芳文洁关心自己的动态,本该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然而最近,向坞发现自己也没那么期待和母亲通话。

为什么呢?

还在想着,手机在桌上震动,翻起来看,芳文洁说:【你那破宿舍有什么好住的?有时间不如把家里收拾出来,还能住人。】

向坞:【好,我会的】

芳文洁所谓的“家”,其实就是一个四十平方米的出租屋。位置够偏,房租够便宜,足够容纳她先前买的一些“破烂”,还有向坞上学时候的一些东西。

本质上都是些扔掉不会可惜的便宜物件,偏偏承载了回忆,累赘一样地堆在房间里。

这几年母子俩都鲜少回去,向坞是因为离公司远,芳文洁纯粹是不愿意见他。

这间空着的出租屋,只有向坞想起来回去打理一番。

其实应该退掉,这样又能省下一笔支出。

但芳文洁从没提过,向坞也对房间里的东西一筹莫展。

##

暑假快要结束了,叶泊语终于能从他哥无止境的压榨中逃离出来,这几天的心情多云转晴,连待在客厅的时长都增加了。

这天更是提出要和向坞一道去买菜。

向坞:【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买回来】

半天,叶泊语没回,应该是去忙工作。

他最近跟进一个新项目,叶汶宇有意让他结识合作方,今晚说好要一道吃个饭。

叶泊语不客气:“大哥你想什么美事?过两天我开学了,你另寻牛马替你拉磨吧。”

叶汶宇黑着脸,“陈家在海外有生意,爸的意思是你多接触接触这方面的人。”

叶泊语一下定住,看他哥,“你确定吗?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叶汶宇保持镇定:“我确定。只是吃顿饭,剩下的我来解决。”

叶泊语说:“他都躺医院插管了,就不能消停几天?”

“叶泊语!”叶汶宇提高音量。

“好好好,我不说。”叶泊语举手投降状,最后还是没忍住,补一句,“大孝子。”

叶汶宇当做没听见。

叶泊语手机震动一下,以为是向坞发消息,翻开一看。

是张溢。

【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他重新把手机扣过去。

最后当然没能和向坞一起去买菜,叶泊语选了几道想吃的,一齐发给向坞。

向坞问都做吗,叶泊语反问,你拿我当猪吗?做两道。

话不会好好说,向坞也不生气,回:好。

叶汶宇全程看着弟弟给备注为“老婆”的人发消息,脸黑成锅底。

“你应该没忘了今晚是去干嘛?”他提醒叶泊语。

叶泊语终于肯把目光分给他哥,“不喜欢吃猪食应该不犯法?”

叶汶宇:“……”

司机开车坐在前面都能感觉到空气稀薄,叶泊语照旧低头打字回应。

纯黑的轿车驶入最繁华的中心区,在距离叶泊语的公寓不到两公里的商业圈停下。

叶盛的两个儿子都很年轻,这次饭局,主要是邀请合作方的儿子——前不久刚刚回国,年纪稍长叶汶宇两岁,陈家的独子。

对方比兄弟俩早到,一身名牌西装,匀称妥帖,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眼睛狭长,目光却温和忧郁。

三个人站在一块吸引大厅不少人侧目。

叶泊语早早把手机揣进口袋,露出公式化微笑,虚与委蛇。

##

向坞在市场挑选了好久,才买到合适的食材,一出来,天色都黯淡了,好在叶泊语说不着急,今天晚点回。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思索明后天的食谱。

身后隐约有道声音,起先没留意。

随后——

“向坞?是你吗?”

高端的食材,往往用最糟蹋的手法,做成最难吃的菜肴。

叶泊语不是第一次,甚至都不是第二次来这家豪奢酒店吃饭。这里除了价格,简直一无是处,之所以撑着没倒闭,就是有这些冤大头捧场。

叶汶宇和对方交谈甚欢,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意味。

但叶泊语最清楚,叶汶宇对谁都这副模样,最会伪装。

他一个人夹了几口鱼吃,腥得表情都狰狞起来,放下筷子,喝起茶水。

结果一下就被对面注意到,对方笑着举起酒杯,说不好意思冷落了小叶总。

——小叶总。

这是仅次于“二少爷”,叶泊语最排斥的称呼。

叶汶宇知道自己弟弟什么德行,生怕叶泊语突然发癫,脊背都直了,脸也绷紧好几个度。

好在一切正常,叶泊语配合着,也举起酒杯。

叶汶宇有些意外。

##

“向坞!是你吧?!”芳文洁的声音大了许多,一下传到街对面。

向坞浑身一僵,脑子里各种想法都过一遍。

此刻最想要做的竟然是逃跑。

六年前他没有逃,却在六年后一个平平无奇的夜里,生出这样的心思。

“你还想躲?躲什么躲?!”芳文洁快步走来,脚下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将沉寂的夜色刺破了,穿出巨大的空洞来。

向坞被一把抓住胳膊。

很久不见母亲的脸,还是过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

母子俩如此相像。

芳文洁那张涂着艳红的口红的嘴巴在说话,无数次地一张一合,说了很多话,向坞都没听清。

大概是咒骂。

过去的这几年,这样的咒骂如影随形。

“我就说你最近怎么不对劲,跟你说什么都回得心不在焉……

“我去你们公司问了你同事才知道,原来你现在过得这么好,都搬到新芳苑来了?!”芳文洁怒极,以往从不忤逆她,任劳任怨的儿子也学会说谎。

“我在给别人做工。”向坞说。

芳文洁傻眼,连带着气焰也消去大半。

但仍然牢牢抓着儿子的手臂,指甲陷进皮肉里,掐出印子。

她狐疑地,“别想骗我,你根本不住在公司……”

“我不想你担心。”向坞那双漆漆的眼睛回望母亲,“我现在在做工的人家里住。”

闻言,芳文洁松开手,悻悻地,“怎么不早说?那你还跟我哭穷?”

向坞早就习惯了母亲的刻薄,只回应:“我想尽快把钱还清。”

周遭寂静一瞬。

随即,芳文洁尖声道:“你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不、没有。”向坞也没想到母亲会有这么大反应,皮包抽打下来,他来不及躲。

“我还不是为了你!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反过来怪我……”芳文洁说着两行清泪流下来,向坞终于举手将皮包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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