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劝我修合欢道 第98章

有位修士想御剑上去帮祝卿安,但这顶层有风涡,稍不留意会被卷入飓风中掉下摔死,也就作罢。

宵明擦完了东边的穹顶悬灯,灵活地脚踩着栏杆上的石雕,身形轻盈落地。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朝着众人说道:“你们不必惊慌,祝道友的轻功一绝,就算她掉下来也有再攀爬而上的办法。”

众人半信半疑,但见此话是从与祝卿安最为交好的宵明口中说出,也放下了悬着的半颗心来。

宵明记得石人分配给了昊歆擦拭西面悬灯的任务,昊歆修为低遇到这种难度高的事胆子小,祝卿安去擦了南边的悬灯,那也就没人帮她了。

她心下想着要去帮忙,结果转头一看,就见那粉衣小姑娘正娇滴滴地朝着两位男修道谢。

昊歆面容甜美地作揖谢恩,软声软语道:“歆儿还想着这灯那么高万一掉下来可怎么办,多谢二位师兄帮我擦了这穹顶悬灯,若来日二位师兄有什么难处,歆儿必也会来帮忙。”

那两位男修面红耳赤地纷纷摆手,说道:“帮忙就不用了,这都是做师兄的本分,哪有男人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去干这种危险的活的。”

一听这两位男修说她是弱女子,昊歆眼中隐闪过一丝阴霾。

昊歆笑容由灿烂明朗转为失落,抹着泪说道:“二位师兄所言甚是,我这般弱女子若是无祝道友的照拂,早就和哥哥一起死在大乱之中了,提起哥哥,我的心就格外的痛,身上的伤也好疼。”

那位男修看着昊歆哭得梨花带雨,心疼地取出了药瓶,说道:“好妹妹,别难过,这是我曾从守山人手里买到的伤药,你若是还疼,就拿去用。”

另个男修也奉上的伤膏,道:“昊道友,一点心意,你且莫难过了。”

“这昊歆姑娘哭起来,还真是楚楚可怜啊,连我见了都有几分动容。可惜,却只是为了骗药罢了。”

宵明褒贬不明地感慨着,后头也传了个嘀咕声。

“同是昊氏族人,又有血缘关系,我师姐怎就这般清冷高贵如高岭之花般遥不可及,而昊歆姑娘却是一朵四处招惹闲人惺惺作态的白莲花。”

祝卿安擦完了悬灯,从柱壁一路滑落,轻盈跳落在宵明身旁,似有所感,道:“若她不是越师姐的亲人,我必然不会与她同行,也不会随便许下承诺。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两面做派的人,这世道那么乱,被卖了也有可能,防人之心不可无。”

上品养灵丹共二十四颗,算下来也差不多快用尽了。

宵明想到了这回事,担忧道:“没了养灵丹,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这局势,有通灵石人在,我们是下不了后面的楼层了。”

祝卿安拿着布擦了擦剑上的灰,温柔的用手指将剑穗理顺了,说道:“走一步看一步,一直依赖养灵丹也不是办法,这几日我一直在尝试着心法修炼,虽效果甚微,但总归是吊在了炼气入门的卡口上,只要不滑落,我应当还能再活个一年半载。”

黄符纸人驱赶着众人围聚在一块狭窄的平地内。

穹顶的悬灯已经擦拭完毕,通灵石人又聚众吩咐在今日内,必须要抵达至悬浮石廊另一头的牢门外。

自明日起,烙山奴便要依照上头指示更换法阵内的灵符,加固牢门的封印。

一听到这个消息,对于众人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且不说这悬浮石道有千里之长,众人就算徒步走去都累得够呛。

陨石间距又长短不一,有些半步可跨,有些则六步都不一定跨过去,风的流速在上空时快时慢,风向扭转不定,而底下则是翻滚的岩浆,掉下去“嗖”的一声消融,连个骨架都留不下来。

鱼长苏憋了又憋,终究是怕她指尖闪烁那道灵气,心惊胆战拖着两师妹离开。

东西送到也算是她此行目的之一,能完成便好。

“你满意了?”鱼师青忽然在她身后阴恻道。

“别使性子,现在收拾东西回去。”鱼长苏觉着她情绪不对,慢道,“你与我商量如此,回去之后你所说的事我自然会做到。”

鱼师青闻言垂眸,“再有一事就走。”

“什么?”鱼长苏不耐烦看她。

“去禁闭室看看那家伙如何。”

院内,越尔把玩片刻这断玉,眸中有思量。

“究竟是什么目的……”

她把玉收入墨镯中,起身往后山禁闭室飞去。

处理完这些烦心事……总该轮到她与徒儿之间了。

第95章

禁闭室略有寒气,自蒲团往腿处渗入,若是往常被截断灵力的学子进来,除却那股无聊劲,还要承受这彻骨潮凉,待久了心情自然沉重阴郁。

好在祝卿安灵力傍身,火灵根源源不断往四肢百骸供送暖意,倒也不觉得难捱。

或许是因为太清净,这儿修炼竟比别处快些。

祝卿安停下吐息,长叹一气。

只是,好像有点儿枯燥。

直到听见越尔的声音,祝卿安才想起来,这片竹林应是她的住处所在。

眼瞧着雪芒剑光已刺过来,祝卿安忙道:“师姐,是我——”

