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弟弟 第22章

林轩哑然。

仉星航站在阮芳雨身后,垂下眼,半晌后抬起,脸上肌肉调动,调出一份恰当的乖笑。“我哥爱我,自愿被我标记,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知道阮芳雨不想让两人打起来,所以抛出这样的一个饵让人接。只要阮芳雨承认,他便能如愿以偿宣示主权。

从此以后将人握在手心,爱着、疼着,名正言顺。而林轩,对于两人你情我愿的事根本没资格发表见解。

“你闭嘴!”阮芳雨猝然回头,强压着没有一拳抡他那张挑衅的脸。

“是真的吗?阮阮……”林轩愤怒又惊疑的视线戳在阮芳雨的后背,此时同仉星航一起,逼着他回答,逼他丢盔弃甲。

林轩脑子比豆腐干净,阮芳雨却清晰看懂仉星航的算计,因为他们本质都是一类的人。

这个问题根本没法答,说是就顺了仉星航,以后他逃不掉。可又不能否定,林轩知道他被强迫会跟仉星航拼命。阮芳雨的手紧紧攥在身侧颤抖,他再次感觉到了束手无策的悲哀,深深厌恶这一切。

气氛焦灼,视线聚集。

“阮阮……”阿嬷不知道什么时候挪步站在门口,单手撑门框,面朝门外剑拔弩张,她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三个人脸上都是怎样各异的表情,只是和蔼招呼。“在外边吵什么?大清早的,饭够,都进来吃。”

阿嬷之前崴脚,行动不便,阮芳雨怕人摔了,脱离战场过去扶,几步之间,身上盘旋的戾气就散了。

“阿嬷你出来干什么?磕了怎么办?”

”你们呐……”阿嬷在搀扶中抓着阮芳雨手握了握,叹息说:“都是好孩子,别吵架。”

阮芳雨不明白仉星航怎么能厚着脸皮,顶张笑脸坐在桌前跟他们一起悠然吃饭。凌晨时对他发疯,刚才又差点跟林轩打起来。

现在怎么好意思在转瞬间单方面宣布和解,难道没有脸吗?

林轩趴在桌上,用筷子戳面,紧促眉头盯着仉星航的脸,神色复杂,揣测刚才的话几分真假。

阮芳雨不语,仉星航惬意,林轩脸上变化不绝十分精彩。

阿嬷在诡异的气氛中,突然说:“面咸了。”

仉星航筷尖抵在唇上,说:“不咸,我觉正好。”

林轩不甘落后争。“咸点好,有利于多喝水促进内循环。”

阮芳雨:“……”

阿嬷笑了笑,又说。“阮阮给我倒杯水来。”

这次林轩机灵了,眼疾手快抢在仉星航前摸到暖瓶,火速倒了杯热水端回来,中途还因为太烫,吸着冷气左右倒了好几次手。

仉星航见他猴儿一样,嘲讽扯了下唇角,另取杯子,从凉水杯里倒了半杯,又掺上热水,调成能入口的合适温度,端过来放在阮芳雨面前。“哥,喝水。”

“不渴。”

阿嬷捧着热气氤氲的杯子,空洞双目看着前方,和缓开口。“有时候,咸淡无所谓,吃饭的人能吃下去就好。倒的快的水不一定喝上,烫伤就不值当了。有些事,慢慢来,把握个度,反而更好。”

“是啊。”仉星航早就吃完了面,手肘撑在桌面上看阮芳雨。“哥你要听阿嬷的话。”

“你能闭嘴吗?”阮芳雨冷冷睥他。

林轩看着三人你来我往,心说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倒杯水还这么多道理。

好不容易吃完一顿安生饭,要上学了又起争执。仉星航昨晚走路来的,出门后自然而然推了阮芳雨单车,站在春光下笑的一脸灿烂。“哥,我们走吧。”

阮芳雨:“……”

“那是我的车。”

“我载你。”

“不用。”

仉星航选择性耳聋,不想听的话全当对方没说,跨上单车单脚撑地。

“上车吧,哥。”

“阮阮坐我车。”林轩推着车站在阮芳雨另一边,拍了拍后座,冷眼瞥仉星航。“从小到大都是我载你,以后也一样。”

“是吗?那可真是谢谢你照顾哥这么多年,现在他归我了,以后你……”仉星航笑看他,乌黑瞳孔泛着冷意,一字一顿。“离 他 远 点。”

“一个临时标记就了不起了。”林轩冷笑。“我跟阮阮相处的时间零头,都比你们在一起多。小学时候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天跟他一起,从日出到日落,形影不离。连睡觉都在一起。”

“哦,真好啊。”仉星航视线落在阮芳雨后颈,伤口已经结痂,冷意让他身体本能发僵,听到仉星航懒散说:“我可真羡慕你。”

阮芳雨动了动垂在身侧手指的关节,松开后槽牙,深深出了口气。突然上前两步一把推开仉星航,劈手将自行车夺回。扭过头,皮笑肉不笑问被突如其来变化弄懵的仉星航。

“跟我载还是跟林轩载,你选一个。”

仉星航因为有昨天侧坐和跨坐的梗,乌黑瞳孔看着他,没法回答。

“选啊。”阮芳雨诚心要找回这份不痛快,催促说:“赶紧选啊,我还等着上学呢。”

林轩不知道什么情况,看着火药味浓,站在一边情不自禁跟着附和催。

“赶紧选。”

第41章 我是连灵魂都没有的空壳

“哥。”仉星航盯着阮芳雨,眼尾往上扬起一点。“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半个小时后,仉星航在校门口从阮芳雨自行车后座跳下来。林轩在校门口和二人分开,他直接去操场跟着校队训练。

