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病弱室友8 乖狗狗
【叮!反派黑化值-3, 黑化值:56%。】
闻言,谢司宁挣扎着睁开眼,整个人像是被一个大暖炉包裹, 半点挣脱的想法都没有。
隐约察觉到了的贺尘云绷紧身体。
谢司宁嗓音因犯困有些哑, “贺尘云,你胆子好大。”
贺尘云没有想到自己被发现后,竟然只是得到了一句“胆子好大”, 低声“嗯”了一句,“怕你冷。”
谢司宁没再说话。
翌日。
从梦中清醒过来的谢司宁浑身暖洋洋的,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 今年的冬天好似没有以往那么寒冷。
随着年关到来。
哪怕处于S市的未开发区域,仍旧喜气洋洋的一片。
贺尘云最近为了让谢司宁多晒点阳光,常常借口出去买年货, 每次都磨着让谢司宁跟他一起去,说自己去怕被人骗。
谢司宁看着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无言, 但最终还是被他推了出去。
树叶枯黄。
谢司宁看着充满喜庆红色的街道, 手中拿着一串贺尘云给他买的糖葫芦, 神色恹恹,不想吃,却举得手酸,只能低头咬了一口。
山楂酸得要命,只是上面裹着的那层糖浆把这股酸意中和,谢司宁眼睛微眯, 唇边还沾着几颗晶莹的细小糖块,一旁正和人讨价还价的贺尘云看到了,付了钱后走过来, “好吃吗?”
谢司宁抬眼,不想说话,只把手中的糖葫芦朝上抬了抬,一副你尝尝的样子。
贺尘云没有扭捏,低头咬了一口,将谢司宁吃了一半的山楂卷入口中,他吃不了酸,在牙酸地“嘶”了一声后,笑着说:“还挺甜。”
“……”
谢司宁没有纠结贺尘云为什么要吃自己咬过的那颗,只觉得他现在看上去有些傻。
集市上。
卖春联的商人数不胜数,招呼声数不胜数,贺尘云想要买点,却又不好越过谢司宁这个主人的意见,低头询问道:“要买吗?”
谢司宁:“随你。”
于是贺尘云买了一对寓意极好的对联,又买了不少小的春联,边走,边和谢司宁说:“家里的门要贴,车也要贴,对了,你这个轮椅上要不要贴上两个?出入平安,还是富贵发财?不行我们贴个五福临门吧?”
谢司宁嫌他吵,不想说话。
贺尘云却能自顾自地说上一路,且不觉得无聊。
而谢司宁的身上也在这期间,多了许多东西。
头上带着个呆头呆脑的老虎帽,手上多了一对毛乎乎的手套,连毛毯都披了一件,要不是谢司宁用冷冽的目光无声制止了贺尘云蠢蠢欲动的购物欲,或许男人能更加过分。
步入弯弯绕绕的小路。
谢司宁被贺尘云推着,面上的病弱在这些天贺尘云的精心照料下,少了不少,只是不等两人顺利回到家,就在楼下发现了穿着珠光宝气的一家三口。
贺尘云脚步一顿。
谢司宁懒散抬眸,与相隔十米远的人对上视线,原本眉眼间还带着不耐烦的女人在看到谢司宁时,瞬间笑了起来,上前道:“小宁回来啦?阿姨在楼下等了你不少时间,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谢司宁冷冷看着女人在自己面前演戏。
“我们认识吗?”
他话音未落,就听一旁一道带着些怒意的男声传来,“你怎么跟你陈姨说话的?我看你这些年的家教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出声的人正是谢司宁的父亲——谢默。
而被称为是“陈姨”的女人,则是谢默目前的妻子,陈书柔。
谢司宁淡淡抬眸,平静地与对面的男人对视,对于他的那番话,没有任何反应,“我的家教是我祖父一手教出来的,你是在质疑祖父没有资格教我?”
“……”
谢默气焰一熄,下意识看向周围,又在察觉到自己在干什么后,怒气上涌,想到自己今天来到这目的,勉强压住了火气,“我不想跟你吵,谢司宁,快要过年了,我和你陈姨今天是过来接你回家的。”
谢司宁懒散道:“鸿门宴?”
“谢司宁!”
谢默再无往日在公司里呼风唤雨的掌权者模样,气急败坏,他看着谢司宁那张与他母亲极为相似的面容,目光躲闪了一瞬,命令道:“跟我回老宅过年。”
“……”
谢司宁有些乏味,“我们认识吗?”
