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无声无息地挑开我的唇缝,触碰到了我的舌头,轻轻搅动。
我的脸热得要冒烟了,两双极度相似的眼眸相互对视着,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做着最禁忌的事。
我说得含糊,可三哥明白了我想做什么。
他好像并不太高兴,因为他的眸子深处看起来有一点点伤心,他在用自己安抚着我。
一个看起来遇到了喜欢的人,很想要亲密接触的、处于青春期的弟弟。
我发晕的脑袋思索着此刻对我来说有点困难的事,望着他,目光渐渐迷离,我在想,三哥这时候在想什么?
他在用自小疼爱弟弟的哥哥的角色做着守护我的事吗?用这种禁忌又热气的方式。
我有点控制不住,翻了个身,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跨上了他的腰,中间唇没有分开,而且,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凶。
我觉得三哥有点生气了,他失控地用力搅弄我的口腔,把里面弄得一塌糊涂,含不住的粘稠津液从我的唇角溢出,淌在了他英俊优雅的脸上,糜烂到了极致。
熊在外面,他不肯跟我离得太远,就乖乖睡在帐篷边上,能听到一切声音。
我怕他把我们的事情讲出去,透漏给爸妈或是两个哥哥,那样他们一定气疯了。
所以在进来之前,我就告诉他,要乖乖捂好耳朵,否则,就把他身上的毛拔光、泥塑砸烂。
我趴在三哥的身上,轻闭着眼睛,大口喘着气。
三哥也在微微喘息,那种声音性感到我的脊椎发酥。
“类类够了吗?”三哥哑声道。
我抬手,闭着眼睛触摸三哥的脸颊,用我最敏感的右手食指,轻轻划过他湿润的簿唇,从唇角至唇峰,沾了一点点湿润,慢慢抚摸上他高挺的鼻梁。
我再大一点,应该会和三哥长得更像吧?
很神奇,爸爸妈妈好像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三哥,大哥长得凶,只有脸型像妈妈,二哥长得小家子气,五官和爸爸像得多一点。
三哥是他们最完美的结合体,他的五官没有一个地方不精致,而我,太瘦太小了,个子也没长起来,我如果活得足够长,再长两年就可以,我会和三哥更像,那样真是太浪漫了。
三哥捉住了我的手指,放在掌心,牢牢攥着。
微急促的呼吸变得平静,他温柔地说:“乖点,类类,睡觉。”
我勾起唇,轻轻“嗯”了声。
第458章 乐园
太阳从山林间升起,我走路走得快要崩溃。
熊走在前面,他的速度很快,他带我们找到了一条我们没有发现过的路,因为它太过隐秘了,只能步行经过,有时候还需要借用绳索。
我们在途中遇到的其他幸存者中是没有听过这里有避难所的存在。
现在的避难所越来越少,这意味着活人越来越少,大型避难所本该被很多人知道才对。
可是并没有。
我们停在森林里,远远看着那个大型避难所的大门。
我扶着树不断呕吐,脸色惨白,胃都要吐出来了。那个高大森严的营垒外,挂着几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这个地方在以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告诉我们——他们不欢迎外来者。
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同时,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目光紧紧盯向熊。
他无辜地站在原地,想向前走,看我们不动,又不解地踟蹰。
跟着一起来的郑锵已经开口,他耸耸肩,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去为妙。”
大哥和二哥有些不甘心,说:“或许那些人只是入侵者或者叛徒呢?”
爸妈和哥哥们执着地寻找人类聚集处,就好像不能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他们就失去了生命的价值,或者说,当一朵花得不到水的滋养,就会抑郁凋零的。
我表达了很多次想回家的想法,都没有得到认可,没办法,一家人是不可以分开的,所以我想,我再也回不去了。
“放下武器。”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上了我的后脑,我僵硬地看着对面郑锵和他的同伴,他们的身后悄无声息出现了人影,头上也都顶着枪。
一阵沉默中,熊忽然冲了过来。
他就像一个巨大的炮弹,撞飞了我身后的人,着急地说:“他……他是……好人。”
我看清了狼狈被甩在地上的人,那竟然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
熊看上去很不安,他局促地走到女孩儿面前,小心翼翼蹲下来,看起来想把她扶起来。
刚伸出的手被一巴掌拍飞,他受惊似的飞快缩了回来。
女孩儿站起来,狠狠瞪了熊一眼,训斥道:“你知道什么?”
