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只救赎不献身 第160章

祝时宴睁开眼时心脏倏地一痛。

似乎能感知到他离世后云骄的痛苦和孤独,一行清泪顺着他的眼角骤然落下。

【任务结束,现在开始抽离你的情感和记忆】

“等一下。”祝时宴闭了闭眼,声音微冷:“我还要去几个世界。”

【未知】

“我拒绝再抽离情感和记忆。”

【拒绝无效】

祝时宴一字一句地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让我进入这些世界拯救他?这些世界的男主都是同一个人,他是谁?我又是谁?”

【无可奉告】

一股无力感将祝时宴淹没,他抬手捂住眼睛,声音很低:“我厌倦了无休止的穿越和重新相认,也不愿意他再经历这些痛苦,如果你不告诉我他是谁,我不会再去这些世界做任务。你若强行投放,我进去就自杀。”

空气沉默了几秒,然后现出一行字:【他已察觉,下个世界便是终世界】

祝时宴呼吸一顿:“他是谁?终世界之后呢?我还能不能见到他?”

【下个世界结束,你会知道的】

祝时宴攥紧拳。

【现在开始抽离你的情感和记忆】

【抽离完毕,即将开始投送终世界】

【时间已到】

【投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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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九霄神殿。

殿中男子倏地睁开眼,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溢出了一丝激动和惊喜。

灵鲛从水底冒出,尾巴拍打在岸上带来一阵巨大的水花。

腓腓避之不及,被淋了个落汤猫,不满地冲着它咕叽咕叽地叫。

白泽抬手将水珠挥到一边,垂眸问:“尊上,可有什么发现?”

男子缓缓站起身,他身形高大,坐着时便已威压极重,起身时宛如带着来自远古的血脉压制,让人不自觉地想臣服。

白泽和乘黄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男子走到一处壁画前,手指温柔地抚摸画中人的脸,那双常年被寒冰裹挟的眸子慢慢蕴开了一层暖意,他开口道:“是€€,€€回来了。”

白泽和乘黄两人一颤,连趴在地上的腓腓都浑身一震。

白泽呼吸急促,难掩惊喜:“尊上,那我们可要迎€€回来?”

“有人困住了他。”

男子眼中的杀意宛如实质,不过转瞬那杀意便散去。他望着画中人,眼中满是眷念和依赖:“下一个世界由我亲自掌控。我要把€€救出来,然后€€€€杀了那个人。”

白泽和乘黄两人立即应下:“是,尊上。”

男子走回殿中坐下,闭上眼,“你们下去吧。”

几人安静退下,男子坐定,一抹流光随即消失在他识海深处。

四世界完。

第154章

€€€€“天神之贵者, 莫贵于青龙。或曰天一,或曰太阴,青龙所居, 不可背之......天地以设......四维乃通, 或死或生,万物乃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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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虚宗后山。

在这片幽静的山谷中, 几个身穿白色道服的弟子正在闷头打扫卫生,临近晚秋,树叶簌簌地落下,刚清理干净的地方转瞬又堆满枯叶。

其中一个弟子猝不及防被落叶兜了满身, 立时不高兴地把扫帚扔在地上,气鼓鼓地抱怨:“师父也真是的, 不过就是晚训迟了些, 罚我们来打扫后山也就罢了, 还不准我们使用灵力, 这么多落叶何时才能清扫完?”

他年纪尚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 生起气来不仅没有任何威慑力, 反倒显得有些可爱。

在他旁边的弟子捡起地上的扫帚,耐心劝道:“子游, 是我们偷跑出去在先, 师父没罚我们关禁闭已是宽待了, 我们快些清扫完, 回去还能赶上晚饭。”

听到晚饭二字,路子游脸一垮,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的说:“师兄, 我好饿。”

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另一个正在擦拭青苔的弟子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中午那会儿就属你吃的最多,现下你倒先喊起饿来了,猪都没你能吃。”

路子游立即扭头瞪他:“你还说,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去寻宝阁耽误了回来的时辰,我们才不会被师父抓到。”

那年轻弟子懒洋洋地反驳:“那也是因为有人仗着生辰吵着闹着非要下山,我不过是顺便去一趟寻宝阁而已,又有什么错?”

路子游气不过,张牙舞爪地要去挠他,最初劝他的那个弟子无奈地拦住他,“好了子游,他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他置什么气。”劝完这个他又扭头劝另一个:“阿澜你也是,非得惹他干什么,他今日生辰,你多少让他一些。”

萧澜没吭声,突然道:“阿宴呢?”

路子游停下,一脸茫然地附和:“对啊,阿宴呢?”

宋玉溪环顾一圈,最后在离三人不远处的一颗古树下找到了祝时宴的身影,他正在树下认真地清扫落叶,露出来的半个身影身姿挺拔,面容俊秀。

“阿宴!”路子游噔噔噔地跑到他面前,惊讶道:“你都扫了这么多了!”

