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欧罗巴新娘的出现与新旧大陆之间的交往有着莫大的关系。多年来从旧大陆来到新大陆的人从来都是男多女少,几代下来,大贵族还好,可以凭借着家族在旧大陆的渊源和旧大陆的贵族女子们联姻,但是新兴起的小贵族和非贵族的庄园主们就很尴尬地发现新大陆没有足够数量的和他们的身份相匹配的、受过良好淑女教育和宗教教育的淑女供他们选择,这一度导致了新大陆的小贵族们结婚时间推得非常晚;而与之相对的,旧大陆,特别是英格兰,有很多以合格的淑女的要求来培养的中下层贵族女子,因为没有足够的嫁妆而无法找到身份相匹配的绅士来结婚。
在这种情况下,以邮轮公司作为担保的“新娘邮寄”就出现了,新大陆想要迎娶合乎自己身份的淑女的小贵族们向邮轮公司支付一笔数字不小的英镑,这笔费用既是证明自己的财力,也是用于支付新娘在航行期间的所有花费,包括服饰、手套、雨伞、女仆的费用等;而邮轮公司在收到足够数量的申请后,向旧大陆征求自愿去往新大陆的淑女,而这些淑女,同样被要求出具有身份的推荐者写的证明信,证明自己出身清白,并非因为宗教上或者品格上的瑕疵而被迫远赴他乡,而是怀抱着虔诚的信仰踏上开往新大陆的邮轮的。
这些为了结婚远赴他乡的旧大陆淑女,就被称为“欧罗巴新娘”;而这种特殊的寄送也就被称为“新娘邮寄”,按常理来说,这些新娘一下轮船就会被她们的丈夫接走,怎么也不会以客人之外的身份出现在海格斯伯爵的庄园里,但是事实上……新大陆那么大,谁知道上帝会有怎样的安排呢!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邮寄的存在,才有了旧大陆的贵族们蔑视新大陆的暴发户们时那句著名的话:
“那里连一个真正的淑女都没有,以至于他们要向欧罗巴祈求血统纯净的新娘!”
--------------------
没有反馈,日常想鸽
第10章 一出好戏
在森林边缘耽搁了很久之后,伯爵的队伍终于归来了。
他们没有猎到传说中站起来一人多高、拖走了马匹的棕熊,但是打到了大批其他的猎物,包括色彩斑斓的雉鸡和尾羽是少见的漂亮宝蓝色的大雁,甚至还包括了一只活着的小鹿,据说本来想把母鹿也带回来的,但是母鹿受的伤太重只能就地宰杀吃掉了。
这只小鹿就成了我给安妮出的计划的核心。
归来的当晚,伯爵下令在主厅举行了盛大的欢宴。
在我看来,这充其量只能算个给伯爵一人举行的小宴会,排场连路德维希斯堡一个男爵夫人过生日的派头都比不上€€€€你见过哪家贵族的大宴会连一个客人都没有邀请的嘛?不要说那些侍从们,他们充其量只能算陪侍,用贵族们的标准来审视一下的话,伯爵就是举行了一场“一个人的小宴会”。
然而科勒克庄园从上到下都是激动无比,仿佛这样的一场小宴会是伯爵对他们的辛勤工作最大的认可一般,从接到传信的那一天就忙得不可开交。
主厅四周墙壁上安装的橡木护壁板上张挂的土耳其花纹壁毯被取下,因为被嫌弃“太过老气”而换上了最近流行的闪闪发光的印度绸;玻璃窗和栏杆被擦洗得干干净净,连着雕花间隙的一粒灰尘也不放过,誓要将它湮灭在女仆浸入水中的细布里;画着大力士图案的壁橱被打开,一套套用白色细布包裹着、用别针妥善加以保护的银餐具,只在盛大节日里出现的洁白瓷器,绣着金线蔷薇图案的缎纹餐巾,能透过杯壁看清对面的人的睫毛的葡萄酒杯,用来倒酒的金丝银刻长酒壶……总之,你能为一场宴会所想到的每一个小物件的准备,都在一丝不苟的老管家和副管家的安排之下被准备得妥妥当当。
晚宴上所有的食物都取材于庄园自产和这次打猎带回来的猎物,而猎物中最重要的无疑是那只令人瞩目的小鹿,为了科勒克庄园厨子的荣誉,也为了给那个随着伯爵从弗里古山庄来的傲慢得不可一世的厨子一点颜色看看,科勒克的厨子莫罗老爹在我和安妮的怂恿下从打猎归来的队伍那里抢下了那只珍贵的小鹿,从而成功地令前者沦为了打下手和只能吹胡子瞪眼的角色。
这注定是一场鹿肉的狂欢。作为宴会的开始,莫罗老爹选择的是用块芹切成细条和鹿肉制作的清澈透明的汤,接着是由香草沙拉作为可食用的装饰的熏鹿肉片、鹿肉火腿和鹿肉腊肠拼盘,第三道是一整块热气腾腾的烤鹿肉排,第四道是主菜,也是莫罗老爹花了大心思的得意之作,用柔软的嫩鹿腰肉在短时间的烧烤后,和一大块的炖骨髓肉一起,加入香气扑鼻的上好葡萄酒、捣碎的土豆和从庄园里采摘的新鲜蔬菜炖煮而出,这道菜结合了烧烤方式和炖煮方式共同的优点,那香气闻着就垂涎欲滴。
