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想说“我等你”,被谢清一瞪,只好乖乖点头,慢吞吞朝门口走去。
路过秦霄身边时,他恶狠狠说:“我警告你,别吓着我老婆了。”
“你老婆?”秦霄眼睫一颤,“你老婆不是谢家那个养子吗?”
“算你识相。”秦屿扬起下巴表示认同。
谢清:“呸,谁是你老婆。”
秦霄缓缓转向谢清。
谢清又冲他一笑:“哎呀,糟糕,你老婆也没了呢~不过听说你请帖都发出去啦?没关系,下一次长个教训。”
谢清翻出手机里两个人亲密的合照,也是在这间会议室里:“咿,你说,我要是把这照片卖给媒体,他们会怎么写秦大公子啊?谈了小半个月的未婚妻,是男人冒牌顶替的耶,哈哈……”
林徴柔在一边捧哏:“啧啧真不得了,丢人丢大发了,秦少,快点花钱把这照片买走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劝谢清给你打个折,啊?”
良久,秦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自己也在照片上,不怕声名扫地?”
“谁说这个是我啦?你有什么证据吗?不要恼羞成怒,胡乱攀咬哦。”谢清笑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好啦,人人都知道我喜欢男人,哪有你秦大少相错亲,婚礼前新娘变新郎的新闻好笑呢~”
“谢、清……”秦霄那张总是带着假笑的脸上此刻崩裂的很明显,再也看不见往日里的从容。
林徴柔看到他这表情就想笑,恨不得现在就拿出手机三百六十度记录一下,她解气地叉着腰:“你践踏我妹妹的心意时,有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啊?”
秦霄还是一直定定看着谢清:“所以恋爱之说都是骗我的?”
谢清耸耸肩:“你说呢?”
秦霄攥紧了手心,一字一句地问:“你就不怕我报复谢家?”
“你敢?”会议室的外面忽然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皮鞋踏在地面的声音犹如催命符,谢清身体一僵,回头看去。
谢呈冰站在了会议室门口。
谢清心虚至极:“哥,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要分手吗?怎么分到秦氏来了?”谢呈冰皱眉打量了房间里了另外两人几眼。
“徴柔现在是我朋友!我帮朋友教训一下渣男。”谢清拉着林徴柔躲到了谢呈冰身后。
虽然一开始他哥的出现让他下意识犯怂,但现在觉得来的正是时候,万一秦霄恼羞成怒动起手呢。
“谢呈冰,这事你也参与了?”秦霄沉着脸看着他们。
“我哥不知情!”谢清说。
谢呈冰看了弟弟一眼:“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什么问题就找我。”
他刚赶到,没听到前面的话,确实到现在为止还不知情,如果知道弟弟跑去勾引别的男人,就不是现在这么好的脸色了。
林徴柔:“别,主意是我想的,秦霄,我就是想报复你,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
秦霄没看她,目光始终订在谢清身上。
谢清缩了缩脖子:“哥,我们走吧。”
“嗯。”谢呈冰拉起弟弟的手,最后警告地看了秦霄一眼,转身离开会议室。
谢清提出先送林徴柔回家,被林徴柔否了:“谢清,这件事多谢你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也尽管开口。”
谢呈冰看了看他们两个:“你帮了什么?”
谢清忙说:“帮忙骂渣男啊,没别的。”
林徴柔见状也附和:“对对对。”
谢呈冰:“来秦氏只是为这个?不是想要偷见什么其他人吧。”
“怎么会!徴柔你帮我证明,我没见谁。”谢清拼命给林徴柔挤眼睛。
“啊,没谁没谁。我还有别的约我先走了,拜拜!”林徴柔直觉谢呈冰不好应付,决定赶紧撤退。
谢清难免又想到了秦屿,他有没有乖乖去就医?
主要是秦屿今天为他冒险空手接白刃,他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
谢清低头揪掉了衣服上的一颗纽扣,走到楼下时,拉住谢呈冰说:“哎呀哥,我丢了一颗纽扣,一定是刚才在会议室吵架掉的。你帮我上去找找,有秦霄在我不想再踏进这个公司了。”
谢呈冰抬眼打量了一下他的衣服:“再买新的就好了。”
“不要,我可喜欢这件了。”
“那叫裁缝定制。”
“不行,我就要那颗!就喜欢那颗!”谢清语气坚持,眼神都带了点委屈。
谢呈冰显然拿他没办法:“好吧,去车上等我,今天风大,别被吹感冒了。”
“嗯,哥……”他本想像以前那样撒娇说“哥哥最好啦”,可话到嘴边终究想到,早就回不到过去了,最后没能说出来。
谢呈冰没有在意,折回去给他找纽扣去了。
等谢呈冰的身影消失在楼门口,谢清飞快环顾了一圈,做贼一般从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正准备骑上去,忽然旁边的灌木丛里探出一只手,猛地把他拽了进去。
“宝宝……”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秦屿。
谢清吓了一跳,气得推开他:“你还没去医院?!怎么了,手是不想要了是吧!”
