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浪费人才!
不过她很清楚这些人之所以来投诚,并不是因为家庭困难,为了两餐才过来,八成和灵位有关。
只是没想到灵位带来的影响居然那么大。
南青都不得不慎重问道:“本王来荒北已有半月之余,尔等今天才归诚,显然此前心有芥蒂。”
“不知现在又在整哪一出?”
为首的王猛立即抱拳道:“启禀雁南王,我等本想退伍归隐不再理会军务之事,也曾对您有诸多的不满,可您用行动证明,英雄惜英雄。为君主者,心胸阔达。”
“此举传到乡下,弟兄们便想一身热血岂能蹉跎于山野之间,何不归依明主!以报国家。”
此话一出。
南青几乎可以不用犹豫选择相信他们。
至少他们对心中的大姚还是抱有幻想,对自己大姚子民的身份有认同感。
虽说以后大姚迟早要灭亡。
不过这些人成为她的手下,以后自然就是她的人了!
想想就莫名兴奋!
“好,你们都是有职位的将士,既然愿意归顺,本王一律照收。”南青搓搓手止不住的开心,在想到府内现在养不起那么多兵。
她越发觉得自己要好好赚小钱钱。
首先就要从那帮商人开始。
还有荒北的盐铁专营。
她也该接手了!
“诸位现在都住在哪里?还有可去的地方?”她再次询问。
王猛道:“附近荒废的兵所可以暂时容身。”
南青回忆一下,杨武好像说过兵所屋檐破损,很多地方都没瓦了。
自己的御卫军士兵都挑了好的居住,暂时没地方给他们住。
“这些地方容易漏水,本王现在手头没多少银两,就先拿出一笔让你们修缮。”南青立即叫刘衡。
刘衡一出来就认出他送灵位上山那天,带头跟着他的人。
“殿下!小心!此人不是善茬!”他指着王猛的脸道。
王猛赶紧朝刘衡赔礼:“校尉,那天吓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南青若有所思点点头:“别废话,先拿一千两修缮,再拿一千两购买几车粮食送到兵所,另外拿一千两定制兵服。”
她暂时没有急着问这些人还有多少能联系的手下,自己现在缺人手是通通都要的。
安排完,她就打道回府。
因为她马上就要筹备另一件事。
修路!
下午的时候,她单独召见工吏,开启自己东部中部西部,国道贯通的基建计划。
南青想了很久,她知道现在荒北各为其主,表面她最大,实际大家都当她摆设。
好不容易暂时拉拢宁伯这位北甲卫前总兵站在自己这边,怎么都能通过他的威望在各大地头蛇的地盘办点事。
“工吏,你叫什么名字?”南青跟老专家认识那么多天,现在才正式询问本名。
工吏有些受宠若惊道:“臣,徐芳远。”
南青开门见山道:“我这个计划可行吗?镇北王当初有想过修路?有的话能给我一份地图?”
徐芳远闻言,表情肉眼可见的惋惜道:“王爷,您不要妄自菲薄,镇北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只是他是荒北开天辟地的第一人罢了。”
南青汗颜,开天辟地第一人,这赞誉已经拉到万米高空那么远了好吗!
徐芳远担心道:“您不需要被老王爷所影响,他曾经许诺过修路,但比起修路,当时开荒更重要。”
“否则今日的荒北可能连草都不长。”
很难想象荒北几十年前的生态环境。
之后徐芳远将荒北的开发历史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原来这里曾是突族某个王裔的地盘,后来因为太祖建立大姚,驱赶外族,夺回前朝的失土,还顺便获得一些外土。
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的荒北就是外土。
“原来如此。”南青听完更惊讶了。最惊讶的还是太上皇不当人,居然把镇北王分配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之所以瞄上荒北,就是因为荒北往后受西域崛起的地方政权辐射,大梁朝与西域众部对抗,才没功夫理荒北。要惦记荒北也得百余年。
如今想来,也许人家根本看不上荒北这块破地方!
南青忍不住扶额:“算了,穷地方就穷地方,谁不是发展过来的。”
“迟早荒北会成为西部唯一的CBD。”
徐芳远对于这个奇怪的发音感到疑惑:“食什么?”
