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71章

何明德看到她,还挺高兴,吩咐道:“一会儿把那栗子糕送到我府上,等他酒醒了吃不到,肯定会不高兴。”

王爷听没听到,绿浮不知道,可她自己是听得真真的。

那一连串可爱,这一块糕点都要考虑到的细致程度,让绿浮忽然觉得自己和认真学习的王爷都很像是白做工的傻子。

天呐,绿浮以前只以为端王感情迟钝,没想到侯爷也不遑多让。

绿浮:“……是。”

何明德走了几步,犹豫再三,还是停下了脚步。他想起来端王似乎就是自带了两只兔耳朵从浮月楼回来开始,出现异常。

“绿浮,上个月月底的时候,王爷在这边带了一对兔耳朵回来,那日他可发生了什么?或者有没有说过什么?”

绿浮看着醉倒的王爷,叹气,哎呀,要指望王爷自己,他以后还要喝好多酒呀。

绿浮斟酌着词句。

“那日王爷说,他有一个朋友。”

何明德:……好熟悉的开头,一般这么说的,朋友都是自己吧。

“这位朋友为情所困,百折不挠,他听说很多人都喜欢另一半带上耳朵的样子,就为他的朋友试了试。”

“为悦己者容嘛。”

何明德的心尖儿,忽然一酥。

第67章 东风

何明德偏头,看着枕在自己肩膀上的池旭尧,心软地像是黏糊糊的蜜糖。

他对池旭尧坦白自己身份那一日,也曾隐隐有所感,但他以为那最多是池旭尧的一时兴起。池旭尧受伤之后,见了许多冷暖,人生也急转直下,与常人不同,自己待他尽心尽力,他若是对自己产生一两分好感,也是可能的。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么久了,这份好感非但不曾消失,反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愈发浓烈。

他何德何能,能够让池旭尧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满心里想着他,期盼他的回应,甚至愿意忍着羞涩,去带一对幼稚的兔子耳朵?

谁不会为这样的偏爱动容?

满心里都是膨胀的喜悦与爱,何明德甚至想,如果若是只有他们二人,自己可能会忍不住去亲吻他,去爱他,指尖穿插过他的长发。一定要这般地接触,才会让他能接收到自己的爱与喜悦。

爱的种子破土时,唯有种子自己知晓,可惜那辛苦的种种人,酒醉大睡,错过了这美妙的一刻。

何明德吩咐绿浮:“今日之事,不要对旭尧说。”

绿浮不知他的打算,只能应下。

何明德此时再回看端王那些奇怪的举动,却又是另有一番滋味。知道那些都是为了追求自己,欢喜难免涌上心头。

绿浮看他嘴角带笑,也是为他二人着急,忍不住点破道:“奴瞧着侯爷是真高兴,若是侯爷不在意之人追求侯爷,想来以侯爷的性子,必然是一听了之。”

何明德似笑非笑,“我看你在浮月楼是屈才,想来还是做红娘才好。”

他也知晓绿浮的好意,终究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我从前从未以风月情爱之事看王爷,我不能否认今日心中欢喜,但究竟如何,我要好好想想。”

绿浮见他说话间,不看自己,而是情难自禁地把目光落在了端王的睡颜上,知道今日点破,这二人必然好事将成,便不再多言。

何明德犹豫了片刻,还是有些贪心地道:“若是他再来向你讨教,你尽管教他。”

绿浮有些惊讶,回过神来更是好笑,忙应下了。

侯爷平日里君子端方地,于情爱一事上又过于迟钝,却终究是个男人。他对王爷心有好感,见王爷百般求偶,自然是心生欢喜,百看不厌。这也是他少有的恶劣了吗?

*

王爷一觉睡到晚上,对醉酒之后的事一无所知。自己闹了脾气去饮酒,醒来也是讪讪地,吩咐人送了东西去给唐大夫道歉,又对何明德轻声细语,留意观察他神情,怕他生自己气。何明德已被点开了关窍,再看端王这小心讨好的语气神情,从前只觉他乖巧,现在却觉得有人在他心上捏了一把,又酸又软,又酥又麻。

端王一边道歉,一边还记着绿浮教他的,要瞧准时机,多一些肢体接触,教对方习惯。因此虽不好意思,却是握住了何明德的手,轻晃了两下,道:“辉光,你不生气吧?”

