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 第116章

薛景元盯着祝小蓟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忽然道:“那休书在哪里?”

祝小蓟:“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记得我写过休书了。”薛景元也不知道是脑子撞坏了还是别的什么,竟然道:“我什么时候写的休书?莫不是你故意说的,我竟不知。”

祝小蓟:“..........”看着薛景元一副想要抵赖的模样,他气地浑身发抖,怒斥道:“你........你无耻........”他一边说话,一边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剧烈咳嗽起来,薛景元怕他咳血,只不再说话气他,等祝小蓟平静下来之后,他才俯下身把祝小蓟抱起来,让他靠在床上,随即让人把熬好的药端进来。

“喝药吧,医生说你身体不好,药小心调养。”

薛景元拿过药碗,舀了一勺汤药,怕祝小蓟一直好不起来,竟将勺子直接怼到祝小蓟的唇边。

药汁刚熬出来,烫得要命,祝小蓟被烫得差点蹦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过脸,眼泪就刷的一下流下来了:“..........”薛景元一愣:“就是给你喂一次药而已,不必这么感动吧。”

祝小蓟:“.........”他恨不得掐死薛景元,伸手把凑到他唇边的勺子推开,哑声道:“不用你喂。”

他说:“我不喝。”

薛景元见祝小蓟一直偏头躲他,怎么喂祝小蓟也喂不下去,最后脾气也上来了,直接伸手掐住祝小蓟的脖子,砰的一声将他抵在了床边。

祝小蓟的后脑勺抵在床头,疼的两眼发黑,听见薛景元沉声道:“祝小蓟。”

他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药喝完后,就和我回家。”

言罢,汤汁就再度送到了祝小蓟的唇边。

祝小蓟咬紧牙关,并不喝。

“........倔脾气。”一根手指伸了过来,压进祝小蓟的唇边,将他咬合紧密的牙齿打开,“来人,给我把药给他灌进去。”

清苦的药汁很快从舌尖蔓延到喉咙,祝小蓟被掐着脖子和下巴,难以吞咽,可药汁又源源不断地从口中灌进来,痛苦的眼泪糊了满脸。

最后他实在受不住,被呛的用力咳嗽起来,灌下去的药汁也尽数吐出,沾到了薛景元的锦衣之上。

薛景元:“..........”他错愕地看着自己做工精细的衣服被弄脏,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阴沉起来,瞳色如同墨一般黑。

“祝、小、蓟!”

薛景元气的刚要发怒,忽然听见祝小蓟哑声开了口,声音虚弱:“你既然恨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祝小蓟抬起头,眼眶已经被眼泪浸湿,悲伤化在里面,像是千丝万缕解不开的情绪,浓的似一汪死井之水,已经没有了翻涌的力气,只剩平静的绝望:“薛景元,为何要这般折磨我?”

第117章

这句话像一捧凉水一样,嗖的一下就把正准备出声的薛景元心里的熊熊怒火给浇灭了。

自从上辈子祝小蓟连丧两子疯癫失声之后,他就很少和薛景元说话了,更别提这样尖锐的顶撞和反抗。

上辈子的祝小蓟,是虚弱的、苍白的、透明的,走路的姿势都像是飘渺的魂魄,好似风一吹就倒了。

薛景元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被圈禁的时候,只有祝小蓟陪着他,而他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无法轻易动作,大冬天里,祝小蓟从井里打出冷水,随后像是晃荡的幽魂一样,艰难地提着水桶去厨房里烧水,又用烧热的水浸湿毛巾,跪下来,一点一点地给他擦手擦身。

薛景元坐在轮椅上,只需稍稍低下头,就能看到祝小蓟因为冻疮而发红破皮的手,露出烂皮里新鲜的血肉。

薛景元怔怔地看着祝小蓟,忆起上辈子的事情,片刻后顾不上被弄脏的锦衣,忽然扑了过去,朝祝小蓟伸出了手。

祝小蓟被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薛景元又要打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下一秒,却感受到脸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捧起,听见薛景元低声开了口:“我没有.........想要折磨你。”

他说:“我只是想要你喝药.........但你不喝药,你不听话,所以我才.........”祝小蓟:“..........”他微微睁开眼,正好对上了薛景元漆黑的眼睛。

薛景元从小被众星捧月地长大,家世好容貌好,品貌气质均不俗,若不是喜欢上了祝仙蓉,他的后半生原本该是继续一帆风顺的。

可他偏偏喜欢上了祝仙蓉。

“........”祝小蓟眼睫微颤,片刻后别过脸,躲开薛景元的触碰,低声道:“你走开。”

他说:“我自己喝。”

薛景元倔脾气又上来了,他总是这样,决定好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不。”

他说:“你不让我喂,那我看着你喝总可以了吧。”

言罢,他挥手,让侍从重新端了一碗药上来。

侍从站在祝小蓟身边,端着药碗,吹凉勺子里的药,等到药汁不再烫了,才递到祝小蓟的唇边。

祝小蓟张开嘴,将药吞了进去。

薛景元接过仆役递过来的干净手帕,擦干净自己的衣服,见状还在旁边哼哼:“别人喂药你就喝,我喂药你就不喝。”

祝小蓟:“........”上辈子,若是薛景元这么说他,他估计也不敢顶嘴,含泪忍了,但这一辈子祝小蓟不想再惯着他,没忍住呛道:“这么烫我要怎么喝。”

他指着自己唇上烫出的水泡,道:“你看看,这就是你烫出来的。”

薛景元:“..........”他低下头,看着祝小蓟张合的水润红唇,眼睛微动,随即双手撑在祝小蓟的身体两侧,俯下身,轻轻凑了过去。

祝小蓟下意识往后退,盯着薛景元:“..........干什么。”

“我想亲你。”薛景元很直白:“你刚刚指着嘴巴,不就是在勾引我?”

