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没病吧 第55章

单奇鹤开始指导起来,他自己感情生活乱七八糟,但不妨碍就是得指导薛非,他一本正经:“谈恋爱归谈恋爱,但咱俩都是独立的人吧,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你工作好好做,上学好好上,别把生活重心往别人身上移。”

薛非哈了一声,显然觉得单奇鹤的说教不能让他信服:“你提这事,你自己高考都不好好考,说我没好好上学?你怎么知道我没好好上学?我来见你都出来好自己该做的事了,甚至这几天忙,都是晚上将近十点才来见你。”

单奇鹤看了他一会儿,分析:“你恋爱状态不太对,太蠢了。”单奇鹤说,“我如果欺负你,你怎么办?”

薛非哦了声:“比如呢,你怎么欺负我?”他笑了声,“我给你发发消息,你嫌我发太多?我亲你,你让我别烦,我每天都要来见你,你觉得我没自我?”

单奇鹤看他,好笑——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吗。

薛非凑近,盯着单奇鹤眼睛看,笑:“你还没在欺负我啊?”

单奇鹤伸手捏捏他下巴:“这才哪到哪儿,我过几天说你太粘人太烦人了,我感到窒息,要跟你分手。”

薛非眼睛眯起来:“我不喜欢听这个。”

单奇鹤笑着摸摸他脸:“然后你肯定伤心难过,辗转反侧,茶饭不思,问我为什么,甚至还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这么粘人了,求我跟你和好。”

薛非嗤笑了声:“不可能。”

单奇鹤挑眉看他:“哦?”

薛非表情顿了下:“你不会跟我分手,我也算不上粘人。”

单奇鹤笑:“我以为你能有骨气点,说不会求和好。”

“你别说废话,做这种假设除了让我不开心,还有什么意义吗?”薛非狠狠扫了单奇鹤两眼。

单奇鹤又摸摸他的脸:“怎么没有意义啦。”他伸手指了下自己的脸,“你分析下我对你态度,有没有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他说着还故意轻轻拍了两下薛非的脸:“你看咱俩好不容易谈个恋爱,我还没事就叫你回学校去,”他伸手捏了下薛非的嘴角,“亲也不想亲,做更是不可能做,你仔细想下。”

“你别说废话,当然是因为你有病。”薛非不爽,“你要干吗,我都说我没有耽误学习和打工,你就来这几天,能影响我什么,烦死了,你好好讲话。”

单奇鹤手掌摸了摸薛非后脑勺,薛非两手按在他双腿上,脑袋往前一蹭,牙齿都要撞到单奇鹤牙齿:“那我俩关系我是主导型,更何况,咱俩这是刚谈恋爱,正在热恋期,我脑子发热有什么问题,你脑子不发热那是你有病。”薛非仰头没忍住咬了下单奇鹤的鼻尖,又道,“等以后恋爱谈久了,你看我还这不这样,以后回家我都要先在车里坐着抽半个小时的烟,才能鼓起进家门的勇气。”

单奇鹤手指弹他耳朵,把自己鼻子从他没轻没重的牙齿下挪出来,拖长音说:“哦……那敢情好,我喜欢冷淡型的,你对我越不搭理我越爱。”

薛非贴着他的脸颊笑了几声,低声道:“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又没耽误我自己的生活,我就是……”他轻声说,“很想见你,控制不住。”

单奇鹤想想也是,热恋上头很正常,过阵子就好了。

他本来想劝薛非,让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感情不过是生活调味品,结果反而被这个完蛋的东西给劝到了,他点点头,合理。

就是当时不知道,不合理的是,这蠢东西,热恋期十几年都特么过不去。

三十几岁做梦惊醒,说梦中见到某个平行时空的自己,身边没有单奇鹤,在酒吧跟人喝酒,手中拿硬币逗酒保玩,两人视线隔着吧台远远对视上,那个男人眉头一挑,招招手把他喊过去,笑说:“我俩长挺像的。”

薛非醒来,大脑嗡鸣,心脏跳动剧烈,转身把熟睡的单奇鹤扣进怀里,又翻身到单奇鹤的身上,亲吻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

单奇鹤拍拍他后背:“干吗?别特么大晚上的又找事。”

两人视线对视上,薛非嘴唇微动,单奇鹤凑过去听,才听见他说的是:“谢谢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

单奇鹤端详他几秒,挑眉:“怎么,大晚上恋爱脑的毛病又犯了?”

