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酒酿 第17章

他也点了对面发来的红包,刚点开嘴角笑意就牵不住了,行哥给他发了四个八,季雨愣住几秒,他账户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手都抖了一下,回拨过去的电话被挂断了。

岑之行只回过来一条:压岁钱呢,辟邪护身,叫你收着就收着。

季雨抿唇,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跑到爷爷屋门口,但爷爷已经睡了,他又跑回去,纠结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删删减减,回过去一句:行哥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岑之行:乖乖听话就是报答了。早点睡觉,别想乱七八糟的,晚安。

季雨盯着雪白屏幕直到眼睛都有些发酸,余光瞥见电量,他木然地下床去给手机连了充电器。

趿拉拖鞋回来,他躺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异地恋” (不是)

第22章 世界第一好/修

三月份的时候,岑之行给他发消息,说最近得空,带他去江城玩玩。

季雨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忧虑又兴奋,出发前一天晚上都没睡好,半夜起来检查背包。

现金、身份证、换洗衣物、手机、充电器,还有一罐去年五月酿的梅子酒和生日那天做的雕梅。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季雨就起了床,弄完早饭顺手给大黄洗了澡。

他不确定行哥什么时候到,怕自己发消息过去打扰了行哥开车,索性就等着,忙活的时候也把手机揣荷包里,想着有消息随时能感觉出震动。

十点多,对面的消息来了。

行哥:记得带身份证,我快到了,就在院里等我。

季雨检查了包里的东西,回:等你。

等了会儿对面没再发消息来,季雨才按熄了手机屏幕,他摸了把大黄干净整洁的背毛,来回转悠,心头莫名紧张。

大半年没见行哥了,微信上都要隔几日才能聊上天,也就除夕那晚隔着屏幕看了看脸,挺想的,也挺担心,担心这么长时间没见,彼此生分了。

爷爷走过来拍拍他肩膀,从前都是揉脑袋的,现在季雨长高了,有些够不着,于是季雨弯下腰凑过去,爷爷愣了一下,笑着呼噜了一把他脑袋。

“出去要听你行哥的话。”

季雨比划:知道啦!

顿住片刻,又问:爷爷你真的不去吗?

“哎哟,爷爷老了,懒得折腾。”

季雨还想比划什么,爷爷朝他身后扬了扬下巴,他回头一看。

行哥已经到了,站在院外,嘴角勾着抹很轻的笑。

他赶紧跑过去开门,大黄也疯狂摇尾巴想凑近蹭男人的小腿,季雨怕行哥不开心,忙拉了一下,比划:

行哥早上好!知道行哥要来,早上给大黄洗过澡。

岑之行点头,大黄如愿摇着尾巴蹭到了岑之行的腿。

季雨倒有些羡慕大黄,小动物没有生分这一说,喜欢的人回来了都是直接凑上去摇尾巴。

心里头的落差感还没还没完全卷上来,季雨头顶微微一沉,被行哥揉了一把。

“小雨长高了。”岑之行眉眼柔和,打量着季雨,又看见窗台上摆了一排的牛奶盒,道:“看来有好好听话。”

季雨突然想起除夕夜岑之行那句“乖乖听话就是报答了”,微微晃神,等爷爷提醒才注意到岑之行手里提着的东西,忙接过来。

“钙片和维生素,对骨质疏松好。”岑之行道。

年后季雨带爷爷去县城医院检查腿,拍了片子,说是骨质疏松,得补钙。

岑之行本打算这回把季老爷子带去江城的三甲医院一起做个全身体检的,奈何季老爷子不愿意,就买了点实打实能用上的。

季忠良真心实意说着感谢,又叮嘱了季雨两句,目送两人下山。

季雨最初下山的时候还有点别扭,山路狭窄,他走在前,总忍不住回头看身后的行哥,倒不是对视,只敢轻轻看一眼,视线落在岑之行清俊的下半张脸。

岑之行哭笑不得,等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村口平坝停着的越野前,季雨终于站定,微微侧身,半垂眼眸等他。

捏着季雨下巴往上抬了抬,岑之行问:“我怎么你了?”尾音里带着笑。

但季雨听不见,光读口型还以为岑之行生气了,忙摇头,下巴还被捏着,模样有几分窝囊。

“我看你刚才闷头往前走,平时微信也不主动给我发一个,还以为你怨我呢。”

季雨有点着急了,摇头幅度更大,忙着比划:没有!

