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第284章

子桑站在门口,静静望着连理,过了百年,他还在等他的一句话。

连理拿起门口的伞,递到子桑面前,仰头看他,轻轻弯了弯眼睛,说:“空了随时过来,我给你下馄饨。”

子桑轻抿起唇,却没有动作,下一瞬,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隔着明亮的玻璃门,琼鹿瞧见,那小老板仰头,在子桑的唇上亲了一下,她这么看着,又叹了口气。

老太太乐了,道:“这是好事儿,您叹什么气呢?”

琼鹿也笑了起来,道:“也是,不过等了百年,摆渡人有许多个百年。”

她揶揄道:“子桑他总算不用对着帕子害相思了。”

门内,子桑有些紧绷地向连理确认:“我明日还来。”

连理点头。

子桑又说:“后日也来。”

连理忍住笑,将伞塞进他的手里,道:“别误了工作时间,我等你。”

于是子桑终于放了心。

淡薄的流云被染上柔和的光晕,如同最柔软细腻的锦缎,每一丝褶皱都能品出些乐趣。最后淡成烟雾,散在天际,长庚最早亮起,于墨蓝天色与夕阳余韵中熠熠生辉。

子桑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推开门,屋里没开灯,连理还在睡。这几天快过年,小店歇业,他玩游戏玩得乱了时间,常常昼夜颠倒。

子桑轻手轻脚地换了睡衣,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他这一世过得好,无忧无虑,闲散快活,如他上一世期待的那样。

子桑轻轻撩起他的额发,俯身,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脖颈被人搂住,他被人拉了下去,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唇舌缠绵地纠葛,子桑将手探进他的衣摆,轻轻揉捏。

连理痒,禁不住笑了声,声音慵懒地说:“老公回来了。”

子桑受不住他这么叫自己,动作熟练地将他的衣裳扒了,不多时,室内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大床吱呀吱呀地晃,仿佛无止休。

除夕,琼鹿来串门,正赶上连理在包饺子,她靠在桌边拿着一块糕点吃,含含糊糊地说:“现在下边都传说,凡间有狐狸精勾他,以前他总是待在冥界,轻易不出去,现在却鲜少看见他的影子。”

连理看了眼门口正贴着春联的男人,他穿着柔软的米色毛衣,认认真真将胶水捋平,只是一个侧影就足够让他脸红心跳。

他有点小骄傲地回琼鹿:“就是我。”

琼鹿被噎了一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初一正逢打春,门口腊梅隆冬绽蕾,如今开得愈发鲜艳,温暖的阳光洒进房内,干净明亮的飘窗前散着本闲书。

床上。

晚睡人还未醒。

桌前。

一品茶,五色瓜,四季花。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230章 元宵节番外《何时何地抱玉人》

儿客人多,连理有点忙不过来,刚把一碗馄饨放下,门又开了。

一个大爷抱着个奶娃娃走了进来,在店里看了一圈,打招呼道:“呦,今儿人多啊。”

连理擦了擦手,笑着说:“可不,今儿元宵节,本来想早点关门的,正赶上附近有庙会。”

正是饭点,店里座无虚席,有些嘈杂。连理从里头搬了个凳子出来给他,放在靠柜台的桌边,道:“您家小孙女儿得两周了吧?”

小丫头穿了一身小老虎衣裳,整个人虎头虎脑的,大葡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连理瞧,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冲连理比了个三,奶声奶气道:“我两岁啦。”

连理被她逗笑了,俯下身,伸手在她的一只手指上轻轻点了点,温声说:“那小客人您想吃点什么?”

小丫头的姥爷笑着说:“您今年包汤圆不?”

连理在小丫头脑袋上揉了揉,直起身,道:“还没包,得晚上。”

大爷叹了口气,道:“还想着能碰碰运气吃上您包的汤圆,那就还是老样子吧。”

连理笑了声:“瞧您说的,您想吃我忙完这会儿包好给您送过去。”

大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颠了颠怀里的小丫头,说:“快谢谢哥哥。”

见连理一直瞧她,小丫头害羞了,把头往自己姥爷怀里一扎,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哥哥。”

元宵佳节,融和天气,四点多近黄昏,夕阳在天边翻涌成了橘色的海。正月里,街上隔三五步栽着的柳树还没发芽,但枝头树梢都缠满了彩灯,一闪一闪的,如七彩流光倾泻,十分好看。今夜这附近有庙会,这一条街都装扮得仔细,灯火如长龙般绵延至远。

连理的店里也特意挂了些花灯,都是手工做的,上边画了十二生肖图,惟妙惟肖,侧边用毛笔字写着灯谜,古朴、优雅、大方,不失谐趣。

天色渐渐暗了,店里开了和煦的暖灯,那些亮着的花灯随意地挂在馄饨店里的角角落落作为点缀,有不少客人抬着头在议论,猜着灯谜。

连理把大爷点的那碗馄饨摆上,终于得着空休息,倚着柜台摆弄上边那束盛放的海棠花枝。

大爷喂着小孙女馄饨,也跟着研究,啧啧叹道:“这画工,这书法功底,没个几十年练不出来。”

连理忍不住勾了勾唇,随意地点了点头,道:“一共十二个,他画了十来天。”

大爷挑眉道:“刚还想问来着,今儿这么忙,怎么不见那位先生过来帮您,没在家?”

