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 第243章

没事。

多多没事。

“是遇刺了,严怀津挡在多多跟前,多多没受伤,严怀津肩膀受了一刀——”

许小满:“小严没事吧?”

“有御医跟着。”仲珵拍了拍小满的肩,从私心里来说,严怀津替多福挡了这么一下,他做爹的,自然是松口气,只要不是自家儿子,其他的都是小事。

许小满缓过来,凑过去一起看信,信是多多写的,一反之前给他们写信乱七八糟的口吻,信纸上字迹还有些糊。

【……严津津给我挡了下,那些狗东西还给刀上抹了毒,我恨他们,我好难受,我没事,爹我好害怕严津津没有了,太医说现在严津津不适合移动,我们在镇上养伤,可能回去要晚一些阿爹我好怕,父皇。】

就一张纸,短短的话好多被泪水打湿的地方。

许小满看完眼眶红了含着泪,声音也有些沙哑说:“多多长这么大,也就是之前做那个梦这么哭过,其他时候从没说过怕。”

“他胆子大的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害怕,这些反贼该死。”仲珵往常损许多福,但实际上惯儿子这事上,他也不遑多让,此时看到许多福阿爹父皇的喊着还说害怕,神色动容。

许小满张口:“不行,我得过去。”

“我同你一起。”

许小满摇头说:“我去就好,他在的镇上我知道,快马加鞭带着药材过去,你要是去得大动干戈做准备。”

主要是许小满怕仲珵轻车出行遇到危险,他乔装一下带着东厂人去没问题的。

只能如此了。

当日早朝,百官见圣上面色极为难看,心里咯噔一下,想莫不是殿下又发现了什么大贪官,还是谁对皇后不敬?

“朕早上收到消息,太子遇刺——”

百官轰的一声脑子都快炸掉了,太子遇刺了?这、这谁这么大胆,难怪圣上脸色如此难看,太子现如今如何了?

“太子福大无事。”

众人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子可是大盛唯一的储君,便有老臣上奏,此等大事要严查不误云云。

这是自然的。

宁武帝之后便照旧上早朝,只是今日心情不佳,脸黑的如锅底,其他官员就算是有什么想奏的,今日愣是把话咽回去——过几日再说,现在别触怒圣上了。

今日早朝很快结束,宁武帝叫住了严宁,严宁跟上,等听圣上说完,耳目眩晕,差点没站稳,旁边赵二喜上前扶住了严大人。

“皇后两个时辰前带队出城去了,你要是担心想去的话,朕叫淮闵护送你。”

严宁情急,立即谢圣上,现如今就回去收拾行李上路,说完才想起来还有政事,便急急忙忙先往内阁去,请首辅见谅,下官有私事要出城半月。

周如伟见严宁神色不对,倒是不‘佛’了,也没问什么事,说:“你一向勤勉,即使如此,你去吧,手头的政事先放我桌上。”

“谢大人。”严宁作揖。

而后匆匆忙忙直接出宫回府,他都没敢告诉妻子,只说自己要出一趟远门,估摸十天半月就能回来,若是晚一些可能一个月,如此匆匆拎着包袱赶紧出门。

……

七日前。

小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此地是连同渡口与江明城的镇子,太子殿下遇刺后,借用了镇上有钱富户老爷几座宅子用,第四日城门还未开,潘子鸿就带人来了。

潘子鸿骑马而来,神色匆匆,亲兵通知他时说过殿下无大碍,不然早都吓得魂飞魄散,此时来请罪,在他管辖地出了这等事。

温良洳接待的潘子鸿,在镇门口一路带路,一边简短说了事发之后发生了什么,“潘大人,我就不同你说客气话了。”

“自然,自然。”潘子鸿点头。

二人脚步匆匆外宅子去。

“当日多亏了严少爷挡了一下,亲兵反应速度快,但没想到那个小的藏了把匕首,正好扎到了严少爷肩头,匕首有毒,东厂林大人当时拿下人拷问,那些同伙有遭受不住说了一些……”

