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想当皇帝! 第41章

库官闻声扑通一声跪下,如实交代:“殿下,臣收了这些人的钱。”

南青并没有急着责怪他:“收多少?用哪里去了?”

库官见主子没有责怪他,他连忙解释道:“王府半个月内一日三餐的伙食,全靠这些人送来的红包解决的。”

南青整个人一愣,她都没想到自己的家底已经捉襟见时到这种地步。

而且五百万两,有四百万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江幽菲肯定知道。

“以后就用新入库的银子,别再私下相授。”

库官:“諾!”

南青拿起这边的公文一瞧,突然眼睛一亮,上面内容工整,简单概要,一目了然,有点像企业报告总结表的模版。

比起那些县吏送上来的公文,简直是一缕清风吹进来。

她忍不住多翻几本,发现基本是相同的模版,内容都是一些民生需求与建议。

尤其是举报行商索贿扰乱市场的人特别多。

“刘衡,你带着名单去抓人回来审审,记住别滥杀。”南青交给适合行动大于脑子的刘衡。

刘衡进来接过她手上的名单,刚揣进兜里,就跟她报告一件事:“殿下,我们已经把雕刻好的雁南王牌匾挂上去了。”

“那旧牌匾和镇北王的灵位,该如何处理?”

南青就知道迟早要面对旧势力的试探。

她吩咐道:“将镇北王府的牌匾摆在王府第二道内门,至于灵位。”

她指尖敲了敲桌面,多思虑会儿才道:“旧势力很想试探本王,可我什么态度,他们都无法改变事实。”

“最忌讳的反而是他们借助镇北王的余威,拉帮结派,行自己的私利。”

“镇北王死了二十余年,试问谁还能自始至终保持本心?不过是利益至上罢了。”

南青很清楚荒北现在的势力,明面上大家都怀念镇北王,实际上,镇北王不过是一张可以打向她的牌。

但凡她有点风吹草动,扬起旧王府的旗帜就能煽动一大把不明真相的群众,去帮忙谋求他们个人的利益。

这才是最可怕的!

刘衡都道:“人走茶凉,根本不可能是为了镇北王。”

“灵位暂时留下,不做处理。”南青决定拖段时间再说。

刘衡便离开王府连夜抓不法商人。

南青处理公文到后半夜,她让困得快站不住的库官回去休息。

自己也回房间打算睡三个小时,继续处理。这样起码可以空出一个月时间做自己的事。

她打着哈欠刚躺下,发现被窝暖暖的,手往里一伸,摸到个熟悉的人,正躺在里面。

“回来了?”江幽菲半梦半醒,鼻音有点重。

南青见她对自己不设防不避讳,才要忍不住叹气,至少可以看得出来江幽菲对她不感兴趣。

但她就不一样。

从麦芽糖开始,她就对她很感兴趣。

以前睡在同一张床,只当是寻常搭档。

现在不行,南青很敏感。容易暴露自己的想法。

“这么早睡?”她坐在床边,迟迟不敢上去。

而在江幽菲看来,是她忙得没空上床。

她揉揉眼睛,穿得还是薄如蝉翼的雪白襦胸裙,眼前一抹亮色,即便在夜晚也非常吸人眼球。

南青虽不好色,可做不到对她不起一丝波澜。

她不动声色挪开视线,直接坐到茶桌边,给自己倒茶装模作样道:“本来想回来眯一下,但突然想到镇北王的灵位,就睡不着。”

“待会我继续处理公文。”

“殿下还是睡会儿,臣女已经将被窝暖好了。”江幽菲今天的声线特别柔软,发出任君采撷的诱惑,她丝毫没察觉自己此时多么的暴露。

只觉得女人之间一起共枕,没什么可避嫌的。

何况她们已经不止一次在一起睡觉。

南青听到撒娇般的声音,她茶杯差点没端稳,还得表现出往常那般姿态。

“真不用,脱衣服很麻烦的。”她故作嫌弃身上的衣服。

没想到江幽菲今天不知道贴错什么门神,非要伺候她。

“无妨,臣女替您更衣。”

“我衣服有馊味。”

“臣女替您洗。”

南青见她还说不通,直接整急眼了:“我说的是里面那件,你懂的,很私人的物品。”

江幽菲忍不住挑了挑眉:“那又何妨?臣女一样可以替你洗。”

总觉得今天的殿下,特别不对劲。跟自己说话还背对着她。

她有些不耐烦放话:“到底要不要上床?”

