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 第39章

当初忍无可忍,才在一怒之下做出和离的举动,如今虽然身边清净了不少,但真正从那高门宅院里出来之后,沈初晴才始知艰辛,真正知道在这样严苛的社会规训之下,双儿的一举一动都处处受掣肘,即便想要重新开始,也是步履维艰。

姜盈画没料到这个结果,呆呆地看了沈初晴半晌,许久,才张了张嘴,道:“你.......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能.........”沈初晴指尖摸着笙笙的幼嫩的脸颊,忽然转过头,看向姜盈画,直直地凝视着,许久,才道:“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过分,但.......”他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艰难,像是说出这句话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和勇气似的:“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和应咨,帮忙收养一下笙笙?”

姜盈画:“........”他迟疑片刻,半晌才谨慎道:“嫂嫂,你的意思是指,让笙笙........”“让笙笙落在应家的户口上,让他姓应。”

姜盈画:“.......”他惊呆了。

抚养和收养完全不是一个相同的概念。

姜盈画帮忙养一养孩子没有问题,但要是让笙笙落进应家的户口,那不等于就是要冠应家的姓?

笙笙还是个男孩,又不是双儿,冠了姓就得入族谱,那不就等于他姜盈画的侄子变成应咨的儿子了?

冠姓这种事,他一个世子妃,怎么能决定?

就算能过的了应咨这关,也不一定能过得了楚袂和应声那关。

让姜家的孩子冠应姓、入族谱这件事非同小可,事关应家血脉问题,姜盈画当即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不能做决定。”

他忐忑道:“这至少得,得先问我夫君,让他拿过主意才行。”

“........”看见姜盈画纠结的神情,沈初晴也知道自己鲁莽了。

他定了定神,嘴角又勉强扬起一丝笑,道:“是我冲动了。”

他说:“其实........”他话音还未落,就听门外传来砰的一声。

所有人头皮一麻,皆都被吓了一大跳,朝门口看去。

只见原本老旧的木门艰难地晃动了几下,缓缓下塌,在风中摇摇欲坠,还未再坚持的久一些,随即又在一声巨响之后,像是迟暮的老人,终于不甘地倒了下去。

门后,露出姜培安那双赤红的眼睛。

姜盈画愣了愣,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挡在沈初晴面前,谁料那姜培安收回踹门的脚,径直走到姜盈画面前,一言不发地伸出手,直接一把推开了姜盈画。

姜盈画差点被推到地上。

他踉跄着站稳,回过神,见姜培安高大的身躯站在沈初晴面前,挡去了所有的阳光。

姜盈画被如墨扶着,只能看见姜培安的侧脸,只见他站在沈初晴的面前,声音哑的要命,问:“为什么不见我?”

他说:“只是和离,有必要老死不相见吗?”

沈初晴抱着孩子,不说话。

他不说话,姜培安也不发怒,只是盯着他怀里的笙笙看了许久,冷不丁笑道:“我就说当初应咨回来才半年,姜盈画去哪给他生的这么大的孩子。”

他俯下身,看着笙笙,余光却在看脸色发白的沈初晴,道:“那时我喝多了酒,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这孩子......”他语气开始变的意味深长起来,故意顿了顿,方才道:“应该是我的吧。”

沈初晴原本还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听见姜培安的话,登时激动起来:“这是我,这是我生下的孩子,是我的!”

“哈,那就是我的吧。”姜培安的语气在那一刹那变的十分得意。

“你.........”沈初晴身体不好,一激动就容易喘不过来气,他脸色发白,看着姜培安把孩子抱在怀里,愤怒地用手去抓姜培安的衣角:“把,把孩子还给我!”

