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理你吗?”
左寒抽回了手坚持,非要抽烟。
“一天一根。”
最终,他们暂时达成了协议。
每天定点逼着他吃药,到点就把他拎过去睡觉,这也就算了,姚琛泽对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一清二楚。
连他洗澡忘记拿换洗内裤都知道。
左寒气得七窍生烟。
他专门找了一天,在别墅里认真转了转,找到了三十多个各种各样的隐蔽摄像头。
“你是个人啊,你在浴室也装?”
“我不放心。”姚琛泽按着他的腰窝,小声辩解。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大门一关,电网一拉,我还能跑不成?”左寒完全不能理解姚琛泽的脑回路。
“我不放心。”姚琛泽还是重复这句话。
稍微退让就开始蹬鼻子上脸,过分得像个死变态,上厕所也要跟着。
不停试探他的底线,不停入侵他的生活,似乎只有变成藤蔓将他的一切紧紧缠绕住才能感到安心。
无底洞一般。
左寒收拾好背包要离家出走。
他一定要离家出走,就在今天。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第45章 我有家了
“巩明哥,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丁台长不是一直跟您关系不错么,怎么这次调职连句解释也没有?”
是啊,为什么?明明副台长的位置都内定给他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巩明脸色颓丧,脑子里一团遭。
“不用帮忙收了,你先出去。”
他最好面子,不想在外人面前跌份儿,尤其说话的这位原先不过是他的助手,岗位调动后职位还在他之上。
从首都总部调往地方电台,调令是突然下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顶了他坐上副台长之位的周益辉不过是个房都还没买上的乡下人,虽然在台里熬了点资历,但实在没什么背景,原先巩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办公室外热热闹闹的说话声显得格外刺耳。
大约都在向周益辉道贺。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咚咚咚”。
又有人敲门,没等巩明喊一句“进”,外面的人就自顾自进来了。
是一向对他恭敬有礼的行政。
“这是交接表,您看看今天能不能整理好跟我核对,有的物品交接后需要找人签字,我都标注了,加星的就几个是。”
前段时间大家私下里都会叫巩明副台长,半开玩笑半恭维。
大概觉得尴尬,行政干脆没喊称呼。
事情交代完,她没多呆,又风风火火出去了。
巩明拿起文件看了看,大到配车,手提电脑,小到权限卡,储物柜钥匙,林林总总列了一页纸。
因着和台长关系铁,又手握两档大热的节目,算是台里的顶梁柱,巩明一向有不少特权。
他的事在行政那里一向具有优先级,他要的文件都是行政亲自送到办公室里。
巩明已经有几年没做过核对交接表这种琐事了。
这样直接又无理的职务下调叫他难堪极了。
“不清楚,是军政处的高层。”丁习龙那老头是这么回他的。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件旧事,巩明慌里慌张翻起桌上的名片盒。
有几年过去了。
能找到电话吗?
漫长的提示音后,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对方声音温和,应该是秘书。
“我找陶谦将军,我是首都三台的,巩明。”巩明一顿,没将职位报出口。
“您有预约吗?”对方问。
自然是没有的。
通个电话还需要预约么。
他们都几年没说联系过了,陶谦还记不记得他这号人都难说。
巩明心一横,道:“我是首都三台的副台长,我有重要的事想跟陶将军说。”
“嗯,好的,这边给您登记一下,等陶先生有时间了,会给您回电的。”
“还是这个号码对吗?”温和的女声听起来礼貌极了。
巩明看着被翻得一团乱的办公桌,忽然感到绝望。
他熟悉这种话术,不过是懒得搭理打个太极罢了。
本是不抱任何希望了,谁知电话挂断后,没隔多久又响了起来。
“巩先生。”换了个中年男声,巩明立即站了起来,一时间紧张地声音发起抖。
“是我。”
€€€€
傍晚,首都电台的员工内部停车场。
有人正开着车门将车内的个人物品一件件拿出来。
单看肢体语言,就能感觉出那人心情躁郁又消沉。
不远处,车窗降了下去,姚琛泽偏过头,很自然地打量着巩明的一举一动。
“都说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肯定有爱人孩子要养活,轻轻松松就砸了人家的饭碗,是不是不太道德。”一旁的李政淮突然感慨。
姚琛泽没搭腔。
以前的他也许会考虑这种事吧。
可他为什么要和这种人共情。
李老头见姚琛泽不接话,又道:“巩明背地里用手段挤下同事,你挤走他,也算合情合理,大鱼吃小鱼罢了。”
“也许吧。”姚琛泽脸上看不出喜怒。
等看够了热闹,他才让司机开车。
“新上去的那位,我有事需要他做。”
李政淮不禁一脸赞许。
周益辉被巩明打压多年,好不容得到了翻身的机会,对姚琛泽确实是言听计从,很是忠心。
这个位置也该有个自己的人。
姚琛泽瞥了李老头一眼,皱着眉打断了长辈对自己美好的想象。
“这些都是附带的,我主要就是想出口恶气。”
以前的事,他没忘。
无论有多少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伤害就是伤害,他就是要报个私仇。
人站得更高,掌握到更多的资源,就能获得更多信息。
姚琛泽后知后觉三年前那个除夕夜发生了什么。
是不远处这个名叫巩明的人以录制素材为由强硬地扒开了左寒的伤口,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时的他愚蠢地将左寒的情绪崩溃简单归结为情人间的哭闹,忽略了很多细节,也进而让人钻了空子,失去了掌控全局的机会。
当然,现在他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他随时可以了解左寒的一切举动。
其实这样的相处让姚琛泽觉得轻松多了。
否则他会一直像一根紧绷的弦,日日夜夜不得安稳。
下午巩明和陶谦的那两通电话同样尽收耳中。
“陶谦这个人,和姚青一个办事路子,你有点利用价值,他才会对你热情。”
“巩明一个电视台主持人,说到底就是个小角色,值得陶谦那么上心,以至于听到个名字就回拨了电话?”李政淮试图重新将话题往严肃问题上扯。
“他不过是跟着采访过左寒,接触过斜府街的另一位omega叶荽,才会引起陶谦的注意。”
“三年前,你进观星楼不久后,叶荽就已经死了。”
闻言姚琛泽皱起眉。
他花了点时间才想起来叶荽是谁。
€€€€是左寒曾经的邻居,是薛海明在红灯区的耳目,也是在他咬烂左寒的腺体后帮忙将左寒送去医院的人。
“怎么死的?”姚琛泽又想起了不好的事,脸色很是难看。
姚青想要左寒的命,不过是因为左寒也是从薛海明的斜府街出去的。
十五岁时,他被设计突然进入易感期咬伤左寒,大约也是因为姚青不想让他再去斜府街、让人把自己和薛海明联想到一起。
李政淮答:“说是煤气中毒死在家中,太详细的不好查,你当时进了观星楼,动作不好太大,很多线都停了。”
李老头不是混政界的,只是从商从到头,和不少政界要员关系密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