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安握了握发麻的手,抬步跟了上去。
周聿指挥其他人跟上,自己却坐在驾驶座抖着手点了根烟。
“真吓人啊……”
手机铃声又响起,他反射性的绷紧神经,幸好,不是白先生。
“周聿,你们咋都跑了?都不给我留个人交接一下?”
“兄弟,这个事儿怎么说呢……”
“别废话,长话短说。”
“可这事儿说来话长啊。”
“滚蛋!”
周聿哈哈大笑,随即正色道:“总之就是老板把人做废了,这会儿正抢救呢。”
电话那头的顾行:“……你在给我扯犊子?”
都废了,还抢救?有病病?
周聿翻了个白眼:“是那个做!”
顾行钢铁直男:“哪个?”
“滚吧,傻儿子!多余跟你说!”
“你才傻!你傻傻傻!”顾行暴跳如雷。
周聿勾起唇角:“行了,不跟你闹了,还焦头烂额着呢。”
顾行终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做?做爱的做?”
“不然呢。”
“……”
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顾行不可置信。
周聿没空再跟他叨叨,挂断电话赶紧上了楼。
医院顶层,呜啦啦的挤了一堆人,每一个都是赫赫有名的泰斗。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权势的一角。
白祈安坐在病床边,盯着呼吸逐渐平坦的人儿。
折腾了一夜,他是被怀里的热度烫醒的,尝试着叫了人两声,得不到回应,他当机立断的传下命令。
知道他身子不好,没想到弱成这样。
“额,白先生……”
一群顶级大佬们,这会儿像小学生一样,推搡出一个人面对暴风雨。
“说。”白祈安把玩着修长却过于瘦的小手。
戴着老花镜的教授轻咳一声说道:“这位小先生的身体亏空很大,各个脏器受损,西医这方面没什么意义,重要的还是中药调,以及食补。”
“具体。”
“药浴,针灸,中药汤,和各种营养食材。”
周聿靠在门口,心里默默感叹,说白了就是养呗,千娇万宠的养,金尊玉贵的养,照以前宫里养太子那么养!
反正就一个字,贵!
白祈安把手里微凉的小手塞进被子里,仰头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心:“按你们的方案来,我只有一个要求。”
犀利的眼神射向人群:“把人治好!”
戴着眼镜的教授自信点头:“您放心,只要是食材药材能到位,成为正常人不是问题。”
周聿咋舌,啧,看来以后还真是太子爷了。
白祈安挥挥手,一群白大褂战战兢兢的离开。
“阿聿。”
“白先生。”
“去拿药方食谱,把东西都安排好。”
周聿应声,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口:“东西送到西山吗?”
白祈安毫不考虑的点头。
周聿再次确定,真的有老板娘了!
命令传达下去,全国各地的分部快速收集所需物品,也让各位二把手心惊胆战。
这是怎么了,白先生出事了?
一个个都不敢问到白祈安脸上,偷摸的向周聿打探。
换来的是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一夜过去,天翻地覆的变化。
景家,景莆安还什么都不知道,平时他就很少能见到景言之。
早上用餐时,他还以为昨天玩的太晚,景言之还没起来,没多问,吃完早饭就去了公司。
等他一走,景沐承就吓的把所有告诉了母亲。
方丽丽脑子没转过弯,只想到景言之死了是个好消息:“这是好事啊,不用咱们沾手,人就没了,你爸爸也无话可说。”
景沐承可不傻,常年混迹在今天下,昨晚一夜没睡,担心的是会不会连累他自己。
“妈!你懂什么,若景言之惹了人,他死无所谓,可人是我带去的,那些有权势的人随便一查就能查到,要是为了封口,我就完了!”
方丽丽却觉得儿子有点小题大做:“怕什么,昨天你们那么多人,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灭口吧,更何况里面还有沈家的公子,再有本事的也得掂量掂量。”
景沐承被吓破了胆儿,这会儿听风就是雨,顺着母亲的思路一想,感觉确实是那样,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好了好了,去泡个澡,安心睡一觉,这一晚上过去,啥事儿都没有,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景言之没回来,估计是出事了,昨天你那些朋友也没消息,定是没什么大事,你就放下心吧!”
母子俩自己把自己劝好,想到景言之的下场,又高兴的笑出声。
他们并不知道,白祈安只是还没腾出空来。
……
下午三点,景言之醒了,第一反应就是,原来还活着啊。
“嗯……”
下一瞬,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不痛,他难受的哼出声音。
视线里忽然闯进来一条胳膊,骨骼分明的大手拿着一根细小的棉棒,替他沾湿了嘴唇。
景言之微微侧头,入目的是男人棱角俊逸的面庞。
心底猛然生出一股委屈,眼眶发酸,他哑着嗓子抱怨:“好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景言之竟从男人眼睛里看出一抹慌乱。
“你在发烧,酸疼是正常的。”
再正常不过的科普,景言之在这一刻真的很想咬死他。
白祈安垂眸望向手背,早上还把玩的小手,这会儿悄摸摸的用拇指和食指掐他。
挺好,没咬到也不死心。
景言之眨巴掉眼泪:“都怪你。”
白祈安沉默,但手却没收走,任由他掐。
“喝水吗?”
景言之呼着热气,轻嗯一声。
第18章 短暂依靠
周聿没骨头似的歪在沙发上,稀奇的看着白先生伺候人。
景言之动不了,白祈安端着杯子,把吸管塞进他嘴里,耐心的等着人喝够,喝完又拿纸巾给人擦嘴。
力求把人服侍的尽善尽美。
“看什么,去南江府订份粥。”
周聿:……
好吧,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景言之记得昨晚发生的任何事,可也许是脑子烧的不清醒,喝完水也不说话,静静的盯着白祈安掉泪。
身体的不舒服刺激着他掌管脆弱的神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他只想哭。
白祈安盯着他的眼泪看了会儿,片刻,轻轻叹气,抽出纸巾给他擦拭:“哭什么。”
景言之泪眼汪汪:“头疼。”
“嗯,烧的。”
“腿疼。”
“嗯,运动过度。”
“手疼。”
“嗯,血管细,针扎的。”
“……屁股疼!”
白祈安:“……”
景言之控诉的眼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