“我的儿子,为什么要还你。”

姜培安说:“这个孩子,我要带走。”

听到姜培安要把孩子带走,沈初晴简直要疯了。

他抓住姜培安的衣角,不让姜培安走,姜培安后退的时候,他也未曾松手。

但沈初晴双腿不能走动,姜培安一后退,沈初晴又不愿意松手,两相用力之下,沈初晴不慎从轮椅上翻倒下来,咕噜噜滚下楼梯。

他头磕在地上,本就还未完全修养好的身子此刻疼痛不已,但他还是艰难地挪动着上半身,撑着掌心,拉住姜培安,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哭腔:“姜培安,求,求你,别把孩子带走.......”一旦姜培安把孩子带走,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的孩子了。

“沈初晴,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有跪在我脚下的一天。”

姜培安看着他,笑道:“你不是觉得我不学无术吗?不是觉得我比不上应咨吗?可现在,还不是要乖乖地给我生孩子?”

沈初晴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晕开淡淡的水痕,刚沐的干净的青丝散下来,铺洒在肮脏的地面上,连带着沙白色的衣角也被沙土抹上了暗色:“姜培安,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涉到孩子........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姜培安一脚踹开他,往门外走去。

他这一脚,恰恰好踢在沈初晴的腹部。

沈初晴的身体还未好全,姜培安这一脚下去,他登时剧痛难忍,倒在地上,不能言语。

姜培安还未察觉,抱着哇哇大哭的笙笙,转身往门外走去。

姜盈画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去扶沈初晴。

但沈初晴此时已经疼晕了过去,倒在地上,脸色发白。

姜盈画慌得手腕都在抖,艰难地和沉璧一起,扶起晕倒的沈初晴,抬头看着姜培安绝情的背影,忽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他小跑着冲到姜培安面前,一言不发地抬起手,猛地甩了姜培安一个耳光。

姜培安完全没有预料到他这个动作,生生被打的偏过头去。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片刻后,才不可置信地缓缓抬起眼,看向姜盈画:“姜盈画,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姜盈画纵然害怕,纵然哭的满脸是泪,但依旧强撑着道:“嫂子,嫂子他为了给你生孩子,不仅伤了身子,甚至连后半生都不能走路了,你还,还这么对他,你还踹他的肚子........”姜盈画大哭道:“姜培安,你还是人吗?!”

姜培安:“........”他呆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没有人任何人告诉他沈初晴生完孩子之后,就不能走路了。

这几个月来,他每一次来拜访沈初晴都吃闭门羹,他一怒之下,这才.........忽然想到什么,姜培安猛地回过头,看着歪倒在轮椅上,面色煞白的沈初晴,心猛地一跳,也顾不上姜盈画方才甩了他一巴掌,一个箭步,将歪倒在轮椅上的沈初晴抱了起来。

他一只手抱着昏迷的沈初晴,一手抱着孩子,飞奔上了马车。

看他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医馆。

姜盈画没缓过来,还在哭,用帕子遮着脸,哭的眼睛都红红的肿肿的。

如墨站在一旁,安慰他:“大娘子可别哭了,世子看到了,可是要心疼的。”

“..........”姜盈画用帕子擦了擦脸,片刻后,迷茫地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提到应咨,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距离笙笙出生,都快一年了,他和应咨的关系并没有缓和,反而越来越冷淡。

就算应咨每个月至少还是会在他的凝香居呆三四次,但他的肚子,也一直没有动静.........如今,哥哥发现了笙笙的存在,应该会把笙笙带走.........这样,应府就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也想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他真的好没用啊.........连孩子也不能帮应咨生.........脑袋在放空发呆,杂乱的思绪充盈着姜盈画的大脑,耳边如墨的话像是画外音一样,朦朦胧胧,并不清晰:“大娘子,门槛上不干净,还是起来吧。”

他听见如墨道:“这裙子是用世子殿下一个月前新买的布织成的裙子,他今日出门才夸过您穿好看的,您可别弄脏了。”

姜盈画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如墨,忽然冷不丁道:“如墨,我问你一件事。”

如墨被问的一愣,片刻后挠头道:“你说。”

“你喜不喜欢世子.......有没有想过,嫁给世子?”姜盈画问。

姜盈画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如墨下了一大跳,如墨忙摆手道:“大娘子,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高攀得了世子殿下?”