薛非顿了顿,也笑:“嗯。”

不过那时候单奇鹤已经无所谓了,过去不接受薛非这种蠢样子,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心态,感觉像第三视角看自己发蠢一样,浑身蚂蚁爬的难受,恨不得亲自出手,像摆弄盒子里的积木一样,把对方摆弄成自己熟悉的那副模样。

——要对任何感情都处理的游刃有余,吵架吵到崩溃的时,都能出手安抚对方,说一句对不起,没有给到你想要的。

而不是整天蹭蹭蹭,一个小时没见到人就跟得了分离焦虑似的,整天大言不惭地把想你、好想你挂在嘴边。

后来单奇鹤受不了也只能接受,时间是伟大良方。

它让你接受自己。

接受一个过去的你不想承认,甚至还有些不耻的自己。

你接受自己爱人,也接受自己被爱。

第61章

艺考初试考文艺常识,对单奇鹤来说算不上多难,他在特训班里刷题背的差不多了。

他记忆不错,考完出考场觉得问题不大,薛非一个早上发无数条信息问他情况,他说还行,下午成绩出来,确实过了,虽然排名才中等,但过了就行。

第二天复试,考故事创作和影评分析,这个对他而言也不算难,毕竟活了三十多年,过去工作进行场景和人物设计的时候,都需要积累大量素材,游戏背景和角色的建立也需要跟剧情策划进行长时间的沟通,编一个似模似样的故事不难。

影视分析倒有些难度,他对电影算不上了解,过去看电影也多是跟人去影院,哪部影片上映就去看哪部,搞不了什么专业的分析和理解。

不过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考试放的影片是一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意大利黑白片,截取了十几分钟的片段,导演单奇鹤有些印象,好像叫费什么尼。

单奇鹤哪会知道什么电影导演,只是过去看上过一个男文青,为投其所好带人去过各种私人影片放映厅,结果最后也没追上。没追上的原因就是,当时在一个私人放映厅看这个导演非常著名的孤独三部曲,看完,文青嘴里叼了根烟,跟他讲起了这个导演和他的影片,最后摇摇头说:“你就是那个江湖艺人,我也不可能变成这个傻姑娘。”

最后两人礼貌道别,再也没有见过。

单奇鹤记不住文青的脸,连名字都忘了,电影其实也看得昏昏欲睡,但这场考试莫名就唤起了一点记忆。

他按照记忆,洋洋洒洒地分析了一通电影创作的背景、导演的个人情况,再分析影片内容。

写得还挺畅快,就是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正不正确,只是乍一眼看过去,能觉得这人懂得挺多——他很擅长做这种事。

他交卷交得比较早,薛非在他的警告下,没有再一直发信息来问东问西,还挺安静。

左右无事,他出门坐地铁去了趟滨海大学,找薛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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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试过了的名单,是第二天单奇鹤跟薛非一起看见的,薛非早上没课,比单奇鹤还紧张地关心他成绩,没到出名单的时间,他就拉着单奇鹤早早在别人考场门口等了起来。

等名单贴出来,薛非站在榜单前找他名字,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点过去,生怕漏了他的名字。

单奇鹤眼睛随意地扫着名单:“今天三试面完我就回江水……”

薛非突然骂出了一声。

单奇鹤看过去:“干吗?”

薛非转过来,眼睛几乎称得上闪亮:“你名字在这。”他手指点在单奇鹤名字上。

单奇鹤顺着他手指看过去,胡说八道:“嗯,我写了很多字,按字数估计也得给我过了。”

薛非贴过来:“真的假的,你真心里有数啊,害我担心死了,比我自己高考还担心,那下午面试没问题吧?”

薛非倒不担心单奇鹤面试,他嘴巴那么能扯,胡说八道谁都不知道他讲的是真还是假的。

薛非偷偷在人群里牵住单奇鹤的手,捏捏手指尖:“我下午要去快餐店,不能送你啦。”

单奇鹤嗯:“放假再见。”

“元旦吧,我元旦回江水?你是不是得准备文化分,我们学校去年艺术学院高考录取分是四百八,你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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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奇鹤觉得问题不是很大,但还是回教室好好复习了,不过心态比较好,二模考试的成绩也达到了预期,薛非还是每天雷打不动三个电话报备。

他聊自己大学的事,元旦晚会他要代表学院表演节目,他加入了桑扬的游戏小组,准备以后一起成立一个工作室,正在想要叫什么名字。打工餐厅的经理姐姐结婚,给了他一包喜糖,有一款特别好吃,但一包喜糖里只有两个,要留一颗下次见面给单奇鹤吃。

薛非废料入侵大脑,笑说:“我到时候嘴对嘴喂你吃。”