秦屿举起右手,手上随意缠着一圈简单的纱布,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就在这里等你,怕你出来以后就不会去看我。”
谢清气得瞪他:“我这不是正要去吗!你这会儿去了,针都缝完了!现在拖这么久,伤口说不定会留疤的。”
“留疤多好啊。”秦屿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得意,“是我保护你的勋章呢。”
谢清皱着眉,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少说这种话,快点去医院。”
“宝宝和我一起去。”秦屿拖泥带水地抱住他。
谢清像哄小孩一样拍拍他胳膊:“你自己去,我不能耽误太久,本来也只打算去看你一眼就走的。”
秦屿像只大狗熊一样抱着不撒手:“你不陪我,我就不缝针了。”
谢清叹了口气:“我和你保持通话,在电话里陪着你行了吧?我真不能离开太久,谢呈冰会整我的。”
“你哥哥就是个死控制狂!”秦屿埋怨,权衡了一会儿这个折中的方案,片刻后终于妥协,“行吧,电话陪我也勉强可以。”
他拖着谢清的腰在灌木丛里腻歪了好一会儿,还讨要了一个亲亲,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感觉这刀挨的特别值。”他小声说。
谢清瞪了他一眼:“少说这种话!”
好不容易把秦屿给劝去医院了,谢清才鬼鬼祟祟从灌木丛走出来,摸上谢呈冰的车,坐了一会儿,他哥还没有下来。
纽扣自然是找不到的,万一他哥和秦霄起冲突,或者是去查监控,看到之前的事就不太好了。
谢清给谢呈冰打电话:“哥,我找到了,原来是掉在楼下了。你下来吧。”
“是吗?”谢呈冰并未责怪他让自己白跑一趟,“知道了。”
谢呈冰下来时,谢清给他出示手里“失而复得”的纽扣,谢呈冰点点头:“回家找裁缝帮你缝上。”
秦屿正好在耳机里说:“宝宝我要开始缝针了。”
谢清:“嗯,加油缝。”
车发动出去,车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秦屿在谢清耳边一刻不停说着情话。
谢清把音量调到最低,还是担心会被听见,于是假装在听歌跟着哼起歌来。
他只戴了右边的耳机,谢呈冰透过车前镜看他几眼,问:“另一只呢?我也听听。”
秦屿在耳机里:“呸,多大的人了还非要和弟弟用一副耳机,矫情!”
谢清听的烦:“你闭嘴!”
谢呈冰转头看了他一眼。谢清一抖:“哥哥我是说……我今天出门只带了一只。”
“哦。”
医生开始给秦屿缝针了,秦屿开始在谢清耳边可怜兮兮地喊:“老婆,我痛。”
谢清胡乱唱了起来:“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
秦屿:“你亲亲我就不痛了。”
谢清改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
谢呈冰又转头看了谢清几眼:“怎么听这么老的歌?”
谢清咳了咳:“听着玩。”
车子绕过一个路口后停在路边,这次不是什么荒郊野岭,而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谢清心中警铃大作:“哥?”
谢呈冰解开安全带,长臂一展勾住他脖子,倾身过来亲了几下:“对不起,太可爱了有点忍不住。”
谢清不明白他这个忍不住指的是哪方面,身体僵硬地推了推:“这是大街上,人都看着呢……”
秦屿疑惑:“你们在干什么?”
“我知道,只是亲一下。”谢呈冰说完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缠啧啧作响。
秦屿骇然失色:“什、什么叫亲一下?亲哪里,老婆他在亲你哪里??”
给他缝针的医生听了都有些侧目。
秦屿嗓子抖得不成音:“他不是你哥吗?!!”
医生稳健的手也跟着一抖。
谢呈冰:“什么动静?”
秦屿激动得发疯:“谢呈冰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你放开我老婆!!放开你弟弟!他是你弟弟!”
谢清魂飞胆颤,匆忙把耳机摘了捏在手心里,谢呈冰眉头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谢清干脆反客为主搂住他脖子又亲了上去。
谢呈冰浑身一震。
以前强迫谢清的时候,对方到了神智涣散时才会不自觉回应两下,这还是第一次在清醒时分,谢清明确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主动。
谢呈冰瞬间把所有抛在脑后,更深更用力的回应。
谢清不得已点了火,却又害怕谢呈冰这要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小声说:“回、回家再……”
谢呈冰眸中熠熠:“再什么?”
谢清硬着头皮:“后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