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 第70章

钟涵遂跑来,拉着苏乙的手要和他比个头。

“我倒是想出一个法子,小仔你过来,靠着门框站。”

钟€€灵光一闪,拿了一把小刀在手,待小弟站直,他比着头顶处在门框上画一条短杠,又让苏乙过来,在更高处同样画一条长杠。

“你看,这条是你,这条是嫂嫂,以后你半年量一次个头,看看什么时候能追上。”

钟涵仰头看着二者之间的距离,愈发苦闷,“还有好久,我想明天就长大。”

转念又想,幸好是长到和嫂嫂一样高,要是需要长到和大哥一样高,那才真是没盼头。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钟€€和苏乙就见小豆丁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又好像想开了,摇头晃脑地扬起唇角。

比完身高后眨眼的光景,便跑去房间里找出上次买回来的布老虎和泥娃娃玩。

他俩相视一笑,钟€€正待说什么,屋外传来钟虎喊哥的声音。

他几步跨出去,站在门前走廊朝下看,“虎子,这天都黑了,可是有什么事?”

钟虎一五一十道:“刚刚二堂伯来我家说,他儿媳妇晚上切饵时切到了指头,切得怪深,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样实在出不得海了,族里再挑不出人,我爹去问了六叔公,商量一圈,多半只能换嫂夫郎去,所以打发我来问问,嫂夫郎方不方便跟船跑一趟。”

第73章 结伴出海

钟虎走后没多久, 家里的包袱又要多收拾一个,苏乙跟随出海,没人照顾钟涵, 只能把他送去唐家船上住。

以前两家船挨着船,缺什么东西能直接过来拿, 现在隔得远了,总得为此考虑周全, 至少衣裳要多带两件, 省的不小心弄脏了没得换。

“多多也跟着你过去, 明早让你大哥搬着它的贝壳床还有吃饭喝水的碗。”

苏乙抬手拍了拍额头,总怕自己忘了什么,他转头见钟涵还抱着泥娃娃和布老虎, 遂问道:“玩具要不要带?你选自己喜欢的放进来。”

钟涵闷声不说话,抱着玩具原地蹲下, 手指在水栏屋的地板上抠来抠去。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变得这么快, 本是大哥出海,自己和嫂嫂守家,结果转眼之间就变成哥哥嫂嫂都要走,自己扛着包袱卷去跟二姑住。

“这是闹脾气呢。”

钟€€凑到苏乙面前低声道:“从小就这样, 真闹脾气时不哭也不闹,只是不说话,像只河豚似的气鼓鼓。”

苏乙无言地看他一眼,哪有说自己弟弟像河豚的, 那种鱼浑身长刺还有毒。

钟€€轻轻挑眉, 示意苏乙继续做事,上前学着小弟的姿势蹲到地上,“不愿意去二姑家?”

钟涵摇摇头, 他明白自己不是不喜欢二姑家,只是比起二姑家的船更喜欢自己的家。

同时他也知道这是非去不可,更改不了的事,只得抠了半天地板,揉揉酸涩的眼睛,一头撞进大哥怀里,语调瓮声瓮气。

“那大哥你和嫂嫂要早点回来,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好看的贝壳和海星,我要挂在房间里的墙上。”

“你房间墙上都好几串了,还挂。”

钟€€捏捏他脸蛋,接收到小弟带着怨气的目光后飞快改口,“给你带给你带,墙上空着也是空着,多挂些好看。”

钟涵闻言皱皱鼻子,从鼻孔里往外喷一口气表达不满,他脸颊肉还被钟€€捏着,这副模样惹得钟€€直乐。

钟涵更生气,一下站起来跑去找苏乙告状,“大哥总是欺负人,大哥坏!”

苏乙把刚刚兄弟俩的对话听在耳中,早已悄悄笑过,这会儿故意板着脸,配合钟涵道:“对,咱们不理他。”

说罢又无奈地朝钟€€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见好就收。

晚上收拾停当回了屋,只留一盏蜡烛在台面上,苏乙躬身入床帐,弯腰铺床,同钟€€道:“你说你总是逗小仔,逗生气了还要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他扯过叠好的被子,抖开展平,话赶话道:“当大哥都是这性子,等当了爹,怕是也要天天惹娃娃哭。”

话音落下,身后多了一个人,温热的手伸向前,交叠按住他的小腹,苏乙不得不松开被子直起身,他有些后悔嘴太快,几乎能猜到汉子要说什么。

“我日日盼着当爹,夫郎什么时候能让我如愿?”

