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杨得意的笑笑道:“那我说点你不知道的吧。”
泉冶冷哼声:“有屁就放。”
“傅彬吸。du。”
“?”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庄杨正色道:“我们在傅彬的家里发现一张两人出游的合影,照片的主人公是傅彬和那位徐老师,你猜拍照的人是谁?”
泉冶愣了两秒,立刻反应过来,骂道:“我早该想到的,安宜这小王八蛋还真会交朋友……”
没等庄杨说完话,泉冶立刻挂掉电话,不加思考随便从衣柜里找了身衣服,下楼,开车,一气呵成。
泉冶气血上涌,满脑子都是要打断安宜的腿,心里已经想了十几种办法让这个小王八蛋得到教训,平时怎么闹脾气骄横都好,可是他敢碰这种原则性的底线,就必须吃点苦头。
从家里到安宜学校的路并不短,高峰期更是堵车,泉冶车开的飞快,不到半小时到达目的地。
下车之前泉冶还给自己进行心理疏导,自己宽慰自己,关车门的时候泉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外面居然下雪了,而自己外面只穿了一件薄外套。
嘶,可真冷。
安宜读了博士之后很少在学校出现,泉冶托人打听过,他在外面实验室里做课题的时间居多,除了晚上回宿舍,白天只有六日会在学校。
好在这会是晚上。
泉冶是在篮球场找到了安宜。
这小子穿的比自己还少,只一件单衣,像是感觉不到冷似得,来回在球场奔跑。
安宜长了一张初恋脸,脾气好,身材棒,篮球场周围站着一圈小姑娘,他每次投篮都会引来几声尖叫。
泉冶有点羡慕,自己当学生的日子实在太过短暂,能留下美好的记忆不多,但当学生真好,可以肆无忌惮的表露自己的爱意,不用在意对方是否会回应,也不用刻意隐忍。
安宜那边在投罚球,泉冶冷着脸走过去拦下对方手里的篮球。
他显然没想到泉冶会在这里出现,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不见,眼底泛起泉冶熟悉的寒意。
有些无语的将手里的篮球扔给队友,安宜转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大哥道:“……你怎么来了?”
泉冶道:“找个地方说两句话?”
安宜白了他一眼低声骂道:“你算老几?有病吧你。”
身后的小姑娘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好奇的围在安宜不远的地方,眼睛却盯在泉冶身上。
“安宜这是谁啊?”
“你朋友吗?长得好帅啊?”
“哪个系的?”
泉冶笑眯眯的对那些女孩子挥挥手,回头冷漠的看了安宜一眼:“你要是想他们都知道我是你哥,咱们就在这儿把话说完。”
“……”
没有什么比让爱慕者知道自己的亲哥是个同性恋,更让安宜感到恶心了。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泉冶太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弟弟。
安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泉冶离开球场。
博士生的宿舍楼是单独一栋,一人一间,外面还带一个小阳台。安宜刚入学的时候这边正在规划新校区,翻新宿舍和教学楼,泉冶怕安宜来了新环境受委屈,在一个项目中以其他人的名义,用公益性质的模式投了钱。
亮白的墙,全新的家具还有一应俱全的电子设备,外面的阳台正对着远处的山海,泉冶觉得自己掏的那份钱挺值得。
毕竟,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拉开一把游戏椅坐下,泉冶环视四周道:“这是你宿舍?不给我介绍介绍?”
安宜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泉冶,道:“有事就说,说完快滚。”
泉冶毫不忌讳低头点了支烟:“你和那个黄毛,就是叫傅彬那个,是什么关系?一个班的同学吗,还是朋友,还是什么别的关系……?”
“什么叫别的关系,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别的东西?”安宜嫌弃的看了泉冶一眼,冷笑道:“你上次在高岸已经问过一次了,我交朋友也要和你汇报吗,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完了完了,泉冶抽了口香烟,心说安宜的‘恐冶’症又犯了。
“那徐彦呢。”泉冶道:“徐彦也是朋友?”
安宜停顿片刻,突然笑了两声。
“泉冶,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他道:“能上-床的才叫朋友?”
嘴角叼住香烟,泉冶伸直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而后猛然起身发力,虎口死死的扣住安宜的颈后,‘嘭’的一声将人种种的压在相隔不远的写字桌上,。
“泉冶你-他-妈的干什么!”安宜挣扎的叫骂道:“你别碰我,我嫌脏,你放开我。”
“脏也你也受着。”
泉冶将自己的鞋带解开,绑。在安宜的一只手上,另一端系在了床板上。
这个姿。势有点熟悉,泉冶想起来庄杨前几天曾在自己那里实践过。
“泉冶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宜强扭过头看着他:“放开我!”
