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师 第70章

薛时站起身,唇齿很快就欺了上来,以一个长吻结束,然后放开他,眼里漾着笑意,轻声问道:“舒服吗?”

莱恩默默点了点头。

薛时拿来湿毛巾替他擦拭了一下,帮他整理好身上的衣物,然后自己侧躺在一旁,拉过被子盖好,伸出一条手臂搂过他,轻轻抚摸着他微微潮湿的后背,将额头抵上他的:“只要能让你舒服,我什么都可以做。”

莱恩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任薛时把脸埋进他的发间轻轻嗅着,一只手把玩着他的一缕卷发。

他无比贪恋这静静厮守的时光。

“我们什么时候回上海?”迟疑着问出这句话,瞬间将两个人推进无法逃避的现实。

薛时一怔,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旅途劳顿,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呢,受不住累。”

“正月都快过完了。”莱恩不理会他的打哈哈。

抛下上海的一切,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一路追着他跑到了危机四伏的北方,把自己弄出一身的伤,莱恩想来想去,不知道回到上海之后该如何同他母亲交代。

“怎么、你想回去?”薛时不由撑起头,认真看他,见他没有回答,便又笑,“你不是说想在中国到处走走看看,以前一直没机会,这次好不容易来了北方,我寻思着,等城里这一阵风声过去了,正好天气也没这么冷了,那时我们就走。不回上海,我们到北方四处游玩一番,我陪着你。另外,我想顺道去一趟北平,那时候在山东,我手底下的人折损殆尽,走投无路之下发电报给萧先生,是萧先生想办法帮我借枪借兵,我才能一路追到满洲来,人家帮忙帮到这份上,理应登门拜谢。”

这下,一切在情在理,莱恩没有反驳。

日本人一直没有放弃追捕策划除夕夜暴乱的主谋,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到教堂里搜查过两次,这一次突袭,是在夜里。

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熄了灯,在黑暗中依偎在一起,听着遥远地面上日本兵一无所获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离去的声音。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薛时突然发出一声低笑。

“你笑什么。”莱恩不解。

薛时笑道:“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我刚才在想,要是他们能发现这个地下室倒也好,他们发现我们,然后杀了我们,把这里用泥土埋了,这样,再过一百年、一千年,有人把我们挖出来,我还是和你在一起。”

“傻话!”莱恩托着他的后脑,将那颗胡思乱想的头颅按进怀里,“睡觉。”

薛时近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喜欢思考生死这个人生难题,此时被抱着宠着,心情瞬间明媚了不少,便把刚才的想法抛诸脑后。但是他这一整天除了做了少量运动,几乎都是躺着,睡了醒醒了吃吃了睡,此时哪里还睡得着,他在莱恩怀里不安分地乱拱了一阵,最后翻身下床,牵起他的手:“穿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日本人刚刚走,不知道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莱恩想斥他一句胡闹,然而看他精神十足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他的任性。

深夜,两人穿好衣服从藏身的地下墓穴里溜了出来,穿过枯萎的葡萄园,走过一大片墓地,周围安静得只有脚踩实了积雪的咯吱声。

两人牵着手,来到教堂中殿。空旷的大厅寂静无人,月上中天,深深浅浅的蓝色月光从穹顶的玫瑰花窗投射下来,在地面上布下一片漂亮的光斑,犹如铺着一块织纹精美的地毯。

薛时牵着他踏了上去,两人沐浴在笔直泻下的月光里,他执着他的手站定,毫无预兆地,突然就转身,单膝跪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手背上,闭上眼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

“我既已决定跟你在一起,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光明正大举办一个婚礼,不过没有也不要紧,我刚才向你的神发过誓了,一生一世对你忠诚,只和你一个人好,永远不会背叛你,除非有一天你弃我而去。”薛时仰起脸,眼神真挚又热切,仿佛一个情窦初开不谙世事的少年。

在寒冷的雪夜,冒着危险跑到地面上来,就为了这个?莱恩任由他牵着,浅淡地笑了笑,纵容他孩子般胡闹。

誓言能当真吗?莱恩当然没有当真。

人生永远充满变数,谁能说得准以后呢?

