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没病吧 第29章

薛非又快速地扫了一眼单奇鹤,这孙子进教室后,没赶紧回座位放下书包学习,一进教室身子就没骨头似地,往夏遂意堆得很高的书上一靠,还笑嘻嘻地跟人聊上了。

——这都要上早读了,怎么还在聊天,今天纪律委员是谁?有没有人管?

薛非又快速地扫了一眼黑板上的值日生名单,正好发现单奇鹤名字在上面,他快速回了一句同桌:“他那成绩,进步那么一点有什么用,从三百分大专考到三百五十分大专?”

同桌呿他,哇靠了声:“不能仗着你成绩好嘴这么毒啊。人不错了,每天学习的多认真,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聪明。”

同桌本来还想跟薛非再掰扯两句,这人起身莫名其妙来了句:“胡说八道,你跟他是不太熟,他还不够聪明?”

同桌哈了一声,心说什么好话歹话都是你说出来的,什么心态?

天没聊完,薛非自顾自走到前排坐着的劳动委员旁边,两人聊了几句,之后他又到黑板前,把今天某个值日生名字改成他的名字,再两步走到单奇鹤身旁,伸手拎住单奇鹤单肩挎着的书包,一边把人往卫生角方向拽,一边说:“别聊了,今天咱俩值日,别耽误时间。”

单奇鹤诶了两声,被拽着书包往后踉跄了两步:“什么今天我俩值日,我怎么不知道?”

“黑板上写了,你进来都没看黑板。”薛非抓着他书包带着人往后走,视线跟坐着夏遂意对上,他冲夏遂意点了下头。

夏遂意愣了下:“你脸怎么了啊?”

“过敏。”他言简意赅。

单奇鹤直接脱掉了身后书包,让薛非拎着去了,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写的值日生,发现确实写了自己名字,他哦了声,回头冲夏遂意指了指薛非脑袋:“肿成猪头了,”他笑,“你让他把口罩摘下来给你看看。”

夏遂意看了他们两一会儿,微笑:“没什么事吧,什么东西过敏了?”

薛非咳了一声,食指勾住口罩往下一扯,露出自己肿起来的脸:“海鲜。”说完又把口罩弹了回去。

单奇鹤见他脸,没忍住笑了起来,还提醒夏遂意:“你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过敏源,别不小心吃过敏了,也肿成他这样。”

话音还没落下,薛非抬手用手肘勾住他脖子:“笑个屁啊,混蛋!”

单奇鹤伸手拉他胳膊:“喂——”

夏遂意静静地看着他们打闹了一会儿,眼睛微微弯了下:“你们关系越来越好了。”

也不错。

打闹中的薛非抬起眼睛跟他对视了一眼,冲他矜持又谨慎地点了下头:“嗯。”

他补充:“确实很好。”

夏遂意轻吐出一口气,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第32章

元旦短暂假期过后,单奇鹤又快速进入了学习状态,三次月考加一次模拟考出来的成绩,都显示他上个普通本科都有些困难,他倒没有多焦虑,反而薛非比他更焦虑,没事翻一翻滨海的各大院校手册,一会儿建议单奇鹤上这个大学,一会儿建议单奇鹤上那个大学。

单奇鹤根本不搭理他,他质问:“你到底有没有想跟我在一个地方上大学?”

单奇鹤看书空隙瞥他两眼,放下书诶了两声,抬手比划着导起戏来:“对对,就你这个神情、这个语气,换个句子更像那么回事一点。”

薛非冷脸扯了下嘴角,不用想也知道他下一句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

果不其然单奇鹤笑了声:“来,你用这副表情和语气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薛非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有病?”