泉冶觉得有点累,双脚踏在写字桌上,抖了抖烟灰,平静的看向自己的弟弟。
“你知不知道傅彬吸。du,你和他交朋友?”
安宜愣了愣,错愕道:“你说什么?”
“来之前我本来想打断你一条腿的。”泉冶笑了笑道:“但你是我弟弟,我舍不得对你动手,无论你是不是知情,我总要给你点教训才行,挨打才记得疼。”
泉冶当然舍不得伤害安宜。
家人是他的软肋,别人碰不得,自己更碰不得。
所以说点狠话就罢了。
最终的惩罚不过是断供安宜这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
泉冶想,孩子长大了,该自己谋生了。
简单的问询之后,泉冶在安宜身上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安宜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三两句话就能问出一二来。
但是就这么走了又放不下身段,泉冶将香烟夹在指尖,装模作样的在靠近安宜眼球五六厘米的距离,抖了抖烟灰。
烟灰轻飘飘的洒在桌面上,借位看过去,像是烟灰落尽眼睛里似得。
吓唬吓唬也就罢了,泉冶没想怎么着。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刚熄灭香烟,就看了到宿舍门口的庄杨。
“……你看了多久?”
庄杨道:“你打了他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泉冶舔舔嘴唇评价道:“那也没多久。”
他很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没打安宜,但很快他从庄杨有些难看的脸色上得到两个信息。
一,他误会了。
二,自己本来只想吓唬吓唬安宜,泄愤而已,但,玩脱了。
作者有话说:
我: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给我狠狠揍安宜。
第44章
一个完整故事的主角应该有两个人,但是现在,这个房间里有三个人。
怎么看都是自己多余。
泉冶回头看了看安宜和庄杨。
他现在顾不得平时维护的兄友弟恭是不是已经被庄杨敏锐的识破,又或者对方从未在意过这点。
庄杨走过去默不作声的解开了安宜腕部的束缚,将那些碍眼的鞋带泄。愤似得扔在了垃圾桶里,泉冶看见了安宜眼中的愤怒和仇视,也看到了庄杨安慰似得拍了拍安宜的肩膀,还在俯下身温柔的在对方耳边说了什么,样子暧昧又亲昵,这场面真和谐,丘比特看见都要绕路走,唯独多了他一个人。
从头至尾,庄杨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泉冶宽慰自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必纠结这一眼。
他很想为自己解释点什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口,配角是不应该有台词的,甚至他都不敢去看庄杨脸上的表情,毕竟自己打了他心上人,以对方嫉恶如仇的脾气秉性,算是犯了他的大忌。
索性就让他恨去吧。
很一辈子才好。
泉冶离开宿舍楼的时候十分后悔没有真的给安宜一巴掌,最好打到留疤那种,好让庄杨能记恨自己一辈子。
不然万一哪天他说忘就忘可怎么办。
宿舍楼的楼下是一片葡萄藤,用木架固定好形状稳定藤蔓,现在是冬季,看不到什么绿色,枯萎的植物缩成一团,昨天夜里下了雪,大部分的枯藤都被雪花掩盖住,只留下小小的一片,泉冶仰起头手贱的扯了扯那些枯藤,雪花瞬间散落在脸上,他没感觉到什么凉意,但那玩意遇热成水,顺着他的侧脸流到衣服里。
泉冶坐在葡萄藤的下面抽了支烟,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安宜宿舍的方向。
他自顾自的看着那扇窗户脑补着后面的剧情。
安宜也许会哭,会委屈,他是个不低头的孩子,泉冶再了解不过,他们一家都是宁折不弯的铁板。说不准庄杨会耐心的听他说话,然后轻言细语的安慰,安宜多半会辱骂哥哥的所作所为,把积压多年的怨气统统告诉庄杨,而后者会怎么评价呢,一味的附和吗,还是一个鼻孔出气。想想也是,庄杨是个纯情战士,默默的喜欢安宜这么多年,这次终于到了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还不好好表现一次。
换做是自己,也一样。
泉冶将手里的香烟熄灭,抹了把脸。
他们会拥抱吗。
会接吻吗。
真的会接吻吗。
会吻多久。
比自己还久吗。
然后,庄杨会趁机告白吗。
安宜会接受他吗。
那,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