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 第123章

“阿€€哥, 这法子好像真的行,网里真的有东西!”

钟石头一惊一乍地吆喝,钟虎也道:“还是阿€€哥你机灵, 我们怎么就想不到。”

“因你们没去山村当中见过真正的水田,若是见过,也能想出来。”

钟€€固定好提起的闸门,和钟虎、钟石头一起专心观察渔网内的收获,最多的是鱼和蟹,像是海螺、蛏子一类的多卧在沙中,不轻易跟着潮水移动。

几刻钟下来,渔网里集了满满一兜子,且不说里面的东西值多少钱,单就看在它不费事,只需套上网揣手等着的份上,就已足够吸引人了。

“这东西好,回头我跟我爹说,也给我家水田安一个。”

“我也去喊我爹来看看。”

钟石头转身跑走,在他回来之前,也有周围的人听见动静,闻声来瞧钟€€又搞出了什么新鲜物。

发觉这东西的好处后,都在心里记下样子,或是直接打听在哪里做的。

“原是庞家的木匠铺子,我晓得,不就在你家酱摊子后面?”

钟€€点点头,“正是那家,木料大家自带就好,寻常木头在海水里会泡得糟烂,没法用在咱的咸水田里,能捡几块旧船板是最好的。”

“这是好事,烂船板谁家还没几块?等回村澳,我就往山上石屋里翻翻去,那些个旧木头丢了舍不得,留着也没用,越放越糟烂,还不如趁早安排上用处。”

钟€€现在就是千顷沙这群人的主心骨,他做什么,其余人就跟着做什么,只要学到手了,总归吃不了亏。

不知多少人暗中拍大腿,后悔当初没和钟€€结亲,要那时候没被蒙了心糊了眼,现今苏乙那哥儿过的舒服日子岂不就是自家孩子的。

如此过罢整个寒月,月末衙门书吏来给第二批买了荒滩的人量尺分地时,看着此处改变,煞是新鲜。

头一桩就是田埂当中都栽种了树苗,一问方知这是红树林中的一种树,俗称“秋茄树”,这种树根系稳固,不怕咸水浸泡,亦抵得住海浪,春季开细小白花,有景可赏,树皮还有药用,撕下来外敷或是煎水喝下能治外伤和烫伤,树干也是一类好木材。

和村中农户在水田旁种桑树一样,水上人自也想种些有用的东西,就算不能像海桑果一样采果子吃,至少树皮能当伤药,树干能砍了制物。

另一桩自然就是闸口,来此的书吏、官差当中不少是农户出身,自然识得闸口,只是没想到这乡下水田里常见的东西,到了咸水田中还能换个作用,当真是极好的巧思。

他们来此一趟,回去后将所见所闻回禀给应拱,应拱听罢果然大加赞赏,还说要将此写进自己的手记当中,日后集册成书。

“你们可问过这闸口是哪户水上人率先琢磨出来用上的?”

大多数人面面相觑,唯书吏中有一人站出来,正是那日在户房给钟€€办了文书,还收了好处的。

“卑职多打听了两句,倒是个熟人,大人可还记得钟€€?”

应拱再次听到这名字,还真是半点不意外。

“这后生怪是能折腾,脑子灵光,办法也多。”

