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两只手指捏上去,很容易就捏起来圆圆的肉。
泛粉的指尖轻轻揉捏着那点颊肉,阿雅又口是心非说了句,“再说吧。”
从房内出来后,因为定的大陶罐还没有送过来,两人就没忙着做番柿酱。
江浔看还有时间,给阿雅说了一下自己想去找江志修一家的事。
阿雅:“怎么想着要去找他们?”
“我得让他们赔我们钱。”江浔:“他们夺了我们的门就逃了,修那门可花了不少嘞。”
那么大块厚实木头都要一百多文,还要算上谭木匠的工费,要卖多少番柿才能赚回来?
可不能白白亏了这钱才是。
越想江浔就觉得越不得劲儿,说什么都要再去找江志修一家三口一次。
阿雅大大的杏眸看向江浔,“我想跟你一起去。”
江浔:“可以,只是如果要打架的话,你躲我身后。”
“我会护住你的。”
“还会打架?”
阿雅有些意外,眉头微蹙杏眸如狸猫般眯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道:“那我们得拿上趁手的工具。”
说着,便转身到案板旁拿起一把菜刀。
江浔:?
第61章
两人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往江家村去, 阿雅怀中用布包着一把菜刀,江浔好说歹说都没让她放下。
只能就这样去找江志修一家。
经历过上次对方来找事后,阿雅就觉得手里还是要有唬人的东西才行,不然会被欺负的。
而且江家村毕竟是对方的地盘, 谁知道会有多少人帮他们?
见势不对, 先把人吓住, 她再和江浔一起逃。
阿雅有些紧张,双手有意无意一直按在自己藏刀的地方,眼神盯着前方,随时注意是否要到江家村了。
江浔的想法就比阿雅单纯许多,她给江志修三人下的霉运时间还没有过,自己和阿雅身上的好运也没有过。
应该也不会遇见什么太大的事。
她只是怕有万一, 才提前叮嘱阿雅几句, 没想把人搞得那么紧张。
她环住阿雅的腰,另一只手为阿雅遮挡住一点, 别被人看出来带什么东西了。
同车有两位大娘一直在闲谈, 从村里谁谁谁和谁谁谁好上了, 谁谁谁彩礼聘礼有多高,又说到自家女儿不知怎么了大字不识几个, 居然开始拿着话本子看起来了。
“对对对, 我家那姑娘也是, 说是镇上都在谈个啥子故事,她才想借来看一下。”
“哎呀,我是不想管那么多的, 真是牛嚼牡丹, 她要是真看得懂就好了。”
听到她们说这话,阿雅难得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看了一眼两位大娘。
这一眼直接就和两位大娘对视上了,那位说不想管那么多的大娘,直接开口道:“看你捂一路肚子了,是不是难受?”
阿雅哪能想到对方会直接和自己搭话,问的还是自己想藏着的东西,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娘见阿雅不说话,以为是她太难受,便把眼神放在江浔身上,又问道:“你妹子是不是肚痛难受啊?给,吃个鸡蛋管用!”
她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还带有余温的鸡蛋,朝江浔的方向递,还在说道:“不管是生啥子病,吃个鸡蛋补一下准没错!”
村子里的人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鸡,想获得鸡蛋倒是很容易,但鸡蛋终归是金贵物,她们平日里都舍不得吃,想着攒够一篮子提镇上去卖嘞。
这颗鸡蛋都是大娘想着要去镇里卖东西,能有点银子,才大方给自己煮的。
江浔和阿雅看见大娘友好地递来一颗鸡蛋,眼神中都有些意外。
“婶子你留着吃吧,我妹子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的。”江浔把大娘的手往回推了一下,用力摆着手,表示她们真的不需要。
“吃吧吃吧,小姑娘身体重要,你看这小姑娘多乖,忍心让她难受啊?一颗鸡蛋而已,大娘家多的是。”
大娘找准时机,直接把鸡蛋扔到阿雅怀中!
牛车还在移动中,要不是阿雅手忙脚乱把鸡蛋接住了,恐怕鸡蛋就要从牛车上落下,再滚到田里去了!
“吃吧吃吧别客气,你这小姑娘招人喜欢,没事。”
和这位大娘闲谈的另一位大娘也帮腔道:“是啊是啊,快吃吧,我这里有水,别噎着了。”
她又递过一个竹筒,里面水晃得哗啦哗啦响。
阿雅和江浔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是意外又无奈。
“那就谢谢两位婶子的好意了,两位婶子怎么称呼?”江浔从阿雅手中拿过鸡蛋,帮她剥着,同时又和两位大娘攀谈,“这是打算去哪个村儿?”
