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有雪 第119章

闻砚书意识到不对。

往下面一看。

完了。

蹭错人了。

闻砚书很少流露出这么尴尬的表情。

沈郁澜筷子一放,腾地站起来,“不吃了!”

“诶你这孩子,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是吧?“叶琼指指她的背影,“从小就这样,三两句不如她意,就摔碗摔筷子,我是缺她吃还是少她穿了,真不让人省心,多大的人了……”

沈郁澜放筷子的声音是轻的,可接下来响起的摔筷子声音,惊得叶琼一哆嗦。

沈半月盯着叶琼的眼神阴森得吓人,起身回房间了。

叶琼€€嗦沈郁澜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张愿赶紧放下筷子,“我去看看她。”

原本热热闹闹,现在就剩闻砚书和叶琼了。

闻砚书知道有些思想改变不了,说多少遍也是浪费口舌。

她只交代说,“姐,半月看病的事,还有不管明天你知道半月的病情严重到什么程度,都不要跟姐夫提起一个字,好吗?”

“为什么不能说啊?”

闻砚书考量过后,预知过可能存在的隐患,但不方便跟叶琼透露。

“姐,如果你为了半月好,为了我们大家好,那就不要说。”

“好。”

她相信叶琼,除了封建,是个好人。

叶琼确实听进心里去了。

拿起手机,把准备发给沈满德的微信,一字一字地删除。

第106章 晚安,宝贝

地位互换就是一瞬间的事。

今早沈郁澜还给捶腰给捶背, 现在翘腿坐在椅子,看着洗完澡,推门进来的闻砚书, 使劲哼了声。

闻砚书晓得理亏,锁门和潇洒往后甩大波浪的动作一气呵成, 提胯迈腿, 落脚送胯,踩着摇曳生姿的台步朝她走来。

手腕微提, 掌心朝内, 两条纤细的胳膊优雅而性感。

“要命。”沈郁澜不争气地咽咽口水。

“要什么命?”

“我的,我的命。”沈郁澜磕磕巴巴地说。

闻砚书把她推向椅背, 扭腰坐到她腿上,一手指尖搭着她的肩, 一手勾着她的下巴,“这就受不了了?”

沈郁澜嘶了一声, “嗯。”

“没出息吧。”

沈郁澜搂在她胯部不断摩挲。

闻砚书被摸得扭了两下, 轻轻拍下她手背,“摸不够了是吧?”

“嗯,摸不够。”

闻砚书嘤咛一声, 耳尖爆红, “还摸?”

后悔坐过来, 想走。

沈郁澜有点脸红,估计是想说什么涩涩的话, 连着咳嗽好几声, 暗示性地拍下她的胯, “你这里,好性感的。”

闻砚书微微眯眼, “我哪里不性感?”

“哪里都很性感。”

“那你为什么只说这里?”

“我就突然想到了,我就说了啊。”

“哦。”闻砚书敷衍地扯下嘴角,“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别的地方不性感,好了,我知道了。”

啊?

沈郁澜累一天,脑子转得比老牛耕地还慢,就想着老婆不开心了,该哄一哄,追在屁股后面哄,从椅子哄到床上。

闻砚书憋笑憋得辛苦。

肩带快被扯断了。

闻砚书笑着把她的额角戳远,“你傻呀。”

“啊?”

沈郁澜眨眨眼,呼出去一口气,“我的天,真是糊涂了,明明不开心的是我,应该你哄我啊,怎么就变成我哄你了啊。”

“还不是你傻。”

“哼,过分。”

闻砚书伸出胳膊,把她圈进怀里。

沈郁澜挣扎一下。

“好啦,对不起,下次一定看准了人,不会再闹那样的乌龙了。”

“你还提还提。”沈郁澜在她怀里仰头,撒气地咬了她的下巴。

半圈牙印出现。

她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缩回去身子。

闻砚书任她摸摸这,摸摸那,摸哪都可以。

等她老实下来,轻声问了句:“消气了?”

“嗯。”

“消气就好。”闻砚书垂眼,不舍地把她抱紧,“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机场离这里很远,天不亮我就要走了。”

沈郁澜拖着长音撒娇好一会儿,“舍不得你。”

“那你跟我走?”