单奇鹤挥挥手赶他:“不要烦我,你给我太大压力了。”

“你有个毛线压力。”薛非觉得单奇鹤张口就来。

-

果不其然,这个没有压力的单奇鹤在期末前的几次随堂测试中,依旧取得了让薛非冷笑的成绩。

“……”单奇鹤拿着他的试卷给自己修改错题,薛非沉默地坐在旁边看。

一月底学校期末考试结束,学校老师为了不让高三学生过个好年,加班加点改出了成绩,寒假还没放假,全校排名都排出来了。

薛非罕见地考了个糟糕的成绩,这让老杨焦虑地多次找他谈话,甚至严厉表达,说他是不是因为跟单奇鹤走得太近影响了他的学习。

“今年这个年过去就没有多少时间了!下个学期几个月时间一眨眼就过了,你更不能松懈,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现在是不是在单奇鹤寝室住着?下个学期过来,你立刻搬回自己寝室睡。”老杨严厉警告。

薛非没搭腔,他神色沉郁,看着神情也没比焦躁的老杨好多少。

被老杨教育完后回教室,单奇鹤单手撑着脑袋,正优哉翻看自己的期末试卷,没点高三学生的紧张模样。

不过等这人看完全班成绩,得知薛非期末考得那副模样,第一时间坐了过来,质问:“你这考得什么?”

薛非看他一眼,没搭腔。

“怎么回事?”单奇鹤又问。

“没考好,怎么,你自己不天天考得差,问我?”薛非高三以来,除了那次没参加完的月考,就没考过这么低分,他情绪算不上好,说话语气情绪难辨。

单奇鹤低头开始翻他试卷:“老杨找你说这事?临近高考你突然全校排名跌这么多,他肯定紧张。”

薛非移开视线:“他让我搬回自己寝室去。”

单奇鹤手指弹了下他试卷,闻言了然笑起来:“他觉得我耽误你学习了?”

薛非眼神迅速地扫了他一眼,带着些许愤恨,又快速收了回去:“你觉得没有?”

单奇鹤正在看他试卷,没接收到他怨恨的视线,张嘴喊冤:“胡扯,谁耽误你学习了,没有我督促你能每天早起运动看书么?”

他说完把卷子往薛非面前一扔:“怎么回事,考试当天不太舒服?”

反正他这辈子也不可能认为,薛非会因为什么主观因素,让自己考试考得一塌糊涂,一定是有某种客观因素存在才对。

单奇鹤思索了片刻,又想到了:“因为马上放假过年要回家你不爽,决定给大家一起添堵?”

薛非把自己的试卷整理放好:“我给谁添堵了,我成绩没考好,糟心不也只有我和老杨?”他顿了顿,看单奇鹤一眼,“我成绩不好给你添堵啊,你看自己成绩怎么不添堵呢?”

单奇鹤磨了下牙,还没来得及给他两下,他突然又来一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因为你呢?”

单奇鹤不仅没这么以为,还嗤笑了声:“少放屁,甩锅给我?”

“……”薛非烦得要死,本来不想说,但看单奇鹤这个态度,实在不吐不快,“你考不好我烦。”

“我怎么考不好了,我成绩稳定进步中,你烦什么,这有你什么事?操心到我头上,你丢下的这分能都匀给我么?”

“反正我烦。”薛非没好气。

“……”单奇鹤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些许不屑,“少压力我。”

薛非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突然伸手抓住单奇鹤的手,拿到桌子下面捏了捏,迟疑、犹豫试探开口道:“我……搬回我寝室住了?”

他觉得单奇鹤肯定得拦,多少也得说一句他成绩下降跟住哪儿都没关系,他还酝酿着怎么劝单奇鹤,要告诉他是老杨让的、再说一直住别人寝室也不好……

反正一句话说出来,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理由。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好好学习,整天跟单奇鹤黏在一起,虽然算不上多耽误看书时间——毕竟两个人所有相处的时间,基本都除了吃饭睡觉运动就是用来学习了。但他就是莫名焦虑,再看单奇鹤这副根本不在乎未来考哪儿的模样,更难受了。

他心底清楚,单奇鹤纵使成绩不好、爸妈关系不和,但家里经济条件也足够应付孩子成绩不够优异的后果,可是他没有,他只有靠自己。

他觉得一切应该等高考完了再说,他不能在这临门一脚让自己出问题。

但是。

但是。

道理都懂。

他内心焦躁,烦闷,准备告诉单奇鹤自己必须得搬回自己寝室,要劝说高考后两人还在一个地方上大学,以后还可以搬倒校外去一起住……

没想这孙子大喇喇张嘴来了句:“行啊,今天就搬吗?还是过完年回来再搬?”