他吩咐下去,教人再去一趟千顷沙,将那闸口的样式绘图送来,留作存档,日后九越县境内的所有咸水田,都参照此例,加建闸口。

要想让水上人安心上岸经营,就要给他们足够的谋生手段,而靠种地为生的人最看不得田地空着。

陆上人家的水田,不种稻时多是栽豆子或是油菜,与稻谷轮作,豆子也是口粮,油菜则可取籽榨油,榨完油剩下的油渣还可以喂牲口或是肥田。

换作咸水田,田中却只能种咸水稻,现今多了个借涨潮落潮收鱼获的法子,一旦推行开来,应当能打消不少人对咸水田的抵触和担忧。

不同村澳的水上人多互结姻亲,真攀扯起来到处都是亲戚,随着衙门的政令推行,不同地方的咸水田修筑闸口时,便知晓这是从白水澳的钟家人里传出来的法子。

那些个从白水澳嫁出去的钟家姐儿和哥儿,俱都因此脸上增光。

€€€€

冬月至,钟氏一族迎来好几桩喜事,和钟€€一家关系最近的,无疑就是钟虎的亲事。

自和齐家晓姐儿三月里定下亲,这几个月里钟虎没少往鱼山澳跑,给他那未来的岳家送鱼送虾,送米送肉,也给晓姐儿赠过好些个香囊、帕子、胭脂等物。

上月里,鱼山澳那边送来齐晓裁好的喜服和喜鞋,钟虎试时乐得脸蛋黑里透红,次日就拉着钟€€当参谋,去乡里买下一支银簪和一对银珠。

这东西钟虎不肯太早买,说是放在家里怕丢,总惦记着,如今眼看到了正日子,不买不行了,总算精挑细选,得了喜欢的样式,好生封在匣子中,只等亲手交给未来的媳妇。

家中,苏乙听钟€€讲过陪钟虎挑头面的事,不由道:“早前还说我这个当长嫂的,要好生帮虎子忙一忙亲事,结果转眼间肚子都这么大了,实也帮不上什么像样的忙。”

一般家中的妇人和夫郎,都得去帮着布置新船内的喜房,喜宴时也少不得在灶船上操持。

苏乙现今怀了身子,依着习俗,布置喜房是用不上他了,估计也就能去灶船上帮着折两根菜,剥几头蒜好备着下锅。

“再等几年,下回石头成亲时总是不会错过了。”

钟€€知晓苏乙以前没有这等经历,还是好生盼了一阵的,但有孕后好些事都做不得,心里积了不少遗憾,遂安慰他道。

苏乙话赶话,下意识道:“那也说不准。”

钟€€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怪我,是我思虑不周全,怎忘了老大后面总还有老二。”

苏乙摸了摸肚子,低头支吾,“老大还没来呢,我可不同你说老二的事。”

钟€€心头发痒,凑上前把人揽进怀中,好生亲了半晌,苏乙贪爱他身上的暖意,久久倚在臂弯当中不愿起身。

两人又说起老生常谈的话来,无非是想要几个娃娃,小子、哥儿都好,如果老大是小子,后面的是哥儿,这样小哥儿就有哥哥宠,像是小仔那样幸福。

苏乙轻声道:“其实我小时候想过许多次,若我也有个哥哥就好了。”

如果有哥哥,他家就还有男丁,族人就会多少有所顾忌,爹爹们留下的东西不至于连船带财物被瓜分一空,自己也不必孤身一人寄人篱下,无家可归。

可惜都是不会实现的痴念罢了。

“我比你年长,你若喜欢,也能喊我哥哥。”

钟€€插进来一句,惹得苏乙笑道:“相公是相公,哥哥是哥哥,怎成了一码事?”

“怎么不是一码事,小调不都唱了……”他眨眨眼,“情哥哥也是哥哥。”

苏乙作势要从他怀里出去,被钟€€扯回,难免又是一阵笑闹。

结束后苏乙如愿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发丝微微凌乱,钟€€则去了外面,端走的盆里飘了两张帕子,他得赶紧打水洗干净,不然在屋中放一夜,明早都有散不掉的味道。

……

成亲当日。

钟€€这个当堂哥的虽因为已经成亲,不必跟着花船去迎亲,可要忙的事也有不少,譬如安排那些今日从族中借来好摆喜宴的船。

苏乙被他送来灶船上,安顿好了才抬腿离开。

钟€€走后,梁氏特地过来寻苏乙说话,她平日里不怎么打扮,今天难得穿了身新衣,绾了头发,戴了好几样银头面,细看起来,好似还擦了些胭脂。

算起来她虽已经生养了三个孩子,最大的已成了亲,可年岁也没多大,不过三十几罢了,一旦仔细打扮,还可见少女时的温婉柔丽。

“这前后一个月,又是垦荒又是忙虎子亲事,把我忙得晕头转向,都没怎么去瞧你。”

她拉过苏乙的手,把他安顿在灶船舱内的安稳处,嘱咐他今日不必乱跑,只做些轻省活足矣,又看他腰身和肚子,莞尔道:“你这胎怀相好,也没累着你什么苦,可见这孩子是来报恩的。”

苏乙抿唇笑道:“都这么说,我也觉得这孩子乖巧,想着会不会是个小哥儿呢。”

“也不好说,小子里也有乖巧懂事的。”

梁氏又给他端一碗水,拿一叠糕饼放在手边,“渴了就喝,饿了就吃,你是有双身子的人,不能委屈了自己,今日你能来帮忙我就很欢喜了。”

