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冰:“这是你说的。”
谢清胡乱点头,然后把秦屿不休的骂声无情遏制在了断去的线路中。
第42章
秦霄被人“骗婚”的事上了热搜。
谢清没心没肺地吃着零食刷着手机,和网友一同嘲笑秦氏总裁。他感觉秦霄要嘛是气得无暇他顾,要嘛是被人整了,要不怎么这种蛐蛐他的热搜都迟迟不撤掉?
而且他和秦霄在珠宝店携手看婚戒的照片居然也没有被买断,就这么水灵灵地发出去了。只不过给他打了码,称他是不知名男子。
这事也带给圈内人不小的震撼,都在打听到底是谁这么不要命,竟然骗了秦霄?
在真·不知名势力的有意施压下,打听到的人很快闭嘴了,半点不敢泄露。
网友戏称这是现实商战,热度不知不觉到了2位。
谢清刷到热搜第1位时,笑容凝固了一下。
#连忆心综艺录制现场晕倒#
奇怪的词条,奇怪的预感,谢清想刻意忽略掉,但还是管不住手点了进去。
实时讨论里,竟然有业内透露连忆心可能罹患不治的重症,综艺已经暂停录制,通告也全面中止,住进了重症病房里。
谢清不太敢相信,数月前人不是还能跑能跳甚至还能监禁他嘛。
他在热搜里翻到了几张狗仔图,连忆心穿着病号服,身体瘦了一圈,挂着吊瓶在医院楼下散步,背影看上去风一吹就倒。
谢清心烦意乱的扣下手机。
没想到连忆心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谢清挣扎了半分钟,终究接了起来,没有吭声。
连忆心试探:“阿清?”
“有事?”
连忆心的声音听起来也比上次见面虚弱很多,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只是想再求你一次,能不能,能不能协助我完成那首歌?”
谢清沉默了许久,最终把心一横:“不可以。”
他挂了电话,连忆心没有追着再打过来,连消息都没有多打扰一条。
然而三天后连忆心又上了热搜,这次连带着登上新闻。
新闻说连忆心半夜溜出医院,带着琴去了本市郊区的一座私人庄园,那有片巨大的薰衣草花海,结果很不巧,花海起火,一夜间被烧的一干二净,连忆心本人也重度烧伤不省人事。
据说是有人蓄意纵火,前去围观的粉丝看见了警方在现场调查。
谢清听说了这则新闻时刚睡起来,手机里有昨天晚上的未接来电,是连忆心的。
他回拨过去,一直占线。
良心有些不安,谢清还是根据网上的线索去了连忆心所在的私人疗养院。
本以为这种高档疗养院会极其注重客人隐私,尤其连忆心身为艺人,他可能问不到什么信息,没想到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有护士给他指了路。
到了病房一看,连忆心醒着,并不是网传的重度烧伤,最多轻度。
连忆心看到谢清,手中的清粥洒到了身上,谢清皱眉,上去给他拿开了保温饭盒,揭开被褥。
一旁的护工接手拿了出去。
“阿清,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
“我也以为,”谢清说,“没想到你这么倒霉。”
连忆心笑起来:“不,我很幸运。”
谢清有点不是滋味:“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连忆心支支吾吾,说是普通感冒。
“你看我信吗?”谢清作势要走出去,“你不说算了。”
“别走!”连忆心不顾手上在打的吊瓶,冲下床拽住了谢清,针从血管里被硬生生扯掉,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谢清脸色一变:“坐回去!”
连忆心不肯:“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我说。”
“是遗传病,恐怕治不好了。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多见见你。”
“遗传病?”谢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是连隐还是……”
“是我妈妈。她就是得这个病死掉的。”
谢清身形一晃。连忆心的妈妈不就是……
连忆心见他神情如此之差,以为他比想的还要担心自己,顿时笑逐颜开:“但我不要紧的,我已经看开啦。”
“医生说了治不好了吗?这个疗养院靠不靠谱?去三甲看过吗?国外的医院呢?都没有治疗手段吗?”
谢清连珠炮似的提了好几个问题。
连忆心颇享受他的这种关怀:“医生说保持心情舒畅,还是有希望的。”
谢清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那你就开心点吧。”
“见到你,我很开心。”
谢清心神不宁的,等连忆心的护工回来,他就站起身:“我只是路过来看看你,我回去了。”
连忆心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谢清犹豫了。
连忆心:“我的琴烧没了,新定制的明天就到了,明天,你再来看我一次好不好?”
