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进化手册 第100章

阿兹贝托的名声一下反转过来,觉得他做了一件大好事。

哪个生活在底层的人每天不是担惊受怕,小到打劫,大到械斗,几乎是每日每夜都在身边上演的事。

这下好了,坏人都夹起尾巴做人,波洛夫将军是大好人啊。

不过他仍旧被批评了一顿,如此行事,太过酷烈,何况你这样大张旗鼓,也不怕打草惊蛇吗?

联邦也是有法律的,你说杀就杀,把律条又放在哪里。

阿兹贝托面上低眉顺目地应了,挂掉通讯,转头就和副官说:“实验效果不错,可以开始了。”

他薄薄的嘴唇掀起一抹冰冷的缱绻的笑,按下了手边的红色按钮。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情况,就是我感冒鼻塞的时候,鼻子一堵住眼睛就会不停的流泪。今天在写的时候就一边写一边流泪,昏头脑胀的那种。

我爹在旁边:写什么这么感人?都给自己写哭了

然后叫我妈过来看:你瞅你闺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我好恨!

第81章 逐日之蛾17

谈义远跟着冯涛远渡重洋的时候, 尽管心里对于未来的情况充满了各种好坏参半的想象,但也确实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两层的床架上只铺了一层比衣服还薄的床垫, 他和其他几个同伴一起住在这座只能装下四个人的,男女不分的宿舍里。

每一天, 都有严苛到令人恨不得直接原地去世的训练等着他们。

那些负重长跑,人梯攀爬, 跳远, 撑高, 射击瞄准,格斗专精,简直像是培养士兵一样在训练他们。

尤其考虑到波洛夫现任家主的职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 他是不是直接把军队的那套流程搬了过来。

前来应招的人五花八门, 有退役的士兵, 也有佣兵, 以及像他们这样之前从事过灰色产业的人。

其中不乏有个性的刺头,但没坚持上几天, 就全部被搓扁揉圆,老实听话了。

来这里的路上,谈义远认识了自己的几个同伴, 除了冯涛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季涵,一个许真。

季涵是个顶瘦小的人,很难想象, 这个年代, 还会有身高如此矮小的人, 他只有一米六,小小的个子,身上也没有多少肉,干干巴巴的,就像是一个缩水的老头子。但他动作却无比灵活,像一个猴子一样,教官竟然也追不上他。

所以季涵也有个外号,就叫瘦猴。

而许真,她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深蜜色的皮肤,身形高挑匀称,不知道是哪个地区的人,但五官极为优越,长手长脚,她的腰线几乎有瘦猴那么高。

就像是一个祭司,一个跳舞的女郎,一只伸展腰肢的猎豹。

她的睫毛是罕见的白色,据她所说,是得了一种基因病,头发也是。

而她的双眼,是如同野兽一般的金色,这是两只义眼。许真原装的眼睛,因为觉得不太好用,早被她自己摘掉换了。

和她的容貌相比,第二个令众人侧目的,就是她的冷漠狠绝。

这个训练营男女混住,又挨个发了抑制剂,分不清具体性别的时候,当然就是看脸。

前来应招的人有百分之八十都不是什么好人,许真的美貌当天就被传开了。

但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能通过筛选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都不轻易上手,就只用言语骚扰。

反正调戏人,口花花几句,也不犯法,过不了手瘾,还不能过过嘴瘾吗?

许真却不会忍气吞声,在听完第一句话以后,她就一拳挥了过去,打断了这个人的鼻梁骨,也打断了他肚子里的其他污言秽语。

午休的食堂很快变成了大乱斗。

但教官竟然没拦着,等到站着的人不剩几个后,她才姗姗来迟,点了许真的名,让她做小队长。

这个依旧站着的女人,神情淡漠地抹掉手背骨节上的血,居高临下地踢了一脚躺着的人,“废物。”

许真也不遮掩,就报上了他们四个人的名字。教官不在意他们拉帮结派,她要的就是竞争。

如果这是游戏,那么许真就是输出,冯涛就是肉盾,瘦猴是斥候,而谈义远自己,则是后勤。

他太全能了,长时间的流浪和独自生存,让他的生活技能已经点满了,什么都会上一点,坏掉的机器也能上手修一修。

他们四个很快通过测验,正式加入波洛夫的亲卫队里。

换了一处地方,还是要训练,但是待遇明显上了好几个档次,吃住方面都很精细,比原来牢房一样的条件好多了。

负责操练他们的长官,还拿来了一个新东西,一个能短暂提升战力的装置。

这个芯片每个人都被装到了脑袋里,说是能释放一种电信号,刺激人脑,激发潜能,但对体力的消耗会增加,所以,他们要更加刻苦地训练,增强体力,才不会在激发潜能后,被后遗症变成软脚虾。

谈义远感受过一次,那种声波传出来时,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公牛看到了红布一样,令人躁动不安。

他的大脑沸腾,思维沸腾,骨头、血液,全身上下都在沸腾,脑子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摧毁前方的柱子。