“没事,你说镇北王还没开始修路,之前的军队调动和贸易来往是如何进行的?”南青开始转移话题打探情况。
徐芳远道:“王爷,军队和贸易走得都是栈道和官道,往返可能要三天三夜。”
南青没想到境内都要三天三夜,这得绕多长的路。
她干脆拿出地图,把自己觉得近的地区,一横一竖,画得轻易上手。
她本身就对各种建设感兴趣,前世玩了不少经营类的游戏,其中就是城市建设。
荒北这些地方都是大平原按理说很容易修路,就算遇到山与山之间的沟壑,只需要搭桥往返就行了。
南青甚至在两座山之间通路把泸定桥的方案都搬了过来。
徐芳远非常喜欢这种桥梁,而且山与山之间缩小很多不必要的路。
就是可惜,暂时都是无法实现的计划。
“王爷,不如这样?”徐芳远拿起笔,将南青画得公路线圈×了,只剩下西部连接东部的道路,起码少了三分之二的路线。
南青懵了:“这点路怎么够修?”
“哎,王爷,臣划掉的地方都是听调不听宣的乡野之地。”徐芳远道:“这里多数是落草为寇的匪徒,鱼龙混杂,有我族的也有外族的,他们勾结在一起干着打家劫舍数十年,早已有根基。”
南青指向中部道:“这里不是有安宁侯跟广怀郡主?他们不会也要拒绝改善民生?”
徐芳远睁只眼闭只眼,开始思量如何跟眼前年轻的王解释,免得浇灭她一腔热血。
“王爷,他们就是不听宣的主要势力。”他道:“尽管您虏获一些旧部的心,但这两人不会吃这一套,还有其他人当土皇帝已经习惯,自然不会让利。”
“这些人需要的就是一个各自为政的荒北,您修路就相当于要将整个荒北控制在自己的手下,他们岂能容忍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听得南青整个人麻了。
没想到中央对抗地方的戏码,终究会演到她身上!
“别人是要想致富就先修路,我倒好要想修路,先要剿匪。”南青丢下笔本来打算暂时先告一段落。
可落到嘴边的话,无意中给了她一个提示。
剿匪!
南青顿时猛地拍桌:“对啊!咱要得就是师出有名!”
徐芳远吓了跳,赶忙告诉她:“王爷,安宁侯和广怀郡主五千府兵,其他地方私兵更是无数,尤其是蓝采渊蓝节度使那里,精兵都有一万人。”
“您有多少人?”
最后一句话就跟浇冷水似的泼到南青脸色,啪啪作响。
无形中,南青感觉自己被打脸了。
她再度拍桌,变得有气无力:“本王有未婚妻。”
徐芳远:……
面对眼前的政治困难,南青知道铲平地方势力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不是一蹴而就成功的。
也不是爽文,说来钱就来钱,说来地就来地。
“地?”南青忽然打开一个新角度:“老徐,荒北有些子民落草为寇,是因为穷,没有饱饭吃才会上山的对吗?”
她承认自己有点明知故问的感觉。
徐芳远点点头:“大致如此,天生凶残的匪徒本就少有,若不是迫于生计没人会干杀人放火的勾当。”
“也就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经济仍旧是目前我能出的王牌!”南青手上还有汾城这块牌,完全可以借助汾城作为跳板,首先改善自己领域内的民生。
她很快想到一个揽财的好办法,汾城还可以跟夏野做生意,之前渡河的时候就听说夏野缺糖,喝得茶都是苦滋滋的。
汾城是少有陆河两栖的好地方,可惜太小了。
“荒北的盛产什么?”
徐芳远道:“东部盛产大量甘蔗,因为日照足,中部则是盛产一种西域来的芋豆,是广怀郡主为了封地百姓,出海所得。”
南青听起来怎么感觉像是马铃薯:“芋豆?是不是金黄巴掌大,亩产很高的那种?”
徐芳远:“蒟蒻。”
南青:......
她就不该期待。
不过至少知道怎么整合资源了。
南青立即吩咐人:“库官,准备一笔钱去边羌府大肆购买甘蔗回来,有多少就要多少,之后再去中部,买两车蒟蒻回来。”
购买的两样东西对比之下,天差地别。态度也不同。
库官又肉疼起来,去准备了。
徐芳远则是好奇道:“点下买那么多甘蔗作甚?难道是要熬蔗糖?”
南青边找纸笔,边解释道:“不是蔗糖,我知道这玩意金贵,就算有大量的甘蔗也弄不了多少蔗糖,可要是精于求精呢?”
“咱们就弄个比蔗糖还稀罕的东西。”
“是何物?”徐芳远隐隐期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