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男配又攻了男主角 第69章

赵承泽呼吸莫名屏息一瞬:“你和江迎秋……”

季暮商道:“别打听。”

“……”

第60章

和赵承泽聊完, 季暮商联系人翻到底,拨过去一个电话:“孙叔,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小季?”电话那头人有点惊讶:“你得多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季暮商笑笑:“过些日子吧,这段时间有点忙。”

名为孙叔的人也没勉强:“说说吧,有什么事?”

“我想拜托你帮我找个人, 顺风出租的一名司机, 年龄大致45-50, 信息表老家在白县,九月五号那天拉客去过晨曦福利院。”

孙叔很是痛快:“行, 等找了发你。”

“谢了,孙叔。”季暮商道:“我听孙姨最近迷上了围棋,正好我这有套云子围棋,改天一块送过去。”

孙叔这下更痛快了,哈哈笑了一声, 挂了电话。

要找那位出租车司机涉及调动各个路口监控、与顺风出租负责人打交道,这方面明显是交通局那面更有说服力,其实他大可以拖季阜找人, 但找季阜免不了解释, 一解释就绕不开他和江迎秋的关系。

现在扯这些过于早,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江迎秋会怕。

处理完这些事,半个点正好过去,提前定好的餐也送到,季暮商回卧室见江迎秋还在睡觉,没叫他,径直把饭菜放回一同送来的保温袋里。

做完这一切,从早晨就不得消停的季暮商终于感到疲惫, 正准备也休息后,江迎秋遗落在沙发开了静音的手机又传来震动。

季暮商特自然地摸过手机,瞄到了串他曾看过的电话号码,想起那日江迎秋的抗拒与抵触,季暮商知道涉及到了江迎秋的隐私,并没有接。

响了半分钟电话自动挂断,一段短息却弹出。

-哥,这滋味不好受吧。我可以解释这件事就是个误会,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要的也不多,两百万,钱一到我立马走人,保证再也不来打扰你。

季暮商蹙了蹙眉,权当没看见,等江迎秋睡醒吃完饭再说。

这一天下来太过耗时耗力,季暮商盖着外套在沙发眯了半个钟头,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房间却一如既往的安静。

季暮商叠好外套走进卧室,江迎秋难得还在睡觉,一天之中情绪大起大落也该累了,不过饭还得吃,他拍拍江迎秋后背,将人叫醒。

卧室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江迎秋醒来时模糊了时间的概念,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分不清在哪里。

季暮商放轻声说:“起来吃完饭再睡。”

江迎秋茫然倏然褪下,转着眼睛去看季暮商,下午发生的一切犹如幻灯片在脑中播放,最后定格在季暮商对他说,现在,睡觉。

即便拉着窗帘,江迎秋也能知道他睡了挺长时间,略带点不好意思地起身下床:“睡得有点久了。”

“没有。”季暮商朝他笑了一下。

季暮商这回点的菜口味偏甜,上一次和江迎秋吃饭时他点了不少种类,最后得出江迎秋偏爱酸甜口的结论。

江迎秋晚饭吃了许多,下午这么一哭消耗了不少能量,吃过饭收拾完,江迎秋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手机,从沙发摸出手机背对着季暮商打开手机。

季暮商好整以暇站在江迎秋斜后方,看见江迎秋脊背瞬间绷起,呈现标准的防御姿势,他并不出声只等,看江迎秋会做如何决定,是自己偷偷解决,还是……

“季……季暮商……”江迎秋回头轻唤出声,捏着手机说:“那人给我发了短信。”

季暮商倏然笑了,朝他走过去,俯下身明知故问道:“说了什么?”

江迎秋不发一言,双手拿着手机交给季暮商,任他察看。

他能看出江迎秋仍对这段骤然转变的关系充满不确定,但对方正努力适应,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这对江迎秋来说无疑是向前跨了一大步,季暮商越发满意,虽然他早就知道短信上的内容,还是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秒道:“你是怎么想的?”