单奇鹤说滚边玩去。

他又突发奇想:“那以后我俩结婚,也要送别人这款糖。”

单奇鹤对天许愿,傻子的热恋期赶紧过去吧,正常人有些遭不住了:“醒一醒。”

薛非哈哈笑。

有一次赶晚班地铁生病了,薛非打电话声音蔫蔫的:“单奇鹤,我生病了。”

“发烧了么,吃药没?实在难受,让室友带你去趟医院。”

他嗯了两声:“好想你在我身边。”

单奇鹤晚自习在教学楼底下接他电话,寒风呼啸,头顶树叶簌簌作响,天气预报说寒潮来临,各位市民做好防寒准备,单奇鹤坐在花坛上,手中烟头火星被风几乎吹出火花样,手指冻得通红,他闻言垂下眼睛,盯着一片落在脚旁的落叶看了会儿,抬起头眯了下眼睛,神情柔和:“嗯,我知道。”

难得异地温情时刻,薛非正要表达生病和相思叠在一起的难受,单奇鹤学校这的巡逻保安人员,晃着手电筒直直地指向单奇鹤,大声呵斥:“哪个班的学生在这抽烟啊?!”

单奇鹤掐了烟,抬步就蹿,迎着风小跑了一会儿,才躲开穷追不舍的安保人员,他把顺手塞到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见电话还没挂断,拿起解释:“被保安追了。”

薛非笑了一会儿:“我听到了。”他说,“别抽了,之前都不抽的,干吗装B。”

单奇鹤眯了下眼睛,慢悠悠地回:“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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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仿佛死了的单爹,突然开始关心起了儿子,一会儿问在学校呆得怎么样,一会儿还要亲自接儿子一起吃顿饭联络父子感情。

单奇鹤估摸着单妈转移资产的事情,单爹可能隐约有些察觉了。他顺便抽空给单妈打了个电话,几个月没联系的儿子打电话,单妈很平静,说没事,别管你爸。

单奇鹤哦了两声,刚准备试探性提一嘴自己银行卡丢了,单妈先问道:“最近花钱比较厉害?我看银行消息,你这两个月取了很多钱?”

单奇鹤还没说话,单妈先解释说:“我不是在怪你花钱的意思,你也十八岁了,有喜欢的东西想买也正常,但我希望是正常开支,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能沾。”

单奇鹤顿了下,感觉这妈最近心态好像好了不少,果然人想开和想不开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他本来以为,以单妈的控制欲,这通电话会早点给他打,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薛妈没用钱,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哪有赌鬼抱着金子不用的道理。

现在知道单妈现在估计摸不准儿子是怎么回事,之前签了不少财产转到他名下的合同,她冷静了也聪明了不少,没有对他多说什么。

单奇鹤笑了下,告诉单妈:“我没有花钱啊,吃饭一直用的饭卡,我银行卡不会被偷被盗刷了吧?您报警看看呢?”

单妈不太相信:“那怎么会知道银行卡密码?”

“我怕我忘记银行卡密码,就把密码贴在银行卡后面了。您报警吧,看下钱是从哪儿取走的,银行应该有监控,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了的吧,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这个人,您应该认识几位警察吧?”单奇鹤不急不缓,又提醒道,“哦,对了,我最近考试时间比较紧张,您就别说卡是我弄丢的啦。”

他重活一世呢,觉得薛非他妈、也就是自己亲妈。

——一个赌徒,一个诈骗犯,最好的归处还应该是监狱,希望妈能坐牢,在坐牢的时候 顺便戒赌。

单奇鹤想,虽然有些麻烦,银行卡是他亲手给出去的,但也不是不能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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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的时候,单奇鹤收拾收拾又去了趟滨海,本来薛非提前都买好了车票,想回江水找他,离开滨海的话餐厅的工作要请假,一趟坐十二个小时车,还贵的车票不舍得买。

单奇鹤觉得没必要,想想让薛非退了车票。

单妈之前让他自己去办了张银行卡,往里面存了不少钱,让他自己看着花,用钱的信息也不会传到妈手机上,现在用钱比较自由,直接买了机票,两个多小时就能到滨海,就让薛非把火车票退了。

机场到市区有点远,单奇鹤本来想着让薛非把他学校朋友约起来,一起吃饭跨个年,他正好也跟年轻的老朋友见见面,结果人到滨海大学,通知到薛非,让他喊朋友一起吃顿饭,他一个人背着包跑出来,气喘吁吁站在单奇鹤面前。

单奇鹤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好笑:“你被狗撵了,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告诉了宁昆,晚上约他一起吃饭跨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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