“叫我萧婶子,”给鸡蛋的萧婶子指着递水的大娘道:“叫她王婶子就行。”
几人开始凑在一起闲谈起来。
江浔知道了两位婶子也是要去江家村,是要去找媒婆给自家女儿相看人家的。
萧婶子:“哎,我家那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也不知能嫁什么样的人,愁死我了。”
江浔不好说啥,只能顺着话道:“缘份会来的。”
几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江家村,两位婶子先行离开去找媒婆,江浔和阿雅在村口站了一会儿,容江浔想了想去江志修家的路,才走进村子里。
按理说江家村里的人都沾亲带故的,可原主父母搬离得太早,搞得江浔根本不认识村里的亲戚。
倒是村子里好些经过的人看见她,脸上都露出点思索和疑惑,似乎觉得她长得很眼熟。
江浔按照记忆中的路,走到一家青瓦房旁,确认了这就是江志修一家住的地方。
江志修一家是村里第一家修青瓦房的人,屋子也比其他家多一间,属于是村里顶有钱的一批人了。
此时,江志修家大门紧闭,静悄悄的,江浔没管那么多,上去就哐哐哐敲门。
势必要把里面的人敲出来。
屋内确实有人,这几日江志修一家倒霉透了,出趟门都能摔在牛粪上,狼狈无比。
搞得他们都不敢出门,只敢在家里缩着,能不做事就不做事。
他们也觉得奇了怪了,怎么会突然就这么倒霉?难道真应验了江浔说的话,他们那死去的弟弟弟媳找来了?
不能吧?
一想到有这种事,三人就吓得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日日在对着天祈求老天能把弟弟弟媳的鬼魂收走!
这三人心虚到青天白日听到突然的敲门声都吓一大跳,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发现没动静后更惊恐了!
不会吧?
不会鬼魂能敲门吧?
三人谁都不敢贸然出去看,只能听着敲门声越来越重,像是有人拿着把大锤子,不断锤打在他们的骨头上。
要把他们敲的粉碎般。
更加坚定他们默不作声装死的想法了。
在门外敲了半天门,发现没人来开,思索一番开始大声吼道:“江伯父伯母开门啊!你们有本事欠钱不还,有本事就开门啊!”
此话一出,那些出门准备去田里劳作,或去山上割猪草的村民们齐刷刷停下身形,望向江浔。
他们听到了什么?
那江志修一家居然欠钱了?还被人找上门了?
在小小的村落里,这可是大八卦啊!
一时之间大家离开的脚步纷纷变成龟速,侧头侧目,竖起耳朵,都想听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里面江志修三人听到外面是江浔的声音,对视一眼,居然没有之前那么怕了,竟是冲刺般地跳下床,往门口冲去!
砰一声打开门!
还在喊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一家别看我是个老实人,就想欺负我!不可能!”的江浔,停下声音,看着那江志修闪现般跪在自己脚下,伸手想抱她的腿。
见状,江浔跟遇见脏东西了似的,立马收回脚朝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下跪可以,被脏东西碰到可不行!
江浔身旁的阿雅见江志修一出来,就要对江浔拉拉扯扯,面上一下就不高兴了,怀中藏着的刀都有些忍不住了!
江浔眼疾手快,又把阿雅的手给按住,还握在手心中捏捏揉揉,小声安抚道:“没事,别气别气。”
说罢又看向跪地上的江志修,厉声道:“干什么!讹人可没用,今日你们不还钱我是不会有的。”
“江妹妹!你让幺爹幺妈赶紧离开吧,别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求求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江志修跪着朝前蠕动几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看的周围村民脸上露出嫌弃,朝后退好几步,怕被沾染上。
见村子里的村民大半都在这里,跟在江志修身后出来,本也想跪在江浔面前求饶的江伯父伯母两人顿住,膝盖是软的,但脊梁骨却想挺直。
硬生生没让自己跪下去。
他们也被最近几日的倒霉折磨透顶,觉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也不能去地里了,只能成日提心吊胆自己哪一日就会因为太倒霉,死了都没人发现。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皆是印堂发黑,双目凹陷,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破烂脏污,完全没有往日那神气模样,
还真别说,看的大半村民都觉得过瘾!
村民们平日里就厌烦这三个眼睛长头顶的人,不就是仗着自己分家时弟弟弟媳没有争抢东西,才有那么多田、那么多银钱吗?
不义之财,损阴德的!
“你们可别乱说话。”江浔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三人已经快被折磨崩溃了,毕竟所有霉运都用在他们身上,想不难受都不行。心中有底后,江浔说话就特别悠闲了,“我爹妈在地里埋得好好的,你要是能把他们说活了,我还得感谢你。”
“什么折不折磨的,我看你们这不是好好的,能蹦能跳?”
江志修眼睛瞪大,害怕地望着江浔,“别别别,幺爹幺妈确实好好的,确实好好的,不关他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
“是我,是我自己倒霉,才把自己整成这样的。求求了江妹妹,饶了我吧,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