这几天他注意观察过,只要他一提起回上海这个话题,薛时总会嘻嘻哈哈地糊弄过去。他在上海有需要打理的生意,有等着他迎娶的未婚妻,有对他死心塌地的兄弟,这些,回去以后应该怎样面对?也只有流亡北方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整个人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他心里很清楚,薛时是在逃避现实,然后一味沉浸在这不见天日的厮守之中。

固然薛时的心性还是一个少年,还残存着热血与天真,骤然陷入热恋,冲昏了头脑,丝毫不考虑后果,可他不是。长久的牢狱生涯和精神折磨让他变得悲观谨慎,他只想趁着这短暂的、可以独占那个人的时光,与他一头扎进伊甸园里,一晌贪欢。

那天晚上,说不清是怎么开始的,两人一进屋便纠缠在一起,不多时,衣物就被扔了一地。莱恩被一个令人窒息的长吻吸走了全部的力气,被薛时带着摔进被褥里,他仰面躺着,伸出双臂搂着薛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他还裹着绷带的后背。

但是很快,手腕就被薛时制住,分别压在了床上。

意识到动到了他手腕上的伤口,薛时慌忙放开他缠着绷带的手腕,这些时日莱恩一直衣不解带照顾他,他都忘了其实莱恩也受了伤。

那天被推下火车,薛时很快就和追上来帮忙的何律他们会合,打算卷土重来。他们暗中打听到日本人押解的犯人企图自戕,他吓得魂飞魄散,而那时候他所能做的,就是托人暗中传递一枚衣扣给他,希望他不要放弃希望。

两人赤裸相对,薛时突然就没了下文。

莱恩困惑地睁开眼,就看到薛时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魇住了,直愣愣地望着自己手腕上缠的绷带。

莱恩捧着他的脸迫使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了?”莱恩一脸诧异,这人养伤养了个把月,怎么真的养成了孩子心性,说变脸就变脸?两人这会儿都硬了,正渐入佳境,紧要关头他竟然哭了起来。

“没什么。”薛时将一张潮湿脸埋进他的肩窝,“那时候,我吓死了,我怕你有事,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怕过,我怕我来不及了……”不待他分辩,又执起他一只手,把湿漉漉的脸在他手心蹭了蹭,闷声闷气说道:“今后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有我护着你,不准再做这种傻事。”

“……”莱恩叹了口气。

又脆弱又任性又不讲道理,偏偏还得宠着,否则他那玻璃做的小心脏一不小心就会碎得稀烂。莱恩无奈,只得将他按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等着他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似乎是被哄高兴了,怀里的人用大腿摩挲着他的腿根,彼此腿间的物事在这种摩擦下又慢慢抬起头,最后坚硬地杵在一起。

薛时似有所感,一只手探下去,将两人的一起握住,两支并在一起,一边上下捋动一边俯身吻他,唇齿从他的唇一直游移到他的耳垂和侧颈,然后无比沉醉地一路吻下去,停在他胸前早已坚硬的嫩红色乳尖上。

莱恩仰起脸闭上眼,呼吸越来越深,但身上那人却始终专注地用手抒发着两人的欲望,丝毫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意思。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将薛时的脸捧到眼前,抬起一条腿勾住他,暗示地抬了抬腰,喘息着,声音沙哑,带着点诱惑,轻道:“这里……”

薛时手上的动作一滞,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突然就明白了,瞬间就从脸一直红到耳朵根。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光向下,在他腿间探寻着,在勃起的阳物底部看到那处浑圆禁闭的深红色入口,脸更红了,吞吞吐吐迟疑着:“我、我……可以、真的可以进去吗?”

虽说已是情意相通,两人在身体上也已经亲密地互相抚慰过,薛时却从未想过这方面的欢爱。过去,为了谈生意,他的社交圈子里总有那么几个有特殊癖好的人,他们讲起在床上玩弄娈童小倌之类的风流段子头头是道,薛时在一旁听着,总觉得那不上道,践踏男人的尊严。因此他也从未想过在李先生身上做那种事,总认为这会轻贱了他,折辱了他,他平时那么体面的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莱恩抬起身,以一个深吻堵住了他的迟疑。

分开之后,莱恩的呼吸又急又快,心脏犹如擂鼓,他轻推了薛时一把,转过身来背对着他,朝他张开双腿,将身体打开,然后回过头,咬着唇,眼神迷离地望了他一眼。

只那样一个眼神,薛时就觉得魂魄都被勾了去,最后的那点顾虑消散得无影无踪,眼前那具瓷白修长的肉体、劲瘦有力的纤腰、细嫩紧致的皮肤,激起他的占有欲。

薛时俯身贴了上去,唇齿覆在他后背深深呼吸,一只手绕到前方握住莱恩硬挺起来的器官,轻轻摩挲捋动,另一只手探下去,握住自己的,抵上他深红紧致的入口。

“唔……嘶……”莱恩发出一声痛呼。

“疼?”薛时停止了强行向里挤入的动作,心疼地问道。他实在太大,莱恩那里又太紧,完全进不去。

莱恩咬着手指缓了口气,回头看他,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枕头里,等着他下一波进攻。

