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河想要自己吃,赫连凛觉得他手不方便,偏要坚持他来喂。
实在是拗不过,萧河便只好随他去。
赫连凛也是知道他的肩膀是因何而伤,他只担心萧河一个,旁的从不多说多问一句。
这也着实让萧河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有些事情说不清,理还乱。
“一转眼都要四月了,时间过的倒是快。”
萧河心里有几分感慨,翻了翻赫连凛的作业,字虽丑但确实工整了不少。
“不错,阿凛现在进步如神,你的字还需再练练。”
赫连凛被他夸赞的不好意思,语气却能听得出高兴。
“真的吗?常夫子也说我近日进步很多,还问我是不是有旁的老师在细心教导我,我没敢说是你教的…..”
萧河笑了笑,“这有什么?下次常夫子再问,你就说是我教的便是。”
“你别看我日日不上学,学业造诣上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我。”
赫连凛高兴的点点头,“我一定努力!”
萧河失笑,颇有种自己在养孩子的错觉:
“保持这样就很好了。”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赫连凛的生日也是在四月,便问道:
“阿凛,你可是四月初六过生?”
赫连凛一愣,脸色一红结结巴巴道:
“清鹤,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生日即便是我父王都不晓得。”
想到这,赫连凛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萧河倒不好和他解释太多,知道赫连凛的生日也是因为上一世的缘故。
也是一样的四月初六,那时的赫连凛已然继承了自己父亲的爵位。
重回凌天都的第九日,借着过生的由头在广岳楼大摆鸿门宴。
受其邀请的百官贵族很多,亦有不少昔日的同门旧相识。
这些人之中,本就大多都是攀龙附凤之辈。
即便从前没少给赫连凛白眼的人,又总觉得新贵不会与他们多多计较。
送来的请帖,便是最好的证明。
谁知到了那里,才晓得此去凶险。
当年萧河也在受邀之列,但碍于时钊寒的情面,没有去成。
却听闻去的那些人之中在广岳楼整整苦熬了三天三夜,放出来之时个个憔悴不堪,精神恍惚。
甚至有几个胆子小的被吓疯吓傻,下身污秽的不忍直视。
现在回想起来,萧河却越发的好奇了。
倘若今后自己也去了,赫连凛又会如何待他呢?
不过提起此事也尚早,还有好几年的时光要等。
“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萧河思索片刻,忽而想起前些日子从老铁匠那拿回来的两把剑。
其中一把倒是专门为时钊寒订做的,但眼下来看,再也没有送出去的必要了。
不如送给赫连凛,也好让这家伙过生开心开心。
想到这,未等赫连凛回答,萧河便喊过思铭。
“去把我的剑拿来,要两把中稍长一些的那把。”
第22章 入v肥章四合一
思铭的动作倒是利索,不一会儿便把东西拿来了。
萧河靠坐在软塌之上,懒于起身,挑眉示意道:
“打开瞧瞧,可还喜欢。”
思铭将遮盖其上的防尘布取下,得见宝剑的真容来。
此剑剑鞘色泽光艳,通体漆黑,乃黑檀木制作而成。
鞘口处饰以银环,状却并不规整,其上又垂着白玉珠,宛如玄夜里散落的星辰。
赫连凛伸手接过,玉珠晃动,连接其上的丝线极细,肉眼不可辨,宛如跳珠落檀盘,却并无声响。
其构思之巧妙,令人惊叹。
推开剑鞘,其刀身较之其他兵器,要更为修长两寸有余,不到三寸。
刀身亮如白昼,是以万年玄铁打造而成,寒光凛凛,令人生畏。
剑柄处倒是没有过多装饰,仍覆有银环,只不过比之窍口处,花纹更为繁重复杂。
“拿起来试试,看看可还适手。”
见赫连凛看的目不转睛,喜欢之情溢于脸上,萧河便笑着开口道。
这把剑他曾命名为流霜,乃和另一把宝剑长风为一对佩剑。
承蒙他师父的恩情,萧河十五岁出师那一年,姜淮托友人为爱徒打造一把量身定制的宝剑。
原本姜淮送去的玄铁只够打造一把剑,在萧河的再三要求下分出其二,给了流霜。
是以长风剑的剑身更为轻盈,出招更快更利落。
流霜剑剑身长而沉稳,力量均匀且制胜出奇。
当年这把流霜剑被萧河送给了时钊寒,那人却将其束之高阁,使用甚少。
是以那人知晓流霜长风为一对,却不知道两剑相碰声,犹如凤鸣。
宝剑蒙尘,谁人都会哀其不幸。
如今送于赫连凛,倒不失为美事一桩。
赫连凛的身形本就与时钊寒相似,只是个头上,因着年龄的差距,要稍稍次一些。
但他天生腿长手长,此剑在他手中轻轻一挽,亦是顾盼生辉。
思铭见他爱不释手,虽未正统的学过,一招一式却有模有样,便笑着夸赞道:
“五爷,此剑像是替咱们世子量身打造的一样,很是合适呢。”
萧河点点头,脸上也有笑意:
“阿凛,你觉得如何?”
听见他说话,赫连凛收了剑,小心翼翼的将其插回鞘中,才郑重道:
“此宝剑世上少有,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收。”
萧河摇摇头,劝解道:
“此剑并不适用于我,即便我留着也是束之高阁,使其蒙尘而已。”
“你若爱惜便拿去傍身,你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又如何保护自己,保护想要护着的人呢?”
此言一出,赫连凛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就那样看着萧河,记得这一刻的月光是如此真切的倾洒在他的身上。
而萧河的话犹在耳畔,令他心里莫名的腾升起一股力量来。
他并未生来草芥,却很少有光亮这样不偏不倚的照向他,令他无法言语。
临走之时,赫连凛抱着剑回望萧河,萧河便冲他一笑,摆摆手道别。
等到赫连凛走远之后,思铭随萧河回院子的路上,忍不住问道:
“五爷,我记得那把剑….可是要送给四殿下的?今晚给了世子,四殿下那边知道会不会…..”
萧河神色自若,语气淡淡道:
“不过是一把剑,他时钊寒又何时缺过?”
而赫连凛,一个在凌天都无依无靠,又不受父兄所重视的质子。
即便是萧河给了一枚荷包,都能感恩戴德,何况是一把贵重的宝剑。
今夜之事,确实是他一时兴起,却不能小觑此事之后所带来的影响。
思铭问了,萧河才由此想的长远了一些。
赫连凛是迟早要回羌肃继承其父的爵位的,即便他不知此后那人经历了什么,又是否会牢记他的恩情。
但日后赫连凛得势,亦能看在他年少帮衬过的情分上,对萧家手下留情。
至于在这之后,到底是时钊寒坐上皇帝,还是赫连凛,倒显得并不重要了。
此时的萧河并不知道,就是这把赠给了赫连凛的剑,会让之后的许多事情变得失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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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居在家的日子,格外的好过,稍稍不注意转眼便入了四月。
赫连凛的生辰无人记得,萧河便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
赫连凛是第一次吃,听思铭说面要是咬断了,寓意不好,便吸溜的更加小心。
萧河也不点破,便让赫连凛乐在其中,生辰嘛,不过图个好吉祥。
“你在羌肃的时候,可曾过生?”萧河问道。
赫连凛摇摇头,嘴里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