前两日何明德对他突然的肢体接触还未多想,只以为是两人关系亲密了。现在知道了这是端王学习而来的“攻略”手段,那掌心的温热便完全不同,多了三分旖旎。

何明德一时鬼迷心窍,屈起手指在端王掌心挠了一挠,端王的脸霎时如同晚间云霞。在他投来疑惑地眼光时,何明德却是正了脸色,抽出了手,仿佛那只是他无意碰到的一般,语气与往常无异:“你醉酒后道过歉了。好了,起来醒醒神,吃点东西。”

何明德定睛一看,端王也不知想了什么,连耳垂都红了。

何明德镇定地出了门,刚走到廊下,就手扶着墙,捏紧了拳头。

好可爱。

又想,自己从前是瞎了吗?竟是看不出来。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天地良心,他从未以此等心思,看过现在的端王,日后的晏武帝。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那猛烈的心跳,想,虽然一时还没有理清楚,但是朝夕相处,夜夜同床,他或许对池旭尧早有好感,否则又怎会如此心生欢喜?

何明德想告诉池旭尧,却又暂存于心。一来是不知自己的好感究竟有多少,足不足够回馈池旭尧的爱意。二来却想再多看看这个时候的池旭尧,须知此时状态一旦点破,便是再也不能有了。不过何明德也很清楚,他既然已经知晓此事,便不能拖,否则对池旭尧实在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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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池旭尧去上朝,说是侵地案牵涉甚广,不少官员纷纷被抓入监牢,定罪甚重。现在朝中几乎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皇上看着这被抓的,一般都是跟随自己多年,从不掺和党争的大臣,有心把事情按下,可到了此时,前面处置了那么多的人了,这实在是不好徇私了。

何明德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原来湖州来的那群人是被人护送进京城的,而且早两个月就来了,却一直被人劝说,等着最好的机会。把这些都查清楚了,何明德让自己那遍布全城的外送小二把消息传开。

却说另一边,宁公公又生了风寒,干脆同皇上请了恩典,求了两日假,和侄孙回家过两天自在日子。祖孙两正在街上拌着嘴,眼前就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安二狗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原来是颗花生米。抬头再看,就见这是一家酒楼,二楼窗户半开着,露出一片衣角。

宁公公心里咯噔一下,宁二狗却已经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兴冲冲把他拽上了二楼。

“侯爷,你今儿怎么得闲在这儿?”

扔花生米的果然是何明德,他早早站了起来,等着两人上来。宁二狗问了,他开玩笑道:“我成日里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做,只好处处走走,尝尝美食,见见美景。宁公公怎么出宫来了?”

宁公公也在心里嘀咕,今儿这遇到侯爷,确实是巧了,还是侯爷有心等着呢?

他宁家欠了侯府大恩,他几次送东西过去,一次比一次贵重,想还了这恩情,却每次都被挡了回来。但是看侯爷那态度,却又有些模棱两可。宁公公心里就有些嘀咕,这要么就是侯爷为人高义,要么就是……侯爷想要的东西,比自己送的那些,值钱的多。

宁公公在这皇城里活了一辈子,只守着皇帝,任谁想沾他的手也不成。谁承想这临了临了,还是被家里的子孙累着了。

宁公公想的多,脸上却是一点也不显露,笑眯眯给侯爷行了礼才道:“劳侯爷过问,老奴得了风寒,皇上恩典老奴回家过两天。”

说话间,店小二开始进来送菜,何明德刚要开口请二人一同用膳,宁公公好似察觉到了,赶在他之前道:“侯爷用膳,老奴本该伺候着,可眼下老奴病着,怕给侯爷过了病气……”

何明德暗暗皱眉,这宁公公实在是难接近啊。

正自为难,却见宁二狗已经大大咧咧坐下,道:“爷爷,咱们爷俩回去也是冷冷清清,不如和侯爷拼个桌,一块儿吃吧。侯爷,你不介意吧?”

何明德忙应下了。

宁公公差点被自己这个缺心眼的孙子气死,但是宁二狗已经坐下了,自己再要走,就太刻意,得罪人了。虽是如此,宁公公却不肯把自己当成侯爷的客人,非要站在一旁伺候,话说的周全,却是一点不肯给人亲近的机会。

何明德知道和宁公公这样的人,若是继续打太极,只怕到了宇宙洪荒也没个结果,干脆笑道:“公公这是不肯赏面与我同桌而食,还是觉得外面风起云涌,不敢与我同桌而食呢?”

宁公公听他终于是要挑明的意思,倒是松了口气,带着几分可怜道:“侯爷,老奴身份低微,一辈子只会伺候皇上,旁的事一概不知,老奴怕与王爷同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冒犯了王爷。”

何明德见他实在是不肯,知道他担心,便笑道:“公公既然惦记着皇上,不如趁这两日休沐,多看看京中之事,多听听京中之言,皇上爱民如子,想来也爱听。公公既然不肯与我同桌而食,我却也不敢让公公伺候,既如此,不如等改日你我皆心无旁骛,再一同把盏吧。”

宁公公听他不再为难,还是惴惴,干脆直接问道:“侯爷救了这不成器的孩子,老奴一直感激侯爷……”

