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猜测着盒子里的东西,他觉得可能是前些日子姬元徽拿出来给他试过的那对色泽很漂亮的红宝石耳珰,现在改好了,拿来送给他。
但这重量又似乎不对……
猜测半天,他打开盒子后还是怔愣了片刻。
里面是一匹栩栩如生的白瓷小马,通体只有巴掌大,精致漂亮。
裴煦小心翼翼将小马拿出来,有些惊喜的回头看他:“是负霜!”
“嗯,是它。”姬元徽看着他欢欣的模样心头柔软,在他鬓角亲了下,“就知道你会想它。”
裴煦正低头看小马,耳廓忽然一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缀在了上面。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姬元徽深深凝望着他的视线,裴煦被这视线看得心头一颤,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但下一刻姬元徽目光就松懈了下来,不再那样充满着迫人的占有欲。
他很随意的拨了拨裴煦耳下摇动的宝石,语调闲散疏懒的夸赞着自己的妻子:“真漂亮……”
裴煦摸向自己的耳朵,将那饰品摘了下来。
是一个形状奇异的耳珰,比寻常耳珰多了一条弯成弓形的曲线,可以挂在耳后而不必穿耳。
而缀在上面的玉石也不是上次的红色,而是翠色。
“有人告诉我你更喜欢翠色……”姬元徽笑了笑,将掌心摊开在他面前,“还好我准备了两对。”
他掌心静静躺着裴煦第一次见到的那对红色宝石的耳珰,不过也被改成了可以挂在耳后的弓形。
“改成这样,很麻烦吧。”裴煦摸向自己的耳垂,“殿下想看的话,我可以穿耳……”
“可是你会痛。”姬元徽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按在自己耳垂的手拿开,“而且一点也不麻烦。”
裴煦看着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将手放了下来。
“生辰喜乐。”姬元徽亲在他额头,“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昨日见花开,今日见花落。”裴煦看着他,眨了下眼,“恐怕难长久。”
“人情不似春情薄。”姬元徽笑了下,像是在许诺,“守定花枝,不放花零落。”
“有许多人都说殿下不读书……”裴煦靠进他怀里,撩开他的头发用手环住他的脖颈,“该让他们来和殿下对对诗。”
“管他们做什么。”姬元徽垂眸看他,“你喜欢不就够了吗。”
密密匝匝的吻落在脖颈,喉结,然后继续往上,撒娇似的蹭在唇角。
姬元徽一动不动,只是喉结滚动了下,目光静静落在怀中人的身上,用手托着他的背。
裴煦亲得有些累了,脸颊贴在他脖颈,声音虚软:“殿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谁说我没反应。”姬元徽拨开他颊边的碎发,方便看清他的脸,“只是想多看看你撒娇。”
第24章
裴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短暂的怔了下。
他仰起脸看姬元徽,然后抬手去碰姬元徽的脸。姬元徽低头,在他碰上来之前主动亲了下他的指尖。
裴煦将指尖蜷了起来, 姬元徽挪开, 转而去和他接吻。
亲吻间, 怀里的人胳膊缠了上来, 将他搂紧了。
“殿下,我又长大了一岁……”极亲密的姿势,他们鼻尖紧挨在一起,裴煦用很轻的声音祈求, “别再推开我了。”
姬元徽看到了裴煦眼底的自己, 那样清澈的眼睛,纯净的黑色,里面静静映着自己没什么表情的脸。
下颌线绷紧, 是极力压抑着什么的表情。
为了让裴煦能正常生活, 姬元徽觉得自己已经把肆虐的占有欲尽量藏起来了, 但这东西偶尔还是会不受控制的从身体里往外钻。
尤其是独处的时候,他总是想把裴煦关起来,甚至吃下去。
但他还不至于疯到真去把这些付诸行动, 于是他实在忍不住了就会咬裴煦。脖颈, 手腕,锁骨……力道很轻, 或许裴煦会以为这只是寻常的亲吻调情。
但今天有些没收住力, 裴煦被他咬得闷哼了一声。
姬元徽回过神来, 他停住,用指腹轻轻摩挲裴煦颈侧的咬痕:“害怕吗?”
裴煦眼睫因为紧张而颤动着,他思考了下, 然后说:“有一些……”
姬元徽忽然起身下床,似乎去翻找什么东西去了。
裴煦想披衣服坐起来,但刚刚姬元徽的动作不是很温柔,衣物都被扯坏了。于是他只能抱着被子等。
姬元徽很快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小盒脂膏和一块玉佩。
“我们的定情信物。”姬元徽将玉佩塞进他手里,又温柔下来,慢慢吻着他,“握着它会不会好一些?”
裴煦握着那块玉佩,神色怔忪片刻,然后痴缠着抱住姬元徽的脖颈抬腰配合他手上的动作,声音是初涉此事的懵懂:“是这样吗?”