薛时心疼他,不敢再贸然挤入,伸手在床头药箱随意翻了翻,不多时竟然给他翻出一只椭圆坚硬的蛤蜊油来。

薛时红着脸打开那盒油膏,沾了一些在手指上,然后伸手探下去,摸索到那处,轻抚涂抹,然后以食指一点一点刺入,深深浅浅地试探着他的内里,接着逐渐增加手指,笨拙地替他做着润滑和扩张。

随着手指的进出,莱恩一直轻喘着回头看他。薛时显然是有点紧张,俯身将唇齿欺上去,吻着他,试图挡开他的视线,手指却没停。

那指尖仿佛带着火,莱恩的欲望一点就着,愈燃愈烈。不多时,那几根手指抽走,换了硕大浑圆的东西抵了上来,强硬地破开他紧致的肉穴,缓缓侵入体内。

“啊……”莱恩用手背堵住嘴,不让自己呻吟出声。随即,他明显感觉到扣着后腰的手一紧,身后那人紧张得停下了,再不敢贸然闯入,覆在他耳边轻喘着问道:“还疼?”

莱恩摇了摇头,拉着他紧贴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感受着那坚硬之物一寸一寸地撕裂肉体的痛楚,以及前方在那只手的握动下越发激昂的快乐。两种感觉,都让他陷入疯狂。

薛时怕弄伤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一点一点将自己完全埋进他体内,胸腹紧贴着他的后背,就着这最亲密的姿势停下了,一只手始终握着他的勃起,抚慰着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他背上的冷汗,观察着他脸上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的表情,始终不知道自己该继续还是该停下。

继续,怕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退出,又怕夺走了他极致的快乐。处在这进退两难之地,经验不足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跪在莱恩身后,拉着他慢慢直起腰,凑近耳畔轻声问道:“要我继续吗?”

莱恩好不容易才吞下那一整根凶悍可怖的勃发之物,两翦濡湿的长睫轻轻翕动着,唇间逸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身体里面饱胀得痛不欲生,他只能尽量放松绷紧的肌肉,反手拥住身后的爱人,将头和他靠在一起,喘息似地说道:“要……”

薛时也已经忍耐到极限,此时得了他的允许,不再犹豫,放开了他,伏下身去,手肘横在他肩头将他压在了床上。他先是挺动腰肢小幅度在他体内研磨了几下,观察他的反应,待到他渐渐适应,开始能够控制呼吸,薛时才彻底放纵了自己,浅尝辄止的轻柔动作换成了大开大合的进出,双手紧扣着他的髋部一次又一次激烈地撞进他身体深处。

莱恩只觉得被强硬撑开的那一圈肉环已经没了知觉,他被薛时撞得断断续续发出呻吟,体内胀痛与快感并存,眼角不停流泪,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舒服。

怀里那具躯体体温越来越高,薛时睁开眼,直起身,看到莱恩早已沉浸在他给的欢愉之中,身体不自觉地迎合着他,原本白净光滑的皮肤泛着粉红色的光泽,下身激烈进出之间,他伸手轻轻从莱恩肩头一路抚摸到后腰,感受着他的皮肤潮湿温润的触感,然后绕到他胸前,指尖捻揉着凸起的乳尖。

不多时,他在激烈关头突然减轻了力道,改为温柔而缓慢地往那具肉体深处撞击,同时俯身抱起莱恩迫使他直起身,后背紧贴在自己怀里,唇齿凑在他颈项处忘情深嗅,一手轮流抚弄着他胸前两点,一手捉着他的勃起有规律地捋动。

全身最敏感的地方都被掌控,将莱恩逼得近乎崩溃,他流着泪,有气无力回头看了薛时一眼,就被那人按着后脑蹂躏着唇,连同他的喘息和呻吟一起封住,在两下深而有力的顶撞下,莱恩惊叫一声,突然睁大眼。

薛时顶到了他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从尾椎处窜起的电流激得他头脑一片空白。

薛时被他紧致的内壁绞得难受,他发了狠,不管不顾地朝那一点撞去,又快又准,一下又一下地深深捣在那里,捣得莱恩毫无招架之力。

浑身血液都被情欲点燃,身体的快感令他几近窒息,直到薛时放开他的唇,他才从溺毙的边缘缓过一口气,想大口呼吸,却被体内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的撞击捣干折磨得浑身痉挛,不久就到达了恐怖的临界点,下腹坚硬,颤抖着泄在薛时手里。

