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第79章

可是余鹤不在乎。

他打开直播间,迎着流言蜚语如同往常一样直播健身,没有了隐藏住址的顾忌,余鹤直接把直播设备搬到健身房。

那个叫做潘安妮的账号依旧会停留在余鹤的直播间,在满屏的谩骂中一个接一个的给余鹤刷着礼物。

前一阵€€彤刚开始在直播间造谣余鹤被富婆保养时,很多人都找到了潘安妮的豆芽账号。

因为被误伤,余鹤还专门给潘安妮发了微信道歉,和€€彤PK那天,潘安妮送出二百多万的礼物荣登榜一,房管七哥帮余鹤加了潘安妮的好友,但双方从来没有说过话。

余鹤道歉还是他们第一次联系。

潘安妮只回复了两个字:没事。

也许是为保护隐私,潘安妮的豆芽账号清空了所有的信息,不仅删掉之前发过的图片状态,连头像和用户名都换成系统默认。

新用户名是一串随机的数字和字符,但余鹤认得这是潘安妮的账号。

其实也不用余鹤认得。

这个账号总是挂在余鹤的打赏榜榜首,也不说话,就一直默默刷礼物。

做完三组引体向上后,余鹤下意识撩起T恤衫的衣角擦汗,撩到一般想起来是在直播,就放下衣角,回到桌面上抻出两张抽纸。

直播间的人太多了,只是露了不到一秒钟的腰,还是被眼尖的人看到。

一片哄闹的骂声中掺杂了几条评价。

【弹幕:这小子果然有几分姿色。】

【弹幕:真的没整过容吗?】

【弹幕:就这身材......说实话,我看了我也迷糊。】

【弹幕: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弹幕:家里有个健身房啊我去,有钱人的生活太快乐了。】

余鹤瞥了一眼手机时间,觉得今天的运动量差不多达标,就关闭了直播间。

他从直播支架上摘下手机,暗灭手机屏,在健身房坐了一会儿。

没有人能对恶评无动于衷,尤其是很多言辞根本毫无根据,完全是扑风捉影、断章取义。

余鹤从没在直播间宣扬过自己是富二代,也没标榜过自己有钱,是网友扒出晴白团絮苍龙鱼纹端砚、扒出余鹤直播时的用品价格高昂,用想象杜撰了余鹤有钱有颜又有才的贵公子身份。

一朝想象坍塌,又换了另一波网友来指责辱骂。

或许甚至没换,骂他的和当时捧他的也有很多账号重合。

他们对余鹤恨意极深,有的甚至每天在微博打卡一样的骂余鹤。

【某条微博:又是新的一天,每日一问,余鹤这个诈骗犯今天死全家了吗?】

这种过于浓烈的恨意具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持续性,好像是余鹤杀了他们全家一样。

余鹤仰躺在卧推椅上,望着天花板愣愣放空。

也不知是这世上原本就有很多喷子,还是因为他和傅云峥的关系才招来的喷子。

网上对傅云峥和余鹤关系的猜测有几百种。

直播间的弹幕来回来去刷了两个小时,却没有一条去猜是因为他们相互喜欢。

这点让余鹤很不开心。

*

傅氏集团对于危机公关的处理极富经验,电子版律师函昨晚深夜便已经发送至各大涉事平台的邮箱,其中包括奉城大学校内论坛,纸质版律师函也于今早八点统一装入信封,随着特快专递邮寄至相关公司总部。

与此同时,傅云峥亲自致电奉城大学校长,以傅氏当家人的身份与校长通话,进行了一系列磋商交流。

交流的内容友好和谐,翻译过来就是‘网上那些言论我很不喜欢,傅氏集团也知道很多网友感兴趣的东西,如果我和余鹤的事情热度降不下去,那就只能放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转移一下大家对此事的关注度了’。

