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全无用处,薛时显然钻了牛角尖,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凭什么?那是你写的东西,你一夜一夜地熬,一行一行写出来的,我看见了,他们没有权利那么做!他们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这是在折磨我……”薛时说着说着,又哽住了。
莱恩深知他的脾气,成熟的时候思虑周全,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脾气上来的时候又非常不讲道理,得轻声细语地哄,顺着他的毛去摸。
轻轻将情绪激动的人按进怀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
过了许久,薛时才终于慢慢平复下来,他没有抬头,吸着鼻子哑声道:“我已经订好船票,这个月月底,星期五,查了老黄历,是个吉利的日子,我们三个一起去英国。”
莱恩有些吃惊:“这么快?”
“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我想快点结束!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享受这次旅行,等治好他的眼睛回到上海,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会向他们摊牌。到时候,我们就离开上海,一起搬到岛上去住,我都安排好了,在岛上把我自己的兵工厂办起来,买个小院子住着,可能生活比不上现在的,可是至少自由,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让你受委屈。”
莱恩捧起他怒气未消的脸,轻道:“我并不想破坏你们兄弟的关系,如果非要走到那一步,我宁愿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话还没说完,薛时突然愤怒地站起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莱恩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上前想要去抱他,不想薛时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红着眼睛瞪了他许久,然后铁青着脸转过身,摔门而去。
叶弥生近日常常失眠。虽然在他的少年时代,在整日辛辛苦苦挣扎€€食的那些年月,他也经常失眠,但这次不同。兴奋、紧张的情绪夺走了盲人心中的清净,使得他整日处在焦灼之中。
从好几年前开始,时哥总是对他有意无意地提起,有朝一日要治好他的眼睛,他也没有当真,只当是兄弟情深的一种许诺,直到前几天,二哥语气惆怅地告诉他,时哥已经买了船票,联系了英国的朋友,找好了医院,要带他去英国治眼睛,他才突然恐慌起来。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的眼睛还能治好,他害怕。
他害怕那些洋人会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他的眼睛治不好了,他刚刚得到希望,无法面对那样残酷的事实,所以宁可抱着时哥那个缥缈的许诺过活,至少从他的话语里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疼宠与关爱。
吃晚餐的时候他不慎打翻了汤碗,慌乱之中在桌上摸索着,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挡住了他的手,李先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我来。”
“你这几天都是怎么了?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叶弥生听到时哥的话里带笑,“你在紧张什么呢?”
叶弥生尴尬地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上沾的汤水,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只是……”
薛时笑道:“等我们从英国回来,你眼睛就能看见了,难道你在怕时哥是个丑八怪,不是长得你想象中的样子?”
“时哥你……不要说笑!”叶弥生略微红了脸,垂下头去。
纵使他是个丑八怪,那又如何?就是这个人,拯救了他的人生,如果可以,这份恩情他愿意用一生去偿还。
莱恩将桌子擦干净,坐下继续吃饭。薛时很少在家里吃饭,这几天,看到他们兄弟之间亲昵了不少,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薛时,薛时并没有看他。
