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唇齿交接过无数次, 这次却好像有所不同。
申思杨的吻逐渐从轻柔小心, 变得贪心用力。
陆堰重新将车开火,打开暖气。
而后越过驾驶座中间的隔阂, 将申思杨牢牢困在副驾驶座上。
他罕见地没有去捏申思杨的脸。
手圈在申思杨颈间,挑起申思杨的下巴, 同样用力地回吻申思杨。
申思杨的手挑?开衣摆,环上陆堰腰?间。
微凉的指尖惹来眼前人反射性地轻颤。
唇齿间逐渐染上眼泪的苦咸。
分不清是谁的,两人谁也没有理会。
直到铁锈味出现, 两人同时僵住。
陆堰率先反应过来, 转身拿过纸巾堵住申思杨的鼻子。
然而这一次的鼻血迟迟不见停,染红了好几张纸巾还在往外涌。
陆堰的手止不住发颤:“我们回医院。”
说话间要回到驾驶座,被申思杨拉了一把。
“先下车吧, 可能是车里太闷了。到外面透口气, 要是还流, 我们就去医院。”
陆堰的视线落在申思杨通红的两颊上,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你坐着别动, 我去开车门。”
申思杨轻轻点头答应。
陆堰迅速回到驾驶座开门下车,而后绕到副驾驶替申思杨打开车门。
他伸出一只手让申思杨搭着他下车。
申思杨起身时还没感觉到什么不适,走出车门站稳的瞬间,眼前忽地发黑。
他抓着陆堰的手下意识收紧,轻唤了一声:“陆堰。”
朦胧间看到陆堰似乎开口回应了他什么,可已经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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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思杨睁开眼。
入眼是刷白的天花板。
鼻前萦绕着熟悉的医院消毒水味。
意识逐渐回笼,发现喉头干涩得厉害。
他轻轻转动脑袋看了一圈四周。
是个单人病房,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发现除了喉咙干涩点、鼻子有点痛、脑袋依旧有些发胀外,身上没有其他不适。
他撑坐起身。
刚坐起,病房门就被从外面推开。
陆堰出现在门口,看到坐起的申思杨,微怔:“什么时候醒的?”
申思杨出声应:“刚刚。”
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哑得厉害。
陆堰走进屋,将刚买来的水放到桌上。
拿出其中一瓶拧开:“要喝水吗?”
申思杨的视线在陆堰发红的眼眶上停留片刻,收回视线轻轻点头。
陆堰没让申思杨经手。
拿出一起买来的吸管放进瓶口,而后托着水瓶举到申思杨方便喝的位置。
申思杨就着吸管喝下去大半瓶水,才停下开口:“不喝了。”
说话间,注意到黑漆漆的窗外。
他大脑短路了一瞬。
反复确认失去意识是中午后,他出声问陆堰:“现在几点?”
陆堰坐到床旁温声回应:“晚上八点,饿了吗?”
申思杨认真感受了一下。
没有饥饿感。
他轻轻摇头。
陆堰坐近后,眼眶的红越发明显。
不单单是红了,甚至还有点肿。
申思杨心底一麻,昏迷前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再次浮现。
想问的话一下子问不出口了。
陆堰先有了动作。
倾身将申思杨搂进怀中,他像安抚小孩子一般,柔声对申思杨道:“要住几天院,做一些检查。”
申思杨忍住眼底的酸涩,轻笑着转移开话题:“那晚上还能吃饭吗?肚子还是有一点饿的。”
“能。”陆堰温柔地拍着申思杨的背,“明天早上的检查不用禁食,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申思杨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出去吧,我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外面冷。”
申思杨仰头看陆堰:“戴帽子,围围巾,手塞你口袋。”
陆堰跟申思杨对视过片刻,最终还是起身,开始替申思杨穿衣服。
今年的冬天明明格外冷。
可走出医院的大门时,申思杨忽然又觉得没那么冷了。
陆堰的口袋很温暖,陆堰口袋里的手也很温暖。
医院里栽着成排的梧桐树。
还没到万物复苏的时候,树枝光秃秃的,风一吹,只有枝丫跟着轻轻摇晃。
申思杨大半张脸被包在围巾里,瓮声瓮气问陆堰:“医生有说禁油腻吗?”
陆堰温声回应:“禁的。”
申思杨可惜道:“还想吃碗大排面的。”
陆堰脚步微顿,片刻后应:“吃青菜面吧,我陪你,我也吃青菜面。”
申思杨倏地扭头看向陆堰。
陆堰察觉到申思杨的视线,也转头看向申思杨,轻声问:“怎么了?”
申思杨露在空气中的眼睛微微弯成月牙形状:“就是忽然觉得,青菜面也非常好吃。”
他轻轻晃了晃口袋里和陆堰交握的手,重新看向前方:“我要再加个荷包蛋。”
“给你也加一个。”
“好。”
“你也可以再加点肉丝,到时候分我一半。”
“好吧就分三分之一也行。”
“只分三根总可以了吧?”
“好。”
“陆堰你个小气鬼!”
陆堰轻笑出声:“嗯,好讨厌的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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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思杨人生第一次体会到做检查做到吐的感觉。
住院第一天晚上,他和陆堰出去吃面。
他吃完自己那碗,喝光了汤,甚至还想把陆堰碗里的汤端过来喝光。
检查做到第三天,一碗青菜面放到他面前,只是动了几筷子就再升不起任何食欲。
但他还是强忍着恶心把面吃完了。
他不想让陆堰看到他吃不下东西。
这几天夜里他睡不深,睡睡醒醒间,一晚上能察觉到好几次陆堰来探他呼吸。
探完后又会动作很轻地摸他的脸和手。
如果摸到是凉的,陆堰一整个后半夜就不会再回陪护床,捂着申思杨的手直到天亮。
申思杨忍着恶心吃下青菜面的隔天,陆堰买回的食物变成了清淡易入口的甜粥。
粥的分量不多,配上小菜,是申思杨吃下肚觉得刚好的程度。
申思杨吃饭间几次埋首,忍住几欲滚出的眼泪。
吃完饭他将塑料盒打包好,笑问陆堰:“明天是不是最后两项检查了?”
陆堰答应一声。
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擦干净桌子,从床头柜上拿过电脑,摆到病床的桌子上。
申思杨圈住陆堰的胳膊:“今天还看喜剧片啊?”
陆堰打开电脑:“嗯,你有其他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