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直接回的定国公府,他突然回来,长辈们都不在家,六表哥丁洋已经回了西北。
只有牛奶娘在破军院,见到他回来喜出望外:“国公爷和夫人出去了,二老爷和二夫人访友去了,三老爷和三夫人也不在家,就老太太都出门去长公主府了,家里还真没个主子在,你这就回来了?”
“回来了,这两天太累了,奶娘,我要吃点清淡的,要老家的口味。”田浩打了个哈欠:“吃完就要洗漱,休息。”
这几日他也不绷紧了神经,不过兴奋居多,毕竟以前他只有理论,而没有实践过。
现在么,他实践了一把,嘻嘻……。
“好,好!”牛奶娘忙不迭的去张罗。
田浩跟王破进了书房:“你不回命理司?”
这人跟着他回来,就不走了的样子。
“有事情任涯会来通知我。”王破道:“跟着你,免得被人钻空子。”
“我有什么空子可给人钻的啊?”田浩莫名其妙。
“你帮了命理司这么大的忙,科举舞弊案因为你而寻到了线索,顺藤摸瓜,很有可能告破,你也说了,幕后之人恐怕不简单,万一狗急跳墙,找你的麻烦怎么办?除非你闭门不出。”王破轻叹口气:“定国公府倒是能护你周全,可你出门就必须要小心了,我跟着能放心一些。”
不跟着不行,这人太聪明,性格古灵精怪的,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虽然说是师父教的,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人要不是足够聪明伶俐,恐怕那世外高人的师父也不会看上他。
“好吧。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忧,大不了我不出门就是了。”田浩可是宅得住的人:“我就不信了,谁还敢冲进定国公府来收拾我?”
不管是伤他还是杀他,都要先进了定国公府才行。
“那也要当心,万一人家拿了某个下人的短处,捏住了他的命门,让人豁出命去行刺你,不计生死的那种,多得不偿失?”王破可是见过很多这种情况:“就算不能要了你的命,伤了你,哪怕是吓你一吓,只为了出这口气,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说的也是啊!”田浩也叹了口气:“防不胜防!何况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好了,先去洗漱吃东西。”王破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赶紧的去洗漱更衣。
牛奶娘的动作很快,洗漱更衣吃东西,一共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搞定了。
最后田浩穿着家常的衫子,坐在庭院里的葡萄架下,摇摇椅上晃晃悠悠,昏昏欲睡。
王破守着他,夏日的风轻轻地吹过,有蝉鸣几声,更有蝴蝶翩翩飞过,难得的岁月静好。
只是晚上的时候,田浩与老太太一起用的,加上舅父舅母们都在,他就听大舅父说:“幸好老二老三的位置特殊,不然这次恐怕要吃个暗亏了。”
“大哥客气了,那帮家伙想要趁机揩油,哪儿那么容易!”二舅父意气风发的道:“带兵打仗的是大哥和孩子们,将士用命拼出来的大捷,岂能让旁人沾手?”
“不错,战事已经打成了大捷,大家都挺直了腰板儿,怕什么!”三舅父也道:“那帮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圣人都表态了,这是大捷不是打了败仗,求和的是对方不是朝廷,那些人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老太太用手里的汤勺,敲了敲桌面:“都说什么呢?让人听的不明不白,好好说说,外头又怎么了?”
这个问题,也是在座的女眷们和田浩的问题。
能拿到家里饭桌上讨论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机密。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哦哦哦,江湖终于将家里捋顺啦!开心!
第276章 “缘”来如此!
“这不是,把外族使节给发配回去了么?”大舅父呲牙:“儿子让他们带话回去,再派这样的刺儿头来,就休想他们可汗回去了,还有那三五个王子,要是他们不服气,那就再打过一场!看看是他们铁骑厉害,还是儿子的兵更彪悍!还没等那边回话,朝中就有文官唧唧歪歪了,说什么的都有,还卡了西北那边的赏赐,幸好二弟三弟都在关键位上,才没让他们得手。”
“这些人瞎说什么呢?西北那边是战败的,又不是战胜的,猪油吃多了蒙了心吧?”老太太最讨厌这种时候,有人跳出来唱反调:“大胜了还这么多挑刺儿的,战败了还不得上天找先帝告状去啊?”
其他三位舅母也十分不高兴,自家打了胜仗还是个错了?