测试结束后,他的破坏力比原来翻了两倍。

谈义远软踏踏地趴在地上,有种透支的虚弱,浑身大汗淋漓,教官又让他注射了一管药剂,说是能补充体力的,药液被推进体内后,他果然觉得好多了,手脚也有了力气。

他们在这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队伍人数也越来越多。下了几次雪后,教官喊他们集合,说要开始第一次实战——扫清库尔茨里市的地下□□。

他们的据点,人员配置都摆在了明面上,教官把人分成不同的队伍,每队负责一个区域,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光所有人。

这是一面倒的屠杀。

它不是什么有来有回的战斗。

他们这些亲卫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每个人都能以一敌十,这些□□对他们一无所知,而他们呢,连这帮人们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知道。

至于如何分辨敌我,也很简单。

□□成员的信息已经被录入至系统里,他们的身上会标红,遇到标红的人,不用分男女老少,通通子弹伺候。

有人跪地求饶,有人哭天喊地,谈义远的枪口却颤抖了。

毫无节制地杀人不是一件快意的事,尤其这个堪比绞肉机的场面,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扪心自问,他们真的全部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恐怕不见得吧。

在底层生存,就是需要靠山,需要借势,这里面又有多少为了活命和生计,迫不得已加入的成员呢。

他停下手,下一刻,求饶的人脑袋上就绽开一朵血花。

许真面无表情地换弹,接着抬抢,又扫死了一片人。

“你心里的善良太多了。”机枪的突突声中,她的声音如同一把尖利的冰刃,破开灼热的硝烟。

“我们都是复仇的机器,是苟且偷生的罪人。他们或许有苦衷,或许无辜,但这些和我没关系。”

“我只知道一件事,”她漠然道,“挡在我前路上的人,都要死。”

一面倒的屠杀进行了三天,期间有个帮派拼死反扑,大家都开了潜能激发,这才逃出生天,没被这个疯子一起炸死。

谈义远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在坐上卡车离开腥臭的巷弄时,他的脸色仍旧白得吓人。

他双手指缝间沾的血洗都洗不掉,形成一片红褐色的污渍。

许真坐在椅子上,给胳膊上的伤口缠纱布,她的神态平静,低垂着眼睫的时候,又有一种悲悯的美。

但车厢里的人谁也没出言调笑几句,只因为每个人杀了多少个人都是有计数的,而这个独处时美丽如猎豹的女人,她名字后面的计数遥遥领先。

出言不逊的调笑,是强势者对弱者的专属行为,本质是居高临下的不尊重,但此刻,没人敢不尊重她,尽管她美得出奇。

联邦的和平,已经持续两百多年了,纵观人类的整个历史,无止境的战乱,斗争,倾轧在各个时间点四处开花。

仿佛人生来就是为了在□□中死去。

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是如此短暂,仿若昙花一现。

事变忽然发生的时候,没人能想到,它毫无预兆。

阿兹贝托叛乱了。

阿兹贝托公开宣称道:“民众们无需恐慌,这并不是毒气,而是一道门槛,一道通往新世界的门槛。”

这位叛军首领穿着黑色的军装,帽檐遮住天空的阴云,那云层中积蓄的雷暴仿佛正酝酿在他同样铅灰的眼瞳里,“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并且绝大部分都是低智的,浑浑噩噩的,像罐子里的金鱼一样麻木地过完自己的一生,不论是对于生命本身,还是对整个社会,对人类这个种群,都没有丝毫贡献,甚至于他们劣等的基因,还在拖我们的后腿。”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正是进化的美啊。”

“只不过,靠自然的筛选,实在是太慢了。”阿兹贝托两片既薄又白的嘴唇轻轻弯起,“所以我们要走一个捷径。”

“无需害怕,也没必要恐慌,这只是通往新世界的必要流程。”

同样的毒气弹,在同一时间于五个不同的城市上空炸开。

他的军队在绝冬城投下一颗毒气弹,长青市和绝冬城,这对双子星如今一个依旧翠绿,另一个也是翠绿,但那是毒气凝结的翠绿。

其他城市也是如此。

那绿色仿佛盛开的烟花,沉沉落地。

阿兹贝托的宣讲发到网上去的时候,这些城市里已经没有人有闲暇去看了。

那种窒息的,灼热的,仿佛每一个细胞,每一条DNA都被打碎重组的痛苦,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心智。

无人操控的车辆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其中又有多少人死于车祸,根本是难以估量的数字。

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彼时燕衔川正在楼下玩雪,刚下的新雪像棉絮一样,只要轻轻一揉就黏在了一起,她打算捏个小猫出来,好拿给鹿鸣秋看。

但雪猫没捏出来,却先得到了对方的电话。

所有的新闻都在直播报道那几个城市的情况,那些嘶吼的人,扭曲的绿气,以及阿兹贝托冷漠癫狂的宣言。

鹿鸣秋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异样之处,沉声说道:“这些人中了毒气之后的表现,让我想起核桃镇。”

阿兹贝托的确对于低智的人厌恶到了难以描述的境地,他竟然联系到了教会,不管不顾,近乎偏执地随机投放变异药剂。

就是为了大范围去筛选出所谓的优质基因,筛选出谁有资格拿到去“新世界”的门票吗?

作者有话说:

下午没有更新啦,我去打针,再忍受不了半点每天涕泗横流的日子!

第82章 逐日之蛾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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