苏乙便乖乖坐在一处帮着择菜,后面又端了个小桌在面前,提着菜刀切肉切菜,今日灶船上都是相熟的妇人和夫郎,有长辈也有同辈,说说笑笑很是开怀,时辰过得也快,仿佛转眼就到了吉时。

来帮忙的人只余下几个,好做最后上桌的几道硬菜,苏乙也被钟€€接走,牵上钟涵,赶去头船上见接来的新娘。

第134章 年前

大喜的日子, 新人是最引人瞩目,意气风发的。

三人到时钟虎正携齐晓立在船头,挨个接受恭贺, 收下随礼和喜钱。

钟€€和苏乙也向前,放下一枚红封, 一提篮覆了红纸的礼,这篮子里暂都是些常见的东西, 像是苏乙额外给齐晓准备的见面礼没放在其中, 打算等改日小两口上门时再给。

“大堂哥、大堂嫂、六堂弟。”

齐晓挨个叫过人, 她身着喜服,鬓上簪花,挺秀的鼻尖上有一点芝麻粒似的小痣, 端的是俏丽极了。

再看一旁的钟虎,钟€€怀疑他过了这一夜, 皱纹都要笑出来, 自己成亲那日也这么傻不成?

身为哥嫂,他们停留的时间长了些,多说了几句吉祥话才去坐席。

新郎和新娘来敬酒时,作为席上最小的孩子, 随着钟春竹夫夫来吃喜酒的小齐泽,难免被逗两句。

“阿泽,新娘美不美?”

“美!”

小孩子或许还分辨不出问题的真正意思,可已经会在气氛影响下学舌讲话, 童言稚语, 说出来总能哄得所有人开心。

反观钟涵,早两年时他也是席上乖乖软软的“小开心果”,而今却已经自诩是“大孩子”了, 端坐在一旁吃菜,还晓得给哥哥嫂嫂剥蟹腿,稳重又懂事。

“五姑伯,阿泽把饭掉在衣服上了。”

“百忙之中”他甚至还顾得上往齐泽那里瞅一眼,钟春竹本在和钟春霞说话,闻言赶紧一把抓起帕子,把儿子的衣裳擦干净,又塞给他一个橘子抱着玩。

“不饿就别浪费粮食,你拿着这个,一会儿让你爹剥给你吃。”

席上有人跟苏乙打趣道:“你看小仔这操心劲,等你肚子里这个生出来,他这个当姑伯的怕是能帮上忙呢。”

苏乙弯了弯眸子,没说什么,小仔自己还是孩子,他可没有把这个年岁的小叔拴在屋里,替自己看孩子的打算。

冬月多喜事,像这样的喜酒一个月里吃了好几场,为了空出时间出海打带鱼,还都挤在上半月少数几个好日子里,把人的心思都吃浮了。

过了中旬,带着料船的船队出发去海上,钟€€和苏乙夫夫二人皆没去,去年苏乙在料船上的位置换成了刚过门的齐晓。

她和钟虎正是新婚,哪里舍得分开,哪怕出海跟料船辛苦,也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另一边方滨亦告了酱坊的假,跟着出海是族里的安排,没有不让人去的道理,渔汛季没有闲人,酱坊索性停了工。

“腊月里再卖一批,今年又到头了。”

钟€€得闲来炒几锅鱼酱,苏乙挺着肚子在屋里屋外点算一圈,把存货的数量记在竹纸上,出来时听见钟€€说的话,感慨道:“时间过得多快,每次到年尾时,我都觉得年初还在眼前。”

就说那批春日里封坛的虾酱,现在已经快到可以启坛售卖的时候了。

再看灶前烟熏火燎,钟€€受不住热,把上衣脱掉一层,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额前挂满汗珠。

趁他炒完一锅等放凉时,苏乙掏出帕子上前给他擦汗。

自从接手千顷沙的荒滩,他们也不止一次想过要不要把炒鱼酱的活计也分出去,雇人来做,但炒酱不比磨酱,就和厨子炒菜一样,很是考验经验,火候与调料差一分都不行。

于是钟€€说不急,待咸水田的事步入正轨,再好好理顺手头的生意。

€€€€

因中间下雨耽搁几日,腊月刚到,千顷沙第一处蚝壳房完工。

正好是忙年的月份,街头上四处都有鞭炮卖,钟€€扯了红布,挂了鞭炮,恨不能响得比过年时还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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