南青坐在凳子上扭扭捏捏,挪来挪去,最后还是选择不拒绝了。

她直接脱掉外袍,钻进被窝,然后卷起自己背对着里床的江幽菲。

江幽菲这才满意平躺,只是没了被子,她忍不住扯了扯被子:“殿下,臣女没被子盖了。”

南青此时已经把头缩进去当鹌鹑,尽管她一直压制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可被窝都是江幽菲独有的清香,她一下子走神把被子让出一块。

江幽菲直接钻进来,紧紧贴在她的背上,还能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

直到她温柔说:“殿下,晚安。”

“晚安。”南青终于放松身体,闭上眼睛,享受着同床共枕的一夜。

翌日醒来,南青发现身边已经没人。

她起身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没想到太好睡,一觉到天亮。

她撑在床上的手不自觉摸向江幽菲睡过的地方,发现早就冷冰冰,应该天没亮就出去了。

刚要收回来,发现还摸到一个玉佩制的长筒。

她取下来塞子,倒出一根纸条,打开看了里面的内容。

南青瞬间心里有底了。

“原来如此,镇北王有遗腹子的传闻是真的。”

这便是纸条的内容。

江幽菲显然已经查清楚了。

不过她是怎么查到的?纸条内容还附注,让她去找老兵所一位叫宁伯的老人。

南青决定今天就去找老人。

镇北王的灵位一天不好好处理,别有用心的人就一直会拿着这件事不放。

南青简单用完早餐,就让人去请宁伯过来。

御卫军士兵去老兵所的影子,很好被远处的酒楼所捕捉。

包厢里有两个男子,一位儒袍男子,一位孔武有力披着狐氅的男人。

儒袍男子端着折扇遮在脸前,笑眯眯说道:“主公,看来雁南王正为灵位一事头疼。”

男人粗粝的声音沉道:“他必须头疼。若同他那皇爷爷一般德行,随意处置镇北王的灵位,日后所有人都有理由反对雁南王在荒北的统治。”

“哪怕他治水成功,已收揽许多民心。”

儒袍男子:“主公,你明知道镇北王的尸骨在安宁侯那里,府内不过是个衣冠冢,岂非让观望的势力认为您大题小做?”

男人明显自信满满:“不必本宗主动手,其他人就够雁南王喝一壶。”

“余下只需要推波助澜便可。”

儒袍男子闻言感慨万分:“应该是主公,害怕受过恩惠的人,忘记镇北王吧。所以雁南王才要倒霉。”

“但您不得不承认,雁南王可比其他人心思正。其他人未必还记得老王爷,只是想打着老王爷的旗号反对......”

男人阴冷斜了他一眼,生生掐断他接下来的话。

儒袍男子立即合上扇子,打在自己嘴上,端起瓷杯:“错了,错了。我自罚一杯茶。”

与此同时宁伯被请到王府,踏进王府那一刻,只见悬在上方已然变成雁南王府。

他的双眼陷入了阴影之中,闪烁着毫无遮掩的寒芒。

等踏进王府却发现内门的牌匾仍旧悬挂着镇北王府,宁伯有瞬间的呆滞,随后默不作声低下头,跟着士兵走进王府。

故地重游,宁伯的心情非常沉重。

王府外不断有人窥探里面的动静。

尤其亲眼目睹宁伯进府,还没有人出事。

这些人各自传信,飞鸽,将此事报告于自己的主家。

无数惹人注目的飞鸽,飞鸟往郊外散区,杨武带着人巡逻,顺便记下了大概的方位。

当南青接触江幽菲推荐的宁伯,老人家驼着背,步履阑珊,却没有拄着拐杖。

“老奴,拜见雁南王殿下。”

南青打量他好会儿,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就平手:“老人家起来吧。”

宁伯起身后低着头:“多谢殿下。”

南青让人搬椅子过来给老人家坐,宁伯没有急着坐,反而打量屋内陈旧的设施。

南青搬来这间书房就没怎么动过八宝架上的东西,除了书案,乱了些,其他地方都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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