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先生没有错,他只是希望这个世界男人、小娘子、小双儿三权平等,这有什么错呢。”
另一边邴温故和南锦屏慢悠悠往家走,南锦屏对邴温故道:“温故,其实我发现你并不是外表那么冷漠的人。”
邴温故歪头看向南锦屏,“因为刚才的事情?”
“嗯。”南锦屏道:“刚才你想都没想就出手救人了。那种情况下,对方生死不明,很多人都会选择袖手旁观,就怕一旦出手,救治不成反被讹上。你心思那么缜密,不是想不到这些的人,可是你还是丝毫没有犹豫的出手救人了。”
邴温故笑了下,“冷漠与否,不是这么看的。”
“就是。”南锦屏固执道:“你跟我说过,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只看他做了什么,我看到的就是你不冷漠。”
邴温故看着南锦屏的眼睛,嘴角带着浅笑,“夫郎,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冷漠的。”
无论前世与今生,南锦屏都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星际时代他保家卫国,守护人类与虫族的边界线,保卫了人类的平安,可是时常有人抨击他的血液都是冷的。
冷吗?或许吧。
邴温故不在意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他的生身父母,似乎都更多的是责任。
保护人民生命安全是他身为军人的责任,他从未想过逃脱,义无反顾。
现在来到大庸,他成为解元,以后打算走仕途,百姓再次成为他的责任。而刚才那个人也是百姓之中的一分子。
一切都是因为责任,这么算下来,他血液中流淌的似乎真的是冷漠呢。
邴温故没有同南锦屏争执,只是温柔地看着人。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这个人陪在他身边就好。
姜憬淮终于忙完候府的事情,同沈清和一起上门谈契约。
邴温故的条件摆在那里,三人都是痛快的人,没什么可磨叽推拉的,当场就敲定了契约。
只不过在最后契约上的名字,邴温故却要求换成南锦屏的。
姜憬淮怔住,“写锦哥儿的名字?”
沈清和也没想到邴温故会写南锦屏的名字,大庸朝官员本身不可经商,但实际上有些实权的那个没有自己的买卖,只不过明面上推出一个人罢了。实际上的掌权人还是他们自己。
原本二人以为邴温故也会找个信得过的家仆,或者直接用家中兄弟,没想到竟然直接记在南锦屏的名下。
要知道大庸律法,记在南锦屏名下的都算是南锦屏置办的私产,日后二人若是和离,这些便都是南锦屏个人财产,全部都能带走的,半文都没有邴温故的份。
而邴温故竟然能考上解元,同时又是小三元,必然熟读律法,不会不知道这些。可是他仍旧这么做了。
“邴渊亭,你这人虽然有太多我看不惯的地方,但是不得不说,身为夫君,你绝对是一个良人。”姜憬淮自己是做不到这点的,所以当真有些佩服邴温故。
邴温故望向南锦屏,南锦屏也正望着他,眼中盛着密密麻麻的情义。
最后契约以南锦屏的名字签下,分成就按照之前的约定,每人三成,剩下一成,不拘多少全部用来做善事。
邴温故给姜憬淮和沈清和简单讲了一些宣传手段,比如用太子打广告。
太子都喜欢的万花筒,那些有钱的小郎君小娘子怎会不追捧。
姜憬淮和沈清和越听邴温故的宣传手段,越觉得这个宣传绝了。
姜憬淮对邴温故竖起大拇指,服气了。
姜家和沈家的实力,很快就选址建了工坊,同琉璃坊签了合作契约,那边提供琉璃,这边生产万花筒。
一个月后工坊建成,就开工生产了。
至于招人和管理这些,契约上约定南锦屏有权管理,但实际上南锦屏跟邴温故都没有参与,只给了万花筒的制作方法。
