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357章

海有田吓死了!

“快来人啊!有人要跳井!!”

他一声喊出来,陆柳家的两个娃娃都哆嗦了下。

陈桂枝叫上陆二保和王丰年一起来帮忙,几人合力把贺夫郎拽住,把他拉到巷子里,让海有田锁上门,不能让贺夫郎再去跳井了。

海有田上锁的手都在打颤。

天呐!他手上差点就沾上人命官司了!

陆柳让顺哥儿在屋里看着孩子,出来看贺夫郎。

贺夫郎被陈桂枝摁着坐到了竹床上,说他不爱惜自己。

“他不给你活路,你就活不下去了?他算什么东西?阎王来了都要给你划了阳寿才能带你走,他一句话不说就让你交了命?”

贺夫郎不知道他要怎么活,陈桂枝说:“靠自己活!我跟你说,走了的男人,就当他死了!你从今天起,就是个寡夫!凭什么你去死?你让他去死!当寡夫多好,寡夫俏!多得是是人要!想干啥就干啥!想做鸭蛋就做鸭蛋,想卖馒头就卖馒头,看中哪个男人就改嫁!非得守着个黑心肝儿的畜生过活?”

陈桂枝是山寨出来的,山寨里寡妇寡夫多得是,像她这种不靠男人拉扯大三个孩子的是少数,但没说离了男人,全都要死。非要找个汉子养家糊口,容易得很!

现在只有汉子说不起媳妇、娶不起夫郎,没有媳妇夫郎愁嫁的!

她话连话的训,把贺夫郎还没聚起来的愁思全骂散了。

陆柳出来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本来坐在凳子上的海有田也弱弱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要低眉顺目的听。

陈桂枝说:“你再难有我难?你是没房子住、手里没钱,但你没有三个娃儿拖累你吧?你知道两眼一睁就是四张口要吃饭的艰难吗?你运气好,我儿夫郎还给你找了活干。回不了村就不回去,男人不要你,正好离了。你写封休书,把他休了!”

海有田小声提醒她:“休夫这件事,只能男人干。”

陈桂枝摆手,目光还看着贺夫郎,“不碍事,你写,写完让你死去的男人签字画押。”

她立场非常坚定,刘有理就是死了。

陆柳莫名想笑,悄悄给她竖起大拇指。

真厉害啊,娘真是好口才。

贺夫郎被她这一顿训,他那一瞬的气势没了,也没勇气去死了,往旁边看看,陆柳望着他笑了笑。贺夫郎记起来陆柳要给他活干,给他开工钱,心里酸涩感动,两眼一眨都是泪。

他说:“我、我不识字……”

这事简单。

他们这一家子都是半文盲,还有许多字不识得,但赵佩兰认字!

陈桂枝让她写一封休书出来,赵佩兰没写过,陈桂枝虽然也没写过,但她看着一群人指着她做主的样子,就说:“我说你写。”

她说出来的,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要休刘有理的理由如下:

一,不会养家的废物男人,会花钱不会挣钱,要他做什么。

二,窝里横的混账玩意儿,帮着外人欺负夫郎,人事不干。

三,烂根的狗才,生不出孩子,影响夫郎传宗接代。

……

七,读圣贤书,干畜生事。人不能跟畜生过日子。

凑足了七条,陈桂枝颇为满意。贺夫郎人都听傻了。

陈桂枝拿上这封休书,交到他手里。

“你不是不识字吗?以后照着念,你看,顶上这两字叫‘休书’,下面这几个同样的字念‘畜生’,你先认这四个字。”

贺夫郎捧着休书,嘴唇翕动,半晌无声。

陈桂枝非要他念出来,一词一顿的教他,念到后面,贺夫郎的声音大了,语气坚定了。

黎峰傍晚回家,远远就听见巷子里传出“休书、畜生”的念诵声。

沙盘都弄出来了,贺夫郎还拿根棍子在地上写字。

黎峰挑挑眉。进度够快的,这都要休夫了。

陆柳飞扑过来,跟他说今日事。

如此这般说完,陆柳一双星星眼里满是崇拜。

“娘真是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做这种人!”

黎峰放任他去想。就陆柳这个软和脾性,骂人都软绵绵的,哪里泼辣得起来?

陆柳又说:“那个海牙子人还不错。这房子他没收走,说给贺夫郎几天时间,我们铺子办好了,他能搬到铺子里去住了,再收拾行李。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黎峰说:“确实挺好的,我见过一些牙子,都尖利得很,别说讲价了,抽成都要高一些。”

陆柳说:“他下次过来,请他喝鱼汤。喝了鱼汤,商号的铺面就要便宜些租给我们。”

黎峰揽着他的肩膀,跟他笑呵呵说着怎么找海牙子讲价。

白天的一场混乱,在巷子里只是一个小插曲。

晚上的餐桌上,多了一个贺夫郎。

陆柳问他叫什么名字,贺夫郎说:“我叫贺青枣,我家门前有枣树,就用枣子取名的。”

陆柳再问他年龄,说:“你比我大一些,我叫你枣哥哥吧!”

