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366章

陆杨放下盆,坐在台阶上,仰头看天。

他看不明白月亮,却能理解乌平之的心情。

他看见一片厚厚的云彩被风吹动,念了一句诗:“拨开云雾见月明。”

陆杨不打搅他了,去打水洗漱,回房歇息。

他看不明白月亮,他有一个太阳。

今晚,他与“太阳”共眠。

第175章 谢举人!

考试结束, 谢岩在家休息了两天才缓过劲儿。

乡试要在八月底、九月初出结果,他们要在省城再留半个月。

乌平之不等结果,这两天不知心中想法怎样变化, 他休息好, 就带人去金佛塔说还愿的事。

还愿不能说还就还,要挑良辰吉日,寺庙也要准备。乌平之准备了八百两银子,当天去说,竟要等两个月才能办。说是要筹备筹备。

陆杨没到佛前许愿, 不用还愿,就答应了谢岩给他买很多书, 看他休息好了,就带他出门去。

可能是心态变化, 城里的一切都变得鲜活了。

前阵子瞧着无趣乏味、吵闹喧嚣的街景,这时候再逛,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的,都很有生机, 很让人高兴。

才考完乡试,城里的话题都围绕着这个来。

众多考生互相约酒,赌坊都开盘坐庄了。让他们意外的是, 谢岩也名列前茅,是赔率非常低的书生。

陆杨拉着谢岩过去听热闹,才知道《科举答题手册》也卖到了省城, 谢岩在书生圈子里小有名气。

这也正常。那时候金老板说过, 更远的地方,他们不会插手,但会把雕版转卖, 后续分到的银钱会少很多。他也算不清楚,本着吃亏的心思去合作的,都没过问几句。

除此之外,谢岩在府学的成绩也很显耀。入学时间短,凡是考试,都是一甲。省城之下,就两个府城。这种成绩,不能取中,别人还谈什么金榜题名?

陆杨越听越是笑,满脸骄傲,回看谢岩一眼,谢岩还望着他傻呵呵乐。

陆杨说他:“你的大喜事,你望着我傻乐什么?”

谢岩嘴甜得很,“你开心我就乐。”

陆杨更是笑,带着他去押注。

陆杨不喜欢赌钱。他听过很多沾赌以后,把家业都赔了的故事。

赔光了家业,还要卖儿卖女。一般顺序是先卖家中女儿、哥儿,再卖媳妇夫郎,然后是儿子。最后一家绝户。

他不喜欢,非常警醒,却听得多,对规则都了解。

到赌坊外头,看见墙上贴着的押注方式,听他们伙计喊来喊去。他没去押谢岩能取中举人,而是押他会是头名,能是本届的解元。

银子不多,押个二两银子。

谢岩都没来过赌坊,往里瞧了瞧,里头有人在比大小、比单双,更多的还是押注哪位书生能取中举人,又押哪个书生能拔得头筹。

陆杨告诉他:“他们不认得几个书生,赌坊应该有门路,能列出各书院的优秀学子。赔率最高的是名气小的书生。这些书生,是赌客自己提名,赌坊再把名字放出去,看有没有人愿意跟注。”

他还跟谢岩说:“你脑子好,除了拼运气的玩法,其他的你都能很快上手,赢起来容易。等大勇哥他们过来,你还有兴趣,我就请他们带你玩玩。”

谢岩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兴趣玩。

他看看票根,把它卷成小卷,放到香囊里。

他的香囊里还有染血的地契。

陆杨暼了眼,问他:“还恨吗?”

谢岩摇头,“我很久没打开看了。”

夫夫俩手挽手的去找书斋,路上闲聊了几句。

他们都没考虑没取中的情况,只说取中后回乡的事。

谢岩要回去一趟,到时候连上溪村都不会进。

他可能会去黎寨走一趟,商号的根在黎寨,他去了,寨子里的人有底气。

别的行程,以后再说。

到书斋,陆杨让他尽情挑书,“有喜欢的就拿回家去,你在这里能看多少?回家看,看完拆了。”

谢岩喜滋滋去挑书了。他很少买书,碰到喜欢的文章都能背下来,但能买书,他肯定选择买。

好书不厌百回读。他背下一篇文章,就只看那一篇,买全本,就会把别的文章也看看。许多文章藏在书里,他可能看过,当时觉得不太好、看不懂,突然重温,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陆杨靠在柜台边看着他,见他跟进了粮仓的小老鼠似的,两眼冒着精光,如饥似渴的翻阅书籍,手里拿了两本,继续翻阅,就有了取舍,拿一本、放一本,放下了,又十分为难,两相犹豫,表情极为生动。像是偶然进了粮仓,但一个口袋都没有拿,只能拿走少量的粮食,把他给急的!

陆杨踏步过来,把他手里的三本书都拿上了,让他继续挑。

谢岩矜持着,想省省钱。

陆杨就说:“你看,一般人考得好,都有个财主过来送金银元宝、送良田美妾。你把我当你的财主好了。别的都没有,好书任你挑。”

谢岩又笑起来,书架上这点书,不够他挑的,这家买个三五本,下家买个三五本。多逛几家,书籍重复率高,难得能挑中一本。中午在外面吃饭,晚间回家的时候,夫夫俩手里拎着二十三本书。

谢岩买了些大家文章合集,某些大人的文集、诗集,还有他最近才感兴趣的棋谱。省城的书斋路子广,他看见有些是某某书院的文章优选,他也买了几本。余下的还有些经商用的书。他没听过上头的名字,翻开来看,有些行商的经验,便也买了。

回家瞧瞧,跟科举相关的书没多少,大多是杂书。

谢岩要好好补补。他很久没看杂书了,想念得很!

