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千万要听话 第20章

“先生熬了好多天了……头疼不疼?”

“江弃言”,腰忽然被圈住,“你觉得为师与你是什么关系?”

先生呼出来的热气撩着他的耳朵,弄得他有的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不…不知道……”

其实知道的,屋子的主人和借住屋檐下的关系。但他不敢说。

“你唤我一声先生,我”,蒲听松停顿了一下,“是你的师父。”

“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教你东西是为师的责任。”

“为父者,无论庇佑亦或照顾,护你便是我的义务。”

“小弃言。”江弃言寻声抬头,就见先生的眼睛里有温柔的碎光在浮动。

“你啊,你跟他们不一样的。你心疼为师给为师按头,为师会高兴,但你若是怕为师丢弃你而讨好为师,却大可不必。”

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江弃言在心里重复着。

我不用讨好先生,因为我是先生家的小孩,跟其他野孩子不一样。

“还按吗?”似是玩笑,蒲听松把头低下来,让坐在腿上的小家伙能轻易够到。

“要按的!”江弃言伸手,捂住先生的太阳穴,“我…我想让先生高兴。”

“那按累了就停,然后把兜里的蜜饯拿出来吃两颗好吗?”

“好”,反正先生不会丢他,以后也一直会往他兜里塞糖。

“分为师一颗?为师也馋。”

“才不分呢。”

“弃言原来是个小气鬼啊。”

“弃言都给先生!”

“你啊……”

蒲听松摇摇头,“小弃言长大了,会戏弄为师了。”

江弃言忽然捧住蒲听松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无……”

欸?方哥哥教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无以…嗯…以身…”

以身什么呀……念叨了一路就怕忘记了,可偷亲先生后脑袋忽然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清了……

算了不管原话了,反正意思差不多就行!

“总之……我…我长大了……给…给先生做…做夫人……”

方哥哥说了,不知道怎么报答对方的时候,要么当牛做马,要么嫁给对方。

先生不要他当牛做马,那他就……只有嫁给先生一条路了……

蒲听松自被偷袭了一口后,就一直在出神。

等他回过神来,腿上的人早就因为太羞跑没影了。

他便又摇了摇头,“真是……童言无忌。”

他低头笑,“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你怎么会觉得无以为报呢……”

你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一个自己亲手扶持的皇帝,一个由自己养大的皇帝,总是比一个未知底细的新帝要好拿捏多了的。

可以省去太多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了。

还有那个方无名,是时候处理一下了,这人到底都跟他的小兔子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既然敢教坏他的小宠物,那就别怪他把事做绝了。

那孩子怕是根本不知道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吧?

实话实说,刚刚那会可真的吓了他一跳。

蒲听松一边喝茶压惊,一边想着怎么给人把观念纠正过来。

都是男子,要怎么娶?

这事太荒唐了,简直闻所未闻。

幸好江弃言现在还小,还有挽救的余地。

不能等了,明天就把那方无名请出府去!

第16章 怎么就妥协拜堂了

又是一年雪深了啊,蒲听松看着亭外大红与雪白相间的喜庆。

在过去那四年间,帝师府无论是不是逢年过节都要挂白布的。

那些刺目的素冷,时刻提醒着他,父亲已经被迫害至死了。

这大概是那天之后,帝师府的下人张罗的第一个节日吧。

蒲听松从袖中摸出两个小荷包,其中一个要小一些,精致些,另一个大一点,鼓一点。

他将手指收紧,明日便是除夕。

后日便是初一,等到了初一,这府中就再没有外人了。

并且他已经准备要更进一步了,他观察过天象,确定初一那天晚上有很大的雷。

江弃言没有感到危险在向他慢慢悠悠靠近,他踩着雪跑开,跑了一会忽然感到脚有点刺痛,他才停下歇了一会。

先生每晚都给他擦药,他现在都能跑了,只是跑久了还是痛。

“言言,事情如何?”方无名扶了他一把,“你先生是什么反应?”