苏乙偏过头,小一圈的手掌挨上钟€€的手背,轻轻往下推,小声道:“明天要起大早。”

他怕钟€€又被勾起兴致,但凡来一回,这人多半还能精神抖擞,自己只有头昏脑涨,腰酸背痛的份。

能劝住还是劝住。

“我不做什么,就是想抱抱你。”钟€€安静地抱了小哥儿一会儿,缓缓松开,搬了家后他可很是卖力,却不知家里的小小仔什么时候才能住进苏乙的肚子里。

早晚都好,只要愿意来,他定会铆足了劲头当个好爹爹。

€€€€

寅时过半,岸边唯一一座水栏屋里亮起了灯。

因时间紧,来不及慢吞吞地煮粥喝,钟€€烧开水后抓捆米粉进去,捞出来后盖上自家做的贝柱酱拌一拌就能吃。

睡眼惺忪的苏乙捧凉水洗脸,清醒后边挽头发边到小屋里叫醒钟涵。

出来时身边多了个顶着鸟窝头,连打好几个哈欠的娃娃,苏乙领小哥儿去洗脸,趁刷牙时给他梳好头发。

实在起得太早,三人胃口都一般,平常一锅粉不够吃,今天刚刚好。

填满肚子,提上包袱,钟€€先下去撑船,苏乙带着小仔给家里大门上锁。

片刻后,他们的船头挨上二姑家的船头,钟春霞也赶早起了,接过人和猫,让小两口只管放心。

“你们俩都是头回去钓带鱼,凡事多看看别人怎么干的,跟着学上半日也就会了。”

钟€€以前不去是因为不务正业,苏乙则是没机会,两人齐齐点头如小鸡啄米,钟春霞对着钟€€打趣道:“你今日倒是乖觉,出海能带夫郎,怕是心里正美着,记得照顾好阿乙,海上风餐露宿的,生了病可不好受。”

苏乙不好意思说自己或许是心里更美的那一个,是人都有私心,他也有,小仔不愿和大哥分开,他也不愿和相公分开。

这些话若是说出口当真要羞死人,他藏在心里暗自雀跃,同时清楚自己能有这机会,全靠二姑能帮忙照顾小仔。

几句谢反让钟春霞怪他见外,见时辰快到,妇人催他们撑船去和族里汇合。

“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钟涵抱着自己的小包袱送走哥嫂,回了船舱后啪嗒掉了几滴眼泪,晚些时候因为太困,往席子上一倒又睡着了。

钟春霞任由他睡,家里汉子都出海了,乡里摊子上的鲜货生意不得不暂停,她半掩了船舱门,同样回来和衣躺下补个觉。

“站在船头的那个是四堂婶,穿靛蓝衫子的是六堂嫂,和你同是哥儿的是存富堂弟家的夫郎,今年年初过门,比你我结亲早,但年岁比你小。”

说完这三个,后面另有两个,这次各家总共派了六人负责料船事务,四个妇人两个夫郎。

远远见到族中船,钟€€这个当相公的称职,偷偷给夫郎“开小灶”,这几门亲戚日常走动不多,对苏乙来说也就是成亲那日敬过酒,钟€€怕他认不出人。

苏乙对他们确实只有浅浅的印象,钟家是个人丁兴旺的大族,别看都是堂亲表亲,实际就和老话说的一样,有些亲戚“一表三千里”,路上撞见都认不出。

当然眼前几位关系没那么远,毕竟都是一个村澳里的,只是比起钟守财与白雁夫妻俩那样的堂亲关系更远些,排行更是混乱,听得他云里雾里。

钟€€感叹自己也搞不懂,之所以这么叫,也都是二姑三叔他们教的,他照葫芦画瓢。

“忘了叫什么也不怕,反正只一个比你小,其余的喊嫂子准没错。”

苏乙细细听完记住,心下稍定,和钟€€就此分开,几步跨上料船,挨个问了好,船上几人看着都颇好相与,言笑晏晏,一口一个“乙哥儿”喊得亲切。

苏乙不深想这几人过去心里怎么看自己,他无疑算得上命好,相公说是村澳里最有出息的汉子也不为过,而今出了家门,谁也不会给他们一家人脸色看。

对于不那么熟稔的亲戚,把手头琐事做好,互相不添乱足矣,人行海上都辛苦,愿意出来的至少都不是爱躲懒偷闲的。

当然,要是能遇上和白雁嫂子那样聊得来的更好。

钟€€送走夫郎,朝料船张望片刻,方才收回视线。

不多时,未褪的夜色中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螺号,十几艘渔船分散开来,彼此相隔不远,紧跟着钟家六叔公所在的头船,朝着同一个方向驶往远方海面。