谢清最后还是点点头。
回家以后他冲到谢呈冰的书房,没人,谢呈冰人在他的卧室,正为他悄悄出门而生气。
谢清在他开口问罪前说道:“哥,你今年有没有体检过啊?”
谢呈冰皱眉:“没有,怎么了?我没有病。什么意思?”
“不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健康挺重要的,你去体检一次好不好?查一查才安心嘛,尤其是遗传病方向的。”
“遗传病?”
谢清掩饰地摸摸鼻子:“爸爸走的早,我担心你嘛。”
谢呈冰:“爸是自己后天作死的。”
谢清失色:“你……你别在家说这种话啊。爸爸在天之灵听到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谢呈冰都和他搞在一起了,谢怀章要气早气过一千遍了。
谢呈冰有些起疑,但没说出来,面上答应了谢清。
隔天谢清去探望连忆心,护工不在,病房里就他们两个。
连忆心在床上支了一个小桌板,用平板给谢清放昨晚写的demo。
谢清一时有些恍惚,觉得事情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放到一半连忆心忽然又来了灵感,在纸上提笔“唰唰”写下一串乐符。
写着写着,他偷瞄谢清。
谢清:“看什么?”
连忆心有些踌躇不定:“阿清,你还怪我吗?”
上回问他这话的白年已经被谢清亲手送进局子了,要说怪他让自己栽跟头,那谢清未免十分双标,因为他对其他人显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报复欲。
他对连忆心顶多是怕,敬而远之,到现在是同情居多。他这人吃软不吃硬,连忆心不再使用极端手段,倒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一些温馨甜蜜,于是同情中,间或夹杂一些惋惜。
谢清想着医生说要连忆心开心点,所以就摇了摇头。
连忆心果然绽开笑容:“阿清,我,我还能成为你的偶像吗?”
谢清说:“歌很好听啊,不用怀疑自己的才华。我会期待你的新专辑的。”
谢清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讲错了,那之后连忆心开始不分昼夜的写歌,晚上他都回家了,接到疗养院护工打来的电话:“谢先生,求你劝劝病人吧,他怎么都不肯休息,非说一定要让你早点听到成品……”
谢清无奈:“你把电话给他。”
护工递过了电话,那边却传来身体栽在地上的动静,“咚”一声,随即护工大叫:“哎呀,医生医生——”
混乱中电话被丢在了一边,谢清听着人和担架车进出的嘈杂。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谢清盖起被子躺回去,想着有什么事也只能明天再说了。然而闭了会儿眼睛怎么都睡不着,最后窸窸窣窣换上衣服,悄无声息打开房门。
他垫着脚尖下的楼梯,因为不敢开灯,不小心踢到了栏杆,痛的闷哼一声。旋即他捂住嘴匆忙回头,确保谢呈冰的卧室没什么动静,停了会儿,才重新下去。
离开谢宅时,谢呈冰就在二楼阳台的窗口望着他的背影,耳边拨通了电话:“跟上他,看看去哪儿,别让他发现。”
谢清抵达疗养院时,医生说连忆心刚被抢救过来,他瞅着医护人员各个儿神色稀松平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没深究,只急着赶去见连忆心。
推开病房门,谢清一眼便看到连忆心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床边的监护仪滴滴作响,显得房间里愈发安静。连忆心看到他,眼神微微一滞,虚弱地开口:“医生,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谢清走近两步,把手递给他,尽量让语气轻松一点:“是我,是活的,不信你捏捏看。”
连忆心迟疑着伸出手,触到他温热的掌心,眼睛慢慢睁大了一些。
谢清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连忆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跟我道歉干嘛?身体是你自己的。”谢清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意。
连忆心敛住了眸光,抿了抿唇,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忽然抬起头,轻轻拽住谢清的袖口:“阿清,我有个遗愿。”
谢清一怔,眉头顿时蹙紧:“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又不是一定治不……好了你先说,怎么了?”
连忆心说话有些吃力,谢清于是拖过板凳坐在他身边,俯身靠近了听。
“你和秦霄……没有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