“不……不知道”,江弃言喘了两口气,“我跑太快了,没,没看清。”

“那也无妨,无需介怀”,方无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烈女怕缠郎,他不同意那你就随时随地抱着他哭嘛。”

“言言,你真的那么喜欢他?你要是想好了,就可以大胆去追嘛,他洗澡你钻他浴桶,他睡觉你拱他被窝,他看书你爬他腿,接触多了怎么着也会有几分……”

不过……这小太子那么小,帝师多半会觉得他在胡闹。

“我…方哥哥你别不信我……我想好了,我一直都很喜欢先生的。”江弃言有点着急,方哥哥好像不相信他喜欢先生。

方无名一拍脑门,忽然很严肃地拉着江弃言道,“你是哪种喜欢?你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啊?”江弃言有些迷茫,他从兜里摸出两颗糖,“这颗糖有点苦,我就没有另外一颗喜欢,不过都是先生给的,我都喜欢。”

“我最喜欢先生了,不过方哥哥你别伤心,我也喜欢你。”

完啦!全搞砸啦!方无名脸色苍白,“不是…言言,你听我说,你这虽然是喜欢,但也不是喜欢,就是吧,喜欢跟喜欢,它不一样,喜欢的人不一定是喜欢……”

什么跟什么啊?江弃言越听越懵,“方哥哥你说慢一点,我没听懂……喜欢就是喜欢啊,我就是喜欢先生。”

完了,这要怎么解释?!?

“就是吧……呃……我说的喜欢就是,认定他是你此生唯一的那种喜欢。”

那没错啊,先生本来就是他的唯一,只有先生要他,别人都不要他……

“先生就是我的此生唯一,这不需要我认定,这就是事实……”

“呃……”方无名越发手足无措起来,“就是……呃……要共度一生的,你愿意吗?”

他愿意吗?这个问题先生早就问过他了。

“方哥哥,先生喜欢我陪着他,我也愿意陪着他一辈子。你知道吗,先生身世跟我、跟你一样的,都不好的,先生的母亲是难产去世的,先生的父亲在先生九岁的时候就离开他了,他一个人很孤独的,只要他不嫌弃我,我就跟他共度余生。”

不是……完了……越描越黑……

怎么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了啊啊啊!

“呃…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你们以后要上床的,这你也愿意吗?”

“我们已经上过床了”,江弃言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我一直都是跟先生睡的,先生很温柔,我觉得很舒服。”

先生的床可软和了,比他在宫里睡走廊舒服太多了。

先生还会抱着他温柔哄睡呢。

“我们……”方无名瞳孔地震,“说的是一个上床吗…”

这么小啊!蒲听松这都能下得了手?

“他……他脱你衣服了吗?”方无名有些不确定道。

“方哥哥,你怎么知道是先生帮我脱的……其实我想自己脱的,不过昨天我太困了……”

“不是!他真下手啊!”方无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言言,你没受伤吧?你肯定受伤了,我刚刚看到你皱着眉头好像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了!走,你跟我来!”

方无名把懵圈的江弃言拉进了一个没有人的屋子。

“快点,你快把上衣撩起来给我看看,这伤可不得了,搞不好要命的!”

“我……我上面没伤,我伤在下面,为什么要撩上衣……”

“这时候你跟我要什么面子,你撩起来,我才好脱你裤子啊……”

什…什么?

江弃言用力攥紧腰带,目光中已经隐隐有些不高兴了,“我不要。我不脱。你又不是先生,凭什么让我脱,你再这样,我不跟你玩了。”

看看这泥足深陷的样子啊!这么小,蒲听松怎么忍心!

蒲听松那个老狐狸一定说了很多花言巧语,才把这单纯的小太子哄得神志不清!

都那么对他了,他还给那老狐狸说话!

方无名握了握拳,“那…那他给你上药了吧?”

“嗯,每天都擦的,已经不怎么疼了。”

“唉……你太可怜了言言”,方无名唉声叹气着,“你一直这么天真下去也挺好,等你以后大了,知道真相了,你肯定会恨你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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