终于在两个月后,汴京城第一家万花筒铺子在最的繁华地段营业了。
邴温故和南锦屏作为合作伙伴,第一天开业肯定来捧场,邴温故和南锦屏带着南大哥和邴四郎走进铺子,就被铺子里的万花筒价格吓到了。
本来万花筒的定位因为琉璃这个原材料就被定位成走高端客户群体。
姜家以前最风光的时候,那可是开国将军,好东西见得多了,所以就把万花筒做的更加奢靡了。
万花筒外壳的木料全部都是各种高端稀有的木料,如:降香黄檀、檀香紫檀、大红酸枝等等。
这还不算,姜憬淮觉得还不够展现贵族的奢靡,又在万花筒的外壳上镶嵌了珍珠、玛瑙、象牙等等宝石。
总之这样下来,最便宜的万花筒要五百贯,贵的甚至要十几万贯。
这样的价格把南锦屏和邴四郎以及南大郎都看傻了眼。
邴四郎紧紧捏着自己的荷包,“本来我还想着买一个最便宜的万花筒支持一下大哥的生意,如今看到这个价格。我是买不起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买得起。”
南大哥喃喃道:“这么贵,真的会有人买吗?不过是个华而不实的东西。”
似乎就是为了打南大哥的脸,南大哥话音未落,就有位客人买了万花筒,还不是最便宜的那种。而是价位偏上,三万贯的万花筒。”
“这……”南大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又有一位小娘子付款了,四万贯的万花筒。
第79章 状元郎 右相相请
“天啊, 这生意原来是这么好做的吗?”南大郎不禁怀疑起来。他自己的豆腐生意可以说就算是很顺的,很多人都羡慕他。可是这跟万花筒比起来,就差太多了, 说是天上地下之差也不为过。
姜憬淮得意洋洋,“也不看看谁的买卖,本衙内出手, 哪有不成的!”
邴四郎和南大郎对姜憬淮竖起大拇指,姜憬淮更加得意了, “渊亭,你就等着月底巨额分成吧,以后你就知道跟我合作的好处多多了, 终生都会感谢这个合作。”
邴温故轻描淡写地瞥了姜憬淮一眼,“话说反了吧, 跟我合作,与我相交, 才该是你日后回想起来, 恍然发现这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狂生!”姜憬淮有些气还有些无语, “邴渊亭,我真不知道你这么狂, 到底哪来的底气?”
姜憬淮接触过的青年俊杰算不得少,可是如邴温故这种家世普通, 却如此狂傲的,尤其是这股狂非是可以为之,而是骨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真的就没有。
邴温故轻蔑一笑,“我自己便是我的底气。”
姜憬淮想要出言嘲讽,可是刚张嘴却发现嘲讽的话根本说不出。虽然不愿意, 但是不得不承认,邴温故此人却有几分本事。
“我且等着看会试结果。”
邴温故无所谓。
生意还算不错,邴温故跟南锦屏几人看了会就离开了。
从铺子里出来,邴温故带着南锦屏等人闲逛。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路边竟然有人再叫卖东哥儿的画像。
“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停下来看一看东哥儿的画像。”
邴温故被叫卖声吸引,看了眼南锦屏,“去看看。”
“好。”
几人走到一个小摊前,摊主是一个穿着破旧的落魄书生。
书生笑道:“几位客人看画像,想看谁的,丹娘?翠娘?还是其他?”
邴温故道:“我听你说有东哥儿的,可是东哥儿重生记里的东哥儿,若是的话拿出来看看。”
“是,是。”书生忙应着,把压在底下的东哥儿画像翻出来,“最近东哥儿重生记可火了,好些人喜欢东哥儿,几位小郎君喜欢东哥儿,是东哥儿的书迷?还是戏迷?”