严怀津身中剧毒,东厂拷问半天这些同伙有人透了老底,是当年江南道十八水寨的师爷穆剑仇的干系,其中十六人有一半都是穆剑仇收养在外的义子,还有些结拜兄弟,以及这些义子收养的孤儿。

说是兄弟,那个小的说起来其实算是仇三的养子。

“……毒是仇三抹的,此人嘴巴极硬,各种手段用遍了,也没开口,其他人也不知是什么毒,仇三防着事情败落,有人贪生怕死说了解药,因此此毒只有仇三能解。”

“好在许侍卫对毒有些研究,虽然还没有找到解药但先稳住了严少爷的性命,给东厂争取了一些时间,殿下心急如焚,不让林大人近身伺候,让去找毒源,现如今林大人带着一半东厂的人去江明城向北十里小院,宅子里关了那些反贼,亲兵把守看着。”

潘子鸿问:“毒找到了?”

“昨日晚上找到的,许侍卫在研究,镇上药材都买了回来。”温良洳说:“殿下守着严少爷守了四晚,身形疲惫,潘大人来请罪,我知道于情于理都该来,但大家心知肚明,此事不关你的事,你才上任,一会你就别太过客套了,殿下精力不济应对不上这些外事。”

潘子鸿拱手道谢,温大人是真把他当自己人,也是真心实意替殿下着想,怕殿下冷待他,怕他多想,与殿下生了间隙。

果然潘子鸿到了正院,通传过,殿下不见人。

到了傍晚时,潘子鸿在东厢房等候,只见殿下匆忙出来,一手拎着刀,气势汹汹,“我要杀了他。”

王总管不敢拦。

潘子鸿第一次见殿下如此震怒,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衣服像是随手穿的,神色虽然震怒但一双眼红肿又带着恐惧,殿下怕痛失严少爷。

众人不敢拦路,殿下气势汹汹往隔壁宅子去了,那里关着反贼。

潘子鸿跟其后,听到其他人说:“严少爷刚吐了血,都是黑色的,这些狗东西嘴太死了,那个仇三,又怕把他弄死,现在吊着一口气,但什么都不吐出来。”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亲兵一看,忙拱手,潘子鸿拱手回去,二人都是脚下飞似得跟着殿下,亲兵说:“潘大人想去就去,只是关押反贼地方很污糟,都是血,潘大人别吓到了。”

殿下都不怕,他怕什么。潘子鸿来不及寒暄。

很快到了隔壁宅子,此地重兵把守,刚进到院子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犯人关在东西二侧厢房,地面上都是血,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肉。

许多福拎着刀进去,对着地上的仇三用刀指着,“解药在哪?说,解药在哪?”

仇三铁链穿着琵琶骨,浑身如血糊的一般,反应了会,发出‘嗬嗬’的笑声,满口的血肉,笑两声,扯动了胸口疼的人更精神了,嘶哑声说:“你害怕了,没杀了你,杀了你要紧的人哈哈哈哈哈……”

许多福握着刀,恨极了,却还要控制自己别将仇三砍死了。

“你义父穆剑仇,我知道,当初他的尸体我见过,还将他的尸体鞭挞百下挫骨扬灰送到乱葬岗喂狗。”

仇三听了恨得牙痒痒,要冲过去杀了狗太子,身上锁链牵动又将他拉了回去。

潘子鸿此时上前,见殿下恨得双目泛红,也没寒暄客气,直接看向仇三,说:“你义父的案综,我以前在刑部时看过。”

“你应该不姓仇,穆剑仇的义子都姓穆。”

仇三发出响亮的笑声,“老天开眼,你们没想到吧,义父还有我们——”

“穆剑仇为人狡诈,狡兔三窟,他名下收养的义子不过都是他的棋子。”潘子鸿在刑部时,重大案综他都翻查过,江南道这是大案,朝廷折了官员柯安,东厂、金吾卫数人。

牵连甚广。

“你以为你义父是什么英雄豪杰吗?”