祝时宴不动声色地将空着的那只手往身后藏了藏,借用宽大的袖口挡住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抬头对他笑了笑:“嗯,想早点打扫完早点回去。”

路子游脸一红,连忙从宋玉溪手中拿过自己的扫帚,埋头扫得起劲:“阿宴我跟你一起,我还想吃晚饭呢。”

宋玉溪一脸欣慰地看着他:“子游懂事了。”

路子游脸更红了:“师兄你快别打趣我了,我知道错了。”

这次萧澜没再挤兑他,默不作声地铲台阶上的青苔。

可纵使四人齐心协力,清扫完这一片后山也用了大半个时辰。晚饭自然是没得吃了,路子游看到空荡荡的厨房,顿时觉得天都塌了,双眼泪汪汪地看着宋玉溪:“师兄,我饿。”

宋玉溪一脸为难的说:“要不我们去求求师父?”

祝时宴道:“师父正在气头上,怕是不会搭理我们。”

路子游一听,更难过了,垂头丧气地往自己房间走,“我还是多喝点水吧。”

下一秒,一袋用纸包着的糕点塞到了他怀里。

路子游低头一看,是他最喜欢的糖蒸酥酪,他双眼一亮,一脸惊喜地抬起头:“给我吃的吗?”

塞给他糕点的人面无表情的说:“路上捡的,送你了。”

路子游不满地瞪他,“捡来的你给我吃?”

萧澜头也不回的说:“你爱要不要。”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直接关上门。

路子游一脸纠结地看着手中的糕点,在“这是萧澜那混蛋给的”和“他肚子真的很饿”之间反复横跳。

宋玉溪笑着说:“你就拿着吧,阿澜他揣了一路回来,想来是特意给你留的。”

路子游才不信:“他才不会那么好心。”

嘴上这么说,可他手里却紧紧地攥着糕点不放,脚步欢快地回屋了。

祝时宴微微颔首:“师兄,那我也先回去了。”

宋玉溪关心地问:“你感觉怎么样?饿吗?”

“我还好。”祝时宴挂念着袖中的东西,随口回道:“午饭吃撑着了,现下并不觉得饿。”

“那就好,快回去休息吧。”

“师兄你也是,早点休息。”

祝时宴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是点开一盏夜明珠,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袖中的东西放在床上。

那是一条两指粗细,约半臂长的小蛇,浑身黝黑,腹下不断有血渗出,呼吸薄弱,双眼微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这条蛇是在祝时宴打扫落叶的时候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的,直直地砸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当场晕了过去。

祝时宴拿下来看了眼,然后塞进自己的袖中悄悄带了回来。

黑蛇的呼吸越来越弱,祝时宴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瓶七厘散,这种药具有止痛拔毒、敛疮生肌的功效,不过都是针对人类的,对蛇有没有用他还真不知道。

但祝时宴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先是用温热的毛巾简单地清理了一下黑蛇身上的伤口,然后把七厘散倒进一个干净的碗里,用酒混合成糊状,最后一点点敷在黑蛇的伤口处。

黑蛇的伤口又深又密,待全部包扎好后,祝时宴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期间黑蛇似有感知,缓缓地睁开眼看了他一下,见是一个陌生人类,它的瞳孔立即竖起,浑身戒备,但许是伤势过重,它最终还是抵不过沉沉睡意,彻底晕死过去。

清理干净后,祝时宴使了个净身决,疲惫地躺在黑蛇旁边睡着了。

第二日他是在一阵窒息感中醒来的。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祝时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挣扎着睁开眼后他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竖瞳€€€€那条他昨晚救起的小黑蛇此时正缠在他的脖子上,蛇头高高地立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因距离太近,祝时宴甚至能看见那双瞳孔中隐约闪过了一丝金色,转瞬即逝。

祝时宴猜测它应该已经生出了灵智,于是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指了指它身上的伤,又做出包扎的动作,示意是自己救的它。

但黑蛇没有动,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祝时宴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胸腔的空气也越来越少,他静静地与这条蛇对峙,垂在身侧的手悄无声息地捏了个决。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黑蛇的身体骤然一松,空气倏地大量涌入,祝时宴顿时开始剧烈咳嗽,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咳得眼都红了,被黑蛇缠过的地方也迅速显现出了一抹红痕。他皮肤白,这抹突兀的红痕便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黑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顺着他的身体往下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路子游在外面大喊:“阿宴!你起了吗?今日是九霄真人的课,可不能迟到。”

祝时宴吐出一口气,哑着嗓子应道:“马上来。”

他起身下床,洗漱完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正准备打开门时他想起什么,扭头看了眼,那条黑蛇不知何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祝时宴怔了下,而后收回视线,转身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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