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住持大师的声音,景言之小口呼吸,平复着身体的不适。
慢悠悠的转过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住持大师身旁那个丰神如玉,英姿伟岸的身影。
他怔愣在原地。
万千浮华,他,和他对视在一起。
“你身子还没好,不要在外面太长时间。”
住持大师仿佛没看到他的失神,握着手中的佛珠,淡笑着提醒他。
而那个男人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眼神。
景言之随即失笑,感恩的对住持笑笑,扶着旁边僧人的胳膊,缓慢的回了后堂。
这世间啊,不过都是过客而已。
第2章 这不是你的饭
院子里,住持有礼的邀请男人落座。
“庙里清静,也不知山野粗茶您喝不喝得惯。”
言下之意,再好的也没有了嗷!
男人面容冷峻,喜怒不形于色的落座,丝毫没有因为是个石凳而嫌弃。
住持不意外的笑笑,低头处起了桌上的茶道摆件。
男人身后的周聿四处打量了几眼,随后收到了指示,走向了庙门口。
庙里不多的几位僧人忙碌着手中的事,丝毫不知,从三千级台阶下到寺庙周围,布满了无数个黑衣人。
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在监控之下。
包括刚刚躺回床上的景言之。
周聿敲了敲耳麦示意所有人警惕,自己倒是靠在门口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也不在乎会不会冲撞什么。
吃他们这碗饭的杀生无数,真在意了这些就成了笑话。
院子里的人寂寞无言,除了住持老神自在的玩着茶壶,其他的几位僧人都惴惴不安。
碧山寺是一座荒废的庙宇,平时很难看到游客的身影,要不是因为景言之,估计早倒闭了。
虽说当年景家把景言之扔在了这里,留了一笔钱,这么些年从无问候。
可靠着当年的那笔钱,也足够他们再生活十年,就是有点省吃俭用罢了。
厨房里的静安嘀嘀咕咕:“这不会是主持找的下一个金主吧?”
“耶?有可能诶!”静语好像被点醒了般,眼睛瞬间发亮!
“言之醒了,下山是迟早的事儿,虽说还能过几年,但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静语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他两手一拍:“趁现在找个接应的金主大大,到时候又能潇洒过几年!还得是我师父啊,无缝衔接这一套玩的就是牛!”
静安晃着锃亮的小脑袋,赞同的猛点头!
“啪!”
没有头发的脑袋打起来声音就是响,无谓一手一个小脑瓜子:“胡说什么,不可背后言人!”
“是!师叔!”
静安胆子小,挨揍了乖乖做饭,静语可不怕,是个知错认错,但绝不改错的主。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诶,师叔,外面的人到底是谁呀,看起来好牛掰的样子。”
碧山寺只要有人来,就是很大腕儿的人,来找师父的也是走投无路的,不过从五年前开始,碧山寺再不接客。
就算有人来,也只能在门口求求姻缘,拜拜佛,想见住持一面,那是必不可能。
再大的人物,最多只能见见师叔和他,嘿嘿。
他也是很厉害的好吧!
但是这次,这个人物看起来真的好强大。
不说那一身上位者的气度,就是这院子外无数的脚步声,也足够让人惊疑。
无谓淡定的笑笑,揉着手中的面团:“道上的事儿少打听,好好做饭。”
静安听话,乖乖的蹲在小马墩儿上熬药,不做好奇的猫。
静语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个,撇了撇嘴,狗胆上头,鬼鬼祟祟的猫到门口探查情报。
无谓扫了他一眼,也没在意。
啪嗒。
木质门被猛的打开,静语没稳住身形猛的扎进了一个胸膛。
幸好开门的人底盘够稳,撑住了脸面。
无谓察觉到不好,已经来不及了,这会儿急忙上前把静语扶起来,顺便给来人道歉。
“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的。”
对方来头太大,无谓不曾想他们竟谨慎到了如此地步,根本不敢轻易对抗。
开门的周聿倒是无所谓的笑笑,倚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小朋友,没人告诉你,不能从门缝里看人?”
静语还在腹诽对方太硬,撞得他脑壳痛,听到质问声,身体瞬间僵住。
糟糕,冲我来的!
“嗯?不狡辩狡辩?”周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静安瑟瑟发抖。
静语欲哭无泪。
无谓……
无谓挑起担子,勾起不自然的嘴角解释:“抱歉,小朋友还小,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只是想去问问,你们吃不吃饭!”
静语闭着眼睛喊了一句,惊的住持手抖了下,啪叽碎了一个茶杯。
“呵呵,呵呵!”
你以为他在笑,实则内心已经把静语骂了个狗血淋头。
死孩子!作死啊乱叫!
“阿聿。”
平静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压迫感却扑面而来。
厨房门口的周聿迅速转身回到了男人身边。
刚刚还一副放荡不羁的气质,瞬间转换成了冷气森森的模样。
静语诧异的望着男人的背影,变脸真快啊!
桌边的男人端起一杯茶,淡然开口:“既然贵寺如此有诚意,那晚饭就叨扰了。”
啊?
住持言笑晏晏:“应该的,应该的。”
眼神却如刀子般甩向了静语,死孩子,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罪魁祸首嗖的一下缩在了无谓身后,嘴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无谓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行了,快做饭吧,言之还要吃药,不能饿的太久。”
夜晚袭来,寺庙清静无风,除了切菜声,再无人声。
后堂,景言之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沉睡了十几年的身体,经不住一丁点的风吹雨打。
刚刚在院外吹的风有点久,加之想到那个梦又耗费了心神。
这会儿,实在有点心力交瘁。
住持大师略懂医术,在他醒来之后替他把了脉。
原话就是,这种病最重要的就是调养,用好东西养,金尊玉贵的养。
这十几年,每天也只是喂点流食和药汤干涉,脏器肯定受损。
所以,没有任何他法,只能养。
可,一个弃子,谁会养呢?
要不是户口没有销掉,怕是这世间,早就没有自己这个人了。
哎……
长息叹出,微风起。
“师兄,可以用饭了。”
无谓端着托盘里的饭站在廊下,通知了院里的人一声。
厨房里两个小朋友被吓到了,狗狗祟祟的拿着馒头自顾自的啃。
住持笑着点了点头,温声询问:“白先生,就在这里用餐还是回屋里。”
“就这里吧。”男人惜字如金。
周聿自觉的上前准备接过无谓手里的托盘。
“给我吧。”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