他们已经冷战数日,现在连坐在一起都没有了眼神的交流,他知道薛时还在生气。
“等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到萧先生家去辞行,毕竟这一趟要离开上海很久,工厂订单这么多,我怕你二哥一个人应付不来,需要萧先生在一旁指点,”薛时说得漫不经心,“李先生最近天天忙着和你往百代公司跑,晚上还要写曲子,一直没有空去拜访萧先生,他会和我一起去。”
薛时仔细观察着叶弥生,见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更料定盗用莱恩写的曲子去灌唱片卖钱这件事是朱紫琅一手策划的,叶弥生毫不知情,心中便愈发咬牙切齿。
莱恩静静瞧着他,知道这是要出去幽会的意思。
自从那天起了争执,他们好几天不曾说话了,到今天,薛时似乎终于气消了点,愿意与他单独相处了,便不声不响上楼去换衣服,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大号的棕色纸袋。
“你近日精神不太好,叫秦妈热杯牛奶给你,喝下去早点睡,别想那么多。”薛时对叶弥生撂下这么一句,就和莱恩一道出了门。
薛时似乎早有准备,莱恩跟着他,一出门就看到停在门口的两辆黄包车。
两人分别上了车,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从大门口拐出去,走上灯火通明的街市,然后一路出了公共租界,不多时,莱恩便发现街景渐渐不寻常起来。
街道两侧房檐变得低矮而密集,到处都是写着日文的商铺招牌,不时有穿着浴衣蹬着木屐的年轻女子三三两两与他们的黄包车擦身而过,这里,似乎是日本侨民的聚居地。
黄包车深入了住宅区,沿着越来越窄小阴暗的巷道七拐八绕,莱恩一直怔怔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街巷,若不是前面那辆车里坐着的人是薛时,他几乎以为日本人又要对他展开行动了。
两个年轻的黄包车夫将他们送到了一栋和宅里便拉着车默然离去,薛时回过头见莱恩还愣在那里,便蹙眉走上来,握着他的手带他走入庭院。
虽然薛时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冻的,但通过那双手传来的温暖与安慰是真实的。
薛时似乎经常来这里,接连点亮了几个房间的电灯,轻车熟路地从里屋找出两件男式浴衣,两人分别洗漱之后换上,又去厨房找酒喝。
时值五月,早晚的气温还是很凉爽的,两人一同歪倒在檐廊下喝酒,庭院中不时传来一两声虫鸣,石灯笼巨大的阴影投射在青苔上,偶有清风拂过,吹得一小片翠竹飒飒作响,惊鹿流水潺潺,蓄满水的竹筒陡然坠下去,在青石上敲击出一声脆响。
两人都没有说话,莱恩默默凝望着面前一片雅致的日式庭院,直到酒喝得差不多了,薛时终于凑了过来,按着他的腿缓缓软倒下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大腿上,半眯着眼睛不动了。
冷战数日,直到这时,两人的关系总算才有了点缓和。
“还在生气吗?”莱恩摸着他的脸,低声问道。
薛时侧过脸去,闭上眼睛,哼了一声。
“我请詹姆士先生帮我灌了几张唱片送给你。”莱恩将他带出来的纸袋拿出来按在他胸口上,低低地又加了一句:“别再生气了……”
“我生气是因为他们欺负你你还替他们瞒着,你还替他们说谎,你还帮着他们说话!你甚至还想……放弃?”薛时将连日来的委屈一并发泄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走到这一步,你怎么能因为别人就放弃?你太狠心了……我这几天,心里都难过得要死了,饭都吃不下去,觉也睡不好,整个人都是飘的,你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也不来找我说话……”薛时越说越委屈。
莱恩默默地看着他发脾气,然后突然俯下身,捧了他的脸,碾上那两瓣带着酒气的唇瓣,舌头伸进去和那人的翻搅在一起,这才终于让那人闭了嘴。
“我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可以原谅我吗?”莱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笑,缓缓拉开了自己的腰带。
两人抱在一起,一路从檐廊翻滚到屋里,月光从半掩着的拉门照进去,榻榻米上年轻男子线条分明的躯体泛着细腻的白光。
两人正渐入佳境,庭院里突然发出一点响动,莱恩立刻警觉地撑着身子坐起,发现一只猫跳上了围墙,这才松了口气。
他衣衫半褪,从肩膀到腰腹一大片皮肤裸露在外,薛时搂着他的腰将他按回榻榻米上,唇齿贴上来轻轻啮咬着他的耳垂:“专心……”
尼姑现在不在上海,薛时料定这里最近不会有人来,所以才想到带他来这处幽会。
唇齿在他细白光洁的皮肤上流连,薛时四处啃咬吸啜,呼吸愈发急促。不多时,他直起腰,从衣服里摸出一盒油膏来,手指沾了一点探进他体内,稍稍润滑扩张之后,便撩起浴衣下摆,用大腿格开他的双腿,将早已胀痛的勃发之物抵上那处,长驱直入。