仇三哈哈笑,眼底讥讽,面前这人一字一句他都不信,这人是朝廷走狗,想污蔑义父名声,挑拨离间他们关系,东厂爪牙也说过这等话,哈哈哈哈他不信,他不会说一个字的。

“穆华,宁武三年生人,原名谭东,其父乃是江安府寥镇药材商,因和江南道氏族生意结仇,谭东生父于宁武六年死在十八水寨中,货翻人亡,其妻同年末被逼死,留有一子一女,消失不见。”

“穆婷,原名谭琴,谭东姐姐,穆剑仇将其送给富商为妾……”

潘子鸿记得最深的几个‘义子义女’,此时一一背诵出来,有的时间久了,具体的忘了,像是谭琴给哪家富商做妾忘了,但下场他记得。

兄妹不识,皆为杀父仇人做棋子,设圈套,引无辜商贾入圈套,棋子用完脏了便扔,下场凄惨。

“穆剑仇此人城府极深,手段肮脏,还顶着所谓的江湖义气,他收养的义子中有一大半都是他害的对方家破人亡,若是孩子年长有了记忆,斩草除根,若是年幼收为义子为其所用。”

“你不姓穆,也不姓仇,可以说说你原姓,若是记得,我可以帮你调查你的生父生母又是怎么被穆剑仇所害,何时死的。”

仇三本来脸上是不屑轻蔑还有张狂,朝廷狗官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而此时听完了,脸上笑容凝固了下,穆华穆婷他知道——

“不,我不信,朝廷污蔑我义父,我义父是大英豪。”

潘子鸿摇摇头:“你亲生父母若是见你认贼作父,你也不配有原姓了。”

“你满口胡说。”

“我字字句句为真,穆剑仇的案卷在刑部放着,诛九族时,这些义子生前被他利用,死时知道真相,一半自裁了去,一半恨不得吃了穆剑仇的血肉为亲人报仇。”

“你却为穆剑仇报仇,真是天大的笑话。”

仇三疯狂摇头,“不不,你只是想要我的解药——”

“殿下,严少爷醒了。”门外亲兵来报信,神色有些欣喜:“许侍卫此次调解的解药有效。”

许多福一听,忙转身离开。

床上严怀津已经醒了,刚口吐黑血便晕厥过去,许多福气急攻心提刀要宰了仇三,此时跑回来见严怀津面色还惨白,唇上也没血色,只是人看着精神了些。

许多福靠近,“你怎么样了?”

严怀津目光落在许多福脸上,见许多福如此狼狈,自己五脏六腑也疼,却忍着不表露出来,他伸手摸了摸许多福脸颊。

瘦了一圈。

许多福还是圆一些好看。

“你好了我吃几天就回来了,你好了吗?严津津。”许多福一张口声音哽咽差点控制不住又要哭。

严怀津尽力说:“我觉得好多了,不疼了……”

“凌官、凌官!”许多福喊凌官。

王圆圆说:“殿下,许凌官在药房。”

严怀津拉着许多福的手,“我好多了,真的,许多福你要睡一会吗?咳咳咳咳。”

“我睡我睡一会,你别动。”许多福不让严怀津挪窝,他脱了鞋上床,床上凌乱,严怀津肩膀还有伤口,只能侧躺对着床外,许多福在床里侧,一看伤口又忍不住落泪。

严怀津看不到背后,却感受到了,压着嗓子痒,肺腑灼烧疼痛,低低说:“你睡一会。”

“我睡。”

许多福躺下,望着严怀津的背,流着眼泪,说:“严津津,你不能离开我。”

“好。”

“我们回去就成婚。”

“好。”

“我超喜欢你严怀津。”

严怀津忍着疼:“我爱你许多福。”

幸好,此次受伤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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