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为臣 第52章

他有些嘲弄似地望向他,“世子若觉得你我关系了得,那你不妨出手,替我教训了这些人?”

江褚寒看着那添了折痕的纸条,卫衔雪在他面前也算是装乖了一阵子了,这会儿竟然真的给他露了獠牙。

卫衔雪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这人的好心都是装的,旁人欺我一遍,我都记得,若非我力不能及我白日就要报回去,这话算是真的。”

“这样的坦诚相待,世子满意吗?”

两人的眼睛深刻地对视在一起,外头的雨声淅沥,仿佛在深沉的夜色里更加浓烈了几分。

“好。”江褚寒的声音穿透夜色,他另一只手覆上卫衔雪的手心,几乎和他整个手掌贴了一下,他将那纸张收入囊中,“我帮你收拾他们。”

卫衔雪一怔,“你……”

“卫衔雪。”江褚寒正视着他,他抓着卫衔雪未曾阖上的手,“你我算什么样的关系,旁人口中的定论就能作数吗?你问我倒是一句句说得轻巧,可是你呢?你给过我什么样的说法吗?”

哪怕是年节也好,还是雪院也罢,江褚寒唯一可以瞥见的,就是卫衔雪揣着他的玉佩揣了几年,可这点事情他能说是念念不忘,卫衔雪的仇怨也来的深刻热烈,他就不能是恨了自己整整几年吗?

江褚寒带了点强硬,带了点一厢情愿,他怎么也算是把人若有若无地绑在身边了,可这人的情意和真心好像只能靠他自己杜撰和猜测出零星半点,从前的撩拨也像是他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是之后呢?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江褚寒把他的手掌翻过来,他几乎强硬地按着他的手往下放,直接将卫衔雪的手按到了他的身下,让他自己摸着,“你呢?”

卫衔雪摸着自己,忽然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褚寒看着他问:“你对我又是什么意思?”

第55章 :撕咬

雨声淅沥地敲打,滴在心口似的。

卫衔雪骤然间心跳如擂。

江褚寒按着他的手,生硬又直接地触碰着他,他更是来回地摩/挲两下,像是要挑动他的什么心思。

“倘若你我什么都不算,我跟你在这里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江褚寒拦住他想挣扎的手,“你天生冷情也罢,我江褚寒不是个什么贴心的君子,我对人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此前还挂碍着你的心绪对你小心翼翼,可你我既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关系,我何必要轻拿轻放地给你这么些颜面?”

江褚寒微微倾身,像是整个人都要压上来,“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多事,我之前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这人危险得很,没人压着,指不定明日就敢在京城里杀人放火,要我全给你抖落出来吗?靠我给你藏着掖着还敢跟我蹬鼻子上脸,卫衔雪……”

江褚寒让人自己磨了半晌,就差自己上手了,他直勾勾盯着人,“真要我狠心给你看吗?”

卫衔雪的呼吸沉重了些许,他后背靠着床沿,再怎么退也没地方退了,他已经抵死抬手了,可在江褚寒面前他只能按着自己。

“你放手。”卫衔雪忍着道:“江褚寒,你放手。”

“不放。”江褚寒怼着人,冷着眼看他,“还是说你想让我来?”

他轻笑了声,带了点嘲讽似的,“好。”

他整个人又往前靠了些,像要把卫衔雪围起来,他把人捏红的手腕放开,立刻去抓住了他下面那东西,卫衔雪刚换过的衣服裤子都还单薄,还没抬起的念头就被他一把捏在了手心,江褚寒无情地说:“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的清心寡欲。”

“你……”卫衔雪整个人几乎一颤,他在江褚寒靠过来的时候就往他胸口推了过去,可江褚寒往下一压,立刻把人圈得无处可逃,卫衔雪当即一巴掌往他脸上扇了过去。

那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像是炸开的惊雷,惊心动魄似的,江褚寒算是扼着人的命门,卫衔雪也就没有留手,可紧接着他脸色一变,江褚寒的手上下揉了两道,挑/弄似地又捏了一下。

“江褚寒……”卫衔雪攥起的手抓了下床帘,“你混……”

江褚寒扼着他,让他住口几乎轻而易举,“卫公子爱打人?”

他脸上还留着些疼,卫衔雪这一下还真打得狠,江褚寒无畏地探身前去,抵着人的肩膀把卫衔雪几乎按在床/上,“你忘了我之前怎么说的吗?”