晚上在家吃,乌平之早回来了,看谢岩乐颠颠的献宝,听完书名,乌平之一时无言——他要是有个好脑子,也去看别的书。

饭后都去书房坐会儿,谢岩看杂书,捧着书本能聊聊闲话,三人坐一块儿,东拉西扯的,什么都聊。

乌平之在金佛寺看见了很多熟面孔,他认得的一些书生也来赶考了。看他们慌张的样子,结果应该不好。

城内许多书生聚在一起饮酒诉说,听说好几处又有矛盾,还有一拨书生打了群架。据说是在府县读书时就有的矛盾,考完以后,言语不和,就动手了。

乌平之回来路上还逛了逛裁缝铺,和府城差不多,时新的花样大差不离。

谢岩就跟他们说书上的事,小声吐槽某某大人肯定是被人拍马屁了,很多文章都到不了出书的程度,还是被人印出来了。

“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陆杨不经意翻了个白眼。

天爷啊,除了他家状元郎,谁会这样去笑话朝廷官员啊。

陆杨也在翻书,是谢岩买的经商书籍。内容跟《陶朱公商训》有些类似,写法不同,是以经商者的视角,去讲述一件事,然后引出一句总结。像是读书过后的实践笔记。

陆杨说:“这书写得浅显,我都能一目十行的看,但写法实在有趣,我也要这样子写写,好总结经验。我现在说起做生意,都是东一下、西一下,没个章法,想到什么说什么。”

聊得差不多,天色晚了,要回房歇息了,三人又商量去探望季明烛的事。

几天过去,季明烛的身子应该养好了,该去看看了。

等待成绩期间,都没大事,定在明早去季家。

谢岩回房不拿书,和陆杨一起洗漱完,夫夫俩去歇觉。

看书大补,谢岩很有精神,还想找陆杨考考状元。

陆杨故意闭着眼睛,假装困得厉害,瓮声瓮气的说不要。

谢岩抱着他亲亲,“要嘛,喝个鸡汤补补。”

陆杨听得装不下去了,嘻嘻笑起来,“谁喝?谁补?”

谢岩亲他,“你喝,你补。”

陆杨捏他耳朵,“你来,我看你能炖什么汤。”

这晚半夜,谢岩出去取热水,回来得偷偷摸摸的,一点不如刚来时的洒脱。

陆杨问他在躲什么。

他说:“我装一下。要是遇见乌平之了,他笑我,我就突然挺直腰板……”

陆杨笑坏了。

他家状元郎真坏!

擦好身子就真的要睡了。次日睡到自然醒,在家吃过早饭,三人结伴去探望季明烛。

季家在省城有商铺,家宅有一处,小了些,地方好找。

他们几个默契不错,盛大先算着日子,也是今天来的,正好齐聚一堂,骂一骂那个下药的小人。

季明烛身体好了,精神还萎靡着,这几天茶饭不思,过来跟他聊两句,他都说没脸回家。

乡试不比其他,这要等三年。三年之后,他都熬成什么了?那时气势弱了,也没信心了,越考越差。到老了,还是个秀才。

谢岩跟他是舍友,两人同住一间屋子,上学都在同个教室,相熟以后,吃饭也在一处,晚间还偶尔留下来小聚,一起谈文章,聊学问,辩论辩论,还互相试策。

季明烛的性格很外向,也很开朗,为人不拘小节。他还没见过这样子的季明烛,听闻便皱眉,骂两句别人,也想说说他。

“还没出结果,就想着取不中。还没去尝试,就说以后越考越差。一次成绩都没拿,就说到老了都是个秀才。你这点志气,落在文章上,骨头都软三分!”

季明烛本性在,他跟谢岩顶嘴,“我这是跟你们诉苦,我最后那场,憋着一肚子的气,字都是戳着写的,非常有劲儿!要说文章志气,那都是我用骨头写的!”

盛大先赶忙接话,“这更好!你就不该想那些丧气的,你现在就当你要取中了,把身子养好,好吃好喝好睡,奔着参加鹿鸣宴去准备。到贴榜那天,你跟那小人遇见,也不算弱了气势!”

季明烛果真饿了,让小厮去灶屋叫饭菜。

几人在他家留了一顿饭,他怎么都不肯说那小人是谁,只说出了结果再提。

距离出结果不久了,外头越来越热闹,乌家这样隐蔽的宅院,都被人找到了。一群人说是来认门的,等着成绩出来,就上门报喜。

考生上千,他们要挨个认门,只等着挣报喜的赏钱。

取中举人的数量有限,到时能用上的地址只有几处,挣的是辛苦钱。

听说还要买炮竹,买红纸。

也听说有人不要脸,前面的路不跑,门也不认,听见哪家放炮竹,就往哪家跑,上门报第二次喜,也厚着脸皮讨赏。

陆杨早早准备,跟雷伯伯出门一趟,换了一篮铜板,这样给赏钱又多又重,压手,显得喜庆。

谢岩余下的几天,除了看书下棋,就是去灶屋炖汤。炕上的鸡汤不作数,灶屋的鸡汤才是真的补。

乌平之看腻了书,闲来无事,一会儿跟谢岩下下棋,一会儿跟陆杨聊聊生意经,偶尔也钻到灶屋,看这两口子炖汤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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