沟通是解决矛盾最好的桥梁,挂断电话后不到两个小时,奉城大学校内论坛因整改而暂时关闭。

豆芽直播平台,€€彤的直播间也被封了。

和上班拿工资的人不一样,主播这个行业是直播一天赚一天钱,余鹤的事情在全网闹得沸沸扬扬,正是€€彤摆出受害者姿态吃流量红利的时候。

€€彤把和余鹤直播PK惨败的原因全部归结于黑幕,因为余鹤后面有‘大人物’撑腰,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主播斗不过,还因为得罪余鹤失去了健身分频一姐的位置。

余鹤被骂的越凶,来€€彤直播问支持€€彤的人越多,假话说多了€€彤自己都信了,好像她真的是代表普通主播和特权阶级斗争的第一人,选择性遗忘了她当时用两千万粉丝压余鹤十几万粉丝,逼余鹤撑红牛罐倒立的事情。

直播行业观众多,主播也多,长时间不直播、不更新、不互动,对直播流量的影响可以预见,然而盛极必衰,当一件事情舆论发酵到达顶点,哪怕傅云峥不出手,热度也会自然衰退,除了个别过于执着的极少数,大多围观群众情绪上升与下降必然会呈折线状,再激烈的情绪、再好吃的瓜吃多了也会腻。

豆芽直播是以电竞直播为基石,花重金聘请职业选手引流,春季赛的季后赛即将开幕,这才是豆芽直播需要大力宣传的盛事。

电竞直播才是豆芽直播的主业,季后赛打完有季中赛,季中赛打完是夏季赛、夏季赛季后赛、全球总决赛、总决赛之后的全明星赛。

一年结束,明年又有新的春季赛,这般可以预见的、有规则、有节奏的流量才是直播平台需要维护的流量。

而某位美貌主播被富豪包养,和其他主播有私人恩怨这样的事情,就是滴入油锅的一滴水,炸是会炸,但要是因为这一滴水毁了整锅油,直播平台才是得不偿失。

来豆芽直播看电竞比赛的观众大多是16-24岁的男学生,都是些本身就喜欢打游戏的‘网瘾少年’,这个群体对包养时间的关注度极低,尤其被包养的人还是个和他们同年龄段的男生,倘若是个女孩他们可能还会关注一下。

男孩?

算了吧,有这功夫不如多打两局游戏上上分。

在此情况下,倘若主要观众群体每次打开直播,搜索栏短视频全都关于‘包养”事件,长期无法获取自己感兴趣的信息,主流群体自然会缓慢流失。

为应对舆论压力,豆芽直播公司专门召开了紧急线上会议。

运营项目主要负责人专门点名冯彬冯经理,请他注意个人生活作风问题,不要因个人感情问题为个别女主播谋取私利,影响全公司的企业形象。

初春的天气里,冯彬热汗直流,连声应是。

在大会上被点名批评作风问题,冯彬气急败坏,大骂€€彤这个女人不省心,同时也怪自己管不住嘴,余鹤能被人从锦瑟台接走,他猜测到会是个有权有势的,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傅云峥!

早知道是这尊大佛,他就是给自己喂哑药也不敢再背后嚼这舌根,昨天下午傅云峥身份被曝光后,他立刻给€€彤去了电话要她管好自己的嘴,谁知这女人如今吃到了流量的甜头,连他的话也不听,听负责人的意思,€€彤昨晚还在直播问引导粉丝网暴余鹤。

她可真是嫌命太长了!

会议结束后,冯彬单独又给豆芽直播的项目负责人单独去了电话,先是好一通忏悔道歉,最后才婉转打探起消息来。

冯经理:“说到底不过是两个主播之间的小龃龉,€€彤的直播间也封了,算是止住了源头,几天后风头一过,这事也就没人念叨,至于那个余鹤......他都傍上了傅总,想来也不缺这份直播赚的钱,傅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咱们过不去吧。”

负责人似笑非笑:“小事?老冯啊,昨晚好些平台都收到了傅氏的律师函,咱们平台却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

冯经理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余鹤的直播合约还在咱们公司,傅总肯定要顾念的吧?”