天边渐泛起鱼肚白时,船队到了合适下钩的海域,鱼饵已经在来时路上提前挂好,钟€€和二姑父所在的船搭档,各自扯起浮标放长绳沉水。

带鱼有自己取食的时辰,太早太晚都不行,六叔公是钟家一族的定海神针,有他在凡事错不了。

延绳钓下水后每过一个时辰起一次绳,等待的时间里各船也不闲着,来都来了,换个方向撒个小网多少会有些收获。

当下水中不是渔网就是鱼钩,加上天寒,钟€€也没了下水的心思,撒了一张手抛网等着收,天彻底亮起来后,又和钟虎、钟石头凑在一艘船上,举起钓竿钓鱿鱼打发时间。

钓鱿鱼又叫“抽鱿鱼”,用木头雕刻的假虾子当饵,时不时抽一下杆子让木饵摆动,看起来更像活虾,以此吸引鱿鱼捕食,一旦鱼线被拉直,就说明有鱿鱼上钩,行情好时,靠着船边坐一刻钟,桶里就能有十几条。

钟€€钓了一会儿,找到了手感,很是想带着夫郎一起玩,只是他朝料船眺望一眼,见船上人影来去,全都在忙,甚至没能和苏乙对上半个眼神,遂无奈作罢。

抽了二十条鱿鱼上来,钟€€收了渔网,里面有两只兰花蟹,十几条乱七八糟的大鱼小鱼,可见只要不潜水下海,全靠看天吃饭,凭撒网打鱼赚钱有多难。

他把小杂鱼分出来,到时腌上可以带回家做鱼酱,两只兰花蟹单独放,之后在带鱼钩出水前一直重复着撒网和抽鱿鱼这两件事,收获颇丰。

到了该起绳时,螺号声再次响起,两边的船各自收起浮标,缓缓靠近,顺着两头慢慢将长绳牵拽上岸。

带鱼生得细长,身扁头尖,鱼如其名,像一条宽薄的衣带,浑身光滑无鳞,表皮银亮如镜面。

它们刚出水时波光粼粼,可以和镜子一般照出人影,瑰丽不似凡间物,与躺在鱼摊上时的那副伤痕累累,黯淡无光的模样截然不同。

钓带鱼无异是冬日的海上一景,随着鱼钩被挨个收起,整片海上处处闪烁着抖动的银光,像冷霜,像白刃。

苏乙和同船的滨哥儿都是头一次瞧见这等壮观场景,一时停下手中活计看入了迷。

第74章 海岛野炊

看风景的闲暇时光很快结束, 第一批带鱼上岸,留一半切作饵料,剩下一半送上料船。

苏乙和滨哥儿不比其他几个嫂子熟练, 慢慢跟着学,逐渐上手后动作也快起来。

在带鱼外皮抹上粗盐粒, 一层层盘在竹筐之中,一批刚收拾好, 下一批又送了来。

到了中午, 日头炽烈, 打鱼仍不能停,这顿饭一切从简,能糊弄肚子就成。

料船上的人遂暂停了腌鱼一事, 空出手蒸一批粝米糕,往每艘船上送一些, 大家就着冷水嚼糕下肚, 有那嫌没滋没味的,嚼几个鱼干就罢。

一个时辰一批鱼,从辰时起到酉时终,共是六批, 几千条带鱼把料船占满,若是从侧面看船舷,能看出船的吃水都变深。

临近天黑,船队在名为狗牙岛的小岛上停靠, 周遭海域风平浪静, 晴天的夜空满是星子,像是洒了一把芝麻粒。

汉子们抛下船锚,先行下船到料船上卸货, 把满当当的鱼筐分散到各个船上去,然后搬下船上的泥炉陶罐,在岛上寻处空地摆成一堆,方便接下来的扎营做饭。

钟€€和几个兄弟在岛上寻到两块大石板,合力抬过来,浇海水洗干净,两侧用石头垫起,下面生火,用这个法子可以直接做石板烤海鲜。

今天捕带鱼的间隙里人人都得了好些别的鱼获,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去石板上烤,最是省事。

半路上钟€€还看见几丛食茱萸,果断揪了几把叶子走,这东西是一味好调料,烤鱿鱼的时候用得上。

回来时见苏乙在用大盆淘米,泛白的淘米水也不浪费,最后一水几乎没有什么杂质的留下,倒回锅里一起煮粥。

小哥儿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后背,他打个激灵,拧身看去,见钟€€手里捧了一把草,味道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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