换了谁,谁都开心不起来。
倒是田浩,端着饭碗,仔细的挑鱼刺儿呢。
“长生,说说,有什么办法让他们闭嘴?”三舅父现在可看好他这小外甥了,别看豆芽菜似的,但那聪明才智,绝对几近妖了。
“外族是战败方,谁再为外族说话,就有可能是跟外族有所勾连,通敌叛国的罪名,跑不掉!”田浩神情自然,云淡风轻的道:“西北那边大捷,谁不高兴,谁跳出来唱反调,谁就是嫌疑人!别说什么风闻奏事,他千里眼顺风耳啊?能风闻到关外去?听说?听谁说的?总该有个人吧?顺藤摸瓜,追根溯源!”
大家听的茅塞顿开,但随后就有些目瞪口呆。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去,那帮人能乐意?”大舅父可有些忌惮:“御史言官的嘴巴,文臣手里的笔杆子,可厉害了。”
“再厉害,他们也是汉人,不是关外蛮夷。”田浩十分孝顺的将自己挑没了鱼刺儿的鱼肉,让人给老太太端过去:“要是他们对大捷啊,胜仗有想法,简单啊!实践出真知,让他们去西北,冲锋陷阵!我相信西北那边平日里没打仗,但摩擦肯定不少,待个一年半载的,再问问他们,可还坚持什么有教无类?”
“长生啊,有教无类那是圣人之言,你可是读书人。”三舅父觉得这样的小外甥不太好,太有别于世俗观念了。
“先武力碾压,让对方消停了,再谈教育的问题。”田浩早有应对之策:“不武力碾压,如何让对方安静的听话?野兽不先圈起来,如何驯服?”
三舅父语塞了!
因为他没有想到,小外甥的答案是这么的让人无法反驳。
“所以说,现在是要碾压过去,等到他们听话了,懂规矩了,再谈教育问题。”田浩呲牙:“再再说了,严师出高徒,棍棒底下出孝子啊!要他们听话恭顺,就得先把他们打疼了,打听话了。”
“对啊!”大舅父乐的一拍桌子:“长生说得对,我虽然心里明白,但就是说不清道不明,明儿上朝就这么对付那帮老倌儿们!”
“吃饭,吃饭!”老太太满意了。
小外甥就是厉害,几句话,就让儿子们茅塞顿开。
第二天果然啊,三位舅父雄赳赳气昂昂的上朝去了。
他们走的时候,田浩才起来,被王破从被窝里强行扯出来的:“起来了,去锻炼身体,你不是说,要健健康康的么?”
“啊?”田浩特别不情愿:“我累了。”
“累了也都休息一夜了,走了!”王破把人强行扯出被窝,牛奶娘知道后,就给王破的饭碗里多放了个大鸡腿儿!
田浩看的嫉妒不已:“以前牛奶娘可是给我鸡腿的。”
“另一只鸡腿给了小宝,我看到了。”王破淡定的啃着鸡腿:“小宝昨天回来,就在账房那里没出来,好像是在盘算账册子,他倒是历练出来了。”
在王破看来,田小宝的能力,足够担任账房先生了。
人虽然小了点儿,但是本领可不小了。
“你们俩倒是有鸡腿吃了。”田浩自己霸占了两只鸡翅:“我也吃!”
一大早的只有人参鸡汤是荤腥,其他的都是很清淡的素菜,田浩吃饱喝足了,就被王破带着去了演武场练了一会儿。
回来后收拾了一下,本想去看望老太太的,结果任涯回来了:“少爷,你那个办法,还真管用,大司命已经派了人去追查了。”
“那就好。”田浩看了看他:“不回命理司了?”
“暂时还要在这里。”任涯看了看四周:“小宝没回来吗?”
“回来了,在账房那里没出门,盘账呢。”田浩想到了个问题:“这科举舞弊的事情,最开始不是你跟王破一起去办的吗?这会儿你俩都回来了,是个什么情况?卸磨杀驴了?”
“别瞎说。”王破拍了他一小巴掌,没用劲儿,但维护的意思很明显,也带着警告:“此事关系太大,我们俩扛不住,只能大司命亲自出马,但功劳该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此事过后,大概任涯可以担任一个少司命。”
“有这好事儿?”田浩高兴了一下,随后就皱眉了:“你是少司命,他也是少司命了,那还能留在定国公府吗?”