幸好越尔这道剑只有试探之意,并无杀机。

少女清脆嗓音传过来,她当即召剑回鞘。

雾气浮动的温泉之中,走出一道人影。

越尔身上的道袍早已穿好,只有乌黑浓密的发丝间犹是湿的,晶莹的水滴从她发梢淌落。

她看了眼一旁兀自滚来滚去,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熊猫,猜出了祝卿安为何会过来。

“是我莽撞了。”越尔淡淡开口,“可有伤到师妹?”

祝卿安摇摇头:“师姐放心,我没事。”

话音未落,祝卿安不禁一愣——眼前的越尔,气色当真是差得可以。

只见她面白如纸,唇上没有丝毫血色,就连看人时的目光,也是若即若离的寡淡。

若说先前的越尔是笔锋浓郁的水墨画,画中美人发似乌木,目如点漆。

那么眼下的越尔,便是那幅画卷浸了水,又放在日光下暴晒至褪色,似随时都能从画上消失。

祝卿安问道:“师姐已经受了鞭刑?”

越尔微微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话。

空气中陷入沉寂。

祝卿安有心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又觉得越尔似乎并不需要。

她忽地想起,原文中越尔父母皆先后死于仇敌之手,她自己也身受重伤,若不是被祝清风捡回清徽宗,只怕眼下在何处流浪也未必。

起初有同门关心她,问她在凡间时可曾有什么趣事,谁知得到的回答却是一句:“没有,我……只会练剑。”

这句话倒也是真的。

伤好之后,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再次拿起剑,在门派试炼中,接连打败数位已经筑基的弟子。

再到十岁时筑基,十五岁结丹……越尔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便完成了旁的修士数百年也未必能完成的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虽说大部分人对这位又冷淡又能打的同门的态度是敬而远之,但也有不服越尔的弟子在背后悄悄议论,说她是木头做成的哑巴,除了剑术过人,什么都不会。

更有甚者私下拉帮结派冷落她……

对此,越尔毫无反应,或者说是根本就不知道。

她来清徽宗后,只专心于修炼,一心要报父母被杀的世仇。

真真是身世可怜。

偏又遇上一众渣得不能再渣的男主男配,以及自己这个不作妖就会死的……白莲女二。

说起作妖,祝卿安想起那夜自己闯出结界后,撞见的那名想杀她的黑衣女子,以及她落下的东西。

祝卿安从乾坤袋中将其拿出来:“对了,师姐可识得这个?”

越尔垂眸,只见少女指尖是一枚光泽莹润的松石玉,玉上隐隐雕刻着端庄圣洁的雪莲花纹。

听到祝卿安说起此玉从何而来,越尔漆黑眸中凝出一道冷光:“这玉,是问仙派弟子的。”

祝卿安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是问仙派?”

原身虽然鲜少离开宗门,但在她的记忆中,也知道问仙派是仙界与清徽宗齐名的名门正派。

问仙派只收女弟子,尤其是门中掌门文惠师太作风刚正不阿,向来严加约束弟子。

故而修真界人人提起问仙派的弟子,皆是称赞有加。

想到凶手可能是问仙派的人,祝卿安难免会有所动摇:“师姐为何会识得?”

“问仙派以雪莲以宗徽,门中弟子剑上皆佩雪莲纹玉,我曾经见过。”

越尔言简意赅,打消了祝卿安的疑惑。

少女点点头:“我这就告诉爹爹。”

她拿起传音玉牒,试图向祝清风传音,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看来只能亲自去紫霄殿走一趟,打听一下祝掌门在何处。

祝卿安收起玉牒,与越尔告别了。

待她走后,越尔又重新泡回温泉中。

后背的鞭伤又开始隐隐作疼,天煞司的鞭刑令门中弟子祝之变色,不仅仅是因为它抽下来能够使人皮开肉绽。

更是因为神鞭的力量会隔着血肉,烙入骨骼之中。

方才与祝卿安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实则要用越尔剩下的所有力气来维持。

眼下力气耗尽,越尔将身体浸入水中,她半阖上眼,眉心微微蹙起。

这时,水面似乎传来窸窣动静。

越尔睁开眼,不由得微微一愣。

一只幽蓝透明的蝴蝶,正朝她的方向飞过来。

越尔曾在和祝卿安回宗门的途中,见过她练习召唤这种蝴蝶的法术,并得知它叫作魂蝶。

眼下这只魂蝶飞得却不似往日那般轻盈,只因它的蝶身用灵力维系着一只描金粉晶瓷瓶。

瓷瓶对一只小小的魂蝶而言,显然是太过沉重,是以它飞得格外卖力。

越尔眉头舒展开,唇边勾起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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