“你……”
纵使是泥人,在这几句下来,也有了脾气,谢默忍了又忍,最终气得直接转身离开。
车门“砰!”的一声被人关上。
临走时,谢司宁同父异母的弟弟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跟在他身边的贺尘云,又将视线落回在谢司宁的腿上,笑着缓缓说:“哥哥,你真可怜。”
身后,如实把这句话听入耳中的贺尘云捏紧了拳头,趁谢意遂准备离开时,一拳打了上去。
一声闷响与惨叫出现。
原本已经上车的谢默和陈书柔转过头,急忙下了车,与此同时,原本怜悯一般嘲讽着谢司宁的谢意遂脸上青紫交加,俨然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
陈书柔尖叫了一声,扶起地上的谢意遂,再没有了之前的贵妇人模样,拍着谢意遂的脸,慌乱地不停喊着“儿子”。
赶到一旁的谢默拨打了120,脸色铁青,却在看到人高马大的贺尘云时,停下了脚步,转而看向谢司宁,“你是不是过分了点。”
谢司宁也没有想到贺尘云动手这么干脆利落,眼下面对谢默地质问,他反倒是笑了,“过分在哪?”
谢默额角青筋直跳,“谢司宁!他怎么说都是你弟弟,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身边的人把他打成现在这样?”
谢司宁连眼皮都没抬,“那我救他?怎么救?从轮椅上爬下来吗?”
“……”
谢默心中憋着火,偏偏又无法反驳,胸口大幅度起伏着,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谢司宁的那张脸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发出了“你你你”的声音。
最终120拉走了两个人。
陈书柔狼狈地跟在车后离开,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帷幕。
贺尘云大包小包地推着谢司宁走进了电梯里,仰头挺胸,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
“你家里人真不是个东西。”
谢司宁懒洋洋地应了声,心情显然不错,“你当时怎么突然朝他出手了?不怕被报复吗?”
贺尘云:“他欠揍。”
言简意赅。
谢司宁抬头,看着贺尘云那张硬朗的脸,突然生出了些兴味,伸手让他低头。
贺尘云很听话。
只是在他低头的瞬间,一只手摸上他的脸庞,又伸向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谢司宁像奖励般,轻声说了一句“乖”。
像是真的把贺尘云当成了乖狗狗。
贺尘云没有想到谢司宁会这么做,耳朵一时滚烫,直到回到家,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玄关处,手中拎着东西,思绪混乱,只剩下脸庞被青年抚摸过的柔软触感还未消散,被他反反复复的回味着。
“……”
谢司宁……
……摸我了?
贺尘云好似此刻才反应过来,傻笑着走进厨房。
·
随着天气一天天变冷。
一场大雪如期降临。
随着谢家三人上门后,这几天里,贺尘云一直想方设法的对谢司宁好,生怕青年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
下雪的这晚,谢司宁正坐在餐桌前,看着贺尘云忙前忙后。
桌子上的火锅氤氲着水汽,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火红的红油飘在上面,暖意袭来,谢司宁几乎不用动手,碗中就会堆满各种各样烫好的肉类。
耳畔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不断传出声响,观众“哈哈”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谢司宁边吃,边听贺尘云说今晚准备做什么,时不时轻声回上两句,气氛温馨,窗外缓慢飘落的雪花吸引了谢司宁的注意力,他转头,“下雪了?”
贺尘云抬头看去,“嗯,看样子还不小。”
今晚是跨年夜。
贺尘云比起谢司宁,还是知道一些今晚应该做什么的,在吃完饭后,他系上围裙,热火朝天地揉起了面。
沙发前。
谢司宁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时不时翻一下手机,而坐在他身旁的贺尘云就默默地包着饺子。
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人手却很巧,至少在谢司宁学着包时,无法像贺尘云包得那么板正,反倒是弄了一手的面。
贺尘云想要笑,又在看到青年明显不对的脸色后,收敛了笑意,夸奖道:“挺好的啊,比我第一次包的好多了。”
谢司宁:“是吗?”
贺尘云点头,随口回忆,“是啊,我第一次包的时候,想着馅多好吃,就一个劲儿的往饺子皮里塞馅,最终把皮都撑破了,被我妈说是手笨,天生不是做饭的料,我还不服。后来……”贺尘云说着说着,语气一顿,平静道,“后来我妈住院,她不想花钱,也怕花钱,就不吃饭,我就只能自己做。做着做着,也就熟练了。”
他捏起谢司宁刚包好的一个饺子,左看右看,笑着说:“比我第一次包的好多了。”
谢司宁看着贺尘云。
在资料介绍里只是一笔带过的话,却是贺尘云真实历经过的无数苦与难。
当时也不过刚成年的贺尘云白天要在工地上干活,晚上要跑外卖,还要抽空给母亲做饭,明明都那么努力、那么辛苦了,可还是遭遇了不测。
从没有一刻,谢司宁会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
贺尘云……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