薛时一怔,拥紧他,等着他射完,疲软下去,然后捆住他瘫软下来的身体,在那又紧又热的体内进行最后的冲刺。

莱恩已经无力抵挡溃不成军,无力地用手背堵着嘴发出含混的呻吟,任由他在体内最后深捣几下,抵在里面,跳动着爆发,一波又一波,慢慢泄尽。

两人喘息着吻在一起,最后相拥着一起倒了下去。

两个人默默躺着,让心跳和喘息尽快平复。薛时从背后拥着他,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声音沙哑,凑在他耳边轻轻叹息道:“像做梦一样……”

莱恩还沉浸在方才纵情欢爱的余韵中,他表情疲惫浑身慵懒,将紧扣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无声地笑了。

屋顶上方的电灯终于在长久的摇晃之后慢慢静止,柔和的浅黄色光晕照着一对相拥而眠的爱侣。

在北方寒冷的地下,月光照不进这个小小的伊甸园。

莱恩提着两只暖水瓶走进屋,去叫那个赖床不起的人。

又过去半月有余,大约是日子过得太舒坦,薛时也变得越发不修边幅,头发长了不少,也不打理,整日支得乱七八糟,一圈青黑胡茬长了出来,也不想着去刮,就这么四肢大敞地躺着,被子几乎斜到地面上。

莱恩弯腰,刚想叫醒他,薛时倏然睁眼,手臂环上他的脖子,直接就将他带倒下去,侧身一个翻滚,将他按在身下,眼里漾着得逞的痞笑,唇贴了上来,给了他一个深吻。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薛时放开他,带着些微气喘,轻声道,“梦到我们被关在同一间牢房,没有门,没有窗户,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也没有人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他说着,把脸埋在他肩窝里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是希望永远都出不去。和你在一起,我哪儿都不想去,宁愿被关着,关到老,到死……”

尽说傻话。莱恩叹了口气,搂过他,安慰似的吻了吻他的耳垂,刚想放开,薛时的一只手已经不老实地从他衣服下摆探进来。

“……”晚上折腾到半夜还不够,白天还来?莱恩瞪着他。

也许是因为伤势大好又每日锻炼的缘故,薛时近日精力充沛,欲望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来,于是就有点没羞没臊,逮到机会便与他耳鬓厮磨一番,磨着磨着就磨出了火。

一番纠缠过后,薛时占了上风,双手扣住他的€€窝,分开他的双腿,将他的身体最大限度地打开,勃发的欲望深埋在他体内,恣意捣干、进出,不时俯身与他接吻。

他肩背上的绷带已经拆掉,露出结实的肌肉和新长出来的偏白的皮肤,后背新伤旧伤纵横交错,莱恩轻轻抚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肉芽,在他一下重过一下的冲撞中渐渐交出了全副心神,只为他放荡,为他疯狂。

薛时感受到他的热情,一改前几次的温柔,变得蛮横且任性,好似一头不知餍足的兽,一次次将他推向欲望的巅峰,他泄过一次也并不打算放过他,还深埋在他体内,复又改为一种磨豆腐一般的熨帖细致,浅浅地、频率极快地进出,摩擦着他的内里,手指在他浑身最敏感的地方轻揉慢捻,唇齿轻咬着他的耳垂,这种温柔更为致命,简直要让他溺毙。

他再一次失守,颤抖着泻在薛时手里,浑身滚烫泛红,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湿淋淋的。薛时这才满意地释放在他体内,然后放下他被翻折的两条腿,将一颗头颅轻轻靠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上,听着他慢慢平复下去的心跳,看到一粒坚硬的乳粒挺立在眼前,便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莱恩几乎耗尽了力气,面对这种挑逗,只是象征性地缩了一下身子,并没有推开他。

“该剃须了。”莱恩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

“你帮我?”薛时顺势吻了吻他的手,不想他却点了点头。

薛时眯起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翻身揽紧了他。

他觉得今天莱恩对他顺从到有点过分了,有了点宠溺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最近有点欲求不满,一直想要。就刚才那番云雨,以往肯定要被教训一句“不可纵欲”“白日宣淫”之类,然而今天莱恩却什么都没说,全情投入,任他予取予求,薛时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他心里有事。

薛时自己拧了条热毛巾敷在口鼻处,敷了一会儿拿掉,从过长的头发里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莱恩。也许是刚才一番折腾耗尽了体力,莱恩拿着剃须刀的手有点发抖。薛时意识到了,捉了他的手,稳住了他的动作。

“在想什么?”薛时尽量装得漫不经心,其实心中惴惴。他时常不明白莱恩心里在想什么,但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莱恩话变得更少,眼神更沉的时候,总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剃须刀在他嘴角停了几秒,又继续向下巴刮擦过去。

“早上伊丽娜嬷嬷送来北平的电报,萧先生说他已经去了上海。”

“这么快?”薛时诧异。

“所以,我们不需要去北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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