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 第109章

回完消息,沈年走到客厅里,瞥见足有三分之一面墙宽的显眼大柜子,走过去看了一眼。

柜子锁了起来,但钥匙没拔,里面整齐地摆着很多东西,有些很眼熟,似乎是之前送给他,他没收的礼物。

有的是手表皮带,有些盒子像是手链项链之类的饰品,有些木质的形状很特别的盒子看不出是什么,还有一本很大的像是个纪念册一样的书。

中间是各种ip的玩偶摆件,还有不少是绝版的限定款,大部分都没拆封。

最下面还有一些用相框裱起来的干花,难道是之前送过的花,没扔掉?

……

沈年正看着,外面突然响起开门的声音,江崇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转头看见他:“这么早就起来了,我早上还听见你房间有动静,怎么没再多睡会。”

沈年慢慢起身坐回沙发上,表情渐渐冷淡下去:“不太困。”

江崇把东西放去厨房:“那你看会电视,我今天买了牛腩和鸡爪,家里还有鸡翅,可以做红烧。”

“还有几盒草莓,这家草莓挺甜的,我先给你洗一盒。”

江崇洗完草莓,又拎了袋零食一起放到茶几上:“饿了就先吃点垫垫,看会电视,或者要打游戏的话,你设备我放你屋里柜子上了。”

见沈年始终低头抠着手指没回应,江崇蹲下身去看他的眼睛:“沈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脖子疼?还是没缓过来?”

“放心吧,昨天那人已经抓了,我早上去了一趟,暂时没发现他有同伙,我一定会把他送进去,他不会有机会伤害你了。”

“家里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让人去修理了,也联系过房东,损坏的家具换新的,你的其他行李整理好下午就能送过来。”

“不过房子重装要一段时间,而且刚发生这种事,回去心里也不安稳,年糕在这里也适应挺好的,你就在这先住一阵子,正好放假了,好好休息几天,其他都不用想,好吗?”

沈年垂着眼睛,也不应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我会尽快找到住处的,这几天的房费伙食费,还有昨天的检查费医药费,我都会给你的。”

江崇沉默了片刻,像是没想到他又说这种话,半晌才无奈道:“沈年,别跟我算这么清好吗?就算你不想跟我扯上关系,那就当我欠你的,在还债也行。”

顿了顿,又劝说道:“就算……不为自己,就当为年糕想想,你临时找短租,住一段还得搬,一直换陌生环境对猫也不好,我也不放心。”

“你就在我这安心住下,我什么都不会做,保证把你和年糕照顾地好好的,好不好?”

沈年微微抬眸,深深地看着他。

江崇眼角和嘴角的淤青比昨天深了一点,但丝毫不影响这张脸的俊美。

江崇以前不太爱笑,本就英挺的五官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沈年本以为自己会一直习惯那样的江崇。

但眼下他眉目柔软,眸光含情,竟也未觉得半分陌生。

算起来都不到半年时间,沈年竟然隐隐要习惯了江崇这样温柔的表情和语气。

脑海中的警报声长鸣不息,沈年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真的不能再跟江崇这样下去了。

江崇就是他的瘾,不管找多少借口,找什么理由,都无法继续欺骗自己,无法彻底否定他对江崇还留有余温的事实。

他必须及时收手,远离一切可能点燃这堆死灰的引线,最好,是能直接远离江崇。

如果江崇不愿意走,那就由他来推一把,哪怕是做辜负真心的坏人。

沈年把目光从他脸上扯回来,暗暗吸了一口气,往后靠在沙发里,跷起腿,语气冷漠地说:“随你。我饿了,去做饭吧。”

这一下也有点突然,江崇怔了片刻才起身:“好,那我去做饭,你自己先玩。”

江崇在厨房做饭,沈年就靠在沙发里滑手机,虽然滑了个把小时什么也没看进去。

午饭江崇做了个土豆牛腩,红烧鸡翅和虎皮凤爪,沈年沉默着吃了两碗饭,吃完后碗一推,一句也没说,转身就回了房间。

江崇收拾完,剥好橙子去敲门问他吃不吃,沈年也没理人。

晚上江崇做了砂锅,沈年依然是闷头吃饭不说话。

他胃口还不错,跟年糕玩的时候也很正常,不太像是受惊吓没缓过来,江崇便小心翼翼地又提了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不开心,要不要跟我说说?”

沈年也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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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在努力让自己变坏变作,大家给点面子

第92章 脾气

第二天沈年没有起床吃早饭。

直到中午才穿戴整齐地从卧室出来,洗漱完去看了看年糕。

小房间已经清理打扫过,添了新的水粮,年糕吃饱喝足趴在小窝里睡得正香。

沈年没有吵醒它,放轻脚步走出了房间。

江崇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径直去了玄关换鞋,愣了一下:“你要出门?”

沈年蹲下身系好鞋带,淡淡嗯了一声。

“去哪儿?”