莫罗老爹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他真正的得意之作还在后面。在宴会进入尾声,弗里古来的老约瑟夫主打制作的常见的烤雉鸡、滑腻的肝肉饼和用鹿角做成装饰的果冻甜点上桌之后,主人和侍从们都开始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对食物心不在焉时,这个时候,莫罗老爹真正的作品上场了。
因为老戴维特意交代过让我不要出现在伯爵面前,但也不要跑得太远,于是我领受了一个在主厅旁边那个小小的藏酒间里随时清点、管理那些珍贵的上等葡萄酒的任务,并因此得以借着观察餐桌上葡萄酒的消耗情况的机会,看到了这道大菜上菜的整个过程:
€€€€那是一整只巨大无比的、要由四个男仆抬进来的牡鹿!
当然,那不是真正的牡鹿,而是一只长一米多、宽半米多,蹄子头角俱全,用了几百斤面粉和油酥制作,烤制了好几个小时的一个巨型牡鹿馅饼。
乍一见到这个巨大的牡鹿馅饼,簇拥在伯爵身边、互相说着俏皮话的侍从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嗡”地一声,惊异的哄笑和议论先是充斥了整个主厅,然后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伯爵,等他发话。
伯爵背对着我,但是还是能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兴趣缺缺,显然是见过这种中看不中吃的玩意儿:“这是什么?”
领队的男仆红光满面,显然伯爵的垂问令他激动不已,他以洪亮的声音高呼:“海格斯家族万岁!尊敬的主人,请接受我们最真诚的敬意!”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身后立着的牡鹿馅饼的角忽然动了一下,这一下可吓了大家一大跳,紧接着,鹿角又动了一下,伴随着叮铃叮铃的铃声,有人在鹿的肚子里唱起了一首祝福的歌曲。
€€€€这就是我给安妮出的主意,长达六个小时的烤制时间造就了屹立不倒的巨大麋鹿,鹿肉馅饼内部实际上已经不能吃了,但是挖空之后,就是一个绝妙的藏身之所。
男仆们齐心协力,像打开一辆马车的车厢门一样打开了馅饼,安妮就像美神从闭合的贝壳中走出来一样,唱着祝福歌踩下了餐桌,从目瞪口呆的女近侍们身边高傲地走过。
她穿着希腊式的丝绸长袍,赤着的脚上系着叮铃作响的银铃,脖子上则环绕着一个由未开的玫瑰花蕾编织而成的花环,手里捧着献给伯爵的上等葡萄酒。
她将葡萄酒献给了伯爵。
“尊贵的主人,请接受科勒克最真诚的敬意。”
伯爵笑纳了敬意,同时也笑纳了一位新的女近侍。
安妮得偿所愿,而我则是在近距离观赏了这么一出好戏之后,趁着伯爵还没有想起我的存在就溜回了藏酒间。
宴会散去之后,老戴维找到了我,眉头深锁。
“你们真的是太胡闹了!”他斥责我说。
“可是,弗里古那帮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啊,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可能还以为科勒克真的是什么荒郊野外的地方呢。”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伯爵迟早会知道,我只担心之前的事情会再次发生。也许我一开始就做错了,当初不应该让你留下,但是出了庄园就是未开发的荒野,我又不能让你走,那是直接送你去见上帝。”
我看着烛光下老戴维叹气的样子,那些胡搅蛮缠的诡辩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沉默了好一会,我只能将我的打算对这个老人和盘托出:“我也害怕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才顺手帮了安妮一把,您知道的,伯爵还记着我四十五鞭子呢,哪天他要是想起来了,说不定安妮能帮我一下,求个情啥的。”
麋鹿馅饼的点子是我给安妮出的,莫罗老爹是一撺掇就上钩了,男仆们则是抱着捍卫科勒克荣誉的信念,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被蒙在了鼓里,在馅饼打开前,老戴维一直都以为馅饼坚硬的外壳里包着的会是肚子里放了大雁的小羊羔。
而我选择帮助安妮的原因也很简单:有个熟一点的人在伯爵身边,可能、应该、大概……大概能在哪天我又惹火了伯爵的情况下,帮个忙吧?