“哦?不知道这有何区别?”南锦屏疑惑问道。
书生被反问的有些诧异,“你们不是东哥儿迷吗?竟然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磨叽,直说就是。”邴四郎着急道。
书生倒不计较,好脾气地笑笑,“书迷和戏迷纷争很大,戏迷认可的是李师师扮相的东哥儿。可是书迷们不认可,他们认为李师师版的扮相,美则美,但是没有表现出书中东哥儿的英气。书里东哥儿是一个农家出身的小哥儿,不可能长成李师师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模样。应该更偏硬朗一些。”
书生说话的功夫把两张画像拿给邴温故和南锦屏,“这是我画的两版,一版是李师师扮相的东哥儿,戏迷们很喜欢。另一版本是我根据书中描述,自行想象的东哥儿长相,更偏英气一些。”
李师师版的东哥儿画像没什么可看的,就是照着李师师的装扮画的。
邴温故看的主要还是戏版的东哥儿画像,本以为会偏向硬朗一些,结果一看,还是偏阴柔,长相是那种雌雄莫辨的美。即便穿着小哥儿的衣服,也掩饰不住女子的娇柔。
邴温故知道这不是南锦屏心目中东哥儿的形象。果然看去,就见南锦屏微蹙眉。
“两位小郎君不喜欢这种长相的东哥儿?”书生立刻道:“二位喜欢什么样的,可以给我讲,我都能画出来。”
南锦屏摇摇头,放下画像没有买。
离开摊子,走出一段距离,南锦屏脸上的表情仍旧有些落寞,“那不是我写的东哥儿。我写的东哥儿出身农家,性格坚韧,没有女子的柔弱,反而偏向男子的硬朗。”
“时下流行阴柔的双儿,很多双儿以貌比女子还娇美而闻名,男人也更喜欢那种长相的双儿。所以那位书生笔下的东哥儿是那副样貌也无可厚非。”南大哥忽然开口,说完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邴温故。
讲真,他们家锦哥儿便是养了这么久,肤色被养的白皙了很多,但真不是雌雄莫辨阴柔美的那种。
南锦屏的长相偏男子的清秀,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郎君。现在读了书,身上多了文气,举止投足之间便有了文雅,在南锦屏周身揉和出一种特殊的气质。
但是南大哥真的不能偏心说自家锦哥儿长的美,但也不是丑,怎么形容呢,女/双儿生男相。
总之不符合时下男人的审美,可是偏偏邴温故似乎非常喜欢南锦屏的长相。也不知道该说是邴温故审美奇特,还是该说邴温故对南锦屏是真爱。
邴温故看见南大哥面上的神色,只当看不到。
南锦屏忽然道:“温故,你说我学画怎么样?以后我自己画我笔下的人物,不用旁人随意勾勒。”
“好啊,非常不错的主意。”邴温故怎么可能不同意,南锦屏愿意学习,对于邴温故而言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事。
邴温故当天就给南锦屏请了一位画师回来,邴温故为其介绍道:“这位乃是我夫郎,也是先生需要教的学生,往后还请先生多多费心了。”
画师看见自己要教的学生是一位双儿,呆愣了一下,“你请我来就是为了教你夫郎,而不是家中小郎君?”
画师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邴温故颔首,“是的,我夫郎最近想学画,还请先生多多费心。”
“好吧。”
画师职业操守很是不错,既然收了钱,并没有因为教授的是一位双儿而慢待或者轻视,一样十分认真。
南锦屏很是聪慧,在绘画一道上同写话本一样,天生就带了几分悟性,第一次提笔绘画,虽然不能画的多么惟妙惟肖,但是尚有几分神韵。
聪明且勤奋还谦虚的学生,哪个老师都喜欢,一堂课下来,画师对南锦屏这个学生很是满意,就多说了几句话。
“你夫君对你倒是上心,你这个年纪心血来潮想要习画,也肯请我来。”
南锦屏知道邴温故对他的脾性,他有些无奈道:“想来先生的束€€一定不少。”
“每月五十两。”
“我就知道。”南锦屏叹气。
由于画师和南锦屏性别问题,不好独处,所以平安一直侍奉在左右。
平安闻言道:“我家阿郎对我家郎主总是竭尽全力,势必要给我家郎主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