“约了人喝酒。”

“你都没吃饭”,江崇忍不住拧眉:“要不吃完午饭……”

江崇话没说完,沈年已经起身干脆利落地开门走掉,把他剩下的话关了回去。

在便利店买个寿司卷,简单解决了午饭后,沈年动身去看了几套短租房。

但跑了一下午,看的几家都不是太靠谱。

租房平台上推荐的都是美化后的信息,很多详情没有写清楚,中介更是发一套看另一套,跟实际两模两样。

稍微好一些的房子基本都是长租,或者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入住,又或者隐晦地不接受带宠物。

剩下能随时入住的,很多都是专门的短租房,租客换得频繁,卫生环境堪忧,环境好点的又要么位置偏僻治安差,要么明显是廉价装修的串串房。

且因为急租,房东和中介把价格也抬得很高,提一些不合理的押金和居住要求。

看完最后一套公寓房出来,天已经蒙蒙黑。

看完房子又跟中介扯了会皮,最后还是付了笔服务费把人打发走了。

手机里多了两通未接电话,都是江崇的,沈年这会心力交瘁,更加不想接。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过一家清幽安静的bar时,沈年进去点了杯sangria。

这是家清吧,客人也不多,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和淡淡的香氛,让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

有了上次喝多的教训,沈年没有再喝度数很高的酒,喝完sangria又要了杯荔枝甜酒,稍微有了点醺意,心里的烦躁减轻一点后,便结账离开了酒吧。

今晚夜色难得的好,下弦月虽未升空,但繁星当空,沈年走到巴士站台,在长椅上坐下来,有些出神地看着星空点点闪烁。

手机的屏幕也明明灭灭,江崇陆续地又打了两个电话,发来几条消息。

从开始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到最近一条:“如果看到了,给我回个消息,报个平安好吗?我很担心你。”

看着对话框里那一条条消息,沈年缓慢地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四个字:“你烦不烦”。

打完字,沈年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按了删除。

巴士进站,沈年关掉手机上了车。

江崇新租的这套房子是个独栋,门前有一条长长的小路连到街道,转个弯就是巴士站台。

沈年下了车,没走出几步,便看到了路口灯下那道挺拔的身影,在转头看到他后,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江崇面色有些焦急,但走到他面前又像是松了口气:“回来了?怎么都没接电话。”

沈年揣在口袋里的手捏紧了一点,越过他继续闷头往前走:“你发我就要接吗?我不想接不行吗?”

江崇脚步微微一滞,很快又转身跟上,和他保持了半个身位的距离,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两人的影子一起拉长又变短,分开又重叠。

打开门时,年糕意外地没有呆在小房间里,从客厅小跑过来蹭了蹭裤脚,叫了两声。

沈年换了鞋,弯腰把它抱起来。

江崇从身后关上门,走过沈年身边时,闻到一点淡淡的酒气和陌生的香味。

不是沐浴露洗衣液之类的味道,像是从别的地方,又或者别人身上沾来的味道。

沈年抱着年糕坐到客厅沙发上,给它揉了揉肚皮,年糕在他怀里腻了几分钟,就跳下地开始巡视客厅陌生的区域,看起来比昨天活泼了不少,似乎有些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沈年心情复杂地暗暗叹了口气。

罢了,他们两个人的恩怨,何必折腾一只猫。

大不了……如果真的把江崇赶走了,就把这个房子租下来算了……

“想什么呢?”江崇旁边坐下,把手里的柠檬水递给他:“喝点水。”

沈年回过神,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水,甚至往旁边坐了一点,硬是跟他拉开距离。

江崇把水放到茶几上,沈年身上那点陌生的香又隐隐飘到鼻尖,心里七拧八拧地拐了几圈,还是没忍不住地小声问:“你今天,是跟同事出去喝酒吗,还是朋友?”

“玩了这么久,应该关系挺好的吧……”

沈年捏着年糕爪垫的手顿了顿,冷淡道:“问这么多干什么?这是你一个做情人的该管的吗?”

“可我也想陪你。”江崇语气里透出一点淡淡的委屈:“你想喝酒,想出去玩,我也可以陪你的,不用总去找其他人……”

“谁要你陪!”沈年冷声道:“不找你当然是因为不想跟你一起去,难道你以为我很想看见你吗?莫名其妙。”

片刻的沉默后,江崇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是我在强求你。”

江崇轻轻换了口气,很快收拾好情绪,转而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热一下菜。”

他晚上做了小炒牛肉和两个素菜,煮了个冬瓜丸子汤。

沈年吃了小半碗饭,看着又去洗水果又给他盛汤的江崇,心里的烦闷愈演愈烈,抿了抿唇,故意找茬般地问:“今天菜怎么这么咸?”

江崇刚给自己盛好饭坐下来,闻言立刻尝了一口,感觉倒是还好:“可能调料放重了吧,稍微有一点,我给你倒杯水。”

江崇又起身去给他倒水,沈年捏紧筷子,看着他的背影,心气不顺地埋头猛扒了几口饭。

江崇端着水回来就看他空口扒完了米饭,然后碗一推,筷子一摔,起身就要走。

江崇叫住他:“怎么就吃这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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