是想息事宁人,还是追究到底。

倘若江迎秋选第一种,季暮商那就帮江迎秋解决后顾之忧,确保那人当真不会重新来过,倘若是第二种,他便动用一切关系,直至江迎秋满意无恙。

江迎秋没立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说:“我这些年确实挣了不少钱。”

季暮商拉着调子哦了声,把手机还给他,从善如流地夸赞道:“很厉害。”

“但我不想给他。”江迎秋说。

“好。”

季暮商应得太过干脆,江迎秋眼里闪过一瞬惊讶,又很快消散,犹豫地吞吐说:“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季暮商接得很快:“好奇什么?”

江迎秋能猜到季暮商一定早已了解事情始末,网上骂得有多难听他能猜到一二,这么多年他虽然没遭过大面积黑料围堵,却也有不少黑粉,今日这事一出,拔出萝卜带出泥,从前黑帖会再一次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江迎秋不用想就知道此时网上是何种光景。

江迎秋捏着衣摆说:“网上的言论,那人的说辞。”

季暮商是真得对江迎秋没脾气,一把抱住江迎秋说:“和我谈恋爱的人是你,不是别人,我还没到需要依靠别人说辞来认识一个人的地步。”

“你想说或者不想说都可以。”季暮商松开江迎秋,对上江迎秋直直望过来的眼睛道:“如果可以,在不使你难过的前提下,我是希望你说的。”

他一顿,继续道:“……我希望我能更多地触摸到你,无论现在,还是未来,亦或者是从前。”

“但说不说的权利始终在你身上,因为即使你不说我总有一天也会触摸到你的过去。”

季暮商道:“不要让我影响你的决定,江迎秋。”

季暮商很早以前就发现江迎秋对他有种盲目的依赖,这种依赖达到了一定程度,甚至可以称为……忠诚,这有点夸张却也是事实。

季暮商能确定无论他提多么过分的要求江迎秋都会做,且是拼尽全力、毫无保留地做,所以他要矫正江迎秋这种错误的依赖。

江迎秋微微出神,随即道:“季暮商,你怎么这么好啊。”

季暮商早已习惯江迎秋随时随地给他发好人牌了,因此只是挑了一下眉当回应。

江迎秋道:“我想说,我一点能不会难过。”他说的是实话,他先前情绪失态只因为他搞砸了开机仪式,搞砸了电影,搞砸了季暮商对他的信任。

季暮商见江迎秋没有一丝逞强的迹象,才说好。

江迎秋坐在沙发上,用一种与自己丝毫不相关的讲故事的语气说:“我七岁那年被收养,最初,养父母对我还不错,能吃饱,能穿暖。”

这是江迎秋对“好”的定义,是很低的要求,季暮商握着江迎秋手,继续安静听下来。

“但是很不巧,没过几年养父母家里有了自己孩子,也就是……开机仪式闯到现场那人,接下来的发展就很俗套了。”

“我成为了家里的透明人,可有可无的人。但养父母还是给了我一副碗筷,一张足以容身的床,我很感激。”

“只可惜到了高中,家中生意越发不景气,养父母叫我退学,我不愿,他们先是怀柔再是威逼,最后是动手,然后……他们发现了一件事——原来打人是如此畅快解压,弥补了他们生意上的亏本、以及生活处处不顺的愤懑。”

“所以,我从高中起就没有回过家,听起来很倒霉,但我也很幸运,我学习不错,家教挣点钱刚好可以用来交学费,勉强念完高中,又偶然接触到表演,大学时更是通过些短片赚钱,倒也不算拮据。”

江迎秋三言两语就讲完了自己过往的二十多年,没有多余的形容词修饰,也没有任何表达个人主观情感的词语,但季暮商却听得心惊。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季暮商并不排除,他默默压下这种情绪,在确保江迎秋不会察觉到异样后揉着他脑袋,弯着眼睛赞许道:“你真的很厉害。”

他不能表现出一点的难过揪心,不然江迎秋会反过来安慰他,没这道理。

“比我厉害多了。”季暮商如实说着,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我大学时还花家里的钱呢,毕业头两年创业亏本更需要靠家里补贴,不然就去喝西北风了。”