--------------------
本来打算鸽了算了的(捂脸)没想到真的有小可爱在看,那继续写吧
第11章 蓝鞋子和扇语
安妮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伯爵美丽的女侍从队伍中的一位新秀,我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蓝白色的法式号衣,将金色的长发模仿着贝阿特莉克丝梳得蓬蓬松松的,用蓝色的发带系在脑后。不过在我看来,这种模仿未免有些落了下风,因为安妮的头发纤细柔软,不如贝阿特莉克丝浓密,模仿贝阿特莉克丝之后很难有那种雍容华贵的感觉€€€€说到贝阿特莉克丝,真的是不得不羡慕伯爵的艳 福哪!
安妮的出现很明显地引起了从弗里古跟着伯爵来到这里的女侍从们微妙的敌意和孤立,那种奇妙的气氛甚至都不需要走得太近,只需要远远地看侍从们行走时候的次序就能明显地感觉到了€€€€安妮很明显地被其他女侍从有意地挡在了后面。
实话说,每次看到伯爵这群姿色各有千秋的美貌女侍从,我总觉得又看到了在路德维希斯堡的时候,大歌剧院里那些美丽的芭蕾舞女演员€€€€她们中的很多都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称号,叫做“公爵的蓝鞋子”。
符腾堡大公的好色风流人尽皆知,而大歌剧院基本就是他的后宫,那些有幸能成为公爵姬妾的女演员们,都会被赐予一双蓝色的时髦鞋子,久而久之,这成了另外一个和“弗朗凯蒙”这个中间名一样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习惯。而为了这双蓝鞋子,大歌剧院的女演员们各个绞尽脑汁,其中的争奇斗艳和勾心斗角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位苏丹的后宫来得要少。
同样的,伯爵的女侍从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也不会比大公的蓝鞋子们少,安妮成功去到伯爵身边没几天,这女孩子就又找到了我。
当时我正拿着单子,和霍尔副管家在堆满了本地棉布、亚麻布、法兰西绒、天鹅绒和丝绒的仓库里,清点着要取出来赶制冬天发给仆人们的衣服的布料。那间长宽达十余米的仓库里全是比一人还高的木架,放着各式各样的布匹,因为长久的不见天日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陈朽气息,如果要拿最高处的布料,必须搬来梯子才能够到。
安妮就是在这个时候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袖:“埃德蒙!快出来,我有东西要问你!”
“我的安妮大小姐,我在清点呢……好吧好吧,我就来,就来。”
我将手里点到一半的清单交给霍尔,后者看看我,又看了看安妮,耸耸肩,转身继续指挥奴隶们搬棉布去了。
安妮拉着我,一走到仓库外面,她立刻拿出了一把扇子。
那是一把漂亮的鲸骨西班牙丝绸扇子,扇面光洁,看得出是很贵重的东西,但是颜色本来应该是明亮的纯白色,现在则是一种有些暗沉的米白色,显得有些陈旧了。
我站在十月中旬凉意阵阵的凉风里,差点以为安妮看我不顺眼想用扇子让我感个冒:“这都啥时候了,你很热吗?”
“才不是呢!”安妮嘟囔了一句,将手中米白色的鲸骨扇子展开,手腕翻转,轻轻对着我扇了一下,然后大拇指灵活地将扇子往回微微收拢了一下再展开:“你肯定懂这个对不对?这个动作是啥意思?”
“哦,早说嘛,是扇语啊!”我恍然大悟,“你再做一遍,刚刚我没看仔细。”
安妮皱了下眉头,很艰难地回忆了一下什么的样子将刚刚的动作重复了一遍,也许是从我的回答里听出了否定,这回她的动作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我想了想,将扇子拿过来,重复了一下她的动作,然后稍微调整了一下扇柄和手指的方向,让扇子倾斜的角度显得更优雅一些。
“是这样吗?”
安妮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这是什么意思?”
我迟疑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这个是西班牙扇语,你应该不会这个才对,怎么突然感兴趣了?而且,这扇子看起来很贵重,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我从右翼的储藏室里找到的,一直放在一个旧盒子里从来没人动过,别想像哄那些小女孩一样哄我,快告诉我刚刚的动作是啥意思?”安妮很急切地说。
我耸耸肩:“你非要知道我也没办法,嗯……这个扇语翻译出来,大概就是‘你看那个蠢材’的意思。”
和男女仆们呆了这么久,我的英语算是进步了一些,但是也不足以让我用贵族的委婉表达方式把这个扇语用英语翻译出来,只好选择了最简单直白的那一个。
我还以为安妮会生气,谁知道她悻悻地说:“好吧,我就知道艾丽卡和伊莎贝尔那两女人走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听起来是个西班牙人。”我说。
“她说自己是西班牙贵族后裔,哼,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某个私生子的后代呢!”