“……”薛非千言万语堆在喉咙里,他侧头盯着单奇鹤看了会儿,收回自己捏着单奇鹤的手,抬手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撑住额角,沉默。

片刻后,手掌又撑到侧脸,最后又撑住下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憋住:“你怎么不拦我?”

单奇鹤诶诶两声,开始给他掰手指:“第一,老杨让你搬回去的,你不想搬也不太好;第二呢,你也住我寝室这么长时间了,虽然我室友没说什么,但其实也不太好,而且咱那床又小,晚上睡觉翻身都费劲……”

薛非盯着他手指看,脱口而出:“你整天心里琢磨着让我搬走是吧?”

单奇鹤闻言哈哈笑出了两声,甚至笑露出些粉色牙龈,他凑过来,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人身子拽下来,伸手胡噜了好几下他的头发:“你别发神经,自己看看自己说这种话时的嘴脸。”

薛非挣扎着喂了好几声,周围几个同样放学没急着去食堂的同学,被他俩打闹吸引,有人捂着嘴笑:“单奇鹤跟薛非玩久了,变开朗了好多。”

单奇鹤一胳膊夹着薛非脖子,另一只手还抬起挥了挥,很给面子:“是啊,跟他在一起玩很开心。”

同学又哈哈笑了两声:“我们去食堂了,你们也赶紧吧,一会儿没什么菜了。”

单奇鹤摆手:“嗯,我们一会儿就去了。”

教室里最后几个同学也走了,单奇鹤才发现刚刚还拼命挣扎的薛非安静下来。

他的脖子被夹在单奇鹤胳膊内侧,脑袋几乎贴着单奇鹤的胸口,单奇鹤低头能看见他的头发。

他学生时代发型简单,向来理发师剪什么他就是什么,头发又短又硬,摸过去都扎手。单奇鹤又胡噜了两下他的头发,薛非喂喂了两声,起势准备挣扎,单起鹤冷不丁一撒手,薛非猛抬头的力气一大。

因为两人距离太近,薛非的唇擦着单奇鹤的唇抬上去,而后下巴直直撞到单奇鹤的鼻子。

单奇鹤痛呼一声,伸手捂住自己鼻子,他鼻子泛酸,双眼立刻因为刺激产生反应,一筐眼泪盈盈挂在眼底,他嘶嘶了好几声,声音嗡嗡:“你报复心怎么这么重?”

薛非整张脸凑过来,大拇指按他眼角,擦掉他将落未落的眼泪:“没事吧,没撞出鼻血吧?”

单奇鹤连抽了好几口气,松开捂住鼻子的手掌,薛非端详他的鼻子,用手掌去擦他滚落的眼泪。

眼泪擦完,发现鼻子除了有些红,没什么别的症状,他多观察了两眼单奇鹤的表情,问:“好了没?”

单奇鹤朝他挥挥手,赶他:“行了,没事,下巴真硬。”

薛非往后退步,又看了单奇鹤两眼,见确实没什么事,才道:“整天摸狗毛似的摸我头发,活该么。”

单奇鹤仰头捏了捏仍旧泛酸的鼻子:“你不那么激动,乖乖让我摸两下头发,能撞上我么?”

薛非拒绝,好笑:“凭什么啊?你怎么不让我按着脑袋乱揉头发呢?”他说着要伸手。

单奇鹤抬手阻止。

薛非笑:“你可以报仇撞我鼻子。”

单奇鹤笑了声:“可别,”鼻子缓过来了,他扯起袖子,对着薛非嘴巴一顿擦,“以后注意点距离,刚刚都特么亲上了。”

薛非愣了下,垂眼看单奇鹤的衣袖,再盯着坦荡荡的单奇鹤看了好一会儿,他喉结动了一圈,移开视线,刚刚刻意忽视了这事,这孙子直接张嘴就说出来了?

“这就叫亲上了?”他扯了下嘴角,冷静。

单奇鹤哎呀了两声,还是笑眯眯的:“这不嘴唇碰到了么?”

薛非撤开脑袋,抬手拿开单奇鹤的胳膊,瞥他一眼:“你干吗,有什么好擦的?”他顿了顿,又道,“有什么好注意距离的,亲不就亲上了?”

单奇鹤摇头啧啧:“那可不行,怪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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