不同于往常的温柔细致,今天的薛时十分霸道,仿佛为了发泄连日来的委屈,狠狠勒着他的腰,在他体内纵情驰骋,凶悍异常。
门没关紧,月光照进来,将一片银白色的清辉洒在榻榻米上。莱恩衣衫不整,浴衣被弄得乱七八糟缠在腰上,皮肤呈现出兴奋的淡粉色,几次被他顶到最敏感的那一点,惊叫出声,但一想到这一带住宅密集,隔墙就是另一户人家的庭院,他又慌忙用手背堵住嘴,两颊爬满情欲的红晕,承受着一下重过一下的撞击,强忍着不肯呻吟出声。
薛时最喜欢他这种样子:把身体全盘交由他掌控,在他的操弄之下整个人堕入情欲的深渊,脸上的表情时而焦渴难耐时而欲罢不能。
他更用力地掐着他的€€窝分开他的双腿,腰臀摆动,抽插得更加深入、迅猛,见莱恩呼吸越来越急促,腿间那处物事随着他狂猛的律动一跳一跳的,显然就快射了,他骤然停下动作,握着它,恶意地捏住根部,俯身狠狠蹂躏他的唇。
莱恩已经濒临情欲的顶峰,此时骤然被堵住渲泄的渠道,整个人憋得难受,伸手去推拒他,却怎么推都推不开,只得用力咬着他的肩,断断续续地发出哀求。
薛时将他从榻榻米上抱起,换了个姿势,让莱恩背对着自己,后背靠进他怀里,双腿分开跨坐在他大腿上。莱恩被他折腾得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膝盖跪在地上根本跪不住,全部重量集中在两腿之间,这种姿势直接导致薛时顶进了最深处,刺激得他呻吟不止。
薛时顺势掐着他的腰,就着这个姿势从下方一下一下地顶进他体内,唇齿吮吸啃咬着他的肩膀后背,将他箍在怀里,一手捏弄着他的乳粒,一手抚摸着他腿间濒临爆发的物事,只是片刻工夫,莱恩就咬着手指高高扬起头,呻吟着射了出来,然后缓缓瘫软在他怀里。
激战过后,两人相拥着一起满足地倒在了榻榻米上。薛时闭上眼,回味着方才酣畅淋漓的交欢。
休息了片刻,他突然听到身边有响动,困惑地睁开眼,就看到莱恩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爬起身,不知从哪里找了块布,正背对着他跪在榻榻米上擦拭地上、墙上沾着的点点滴滴荒唐的痕迹。
薛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忙碌,看着那两瓣近在咫尺的紧翘臀部,以及从浴衣下摆探出来的一双笔直结实的大腿,不由又来了兴致,坐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脚踝,扯着他的腿直接将人拖了过来,压在身下,手已经不老实地从前襟伸了进去。
“啧……”莱恩蹙眉推了他一下,哑声道,“别闹,让我擦干净,这可是在别人家里,这样不好……”
“怕什么,等会儿我和你一起擦……”薛时吻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吐息着,再度撩起他的浴衣下摆。
第60章 60、海上奇遇
那只该死的猫又来了。
少年蜷缩在一大筐洋葱后面,看着那双碧光幽幽的猫眼,不动声色与那只猫对峙。
三天前,他混在一批往船上运送食物的脚夫们中间登上了这艘远洋邮轮,此后一直躲藏在这个食物储藏室,这里有充足的淡水和食物,没有人发现有一个偷渡客躲在这里,除了那只该死的猫。
但是这一次,少年发现这只猫姿态从容,它已经对这个出现在它地盘上的不速之客习以为常,不像第一次看到他时那样戒备,它甚至晃悠着肥硕的躯体慢慢走过来蹭了一下他的小腿,之后便扭着屁股骄傲地走开了。
少年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储藏室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由感到一阵恐慌。
紧接着,储藏室的门被打开了,那是两名看起来等级不高的洋人船员,嘴里说着英文,一路走了进来。
“快看伙计,我就说了阿宝在这里!”
“一定是埃尔文那个蠢货中午进来拿酒的时候不慎把它关在这。阿宝、乖孩子,噢拜托,别拿你的屁股对着我,对、快过来,斯派克船长正在找你呢!”另一名船员蹲下身,晃动着手里的鱼干尝试勾引那只叫阿宝的猫。
阿宝冷淡地瞧着那两名船员,犹豫了一下,迈开脚步慢悠悠朝他们走去,走到他们跟前,嗅了嗅那条鱼干,一口叼住。
“好的,我抓住它了,现在就把它送到甲板上去!”
“快去吧伙计,最近斯派克船长总是疑神疑鬼,他老觉得我们的船上出现了老鼠。”
“我猜,现在我们这艘船上最受他宠幸的船员一定是阿宝了!”
两名船员说笑着,抱着猫转身离去。
少年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他抚了抚胸口,试着活动麻木的四肢,不想却撞到了身旁的箩筐,一只浑圆的洋葱从筐里掉了出来,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正要关门的船员听到声响停住脚步,一回头,就看到滚落在地的洋葱,他脸色骤变,盯着角落里大声喊道:“是谁?谁在那里!”