“那难怪了,西班牙女人最懂扇语了,扇子在她们手中,就像剑在战士的手中。”
安妮生了好一会闷气,一跺脚:“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让她们比下去,想想看,我就在她们身边,却看不懂她们的扇语€€€€说不定她们正在光明正大地嘲笑我!不行,我晚上偷偷过去找你,你一边教我法语,一边教我这个。”
“我的上帝!”我整个人都差点吓得跳起来,“你疯了么!你都是伯爵的人了,跟在那群人中间,迟早会掌握法语的,半夜三更地还来找我,被别人看见我俩都完了!”
安妮这女孩子比我还倔强:“你没看到克里斯汀吗?她来到伯爵身边一年多了,一直被其他人排斥嘲笑,就因为她不能熟练说法语。我不管,如果你不来,到时候我去了弗里古也不帮你给埃尔维斯伯爵递交请愿信。”
接着她还反过来安慰我:“放心,伯爵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晚上睡觉的时候只召唤贝阿特莉克丝,不会有人知道的。”
一听到那个疯子心情不好,我背后的伤疤仿佛都随之隐隐作痛起来:“你知道他心情不好还敢……嗯?这才几天啊,他就不召见你啦?”
“够啦,你闭嘴吧!”安妮有些恼羞成怒,“听说是新来的欧罗巴新娘在来庄园的路上遇到了强盗被抢走了,估计是找不回来了,所以才搞的伯爵非常的恼怒。不过,贝阿特莉克丝安排的迎接舞会是不会取消的,我的裙子都准备好了,你一定不能给我搞砸了!”
--------------------
明天星期五不更新~看电影去了~
么么哒小可爱
第12章 舞会(上)
对于任何一位能够进入社交场合的贵族女子而言,舞会是最残酷的战场,她们在这里争芳斗艳,夺取男人热烈的注视和欣赏。上流社会的生活从来是一出最残酷的戏剧,每一个人都参与其中,无法喘息,既挑剔别人也被他人所挑剔。构成这出戏剧的法则没有任何明文,却潜藏在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衣服的每一处褶皱里。在这样的竞争中要胜出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成为笑柄却只需要一步甚至一句话的错误。
安妮要面对的虽然不是上流社会的暗流汹涌,但想要在贝阿特莉克丝的舞会上博得出彩,却一样有着种种在我看来不可逾越的困难。
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服饰要足够精美,而且不能是已经出现过在众人面前的服饰;配饰也必须符合主题,在我看来这已经是最大的困难了€€€€安妮一个生长在偏远庄园的女孩子,去哪里找这样的裙子和饰品?
安妮却对这最大的困难显得信心十足,她说:“那些是我而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教我怎么在那个场合里表现得比所有人都好”。
这女孩子为了一鸣惊人所爆发的勇气和毅力就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为了获得半夜偷偷从建筑的一侧走到另一侧的机会,她甚至不惜把自己弄得感冒,独自一人被“发落”到了一间独立的小房间,从而能够免于其他女侍的监视;这还不算,在漆黑的夜里,她还得一个人躲过提着油灯的巡夜男仆,穿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到我们秘密约定的地方,而每个晚上,我都是提心吊胆地躲在梳妆室后面的小房间里,将窗帘拉得一丝光都不能透出去,然后屏息静气地等待鹅卵石划过桧木门时的细细声响。
安妮需要接受的训练实在太多,从简单的法语,到接受绅士们邀约共舞时应有的礼仪姿态,再到跳舞时的一颦一笑,甚至扇子伸出去收回来时候的一个手势和一个角度……还好安妮的目标不是比过贝阿特莉克丝,不然每天区区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是根本不够的。
随着一天天的训练,安妮看我的眼神也渐渐地诡异起来,终于有一次,我实在吃不消她那种似乎探究又似乎幽怨的神情了,直接问她:“你到底怎么啦?”
安妮游移不定的目光从我胸口一掠而过,说出了一句让我以为我幻听了的话:“埃德蒙,说真的,你真的不是女扮男装吧?”
“你需要亲身验证一下吗?”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唔……”
这妮子拿扇子半掩着面容,定定地瞅着我,然后,然后€€€€
€€€€然后她真的伸手“验证”了一下!
“……”
这回,轮到我目瞪口呆了。
上帝啊,圣母啊,我,路德维希€€弗朗凯蒙€€埃德蒙子爵,路德维希斯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竟然在沦落到异大陆之后,被一个女人€€€€就这么直接地揩油了?
以历代埃德蒙祖先的名义发誓,有生以来,从来只有我调戏别人的!
更过分的是,在做出这个举动之后,安妮皱起了小巧秀气的眉头,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