贺夫郎很久没听见人这样叫他了,改了个称呼,他好像重新成为了他自己。他都忘记了,他在嫁人之前,是什么样的性子了。

这一晚,他回那间困住他两年多的小房间里睡觉。

躺下的时候,耳边安静下来,他心里依然有些忐忑。

前路不知会怎样,没人教他离了男人要怎样立足活命,但他被抛弃的时候,他感受到了。

他想去试一试。这个决定让“抛弃”变成了解开枷锁的钥匙,他的身心都变得轻盈。

来府城两年多,嫁人三年多,他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第171章 红日

八月初三, 天降小雨。

盛大先和季明烛等人抵达省城,他们照着约定的地点时辰,到贡院附近去找人。

谢岩和乌平之早早在街口等着。他们穿着书生袍服, 撑一把水墨纸伞, 站在青石小路上,远远瞧着,很有烟雨江南的诗意。

见面以后,这份诗意就被谢岩打破了。

他抱怨道:“好贵啊,附近民居, 一两银子住一天,原来定下了一间房, 因为有人出高价,他竟然临时转卖出去了。”

季明烛看向乌平之:“你也没定下房子?”

乌平之摇头, “被人出高价抢走了。那个人真不会做生意,有人抬价他说啊,我不得加钱啊?都不给我加钱机会,那几人都住进去了, 我不想闹得难看,这不,又找了几家。”

他们几人在省城都有住处, 但离贡院稍远。

考试前夕,要住近一些。否则就得熬大夜,整晚不睡, 直接进考场。这样重要的考试, 谁敢赌?

手里有银子的,都会找近点的地方住。

前几天陆杨也出来转悠过,这就不是个讲价的地方。随着进入省城的考生变多, 价位几乎是一天一变。

挺紧俏的地儿,民居的百姓们还耍花招,有些人在屋里炖肉炖汤,传出浓郁的香味,说住他们家,吃饭管饱,菜式随便挑,不比酒楼的差。还有人使美人计,客人来看房子,叫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哥儿小姐儿来上茶。

他们今早看的几家,都是这样的。

季明烛得意道:“那还得看我那儿,我夫郎提前一年定下的,当时给了五两银子的定金,过年过节还让伙计来送礼,年初的时候,这家嫁闺女,我家掌柜的还来随了份子,等着吧,住我们几个,绰绰有余!”

乌平之:?

“这么拼?”

盛大先侧目:“我怎么没听说过?”

谢岩竖起耳朵,觉着这东西能学学,回家说给陆杨听。

季明烛带他们找地方,跟他们解释道:“之前我跟他聊过考试期间的住宿问题,又紧俏又挤。我们住在府城,赶上考试的季节,他特地去看过,知道真的很难,就对这件事上心了。他专门来了省城一趟,四处瞧了,选了一家特别宽敞的宅院,就怕我有同窗要住。你们看看,沾光了吧!”

这事把他得意的。从前都是谢岩炫耀夫郎,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算轮到他了。

谢岩问:“他不是不理你吗?”

盛大先笑了起来。

季明烛瞪眼:“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这两个月理我了!”

季明烛租下的民居在巷子中段,离贡院很近,出门拐出巷子,走两条街就到了。

地方是真宽敞,院子大、屋子大,房主一家五口住着,三代同堂。老两口、小两口、小孙女儿。季明烛上门来,他们家都收拾妥当了。说七月里就开始收拾了,就等着季明烛过来。

受了一年的恩惠,这屋子不给人住一住,他们良心不安。

这阵子很多人来问,他们都没往外租,只说已经有人租下了。

家里还有五间空屋子,除了他们,还能再住个人。

要是愿意将就,两个人挤一个炕,人数能翻倍。

季明烛在府学时,就跟几个同窗交好,没打算到处招人。

他进屋看看大小,觉着还不错,当即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把后面的租子都给了。

出了门,他就伸手找人要钱。

“一人五两,快点。”

谢岩抠抠搜搜掏银子,嘀咕他:“你就不能莫名其妙请我住几天吗?”

很显然,不能。

看过房子,一行人绕街出去,走在路上,听见了很多吆喝声。

什么考官的喜好、大儒的墨宝,什么程文闱墨、拟题助考,更有甚者,见他们是书生打扮,又从贡院附近出来,还贼眉鼠眼地挤到伞下,非常隐晦地问他们要不要“蜂蜜”和“蛇蜕”,还有“蝇字”。

谢岩都没听明白这是什么,他随口问了一句,这人跟闻了腥味一样,立即从乌平之的伞下蹿到他的伞下,还给他使眼色,往乌平之他们身上瞧。

谢岩说:“没事,我们几个学问不行,钱多,你都说说。”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