岑之行怕再逗给季雨急哭了。

被岑之行搂紧怀里的时候,季雨怔愣几秒,下意识抬了抬头,想看对方的嘴巴。

岑之行没让,胳膊圈着他肩膀,指腹捏着他后颈,往怀里按了按。

季雨没想到自己长高这么多也只到对方下巴处,行哥真的好高。

他侧脸贴在岑之行胸口,暖乎乎的,鼻尖绕着熟悉的香味,片刻后,胸腔震动,岑之行似乎说了什么,可等他挣脱怀抱看过去时,岑之行唇边只留着浅淡的笑意。

他比划着问:行哥,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岑之行开了车门,像从前一样半抱他上车。

季雨有些脸红,之前是因为他身高不够,越野底座高,每次上车都费劲,才让行哥抱了。这回他都长高了。

等岑之行坐上驾驶位回头看他的时候,季雨没忍住抱怨:行哥,我长高了可以自己上车。

岑之行不置可否地挑眉,转回去发动汽车。

季雨偷偷看斜前方行哥的侧脸,翘起嘴角,行哥没跟他生分,从前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他乐呵呵抱着手机打了会儿水果忍者,江城挺远,高速都开了三四小时,昨晚季雨本来就没睡好,这会儿更是昏昏沉沉的,撑起眼皮看行哥的侧脸,舍不得真睡着。

路过收费站卡口,岑之行扶着方向盘转头看他迷瞪瞪的模样,“睡会儿,到地方了有的是时间让你看。”

季雨被戳穿小心思,瞌睡醒了些,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没隔一会儿又转了回来,盯着岑之行开窗拿卡。

行哥好像怎样都是优雅帅气的,简单动作也能做得赏心悦目。

岑之行还是留着微微自来卷的头发,略长,柔柔搭在后颈,很漂亮,但稍冷硬的面部线条中和了这一点,不显得女气,反而很带劲。

季雨不懂那么多,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正愣神,岑之行挂挡前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闭眼。”

季雨滚了滚喉结,听话闭眼。

过了收费站,车辆再次平稳行驶起来,季雨彻底睡着。

大约一个小时后,季雨迷糊醒了。

醒得正是时候,车辆通过江城前年新开通的跨江大桥。

从车窗望出去,远方高楼林立鳞次栉比,近处下方,江河漫长,往来轮渡似浮水一叶。

大山里的孩子或许都对江海存在某种期待,季雨不自觉直起身子,趴在车窗边看得入迷,下了大桥还往回看。

岑之行从后视镜里把季雨一系列表情看在眼里。

晚上他就带季雨去码头坐了轮渡。

季雨又喜欢又害怕。

上船要从岸上跨过一道晃悠悠的铁板,两边有栏杆,但季雨还是怕,因为一低头就能看到脚下翻涌的江水,被岸边灯火映照,一浪一浪的,他不自觉攥紧了身边岑之行的手。

季雨的手很冰,这会儿体温比岑之行还低几分,岑之行也是一愣,回握紧了,往前跨了一大步,把人半抱着带上船。

季雨松了口气,但还是紧紧贴着他,手臂挨手臂,岑之行哭笑不得,把人带到隔间坐下,握着手搓了搓。

“这么胆小呢?行哥在呢,掉不下去。”

是啊,掉不下去。

季雨点点头,乱跳的心脏安定下来。

他们的隔间靠边,窗帘撩开就能瞧见脚下江水波澜和远处灯火通明的漂亮夜景。

周围都是繁华且陌生的,只有岑之行熟悉。

季雨往旁边靠了点,脑袋抵在岑之行肩膀,这样会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岑之行默认他的动作,一只手搂着他,有一搭没一搭顺着他头发,最后绕到耳垂处捏了捏。

另一手握笔在菜单上点宵夜,偶尔垂头询问他的意见。

季雨都是点头。

收菜单的姐姐进隔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兄弟俩感情真好。”

季雨瞧见她嘴型了,笑得很开心,心里头默默想,当然啦!这是我世界第一好的行哥。

【作者有话说】

岑之行:原来我看着这么年轻,都俩兄弟上了。

第23章 “膝盖疼不疼?”

回家路上,季雨熬不住,脑袋一撇靠车窗睡着了,睡得不太安稳。

岑之行放缓车速驶进地下车库,轻手轻脚开关车门,结果还是把季雨弄醒了。

车库黑漆漆一片,只能看清面前车灯照亮的一小块地方。

季雨有些紧张,转头看到岑之行的脸,心里不由得一松,但手还是偷偷牵住了对方衣袖。

岑之行动作微顿,突然想起初见那天,季雨走夜路哆哆嗦嗦的模样,反手握住了他手腕,另一手划开手机点了几下,车库灯一排排亮起,整齐排列停放着不同类型的车辆。

亮光削弱了对黑暗的恐惧,季雨在心里悄悄哇了一声,心想,城里的有钱人真多。

直到他跟着岑之行乘电梯上楼,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楼下的车好像都是行哥的。

岑之行领他走进二楼一个房间,从衣柜拿了一套睡衣和内裤,又领他去浴室,教他花洒开关冷热怎么调,哪瓶是沐浴露哪瓶是洗发水。

季雨突然感觉不太真实,无论是暖灯下帮他把睡衣内裤放到架子上的岑之行,还是这套四层高带花园车库的豪华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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