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回去换了衣服,去宣政殿吃宴席。
许多福和朋友到了东厂,连带着还有刘戗,因为他阿爹说:多多衣服多,刚小戗满地滚的衣裳都是土,过去一道换了。
所以刘戗也过来了。
“许多福你别生气了,我们交个朋友吧。”
“我没生气。”许多福说。他又不是煤气罐罐,到处生气。
刘戗信了,松了口气高兴说:“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
“严怀津。”
“李昂。”
“李昴,我是李昂的三哥,没在崇明大殿学习。”李昴介绍的详细了些。
刘戗一脸羡慕,“你不用读书啊,真好。”
“我在家中学习。”李昴忙道。
刘戗撇嘴:“还得学,真没意思,你受苦了。”
“也没多少苦。”李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好在刘戗不提这个,转头问许多福,“你衣裳那么小,有没有大的?我能穿吗?”
煤气罐罐要炸了。
许多福心里磨牙,笑眯眯说:“有啊,我阿爹给我做了一屋子衣服,大的小的都有,放心吧都是干净的,大的肯定是新的,我还没穿呢,送你了。”
追星逐月找了衣裳出来,由小太监送衣服给几位少爷穿戴。
刘戗拿到手的是一套红色衣袍,上面花里胡哨绣了好多花,这跟小姑娘的衣裳似得,他们那儿小姑娘都不穿这么艳丽……
许多福肯定是故意的。
刘戗拿了衣服去找许多福,“你故意的。”
“当然了。”许多福承认。
严怀津李昂李昴三人又在旁边随时拉架。
“诶呦你还气啊,不早说,真是爱生气,比我们那儿的小——”刘戗住嘴了,憋回‘小姑娘还爱生气’。
许多福当听不出来后面话,说:“你换上,我说你一句红衣黑小子,咱俩这事就过去了,干不干?”
“痛快!”刘戗点头,“成交!”
于是也不墨迹,换完了衣裳出来。
“真是一个红衣黑小子!”许多福说道。
两人一对视,刘戗伸手,许多福握上去,这事就过去了。刘戗说:“嘿嘿你别说,虽然你长得很——但是你性格蛮好的,挺利落痛快人。”
“你长得利落一张嘴说话能气死人。”许多福摇头晃脑,“幸好我宰相肚里能撑船。”
“你肚子里撑船?你又在吹牛了。”
许多福:……遇上真文盲了。
“我是说,我肚量大。”
“哈哈哈哈哈哈。”刘戗黑,一笑牙最白,白花花的,“你那么爱生气还肚量大。”
“那是因为碰到你这个不会说话的。”许多福笑眯眯道。
不、生、气!
两人斗嘴,众人往宣政殿去,李昂李昴兄弟俩到现在是紧张不起来了,因为有个比他们还没规矩还放肆的刘戗在,但仔细一想,其实刘戗在圣上面前很是规矩,倒是许多福好大胆,直接就扑上去同刘戗打架。
圣上也没说许多福。
晚膳吃的很好,分桌坐的,许多福和小同桌一张桌子,李昂李昴兄弟俩一张桌子,在他们后面,九千岁单人一张,距离圣上最近,对面是两张桌子,刘将军和刘戗分开坐的。
吃完了宴席,宫门早都落钥了。
宁武帝挽留刘将军在宫中住下,刘将军说什么都不肯,说于规矩不合,喝了些酒有些真情话也直了,说:“臣误会了圣上。”
“二伯不用多说,朕都知道,咱们君臣之间没有嫌隙。”
两人握着手,彼此双目泛红,最后宁武帝亲自送刘将军出了宣政殿大门,原本落钥的左掖门再度打开,刘将军由金吾卫护送出宫回府。
自然了,李昴本来坐立难安,他也想回家,但是不知道如何说,也不知道跟谁说,最后有个太监公公来询问他要不要回公主府?还是留下来住东厂?