“对。”姬元徽看着怀里的人被哄着朝他打开身体,将吻落在他泛红的眼尾,“特别好。”
裴煦轻轻喘着气,神思混沌。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但姬元徽说对,那就是对的。姬元徽夸一夸他,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姬元徽眸光垂落,看向自己怀里的人。裴煦眼尾脸颊都是红的,眼神迷蒙,实在没什么力气,于是只能抓着他当做支撑。
姬元徽抬高他一条腿架到肩上,亲吻他的小腿,然后又俯下身,小心珍重的捧着他的脸颊接吻。
裴煦将手撑在他胸口,声音似乎都带着湿漉漉的潮气,虚软着声音求他:“慢些……”
姬元徽拨了拨他汗湿的额发,捏着他的脖颈亲他,带着些轻笑:“真的要慢?”
回应他的是断断续续压抑不住溢出口的哭喘。
姬元徽在他失神要躲时捏住他的下巴,欣赏他沉浸在欲望中的脸。
“漂亮得让人心疼……”姬元徽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低声呢喃,“想把你关起来。”
[真的吗……]
裴煦用缱绻眷恋的眼神久久注视他,湿润的眼睛像是刚落过雨的一汪泉水:“再继续用刚刚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吧,殿下。”
姬元徽掌心贴着他的脸,像是在掬一汪泉水,或者一捧月光:“什么眼神?”
“想折了我的羽翼,把我关起来的眼神。”
“不会害怕吗?”
他摇头,眼神虚虚飘着,脸颊浮着浅红:“喜欢。”
[好喜欢……]
“现在在想什么?”姬元徽扶着他的腰将他抱在上面,更加密不可分,“说出来。”
裴煦撑着他的肩,声音破碎:“殿下……把我绑起来吧。”
“用绳子……”
“或者爱。”
。
春日里多雨,姬元徽在潮湿的空气中醒来时,颈间还存着难以忽视的禁锢感。
裴煦胳膊锁在他颈间,脑袋抵着他下巴,整个人偎在他怀里,像是恨不得把自己镶到他身上。
姬元徽摸了摸他的头发,又亲了下他的发顶。
是好事,裴煦越来越亲近信任他了。
最初只把自己蜷成不怎么占地方的一小团,像是生怕自己会被赶走。后来慢慢舒展开身子,而现在他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不再怕自己被赶走,而是怕姬元徽会离开。
姬元徽撩开被子的一角,视线一寸寸扫过裴煦的身体。
肩头,腰间,腿根……凡是能遮掩在衣料下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和咬痕。
姬元徽重新将被子盖好,将脸埋到裴煦怀里吸气。他感到很安全,裴煦里里外外都是他的痕迹,随便一块皮肤,都有他留下的标记。
大概是昨天累极了,裴煦还没醒。
姬元徽开始百无聊赖的把玩他的身体,手握在他腰间,掐着他的腰有些出神。
姬元徽隐约记得自己曾梦见过他和裴煦生了个不怎么听话的孩子,但他有些想不出,这么细的腰身,这么纤弱的人,是怎么为他生下孩子的。
他移开视线,不再继续想这个。
手继续上移,粗粝的指腹擦过那处红肿的地方,他看见裴煦睡梦中因此而皱起的眉,于是变本加厉的低头碰上去。
“殿下……”裴煦在酥麻刺痛的感觉中醒来,有些无助的抱住姬元徽的脖颈又喊了一遍,“殿下……”
姬元徽若无其事抬起头来,甚至体贴的给他拉了拉被子:“怎么了?”
裴煦眉头可怜的蹙着:“有些疼,好像破皮了……”
“是吗?我摸摸看。”姬元徽拿手拢上去,“好像是有些肿,但应该没破皮。”
裴煦将额头抵在他胸口,小声说:“疼……”
姬元徽的手依旧没有移开,一直在等他开口提要求:“想让我松开手就说,别只知道难受不知道拒绝。”
“如果殿下喜欢这样的话,可以不用管我。”裴煦用额头轻轻蹭他,“我没关系。”
姬元徽发现了他下意识的讨好,一种为了挽留对方而不停消耗自己的行为。
“融融。”姬元徽动了动,和他拉开些距离,换成一个平视而不是俯视的角度,“你听我说。”
裴煦点头:“我在听。”
“在我这里,你最重要,最最重要,知道吗?”姬元徽看着他的眼睛,“你不用刻意迎合我,你怎样我都爱你。”
裴煦回望他:“在我这里殿下也是最重要,殿下的所有事,都重要。”
“不对,融融,你最重要,你自己最重要。”姬元徽纠正他,“其他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你最要紧的事是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开开心心的。”
[殿下最重要。]
裴煦在心底反驳了一句,大概是看姬元徽说的认真,所以嘴上应了声好。
见他答得敷衍,姬元徽又重复了一遍:“融融最重要。”
裴煦眨了眨眼睛,微笑嗯了声。
[殿下最重要。]
姬元徽不信邪:“融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