祝小蓟:“.......我刚刚是在指出你烫到我的地方!”

薛景元哪里肯听他解释,他也不需要听人的解释,想来都是想作什么就作什么,当下就事随心动,当着满屋子侍从的面,低下头来就想亲祝小蓟,把祝小蓟臊的满脸通红。

祝小蓟伸出手挡住薛景元的脸,怒道:“薛景元!”

他慌张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方才滑胎了!你要亲,就不能,就不能等我身子好了再........”薛景元从指缝里露出的视线落在祝小蓟脸上,半晌,才道:“那你身子什么时候好?”

祝小蓟脸颊涨红:“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薛景元:“那我现在就要亲。”

言罢,他凑过来就要亲祝小蓟,祝小蓟情急之下只好装作腹痛,用手捂着腹部,皱着眉道:“别..........”薛景元见他脸色又刷的一下白了下去,还不知道祝小蓟是被自己吓的,以为祝小蓟又不舒服了,只能不情不愿地止住动作,转头道:“去叫大夫来。”

祝小蓟怕被薛景元发现自己是装的不舒服,只能下意识抓住薛景元的手臂,道:“不用........”薛景元:“..........”他转过身,低下头,看见祝小蓟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睛。

祝小蓟见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如同被烫了一样,想要抽回手,却被薛景元抓住了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不让爷亲嘴,亲手总行了吧。”

薛景元用力在祝小蓟的手指骨上亲了一下,随即烦躁又霸道道:“快点好。”

他说:“看见你这副病恹恹的模样,爷心里总是不舒坦。”

祝小蓟:“........”他呆滞地看着薛景元。

没多久,薛景元又让人拿了些吃食来。

这回他聪明了,喂食的时候还关注食物烫不烫,祝小蓟得了他亲自喂食,有些受宠若惊,可无奈身子太差,吃什么都吃不下,只勉强咽了几口粥,又吃了半块糕点,就再也吃不下了。

“........吃的什么猫食。”薛景元又皱眉。

“吃不下了。”祝小蓟道:“方才还喝了药在肚子里呢。”

“药是药饭是饭。”薛景元说:“罢了,你先躺下睡,我晚点再把你叫醒,进些食。”

祝小蓟摇头:“你还是回去吧。”

薛景元抬高声音:“小爷亲自服侍你,你还敢拒绝?!”

祝小蓟简直懒得理他,但又怕薛景元闹起脾气来砸门或者打人,只能叹气道:“不是。”

他说:“我裙子脏了,湿哒哒的不舒服,要换,麻烦小郡王出去,行不行?”

他努嘴:“夜深了,小郡王该回府了。”

“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只是换裙子。”

薛景元脾气来的快也走得快,道:“你身上我哪处没有看过,没有亲过摸过?怎的你换个裙子我还要回避?”

祝小蓟被他气的面红耳赤,忍无可忍:“........薛景元!”

薛景元掏了掏耳朵:“你出门出的匆忙,估摸着也没有收拾你那些细软,哪有裙子给你换。”

祝小蓟说:“我可以先穿哥哥的。”

薛景元登时又不满:“一个已婚双儿,穿庶兄的衣装,成何体统。”

祝小蓟道:“这不是事急从权........”“再急也不行,我家的娘子怎么能穿别的男人的衣服,我宁可你不穿。”薛景元说:“不过你这样也确实不方便,我让人先去府里取几件你的衣服过来,我帮你换。”

祝小蓟:“.........不用!”

“别废话了,你的身子除了我没人能看。”薛景元挥手让人去取祝小蓟的裙装,屁股和钉在祝小蓟床边了似的,动都不动:“你先躺下睡,等裙子取回来了我再叫你。”

祝小蓟肺都快气炸了,但对薛景元的决定又无可奈何。

不能反抗,无法抽离,这是上一辈子的祝小蓟。

可这一事,祝小蓟想要有一些改变,想要做自己,可为什么薛景元却又要抓着他不放呢。

祝小蓟不明白。

药效上来,他的身体不再受的住强烈的情绪起伏,最后昏昏沉沉睡下。

梦里似乎有人推门进来,没多久,炭火盆被移到了祝小蓟的身边,暖融融的如同温泉一般,是祝小蓟上辈子未曾真正心安理得尝过的温暖。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没有尝到过。

早亡的母亲走之后,再没有人给过他温暖,除了在嫁进薛府的那些日子里,薛景元在深夜里给过他的夹杂着暴虐与痛苦、鲜血与汗水的拥抱。

那些拥抱很疼,但是暖的。

血是腥的,泪是咸的,附在耳边的喘息是粗重的,但都是暖的。

是祝小蓟上辈子穷尽一生想要得到却始终无法真正得到的东西。

身上的血污被一双大手认真地清理干净,祝小蓟勉力想要睁开眼,却不能做到。

风雪愈大了,埋去了门前的三两台阶。

一夜北风紧。

等到祝小蓟睁开眼的时候,屋内的炭火还在烧着。

下身的泥泞和湿热已经消失了,再也闻不到刺鼻的血味,祝小蓟微微一愣,随即坐起身来。

但他还未用手撑着床面直起身体,腰间就一紧。

祝小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低下头去,只见一双大手揽在他的腰间,让他动弹不得。

祝小蓟忙回过头去,入目便撞见了一张熟悉的睡颜。

似乎是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薛景元眼皮微动,随即睁开了眼睛。

他眯着眼睛,瞳仁里倒映出祝小蓟惊恐的脸色:“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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