太监见李昴李昂看他,和气说:“督主大人差小的来问问,要是愿意留宿东厂,自然也好,都好。”
李昴要回去,李昂留下。
“李昂少爷放心,小的亲自送李昴少爷回公主府,不过咱们得快一些,借着刘将军的特例,宫门一会又要关上。”
两人是没在宫里跟内侍打过多少交道,不然该知道,这位公公可不是什么内侍太监,而是东厂的人。
东厂的人护送李昴,丢了自己性命都丢不了李昴的。
李昴便走了。
许多福吃席吃多了,有点犯困,也是一整天活动量大,迷迷糊糊的坐在那儿脑袋跟小鸡啄米似得点点点,似乎听到阿爹叫他,许多福努力睁开眼,胡乱答嗯嗯好吃。
许小满逗乐了,他刚问崽回去睡觉不。
“阿爹背你回去。”
许多福终于清醒了些,含糊说:“我朋友阿爹。”
“我让人照看着,都送回去,放心吧。”许小满说道。多多的俩朋友都是好孩子,尤其是严怀津,今日下午在演武场反正很是偏着多多,那么小的年龄一看就不会打架,还上去。
做阿爹的自然更是偏心护短自家孩子了。
许多福一听阿爹安排,当即是安心了,趴在阿爹背上,两条胳膊圈着阿爹脖颈,睡了过去。许小满背着崽掂了掂,一点都不沉。
“小满,你今日说得对。”仲珵刚才喝了很多酒,也有些上头,见小满便说:“幸好你说开了。”
许小满背上是亲崽,身边喝多了缠人的亲媳妇儿,当即是站在那儿先哄两句媳妇,“也是你想开了,仲珵你很好,我今个话也太重了。”
“不重,你说什么都不重。”
大殿外暖灯下,侍卫太监退避开,只有九千岁和宁武帝——还有九千岁背上的崽。许多福:Zzzzz~
月色和昏暗的灯光照的喝醉的宁武帝很是迷人俊美。
眼角泛红,水灵灵的,脸颊薄红几分,那么高一个人,穿的正经袍子,袖子宽广,垂着目,望着他,一向挺拔的背,此刻在他面前微微弯了些,像是示弱撒娇似得。
许小满狠狠咽了咽口水。
他是哪一天开始叫仲珵媳妇儿来的?
之前他和仲珵相处,尤其是发生了关系后很是硬邦邦,每次不是做就是做,仲珵没安全感,占有欲又强,他跟刘七谦说几句话交流下枪法,仲珵就发疯,气得他要死。
那他不能没朋友吧,只有仲珵一个?
仲珵就说为什么不可以只有他一个?你还想要谁?要几个?
又开始发疯,吵架。
虽然后来也和好,但是他屁股招架不住,他又不是性奴、暖床太监,在听到赐婚圣旨后跑路,他那时候心灰意冷,真的想断了算了。
后来回去后,仲珵看到他宝贝似得疼着多多,又开始发疯,许小满气得半死,几次都想骂仲珵,那是他生的,又给憋了回去。
他不想走,仲珵要造反他不放心得留下来,但他也不能不疼多多,于是自暴自弃想,本公公又要当暖床太监了,性奴就性奴吧,反正仲珵也没结婚。
结果没想到仲珵没发疯没拉着他做,一个人喝了好多酒,酒意上头来找他,那天俩人没做,仲珵一身酒意抱着他,特别漂亮迷人,在他面前哭,掉了眼泪,晶莹剔透,向他道歉。
不是把你当性奴。
你是许小满,我一个人的许小满。
你要有朋友,我不插手了。
小满,小满,你想养捡来的孩子我不说了。
你别离开我就好,小满。
床上你不痛快我伺候你好不好?你不想了,我们就少一些。
……
过去两人拌嘴争论不休,明明仲珵都退让了,许小满大获全胜,但是许小满并没有得意也没有觉得胜利,反倒心抽抽的疼,那天起,他就把仲珵当媳妇儿疼。
他说:咱俩好好过日子,生死一块。
那会造反,谁知道输赢。
此时此刻,美丽的宁武帝站在九千岁面前,明明成年许久,常年练武,气势威严,宽肩窄腰身材高大,此刻却几分楚楚可怜羸弱的美丽。
许小满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又咽了咽口水说:“我一会陪你。”到底是还记得背上还有个崽。
“嗯,我听你的。”仲珵说完,又舍不得语气,“我跟你一起送多福回去。”
“行。”许小满满眼都是仲珵,答应很爽快。
夜晚宫里无人,连金吾卫都退开,赵二喜跟在几丈开外。
仲珵带着醉意问:“沉吗?我来背。”
许小满正要说不要,就听仲珵撒娇似得语气说:“我心疼你。”
“行,你背吧。”
许多福:Zzzzz~
宁武帝掂了下背上的崽,说:“怪沉的。”
“也没有——是有点。”许小满一看仲珵拿水蒙蒙的眼看他,根本没什么原则直接顺仲珵话说,心想多多睡着了听不见,没事。
一家三口到了东厂,宁武帝背着人熟练进许多福房间,许小满在外头问逐月严怀津和李昂安排下了没。
东厂屋子多,自然是有客房的。
严怀津和李昂不用同许多福挤一起睡觉。
屋里面,宁武帝放崽的时候真不是故意的,他第一次背小孩,这么照顾放床上,也没个轻重,许多福脑袋磕到了发出咚的一声,直接把睡着的许多福给干醒了。
醒来还迷迷糊糊不知道在哪,但是脑袋很疼。
许多福摸着后脑勺,一看面前是皇帝爹,脑子混的张口就是:“你嫌我丢人,鲨了我就没亲鹅子了!!!”
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