“我倒是想啊。”沈郁澜枕着她的胳膊,玩她的项链坠子,“你也不是去玩儿,你是有正事儿要办,而且,枣园事儿也多,真的走不开。”

“这几天,你经常突然就睡着了,是不是很累啊?”

“还好,就是有点后悔,不应该揽下这个担子。”

“怎么说?”

沈郁澜在别人面前都是干劲儿满满的样子,泄气也只在闻砚书怀里。

“我现在就感觉我整个人都被架在那里了,每次想撂挑子不干,一看那些头发花白拄拐的阿婆,衣服不合身的小姑娘,四十岁出头却苍老得像六十岁的婶子,我就受不了了,泪失禁一样,特想哭,我就想,我得为她们多做点事儿,我希望她们每一个人的日子都能过得好,真的。”

“郁澜,我为你骄傲。”

这话直击沈郁澜泪腺,她吸了下鼻子,“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又想惹我哭啊?”

“不是啦。”闻砚书摸干净她湿湿的眼角,“我心疼你,特别特别心疼。但是呢,比起围在我身边转,把我当作生活重心的你,我更喜欢迎着烈日站在枣园的你,衣着朴素的人们把你包围,把你相信,把你认可,你让她们比从前每一年都期待秋天,郁澜,我常常看着这样的你,心里特€€骄傲,特别自豪。”

“那你不喜欢我陪着你呀?”

“喜欢啊,可是郁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闻砚书眼里闪过清澈的光芒,“你觉得我是坐在家里和你吵架更有魅力,还是在T台走秀更有魅力?”

“都有魅力。”

“别贫。”闻砚书笑,“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

“郁澜,真正的答案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闻砚书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爱情固然重要,但事业同样重要。”

沈郁澜没有再嬉皮笑脸,认真点头。

“郁澜,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你拴在我身边,我想独占你的每分每秒,想让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其实如果我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会答应我,我知道。”

沈郁澜不停点头,“愿意愿意,我愿意。”

闻砚书弯下唇角,随着讲话,慢慢收回,“但我不会这样做的,还是因为我爱你。郁澜,你除了是我的爱人,你更是你自己,你的人生应该是丰富多彩的,除了我,你可以有远大的理想,可以有野心和欲望,可以把更多的时间分给你为之奋斗的事业,因为你还年轻,你还有很多种可能性。我大你不少,我今年三十五岁,该爬的坡,该受的累,我都经历过了,我已经定型了,我就这样了。郁澜,我有很多很多钱,够我们花十辈子了。我可以自私一点,让你不要事业只要我。但郁澜,你有你的自尊心,有想法有迷人的智慧,我看得到你有多努力。”

她牵住沈郁澜的手,手指穿过指缝,“我们刚熟悉的时候,你的手白白嫩嫩的,现在摸起来,都有一层薄茧了。”

沈郁澜再辛苦都不哭,可有人用这样哽咽的声音心疼她,她忽然就不行了,好想好想哭。

“郁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啊。不是的,是你好。你对我好,我才好。你迁就我的性格,引导我不再压抑自己。我现在在你面前,就是很放松的状态。我怎样,你都接受,我怎样,你都爱我。因为你够好,我才越来越善良越来越宽容,你把我性格里的阴暗都赶走了,所以我不会再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你不仅是闻砚书的沈郁澜,更是枣镇的沈郁澜。”她笑得那么明媚,眼睛弯弯的,“郁澜,大胆一点,去实现你人生的价值,释放你自身的光芒吧。”

“我会的,姐姐。”那一刻,沈郁澜眼神里的坚定,前所未有。

“但你不能忘了,等在你身后的我。”

“嗯。”

沈郁澜感动地看着她的脸,肆无忌惮地流眼泪,“姐姐,这次不能跟你一起去香港,好遗憾的。等秋收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呀,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么。”

“我没跟你在一起那会儿,就在幻想了,维港烟花绽放,夜空被点亮的时候,你吻了我,你说你爱我,一遍遍地说。”

“你还想过什么?”

沈郁澜闭着眼睛,小声地说:“我想去那种很厉害的时装周秀场,亲眼看看,走在T台自信发光的你。”

“还有呢?”

“我还想见奶奶,见小姨。如果方便的话,还想去给你父母磕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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