“都带回去,通知首领。”女孩儿说。
当一种秩序崩塌,另一种秩序就会出现,由人建立,相对不公平,统治着渴望人群、和在这个末世生存下去的人类……还有异类。
我们来到这个避难所一个月之后,已经慢慢习惯了这里的运行规则。
这并不是我们这么多年见过的试图统治异类的地方,但却是我见过最恶心的地方。
夜,避难所奴隶聚集区。
粗细不一的木杆交叉互抵,混乱地搭在布满粗粝石块的洼地里,将月光割成形状不规则的图形,木杆上搭着破烂的布条与巨大树叶,皱皱巴巴叠在一起,勉强起了点遮风挡雨地效果,刺鼻的臭气来自人的身上,也来自后面不远的统一排泄地。
我对这里的一切感到不适,包括那些面容麻木,衣裳褴褛的骷髅们,他们看起来已经离死就剩下一口气了,目光却很尖,蟑螂一样躲在阴影里,窥伺着我的一举一动。
三哥将好多片很大很完整的树叶垫在地上,我爬过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我急需用他干净的气息驱散那些糟糕的味道。
这里只有我和三哥。
因为我们上交的物资只够我们在平民区生存一个月,之后便遭到驱赶。
郑锵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有丰富的物资上交,足够他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并且他们凭借自己的本事,很轻松就可以做这里的护卫,得到相应的地位。
不过爸妈和两个哥哥不同。
他们没有很多物资,但是现在混得游刃有余。
他们喜欢人群,并且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可以迅速在人群中扎根,慢慢提升自己的阶级。
而这种能力,在这个阶级存在十分明显的地方,实在是太有用了。
我太弱了,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无法自保,所以不能像他们一样,仍可以住在相对较好的平民区。
三哥也装作什么都不会,这样可以陪着我,以防我被人欺负、发生意外。
靠进三哥怀里,我敏锐地嗅到了一阵香甜的味道。
那种味道太诱人了,我下意识去寻找它的来源。
三哥低笑了声,贴在我的耳边,和我私语:“你才像一只熊。”
我可以是一只熊,我最爱蜂蜜了。
三哥的水囊里面装了蜂蜜,与水混合着,融出了一种香醇甜蜜的味道,我只喝了一口,就不舍得再喝了。
我不敢让只隔了一道破布缝成的帘子、正在夜色中偷听窥探的人听到我们有这种好东西,并不敢出声。
我拿着水囊,贴到三哥唇边,用眼神示意他快喝。
三哥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舍得。
我舔舔唇,蜂蜜的香甜还在唇齿间回甘,我打开水壶,又小心抿了一口,微微直起身,贴上了三哥的唇。
这个地方很糟糕,但是有三哥在,在哪里都好。
三哥被动吞咽了一下,微微后退。
他垂下眼眸,轻声说:“对不起,是我没用。”
他在为我们现在的处境道歉,这让我感觉到难过。
这不怪三哥,怎么能怪他呢?
也是这个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那么强大的三哥的无力与彷徨。
我不舍得他难过,第一次,尝试用他抱我的方式轻轻抱住他,将他的头摁在我的肩头,环住他的身体,安抚地轻拍他的背。
我想让他短暂休息一下,或许很快,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毕竟爸爸妈妈他们还在努力,不会不管我们的,不是吗?
三哥闭上了眼睛,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像是失去安全感的人下意识想要抓住一点安心。
熊来看我了。
他只要不外出,就会来看我。
这里的人很讨厌他,他只要过来,就会用石子丢他。
熊胆子很小,只能躲得远远的,我再去找他。
奴隶需要做事来换取粮食,包括并不限于为比他们高的阶层服务,或是扛石头卖苦力,将这个避难所的围墙加固、变高,来抵御外来者的侵袭。
来得久了,我发现熊的存在很特别。
比如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接纳变种,但是我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没见过他们。
只有熊可以在人类中间游荡,只是所有人都讨厌他,他们对末世的无能为力和对变种的憎恨都发泄给了熊,熊是个傻子,他胆子很小,不会反击。
或许就是因为他的软弱,所以没有人会忌惮,所以他可以有自由行走。
我看到他身上多出了很多伤痕,那是虐打的伤痕,上一次有人在他的伤口上涂了蜂蜜,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腐烂得更深。
我用刀把他的腐肉割了下来,然后包好,他疼得要命,手上捏着泥土娃娃,却始终没有用力。
他偷偷给我带来了一只死鸟,藏在厚厚的掌心。
那是一只刚死掉不久的鸟,被人捏断了脖子,身体还是热的。
他或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傻,起码他还知道我可能吃不饱饭。
我蹲在营地后面,向下揪着鸟的羽毛,说:“不要再让人打你了。”
熊也学着我的样子蹲着,看我拔羽毛,笨拙地说:“熊……没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