从医务室出来,莱恩脸色不太好,薛时一脸担忧,四处张望了一下,见走廊空无一人,便伸手轻轻揽住了他的腰,希望能够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定是前天晚上在甲板上吹了冷风,着凉了,回去吃药睡一觉就好了。”莱恩看出了他的担忧,故作轻松道,“他的情况比较严重,输液也许要很久,你最好去陪着。”
三天前,他们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登上这艘开往英国的远洋邮轮,但是雇佣的伙计临时出了意外未能随行,好在三个人行李也不多,没有伙计也并无太多不便。
事情坏就坏在上船之后,在海上航行的当晚,叶弥生就出现了严重的晕船反应,食不下咽呕吐不止,吐到最后胃里只剩下酸水,整个人严重虚脱,躺在医务室里输液。然而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薛时早上醒来时发现莱恩还睡着,以为他是前一晚在船上四处参观累着了,便没舍得叫醒他,自己去医务室照顾叶弥生,由着他一直睡到中午才回来敲门约他去餐室吃饭,莱恩人是起来了,但精神不佳,薛时伸手一探,才发现他整个人已经烧得浑身滚烫。
初次远行,在一艘邮轮上,一个人要照顾两个病号,薛时头一次觉得束手无策,两头奔走,忙得焦头烂额。
薛时用手背触上他的额头,摇了摇头,严肃道:“烧还没退,我送你回房休息。”
两人走到走廊拐角处,迎面走来一人,差点和他们撞上。那人脚步一顿,愣怔了一下,立时一脸惊喜道:“老天!猜猜我这是遇见了谁?”
那人说着就走上前来,毫不见外,一条手臂大剌剌地搭上莱恩的肩膀,热络地问道:“李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詹姆士先生,”莱恩轻咳了一声,笑了笑,对他颔首致意,“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
听到莱恩对这人的称呼,薛时这才记起,这人他也曾经见过,就是百代公司那位年轻傲慢的录音技师。薛时虽然不太瞧得上他,但见莱恩与他相处得似乎还不错,便强压下心头的不愉快,退到一边。
莱恩在中国难得有这么一两个熟人,所以薛时从不反对他多交几个朋友,当然,他交的朋友,身份必须没问题,这个百代公司的录音技师应该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薛时也就由着他们寒暄。
“我搭这艘邮轮回家,八月是我母亲的寿辰,必须赶在那之前回去,”詹姆士深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愉快的光芒,“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
莱恩回头看了薛时一眼,解释道:“我与朋友带他的弟弟去英国治眼睛,噢,他弟弟你认识的,就是……叶先生。”詹姆士虽然性格傲慢,但莱恩陪着叶弥生去过百代公司多次,三个人其实已经挺熟了。
“叶先生也在?太好了!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詹姆士握着他的手上下摇了摇,“我离开中国的时候对任先生抱怨这将是一趟寂寞的旅程,天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看,我已经闷到快要长出蘑菇来了!现在遇到你们,我可真是太开心了!我的老朋友,很高兴我们能够同行!咦?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他身体不适,在发烧,”薛时打断他,走上前来,不冷不热地说道,“他需要休息,失陪了,詹姆士先生。”
詹姆士显然非常兴奋,全然不去理会薛时的冷脸,追上来说:“李先生,我住在316号房,欢迎你随时造访,带上叶先生一道来,我会备好茶点恭候你们,就像以前我们在公司里共用下午茶一样,当然,我是指等你身体好一些以后。”
莱恩笑了笑,朝他挥挥手,跟着薛时走远了。
薛时这个人,在金钱方面一向慷慨,他为这趟旅行支付了昂贵的费用。他们走贵宾通道登船,住头等舱靠海一侧带阳台的套房,可以自由出入高级餐室享受丰盛的食物,上船的时候叶弥生还埋怨他太过铺张,但薛时坚持选择这个有三间卧室的套房,因为莱恩常常需要安静的独立空间,他不想这一趟长达两个多月的海上旅行让他感到逼仄和压抑。
莱恩的房间狭长而明亮,尽头有道门通向阳台,薛时走到门口把帘子拉上,将他安置在床上,替他盖上薄被,又倒了一杯温水,把洋人医生给的药片放在一旁,语气轻柔:“吃药,吃完睡觉,我守着你。”
莱恩依言吃了药,躺在床上虚弱地笑了笑:“抱歉……”
“以前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为什么要说抱歉?”薛时捉了他发烫的手握在手里揉搓着,然后俯下身去吻了吻,轻声道,“只是我愚钝,什么都不会,怕照顾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