“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世子?”姜盈画感觉到自己面前的景象在旋转,好半晌才意识到是自己在头晕,忍不住捂着额头,颤着嗓音道:“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世子殿下娶你当.......当侧妃。”

如墨愣了愣,看着坐在门槛上抱着膝盖的姜盈画,好半晌才意识到姜盈画不是在和他开玩笑,有些不知所措道:“大娘子.........”他承认,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他真的心动了。

当世子侧妃,和当仆役小侍,可不是一个待遇。

即便妾始终只能在妻之下,无法僭越,但世子侧妃,怎么也比当一个小侍好........思及此,如墨在姜盈画的面前跪下来,叩首道:“世子殿下天人之姿,丰神俊秀,奴说不仰慕,那是假的.........”他额头抵在姜盈画的衣裙上,久久未曾抬起头:“倘若........倘若有朝一日,能得世子妃提携,能让我服侍世子殿下.......那世子妃便是我的大恩人,日后我若诞下世子之子,定将他过继到大娘子你的名下,由您亲为抚养。”

姜盈画抱着膝盖,看着如墨跪在他脚边的身影,片刻后默默低下头,将脸埋进了膝盖之中。

心好痛。

姜盈画心想。

为什么只是幻想到应咨纳妾的场面,幻想到应咨与旁人在床上颠鸾倒凤恩爱缠绵的模样,他就会如此的......心如刀绞呢?

第40章

如墨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面,许久没有听到姜盈画的回答。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姜盈画的半截衣角,许久,姜盈画的声音才沙沙哑哑的落了下来,砸在他的肩头,令他心头一震,登时一喜:“.........可以。”

如墨听见姜盈画的嗓音在发抖,但却足够他听清他的字句:“若能找到时机,我定...........”接下来的话,姜盈画并未说出口,但如墨却懂了姜盈画的意思,喜出望外,再度重重叩首:“多谢大娘子!”

姜盈画捶了捶腿,扶着门边,缓缓地坐起了身。

如墨接着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想要扶姜盈画,却被姜盈画轻轻拂开。

如墨身体微僵:“...........”姜盈画扫开如墨的手之后,并没有再去看他,而是自顾自转过身,面向马车,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刚才被姜培安推的那一下,他就已经磕伤了膝盖了,只不过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顾得上去给了姜培安一巴掌,如今冷静下来,倒迟来地察觉到些许痛楚。

因为膝盖疼,导致姜盈画晚饭都没有胃口吃,草草地用了几口,就回到了房内。

应咨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也用了几口,就跟着姜盈画回到了房中。

姜盈画累了一天,打算早点休息,正准备叫热水沐浴,忽然听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他下意识将半褪的外衫重新拉向肩头,旋即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应咨看着他灯下匀称的体态和白皙的皮肤,片刻后才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

姜盈画:“.........”他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是在冷战而不是已经和离,抿了抿唇,正不知道说什么时,应咨忽然走过来,将指尖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盈画仰起头看应咨时,应咨已经将他重新穿好的衣服又落了下来。

姜盈画:“.........”他顺势往后靠,应咨已经倾身向前将头埋进了他白皙光洁的脖颈,轻轻吮吻着,在光裸的皮肤上落下淡淡的红痕。

轻薄的外衫被轻轻褪去,如纱一般飘落在地上,姜盈画被应咨抱在小塌上,躺下时应咨的身体已经覆了上来。

姜盈画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伸出手,抱住了应咨的背,轻轻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之前,他看见门被小侍从外面关上了,如墨的眼睛从缝隙里露出来,似乎带着隐秘的渴望和兴奋。

姜盈画:“..........”他转过头去,没再回忆白天发生的事情,而是将脸埋进应咨的脖颈,轻轻地喘息,叫应咨的名字。

一直到深夜。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姜盈画的墨发散落在不着寸缕的后背上,浑身汗津津的,他趴在被子上,浑身酸软疲惫,强撑着一丝力气,眯着眼睛看向床沿,应咨已经起身叫了水。

没多久,仆役进来,将水桶抬进来,放在屏风后面,又在水桶里倒了水和玫瑰花瓣,又在旁边的木架上放好睡衫和干净的毛巾。

等一切准备好后,他们又有序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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