“再敢打我……”江褚寒一字一句:“你打一次,我亲一次。”

卫衔雪浓重地呼吸着,他推不开人,抓着床帘狠狠一扯,这床上系着的床帘立刻铺天盖地地往下落了下来,窗幔几乎一整个铺下,一层纱布盖住了两人,两人中间也隔了朦胧的轻纱,具象了似的。

江褚寒竟然也没嫌这轻纱碍事,他隔着那蒙上脸的薄纱,当即俯下身子往卫衔雪嘴上亲了上去,一层轻轻的薄膜像是捅不穿的隔阂,横亘在中间,可江褚寒不在乎,他贴着人的嘴,紧紧闭着的嘴唇只是贴了一贴,半点滋味也尝不到,只剩柔软的嘴唇与中间一层一捅就破的帘子。

卫衔雪忽然闷声哼了一声,他生生地睁着眼,那一刻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掺了羞/愤与半点情/动,被江褚寒贴上的那一刻里他的情绪就这么硬/生生地抬了头。

江褚寒抬头时冷笑了声,“此前在驿站的时候就勾着我,你当我看不出你的欲拒还迎?”

“卫衔雪……”江褚寒说话抵着唇齿,深刻地说着:“我不可能跟你就这么算了。”

摸着人硬、了,江褚寒也松了手,他抬起身把那碍事的床帘一把掀开,可紧接着他未曾回过神,卫衔雪几乎是扑上来,他扯下江褚寒半边肩膀的衣服,张口就对他肩膀上咬了下去。

那一口里像是带了他前世的恨,卫衔雪一点也没留口地咬破了江褚寒肩上的血肉,那口獠牙闻见血腥,他的眼里仿佛也带了血光,浓烈得像带了将人生吞活/剥的深仇大恨。

江褚寒立刻疼得“嘶”了一声,他这些年总归是习武的,差点就下意识一把掐上人的喉颈把他掀开,可他浓重地呼吸一刻,按人后颈的手竟然停下来了。

江褚寒接着把人肩膀一揽,狠狠地将卫衔雪按进了自己怀里。

他还是疼得有些忍不住地打了个颤。

“这么恨我吗?”江褚寒苦着声音,“你没咬破我的喉咙,我可还当你是手下留情。”

“……”卫衔雪满嘴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盖,此刻他也不用压抑自己的心思了,他脑子里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他含着血腥味,又腥又甜,仿佛是把他自己也咬破了皮,卫衔雪也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他终于从江褚寒的血肉里松口,卫衔雪闭着眼问:“不疼吗?”

“疼。”江褚寒声音微沉,肩膀除了疼还有些凉,“从小到大就没这么疼过。”

卫衔雪抽了口气,“我也疼。”

他闭着眼,拦住了一切情绪的出口,他只重复了一遍,“江褚寒,我也疼。”

江褚寒心口上狠狠一紧,他把人抱得更紧了,他想说点什么,可江世子满腔的话压在胸口,觉得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

江褚寒偏过头,他轻轻吻了一下卫衔雪的后颈,从他衣领后面,一直吻到了脖间,他张开嘴唇,用牙齿碰了下他的皮肤,卫衔雪一碰就打了个颤,江褚寒轻轻咬一下,他更是有些压抑地在发抖。

卫衔雪其实是个天生怕疼的人。

血肉之躯,哪里有不怕疼的。

卫衔雪抵死的牙间好像松动了些许,他忽然蹦出几个字来:“我做错了什么?”

耳边充斥着外面的雨声与交织的呼吸声,卫衔雪心底压抑多年的情绪好像忽然奔泻而出,他是死过一遍的人,他还从满是尸身的空城里爬过来,挨过了人心与孤苦的折磨,他走到今天也没人告诉过他,他所受的苦痛来源于什么,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江褚寒……”卫衔雪几乎呢喃地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江褚寒心口堵得慌,这一刻他失望地发现这话他答不出,卫衔雪所受的苦痛里他实在地添过一份,这人的疼自己从前没能感同身受,现如今只能从他的恨意里尝出一点,几乎是深入骨髓的疼。

他在这疼痛里把人的头掰过来,深刻地吻了过去,也不知道卫衔雪是挣扎不了,还是无奈地接受了,他在这口齿/交/缠里并未抵抗。

江褚寒很轻地搅过他的喉舌,亲吻间鼻子碰在一起,呼吸与唇/舌都混在一块,难舍难分似的。

可无论江褚寒怎么吻他,卫衔雪的眼睛还闭着,仿佛他不睁眼,面前的人就不是他,只是个给他取暖的人€€€€是谁都一样。

江褚寒心口滚烫,他在呼吸间索取,他摸着卫衔雪冰凉的手心,他不甘心地在人耳边也吻了过去,“你睁开眼……”