定国公府并不多重要,王破也说了,他们拉拢收买的人,都是“三”这个开头的,说起来,就不够多受重视。
要是足够重视,或者想直接掀翻这府,直接收买拉拢,威逼利诱,都是重量级的人物,不会找那些排在三四号的人。
“不知。”王破摇了摇头:“但终究,是好事儿。”
有了少司命的身份,任涯能做的事情很多。
任涯沉默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是啊!”
田浩奇怪的看了看任涯,没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田小宝才出来,拿了账册子给田浩:“少爷哥哥,这是鞭炮坊的盈利,但是不太多,你那个小作坊,存的原料太多了点吧?”
他都看过了,少爷哥哥要的那些原料,都没有赚钱,也不知道消耗在哪儿了。
“那个不用管。”田浩指了指外头:“任涯回来了,在你的房间里,去看看?”
“嗯!”田小宝就蹦蹦哒哒的去找任涯了。
远远地就听田小宝喊:“任涯,任涯!糕点呢?糖人儿呢?”
田浩无奈了:“这是连哥哥都不喊了吗?没规矩。”
以前还甜甜的喊人家哥哥,现在直接叫任涯大名了。
“任涯不会介意。”王破低垂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田浩也没在意:“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徐鹤了?他好歹受了伤,也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明天去看看?”
“嗯,看看去!”
但是计划没赶上变化,因为当天晚上,王破跟任涯就又回了命理司,等第二天田浩起来,跟田小宝俩人抻胳膊抻腿儿的时候,才知道这事儿。
不过吃了早饭后,这俩人就回来了。
神情有些纠结的样子。
“你俩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俩捡钱了,还是丢钱了啊?”田浩好奇地看着他们俩,调侃的同时,也十分纳闷儿。
他们俩平时可不这么情绪外漏啊!
“大司命追查到的事情,和你有点关系。”结果王破一开口,就给了田浩闷头一棍。
“和我?”田浩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我这在家,老老实实的,没有去会试也没有出门浪啊?”
他老实的宅在家里,连招猫逗狗都没有。
“这才有了点子进展,结果今天早朝上,就有人上奏,说你会试了!”王破也是哭笑不得:“还有弹劾徐阁老与徐大学士的,说他们家徐鹤,徐大公子也考试,结果当场就被人反驳了,你在守孝,如何会试?徐鹤倒是报名了,可他意外受伤,在家养伤来着,我们也才知道,徐阁老老谋深算的很,徐鹤手臂伤的有多重,没人知道!对外只说不妨碍,自然而然的,大家认为他会试去了。”
“但是他偏偏不是皮外伤,是真的伤筋动骨了,起码不可能三五天的就好。”田浩阴沉着脸蛋子:“是啊,凑巧的是,会试热门人选都没去参加会试,长生公子,一鸣公子,是非公子和元芳公子……。”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巧合,都是有预谋的,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更少,才是真的巧合,不确定没有,但很少很少,很少很少!”王破重点说了他们四个公子,田浩也强调了四个“很少”。
“是啊,很少。”王破苦笑了一下:“幸好这差事,是大司命在做,如果是刑部,八成的刑部大人们都得倒霉。”
“哦?”田浩来了兴趣:“怎么说?”
“这事儿在朝堂上吵起来,还不知道你们没去会试呢,就有人指责办案人员包庇,说他们要给考生们脱罪,还是孔师站出来说,考生们没有定罪,何来脱罪?把人给怼了回去,听大司命说,以前孔师可对他没好脸子,现在么,竟然对大司命办差,赞了个好字!”王破呲牙咧嘴:“只是大司命没有提你。”
“还是别提我了。”田浩赶紧双手摇摆,表情坚定的拒绝:“让我当个无名英雄吧!”
王破抿嘴一乐:“我也是这么跟大司命说的,不过你的那个办法果然十分有巧思,连圣人都赞不绝口,虽然没在朝上提你的名字,但是圣人那里是给你记了一功的,朝廷抡才大典,容不得一点瑕疵。”
“那当然了。”田浩可是知道,不论古今,这考试都是很严肃的事情,作弊都是让人不耻的举动。
“不过,大司命还有事情没报上去,那就是案子里,是如何泄题的?”王破又道:“还有,这次泄题,为什么大皇子二皇子都知道,却没查出来他们参与了没有,而三皇子尚且在禁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