冬天的天总是暗得快些,方才还夕阳漫天,这会儿天已经全然黑了。街上灯火如龙,来往的人群热热闹闹,天上一轮圆月缓缓升起,隐在高楼后边。

几个客人过来结账,连理收了钱,开口道:“他啊,今天要开会。”

话音刚落,店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几乎是他刚进来,就吸引了店里大半人的目光。

男人优雅俊逸,气质清冷,一双眼睛沉静淡漠。

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坛子,进了门先看向柜台的方向,接着,那本来无波无澜的眸子轻微地动了动。

“不是说开会?”连理倚靠着柜台,弯起唇瞧他,说:“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子桑将手中的酒坛放在柜台上,摘了手套:“今日上元,月已上了柳梢,自然该回了。”

他语气清淡,但细听却能听出些愉悦。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连理轻笑了声,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在柜台后放好,说:“那正好,你招待客人,我去包汤圆。”

子桑点头,望着连理的眼睛,轻声道:“想吃流沙花生馅。”

连理弯起眸子,道:“知道你爱吃,年年都包,馅都准备好了。”

说话间,又有客人过来结账,子桑走到柜台后,连理便进了厨房。

厨房里有已经备好的汤圆馅料,流沙花生、黑洋酥、豆沙、山楂……分门别类,都是根据自己和子桑的口味调的。

连理系上围裙,熟练地开始包汤圆。

子桑进来时,桌上已经多了一大片圆滚滚的雪白小团子,连理用勺子将馅料放在糯米做的皮上,包好,不多时一个漂亮的汤圆就出现在了掌心。

子桑缓步走到他身后,抬手,抱住了他的腰。

连理侧头,正好被他捉住了唇。

厨房里安静,两个人就着这样的姿势接了一个长长的吻,吻得连理耳尖儿泛红,心脏砰砰地跳。无论多少次和子桑亲密接触,他都会这样,仿佛初见般心动与悸动。

子桑轻轻舔着连理的唇角,盯着他红润的唇瓣,眸色有些深,道:“一碗鲜肉馄饨。”

连理眼眸里带着清浅的笑意:“卖最后一碗了,一会儿把打烊的牌子挂上吧。”

子桑:“好。”

小丫头吃了一整碗的馄饨,捂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儿,葡萄眼滴溜溜地看着柜台后的子桑。

大爷付了钱,忍不住笑,道:“小丫头年纪这么小就知道美丑,看着好看的人就牢牢盯着瞧,不知羞。”

子桑给大爷找了零钱,清冷的眸子扫了眼那小丫头,抬手将柜台旁挂着的花灯取了下来,微微俯身,递向了那小丫头。

小丫头大眼睛盯着他,懵懂地接过,大爷忙道:“这怎么行?”

他去抽小丫头手里的花灯,那小胖手却把花灯抓得牢牢的,拿不下来。

子桑清淡道:“上元节本就是祈福的日子,小姑娘福泽深厚,我只是添个彩。”

大爷一愣,接着笑了。谁都爱听吉祥话,何况是在这样花好月圆的日子里。

那灯笼上画的是小老虎和石榴花,乌木提手,中国红的灯穗,灯光亮起,那画像是活了一样,榴花开欲燃。

大爷望着提着灯笼如同年画娃娃似的小孙女儿,笑道:“这月圆向吉,花开向喜,祝您和老板吉祥如意,每日欢喜。”

子桑眼底带了些笑意,有礼有节道:“借你吉言。”

连理出来时,店里的客人已经走了大半,子桑正在柜台后看书,抬头瞧他:“要出门?”

连理穿戴整齐,手里提着一袋子汤圆,道:“给邻居送些,很快回来。”

子桑站起身,看了眼店里的客人,现在就剩下三桌了,安静了不少。

他微微倾身,垂眸望着连理,低声道:“亲亲我。”

连理:……

他脸上发烫,没忍住笑,提着汤圆跑了出去,说:“等我回来咱们就回家。”

门合上,子桑望着跑远的身影,轻轻勾了勾唇。年岁如流水,情却欲浓。

万疆安泰日,户户醉酕醄。月亮已经很高了,正是圆满的时候,四九城里灯火璀璨,街上行人很多,大多是特意来赶庙会、赏花灯的,十分热闹。

连理穿过人群,拐进了一条胡同,行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先前来店里的那大爷家,敲了门,很快有人过来开门,大爷一家子正热热闹闹地吃着饭看元宵晚会,见他特意送汤圆过来,连忙把人往屋里请,连理拒了,又去给其他几家相熟的送了,才往回走。

这胡同里住着的人,大多都是祖辈都相熟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来我往相互照顾,热乎气有了,人情就连起来了,人活在世,图的就是个热乎气。

回来时路过夜市,连理闻见了糖炒栗子的味道,特意买了一小袋,到店里时却发现子桑没在,店里也只剩下了一桌客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方才他们没在,应该是刚来的。

连理轻挑了下眉,特意往门口的牌子看了眼,确定子桑已经挂上了打烊的牌子。可人已经来了,就没有赶客的道理。

连理将栗子放在柜台,走上前去,礼貌招呼道:“请问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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