“你看我一眼……”

“卫衔雪……”江褚寒在这人微微发抖的时候解开了他没能系好的衣服,他在他胸口上也轻轻咬了一口,碰触到他凸起的软弱,他想听卫衔雪的声音。

可卫衔雪还咬着牙,他被江褚寒重新按到床上,江褚寒又碰到他了,赤、裸,裸的情/动好像抵了一下,江褚寒比他还要浓烈得多。

卫衔雪又一口咬上了江褚寒的肩,他咬着他的血肉,浓重的血腥味尝在嘴里,仿佛他们就能疼得感同身受。

江褚寒的动作一点也没停下,他拨开外面那层,独独把人圈在怀里,顶着生涩像是浅浅地拨开了云雾,他在这疼痛里与他连在一块,江褚寒疼得像被生啖血肉,他又尝到了卫衔雪的恨意似的,两人这样融在一起,潮湿的雨夜里仿佛生长出了多余的仇恨,蔓延得不止今生。

卫衔雪在抵弄里深刻地沉进了深渊,满嘴的血他分不出你我,绝望中好像拉了什么东西共同沉沦,直到他真的在那一刻尝到了欢/愉的味道。

松开牙齿的瞬间卫衔雪终于忍不住溢出了声音,连带着眼睛终于掀开了片刻,可他紧紧闭着的眼睛才一睁开,一行眼泪接着就流下来了,那眼泪流进发丝,被江褚寒紧接着亲吻了过去。

江褚寒亲了他的眼角,仿佛舔舐了他的眼泪,他要安抚,却只能做个躁动不安的野兽,他和卫衔雪在唇/齿间撕咬在了一起。

雨夜里四处都是血腥缠绵的味道。

一夜大雨,仿佛能盖住所有为所欲为的痕迹。

……

这一夜的雨声仿佛扰得谁也没睡着。

江褚寒大半夜的就走了,他顶着满肩头血淋淋的伤,从卫衔雪屋里拾掇了件衣服,回身看了眼并不挽留的卫衔雪。

卫衔雪躺在床上,并不言语,他也没什么力气说话,或许视线的余光里探了一眼江世子的背影。

*

翌日雨停了,一大早满院子都是鸟鸣。

卫衔雪兴致缺缺地往院子里望,才发现些此前未曾注意的事,院子里那棵被江褚寒砍断的树梢,又重新抽出了新芽,葱郁的新叶被雨洗刷了,透亮得别有一番生机。

他看了两眼,按部就班地去用了早饭。

这个时辰江褚寒已经不在了,听府里下人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嘴,今日江世子入宫面圣。

许些事的确是该有个了结了,北川那边的案子不必再拖下去,江褚寒这几日出京办的事也要报个结论,还有昨日蕴星楼的事免不得要传到陛下耳中,江褚寒处置了事,这事怕是要招人恨,尤其褚黎,少不得被口诛笔伐一回。

还有林€€……他的尸身冒出来,还得有场风波要起。

江褚寒要做于言μ的事还多着……

他今日……应当不会再来了吧。

卫衔雪一个人在书房呆了一日,偏偏什么也没看进去,黄昏的时候,他起身去院子转悠,又重新看了眼那树梢新长的枝叶,葱郁的新芽在微风里摇摆,仿佛能让人瞥见来日参天大树的影子。

这时候鸦青过来了。

卫衔雪看他一个人过来就猜到了什么,果然鸦青给他行了礼,“世子今日就不过来了。”

卫衔雪淡漠地“嗯”了一声,“劳烦鸦青大人。”

“卫公子……”鸦青有些欲言又止。

卫衔雪朝他微微叹了口气,了然似的问:“世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世子……”鸦青皱了皱眉,“世子今日被陛下责罚。”

卫衔雪有些诧异地抬了下头,“陛下责罚?”

江褚寒今日入宫,怎么都是冲着讨赏去的,他近来做成那么多事,明眼人都知道江世子劳苦功高,哪里像要被责罚的样子。

“他……他跟陛下说了什么?”卫衔雪沉着声问。

“世子说€€€€”鸦青还是有些缄默,他敛着眉说:“他想向陛下求娶卫公子。”

“求陛下给他赐婚。”

第56章 :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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