何明德一摆手,打断了他。

“公公若是实在惦记着这事儿,不如便如我方才所说,这几日多走走,和皇上多说说。我不便入宫,为臣为婿,都说不上尽责,公公此举,就当是为我尽孝尽责,此后公公就再也不必记着二狗的事儿了。”

这话说的是宁远是摸不着头脑,但是侯爷好容易松口,他自然是满口应下。

饭没吃成,宁远拉着嘴里还叼着半只鸡腿的宁二狗下楼去会了帐,离开了。

却说宁远听了何明德的话,也派下人出去四处走了问了,听了不少事情,但似乎不足以要侯爷提醒几次。直到他听说了湖州那伙人是被人带到京城、一直藏着,才背后一凉。

别人不知道,他贴身伺候皇上,昨晚还听着皇上叹气,说是自从大皇子被贬为庶人,他在朝中的党羽不是归顺太子,便是如同散沙,什么事都三缄其口。朝事之上,本来还有自己的老伙计们能合计一下,现在这么一糊涂,朝中几乎都是太子的人了。

可是太子也是秉公办理,挑不出错来,只能暗暗吩咐太子,不要把案子再牵涉开了。

宁远那会儿听得是心惊胆战,不敢说话。可结合今日这京城中传言一听,若是皇上听到,必然又要掀起波涛……宁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暗暗想道,侯爷要的,果真不是凡物啊。

只是……此事对太子不利,三皇子是不知,还是不管呢?

三皇子下朝之后,先是去给母后请了安。时隔多日,虽然痛苦,但是他见到母后之时,至少脸上不会现出真实情绪来。

出了宫门,途中经过如意殿,他看到了淑妃带回来的那个宫女正端着茶点经过。端王叫住了她。

“你告诉淑妃娘娘,她归还旧物,无论真假,本王承她一个情。这几日东风将起,莫要错过了。”

那宫女略有些诧异,还不及多问,端王却已经走远了。

这宫女回去跟淑妃说起,两人思索许久,却也参悟不透,只能耐心等着。

谁知过了四五日,竟果真等到了一场东风。

第68章 一时痴迷

事情是从宁公公休沐回来开始的。

外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上发了好大的火,被气伤了身子,还宣了太医。

后宫前朝被这一场变故弄的人心惶惶,都四处打听讨论,可惜当时在场的只有皇上和宁远。那宁远的嘴巴就好似被浆糊粘住了,任是金银或是谈笑,都半个字不肯吐露。

还是淑妃早就想过,一回宫就早早地在宁远的干儿子们身上下功夫,和其中一个叫申珠的交情颇好,才打听到了只言片语。

原来宫外流言四起,说太子是故意挑选时机,利用天子之怒,对付天子之臣,其心可诛。皇上本就对太子处置太多纯臣有所芥蒂,只是碍于太子是秉公执法,不好责备。现如今听了这话,再加上太子近来志得意满,闹出来几件事情,皇上对他已有不满。

后妃妃嫔不知其中缘由,纷纷前来给皇上请安,有子嗣的,也都带着子嗣,想让孩童的天真之趣,哄的皇上高兴。可惜此时,皇上看着这些小童,更是心中悲凉。

自己登基早,子嗣也不少,只是长成艰难。如今成人的,只有三子。有六个孩子,活不过十二就去了。现如今余下的,都是些三五小童,如何能与成人对抗?即便知晓太子野心勃勃,如今也是晚了。

越看越是心烦,挥挥手便把这群人遣散了。

淑妃跟在人群之中,还装作随意,与人讨论了几句,便回了如意殿,坐在床边细细思索了半晌,心中盘算定了,方才叫来侍女,低声吩咐了。

旋即叫来了儿子,道:“维竹,你还要不要争那个位子了?”

池维竹自然是想,他半身绸缪,转眼就要而立,却落了两手空空,如何能甘心?

“只是如今朝中多半已归附池则宁,我还能怎么争?”

淑妃却笑道,“支持的人再多,那个位子说到底还是池家自己的东西,给说,全凭皇上自己。外头的人说的再好,总不能拿刀架在皇上脖子上逼他。今日我看来,皇上对太子生了嫌隙,再难弥补,若是你能得了皇上欢心,自然就有与池则宁一争之地。”

池维竹听了,也觉母妃说的极对,只是苦于想不出好法子。淑妃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把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展示于他。

“好孩子,想要那个位子,九死一生,眼下才是第一关,你必要忍痛熬过去才好。”

池维竹愣在原地。

淑妃喟叹道:“你别忘了,他是天子,却也是个老人。人一老,总要想写虚无缥缈的柔情。他一个儿子算计他,一个儿子却至孝。”

淑妃手一转,刀刃对着他,斩钉截铁地吩咐他:“你听说,亲子的肉作为药引子是最好的,便以己身为母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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