仉星航和阮芳雨停好了车,并肩走进教室。

黄洋正跟黄雷越借语文卷子,对方不给,他搂着脖子哭,霎一回头见阮芳雨到来,当场叛变,扔开脖颈子撒腿就跑。

“爸爸你总算来了,卷子呢?赶紧拿出来与民同享。”闻声同学从四面八方围来,哭喊着伸出小手嗷嗷待哺。“阮爸爸,救我一命。”

“父皇,儿臣斗胆要作业一观。”

“爹,各科老师要杀我,你得救救儿子。”

……

仉星航昨天已经见识过这丧心病狂的邪教仪式了,伸出手臂护住阮芳雨跟一群如狼似虎的“儿子们”拉开距离。阮芳雨熟练扔出书包,众人调转方向呼啦散去。

昨天作业量太大,全班集体阵亡。不是周一胜似周一,排场前所未有的大。

“你见过十八层地狱里的孤魂众吗?”仉星航似笑非笑说:“孤魂一旦见到点活人的生气,就像他们现在这样。”

阮芳雨推开揽在身前的手臂,往前走回了自己座位。“没见过。”

“我只见过侧坐在自行车上翘二郎腿的骚包。”

今早仉星航在“扯着蛋”和“娘气”之间果断选了后者,而后膝盖屈起,长腿一搭,一个自行车后座硬是让他做出了路易十四的即视感。

黄洋在争抄作业途中还不忘回头关心一下“父母”。“仉哥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阮哥你身上好像又沾了信息素,谁的?”

“……”阮芳语觉着黄洋是仉星航提前安插在班里的间谍。,总给他找不痛快。

“你们昨天就一起来的,今天怎么又一起来?”

不得不说,黄洋的随口询问暴漏了致命的盲点。

阮芳雨恼羞成怒,在他屁股上踹了脚,黑着脸道:“话这么多,老师们的敲打还没把你摁皮实,把作业还给我,等死吧!”

好奇心当然没有命重要,黄洋惊悚捂住怀里本子,撒脚丫子跑了。

仉星航作业没写,但他也不想抄,教室内吵闹喧嚣,他感觉头有点疼。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还有手上的血,回来后将头埋进臂弯,趴在桌上睡觉。英语老师溜达过来时询问,他仰起头,脸颊带着红晕,说自己不舒服。

他昨天本就因为发烧回家,但回家后并没有得到休息。还兜着风跑到城郊去,一夜未睡,今早盯着单词就觉精神不济。额头隐隐发烫。吴敏峰见他不像装的,没说什么背着手溜达过去了。

她走后,黄洋转头竖大拇指。“爸,你可真牛。”不管一班还是别班,只要是一中学生见吴敏峰都得夹着尾巴装鹌鹑,她好像自带杀人气场,上次国际班几个混子躲在厕所抽烟,吴敏峰经过只是咳嗽了一声就吓得几人把烟往衣兜里藏,校服口袋都烧出了窟窿。仉星航不仅不怕,还在这里拿到特赦,非一个牛字了得。

仉星航没抬头,简短“唔……”了声算是回应,懵懵说了句。“有点难受。”

“你要不要再回家休息一天?”黄洋见他没精打采,小声说:“昨天检查领导很满意,今天老师们的心情都不错。”

仉星航没回复,趴在桌上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下课铃声响了,仉星航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依旧没动。黄洋本来想转回头说话,见他休息又打住,还小声提醒周围几个叽叽喳喳打闹的同学别吵。

林轩在教室门口探头找阮芳雨,被告知人不在。

“那个……”林轩扫到阮芳雨位置旁的熟悉的身影,眼皮一跳,揪住出门上厕所的同学问:“那个同学是你们班的?”

说来有些搞笑,林轩针锋相对了一早晨的人,还不知道是谁。

同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哦,你说仉星航啊。”拧眉稍看林轩,似乎很难相信现在还有人不认识这位叱咤风云的校草alpha。

林轩脸色瞬间沉下。他早就应该发现的,从今早优质的信息素中就应该发现。

阮芳雨不知道去哪了,林轩在门口等了半天都没见人,直到上课铃响,他经过楼梯口往自己楼上班蹿的时候,无意扫了眼。

阮芳雨正从一楼上来,手中提着袋子,袋上印了医务室绿的标。他被万晓倩踩着尾巴匆匆进门,身上一路跑带着清爽的风扑在仉星航脸上。

仉星航蹙眉,腹部蹭过坚硬纸盒,东西北塞进他桌堂里。

阮芳雨冷冷说:“把药吃了。”他说完,压着急促呼吸,抽了本子低头看范文和名句积累,似乎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

他一方面对仉星航恨的牙痒痒,一方面又抱着某种堪称病态的同情心。

毕竟这个世上,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人管他了。阮芳雨最后为自己总结了一句€€€€不折不扣的圣母病。

仉星航头深埋在手臂间,紧紧皱了皱眉才从艰难从桌上趴起,带着一脸病气。他只要一病,脸就白,眉目俞显乌黑深邃。半梦半醒伸手从桌堂往外掏,指尖勾着塑料袋边拉出来€€€€袋子里东西不少,除了一盒退烧冲剂和一盒感冒药外,还有碘伏和创可贴之类处理伤口的东西。

仉星航瞬间醒了,干涩苍白的唇扬起笑,看向阮芳雨,目光柔昵,好似要把人溺死其中。

三十六计中有欲擒故纵,一昧迎合顺从时间久了确实会让人索然,阮芳雨的嘴硬心软恰好抓住他最上瘾的点,让人欲罢不能。

而这种欲罢不能,在对方一次次强壮坚强下也不复当初。

“哥。”仉星航从桌下越界,握住阮芳雨的手捏了捏。阮芳雨抽手,动作不敢太大没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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