项目负责人冷笑一声:“不是余鹤的直播合约在豆芽平台,豆芽平台的合约在余鹤那里,前一阵咱们平台被收购,你都不知道查一查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谁吗?”

冯经理不解其中之意:“不是石榴科技吗?”

对待这种蠢货,项目负责人也不生气,反倒一笑置之:“是,石榴科技收购了豆芽直播,自己去查石榴科技的股东是谁吧,冯经理。”

冯经理一头雾水。

关断电话后,他打开手机查询石榴科技有限公司的企业信息,发现是一家叫做乐野闲风的投资公司100%持股。

拇指一动,再点进乐野闲风公司,只见法定代表人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

余鹤。

冯彬的一头热汗刹时间化为冷汗从额角滴落,顷刻间理解了什么叫“豆芽平合的合约在余鹤那里’。

不不不,华国人口那么多,肯定不止个叫做‘余鹤’的,万一,万一只是重名只是巧合呢?

一个十九岁的落魄富二代,不得不跟在男人身边做金丝雀,怎么会有能力开投资公司,还如此精妙地套了两层信息才能查到。

这种公司套公司、躲在背后做老大的手段,分明是在商场上混迹多年才会的高明手笔,余鹤那小年轻要是能有这本事,怎么会被€€彤那蠢女人在直播间抹黑成那样?

要余鹤真是幕后的老板,那封杀€€彤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项目负责人如此笃定,必然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一时间,冯经理慌乱万分,理智上已然相信项目负责人消息来源不会有错,感情上又很难接受自己没头没脑得罪了大老板。

再给项目负责人打电话,对方却是不肯再接,两三个电话拨过去,再播就是那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播’。

稍后、稍后、稍后。

冯彬现在火烧眉毛,哪儿有心情稍后?

他转身推开书房门,拽了件衣服往外走,连妻子在身后喊他都没有听到。

冯彬的妻子咬了咬嘴唇,昨晚她就偷听到冯彬给那个叫什么彤的女主播打电话,丈夫在外面有人她从前只装作不知,总想着夫妻二人能维持表面恩爱也就罢了,没想到冯彬在家里还敢联系贱女人。

一早上说开什么紧急会议躲进书房里,这会儿又风风火火出门,不会是去找那个女主播了吧?

她越想越气,拿起车钥匙,悄悄跟在了冯彬车后。

捉奸捉双,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

淋淋漓漓的春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候才将将放晴。

春寒料峭,傅云峥的腿居然疼了起来。

傅云峥让章伯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紧皱着眉坐在窗边,双手攥在腿上盖着的加热毯上。

太疼了。

好像有一把锥子在锥他的血肉,顺着筋脉绵延起一阵阵刺骨的胀痛。

他的腿已经很久没有知觉了,凉、热、痛、痒将近一年没有感受到,今日在春雨的阴寒中乍然恢复痛觉,也不知是不是病情恶化。

为傅云峥做手术的主治医生曾经告诉他,截瘫病人能够维持半身瘫痪已经很不容易,很多病人大概率会再进一步恶化,甚至全身瘫痪。

傅云峥望着窗外被雨打湿的地面,愣愣出神。

余鹤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傅云峥身边,握住他沾满冷汗的手:“傅先生。”

傅云峥收回视线,落在余鹤脸上:“怎么了?”

余鹤的眼睛中写满担忧:“我们老师说,腿疼的时候平躺着伸直会比坐着好一点,曲着腿不利于血液循环。”

傅云峥脸色很难看,苍白阴沉,不知道是因为腿疼还是因为心情不好:“没事,一会儿还有公司的人要来,处理点事。”

余鹤知道傅云峥不会躺在床上见公司的人,只好握紧傅云峥的手:“那把腿搭在沙发上呢。”

傅云峥说:“你不用管我。”

余鹤看到傅云峥鬓角渗出的冷汗,有点心疼,但也有一点点欣喜,他学医的时间不久,但在学校,几乎所有课外时间他都用来查看截瘫病人的病例。

在大多数、甚至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失去知觉的双腿恢复痛觉都是一件好事,是好转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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