江迎秋笑笑,继续说:“他们一直知道我在做演员,但我也不出名,没有钱,所以一直各过各的,也从未联系过。”

“直至三年前,我演了一部网剧,算有点名气了吧,他们在电视上见到了我,然后便开始时不时地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家,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每次都拒绝,但为了还七岁到高一的情,我一直断断续续地打钱。”

“钱不多但也不少,我们勉强达成了共识,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直至半年前,那人找到我地址,对我说养母病了,需要钱。”

“我看了病例,不是合成,不是伪造,肝癌前期治疗及时是可以痊愈,”

说到这里,江迎秋笑了一下,像是自嘲:“人总是这样,一旦遇见与生死有关的事,就能在一瞬间忘记所有不好,只记得好。我就是这样,我突然间只记得养母给我的碗筷和床,我没有犹豫,我打了钱。”

“但不过一月,那人对我说换了新药,价格昂贵但有效。我没怀疑依旧打了钱,之后那人每次都有新的理由,每次打钱的间隔也变为了每周一次。”

“我觉得没有人会拿自己母亲做幌子,再加上病例也是真的,便没有细究,断断续续两个月后,我意识到不对,找了私家侦探又去了医院,我发现那人在赌博,在利滚利。”

“于是我便不再通过他,定期打钱到医院,只是等我发现时已晚了,肝癌晚期只能保守治疗。”

江迎秋无奈一摊手,苦中作乐地开玩笑说:“然后……然后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以为他会语言威胁我,更做好了随时报警的准备,只是没料到他连威胁都没有威胁,直接爆开,用现实来强制我打钱汇款。”

季暮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何语言都过于苍白,既定的过去已经存在,他能做的好像只有陪着江迎秋走到以后,用未来取代过往。

季暮商眼神是江迎秋从未见过的深沉,像是润物无声的春雨陡然急促迅猛,雨打芭蕉,落叶残荷。

这是……因为他……

这个认知无端叫江迎秋心口发烫发热,江迎秋忍着眼眶的酸涩说:“汇款记录可以查到,医院的主治医生也可以作证。”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又问道:“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先什么都不用做。”季暮商道:“你现在不方便出门,医院那面辛苦小白跑趟,汇款记录在手机也能查到。”

“顺带一提,我前段时间打车碰见了位出租司机,很巧,是你老乡,已经派人去找了,过去的那些事说不说与那些网友听也随你,医院与汇款记录足够证明。找那名出租司机只是多个保障。”

江迎秋开玩笑道:“说吧,还能顺带卖个惨。”

他在意的东西很少,过往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局外人事不关己的故事,还是个不属于他的故事,听一听笑一笑就过去,从来不会影响他。

能影响他的只有季暮商。

季暮商见江迎秋做了决定,便也不再说什么。

孙叔速度比他想象中的快,第二天上午就找到了那位司机,上午九点,和韵传媒官博连发三条微博。

第一条来自业界知名律所律师函,针对新浪微博用户@玛奇……已完成证据固定,并将在第一时间向法院提起诉讼。

第二天是来江迎秋自半年前断断续续的汇款记录。

第三条是市医院某外科医生与顺风出租司机杨志打码澄清视频。

江迎秋转发了第三条视频,并表示感谢。

一时间,舆论瞬间发生翻天覆的变化,有人在欢天喜地终于得来澄清,也有人在或明或暗质疑汇款记录是伪造,医生与司机是和韵大手笔收买或是找的群演。

但在市医院与顺风出租接连转发后,谣言不攻而破,舆论风向瞬间两极反转。

和韵公关部也有注意舆论发展,将其往“家暴”、“赌博”等词条上引导,减少对江迎秋本人的关注度。

但无论外界舆论如何演变发展,身处风暴中心的江迎秋却是一片安稳,酒店外聚众围堵的记者消失了,潜藏在某层就不得而知了。

一时之间出不去江迎秋也不着急,窝在床上、沙发等一切柔软的地方看剧本倒也舒服。

翻过一页剧本,酒店门铃响了,正趴在阳台的江迎秋猛然抬头,踩着拖鞋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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